第二百零六章 示弱示乱
“唉,罢了,这件事我们先放到一边吧,等下我修书于赵将军、郑将军、宋将军他们商量一下,”岳枫无奈的道,现在坐在这里的虽然都是河东重臣,但却都是文官,没有武将,不是站在第一线的人,对于兵力的分布还是将军们最有发言权。
“嗯,也只好如此了,”萧豫点头道“现在的局势,倒像是所有人都商量好了一般把我河东撇在了一边,石义派人暗中去与西凉马云和三秦兄弟联系,看来是准备与其联手了,但是却河东排除在外,甚至重兵布防,看来石义对河东的忌讳不浅呐。”这才是萧豫最为担心的地方,没有兵力,好办,河东三年来休养生息,钱是攒的⾜够了,粮食也不缺乏,河东、河西两郡向来富庶,百姓也十分拥戴方云,到了必要时候,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组建起一只十万人以上的大军,这都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河东之所以能够得到今天这样迅速的发展,是因为三年来没有任何战
,没有人对河东加以关注,放任了河东平稳的发展,可是现在则不同了,对大梁的一战,虽然取得了两郡之地,可是也使得河东引起了天下的关注,大周出派了人来分化河东权政,大成防备河东有若虎狼,一旦被盯上了,再想做什么事情就⿇烦了。现在只能期望在即将到来的这一场大混
中,河东能够置⾝事外,不要受到影响,此消彼涨之下,对河东的好处自然不言自明。
“老夫以为,我们要与大成修好才是,我河东与大梁、大成比邻,大梁无力进犯,只要大成不动,河东自可无虞,能够在这次的动
中保证我方不受损失才是重中之重,”张恺之沉昑了半晌,开口道,萧豫和慕容濂来到河东之后,立刻被拜为正副军师,地位之⾼,直追老臣张恺之,即便张恺之心
宽广,也难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可是为河东兢兢业业了好多年的,这两个年轻人凭什么一来便⾝居⾼位,获得主公的无限信任呢?因此平常时候,张恺之会偶尔的故意找两人一些⿇烦,萧豫倒还没什么,慕容濂却是不容人的
子,因此三个人平⽇来关系比较紧张,像今天这样张恺之赞同萧豫的意见,倒可说是十分少见了。
萧豫朝张恺之微笑示意,但张恺之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两人的样子被岳枫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好笑,但是也暗暗担忧,河东还处于成长的阶段,比起其他势力来,力量还单薄的很,现在自己的內部是万万不能出现不谐和的音调的,可是以张恺之为代表的臣与萧豫、慕容濂为代表的新人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丝不谐和,虽然现在无碍大局,可是谁知道以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现在的河东,是绝对不能允许內斗出现的,嗯,看来我得想点办法了,岳枫这样想到。
“张大人所言极是,”岳枫笑呵呵的道“可是,我们要如何让大成相信我们没有趁火打劫的企图呢?”他将目光转向了萧豫“萧先生不知有何良策?”
萧豫微微颔首,道“现在河东已经完全引起了群雄的注意,想要再像以前那样隐蔵起来已经不太可能了,尤其是大成,我师兄的才能,我最清楚不过了,他最善于观人,他既然甘冒天大的风险来到河东,就是为了确定主公是否如他所料会成为大成的对手,可惜,主公其时太过锋芒毕露了。。。”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那时的方云没有很好的隐蔵自己,这使得郑文录愈发提⾼了对他的警惕,这对河东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说当时他在的话,必能使方云故意示弱以瞒过郑文录的眼睛,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另寻他法。
他接着道“现在无论主公怎样示弱,石义也不会相信,石义对我师兄的信任无以复加,我师兄又对主公甚是忌怠,这就直接导致了石义对河东、对主公的忌怠,从而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以十二万大军驻扎在我边境严阵以待,所以,现在无论我们说什么,石义都不会信,河东想要从这场混
中摘出来,就要在示弱的同时示
才行。”
这一番话听得人云里雾里的,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萧豫说得什么意思,示弱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示
是什么意思?此时只有岳枫和慕容濂听懂了萧豫的话,两人均是眼睛一亮,频频点头,深以为是。
萧豫笑了笑,解释道“这示弱,要寻一能言善道之人出使大成,言河东无意大成,且无力进犯,要将河东的近况说得要多惨有多惨,至于石义他们信是不信,且不去管,然后,逐渐削减彰武驻军。。。”
“什么?这怎么能行!?”没等萧豫把话说完,众人已经炸了开来,七嘴八⾆的出声反对“敌军十二万虎视眈眈,我军本已兵力不⾜,怎可再度削减!难道要将彰武拱手相送吗!?”楚文材忿忿的站了起来,冲着萧豫大声质问。
而一向与萧豫不甚相合的张恺之却意外的没有开口,而是若有所思的微微点了点头,他轻轻拉住楚文材“莫急,听萧军师把话说完。”张恺之在群臣之中甚有威信,因此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将目光集中在了萧豫⾝上,均是一副“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的样子。
萧豫以目光向张恺之表示了一下谢意,接着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布防彰武了,而且我们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大成也没有四面开战的能力,彰武边境这十二万大军,其中有五万是预备役,另外的七万也非大成的精锐队部,因此这十二万人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威慑河东罢了,而不是对河东有所企图,大成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西线对大梁、大周的一战,这才是决定生死的一战,大成决不会避重就轻,因此,我们在彰武放置五万大军和一万大军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且我们在彰武布置的兵力越多,就越会引起大成的警惕,本来不会发生的战争打了起来也说不定,而我们减少彰武驻军,将守备的重点移向西边大梁处,不仅可以威慑大梁,还能获取大成的信任,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诚意。”
哦,原来如此!群臣均是连连点头,萧豫此计虽然看起来有些风险,但实际上却是四平八稳,全安的很。但是也有人心中不以为然,在他们心中,大成乃是虎狼之邦,不可以常理定夺,说不定他们就会趁机挥兵南下呢?而且。。。“如萧军师所言,彰武边境的大成军虽有十二万之巨,但战斗力却差的很,只要我军能够有相当战力,必可一举破敌!消灭了这十二万大军,我军面前将是一马平川,只要把握得当,大成半壁江山都可尽⼊我手,这样好的机会,就这样放过,是不是。。。有些可惜呢?”楚文材的话说出了一部分年轻
进派的心声,以现在大成的兵力布置来看,确实很是
人呐。
“万万不可!”萧豫面⾊一紧,断然喝道“你们太小看大成了!石义百战军神,郑文录算无疑策,你们以为大成会留出这般大的漏洞等着我们来占便宜吗?为什么彰武边境的驻军统帅由原本的黎岳明换作了王颖?黎岳明虽是大将之才,然不⾜以稳胜赵将军,而王颖却是跟随石义多年的大将,与杜绍权和立独于东部四郡的魏剑并称,此人用兵不拘一格,神鬼莫测,君等忘记了当年河东覆灭之战吗?”
一提到当年的那场战争,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可是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还是不噤有些战栗,确实,王颖当时几乎已经完全打垮了河东,如果不是当时的石义对河东、对方云重视不够,河东恐怕就没有今天了,回想起来,王颖这个人确实十分可怕,他用兵委实太过诡异,而且为人又胆大非常,当年竟然敢于只⾝一人进⼊敌军营中,此人虽名气不及杜绍权,但是河东能够与他匹敌的将领确实很难找出,赵凌云虽是不凡,但是面对王颖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看到群臣提到王颖噤若寒蝉的样子,萧豫便知道王颖确实将这些人吓得够呛了,他接着道“且不说我们是否能突破王颖的战线,就算大成现在软弱无力,可是,我们有能力吃掉他吗?”他摇了头摇“没有!河东兵力有限,在对大梁的战争中又损失惨重,对大梁的用兵可以说是恰当的举措,但是东山、临河二郡已经够我们消化很久了,此时再盲目的扩张,其结果只能导致河东的崩溃,我们现在没有那样大的胃口,即使大成将大块地盘⽩⽩送给我们,我们也没有能力消化掉,穷兵黩武对河东没有好处,害处倒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家国的发展壮大,决不仅仅是盲目的扩张,我们需要能够与之匹配的经济实力,现在显然我们还没有,目前的五个郡,已经是我们能够消化的极限了,再扩张下去,就会消化不良了。”
“哈哈。。。”众人爆出一阵笑声,笑过之后,都在心中暗暗思忖,萧豫的话确实很有道理,盲目扩张未必是一件好事,稳扎稳打才是关键,家国实力的強弱,不是以地盘来衡量的,就算是河东此时拥有十几个郡的领土,可是以现在的兵力、财力、人力,真的能够掌控住这样的局面吗?每个人都暗暗头摇,难,对于武将来说也许还难以理解,但是对于这些文官来说,他们最能理解治国的艰难了,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不要说治理一个家国,就算是现在的区区几个郡,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了,事情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楚文材有些怈气,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萧豫说得确是实情,只得怏怏的道“那萧军师说的示
又是什么意思呢?还请萧军师指教。”
“这个。。。”萧豫笑了笑“要请岳将军来说说了。”
嗯?众人奇怪的看向岳枫,怎么回事?
岳枫呵呵笑道“萧先生的意思我明⽩了,”他将江州杨家来找他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除了萧豫、慕容濂和天恒之外,他还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因此现在他一说出,让众人着实大吃了一惊。
张恺之恨恨的道“好一个聂智远,手伸的倒是够远的!”众人大骂聂智远的同时,心中更加担忧,看来现在河东确实已经引起了天下人的关注,就连远在北方的大周也对河东如此的“重视”派人来分化河东权政,看来不止是石义,其他人也把河东当作了未来的重要对手,想要将这个对手尽早的扼杀在摇篮中。
这时,慕容濂突然放声大笑,引得众人侧目,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诸君这般样子,真教人好笑,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吗?示之以
,妙啊!”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脑子灵活的想到了慕容濂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明⽩了萧豫所说的“示
”是什么意思,一个稳定发展的河东是所有人的心腹大患,但是一个动
的河东呢?恐怕会让很多人安心了吧,就算是不能完全放心,可至少对河东的警惕
会降低很多,不求他们绝对相信,只要能够让他们相信有这种可能就好了,看来,要上演一出大戏了,主角就是岳枫。
然而为此而担心的人也不在少数,以老成持重的张恺之为代表,只是他们的担忧却是不便说出口的。虽说主公与岳枫乃是结拜兄弟,情同手⾜,但是所谓人心不⾜,面对大巨的利益
惑,岳枫会不会弄假成真,假戏真做呢?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恐怕河东可就真的要完了,示
就会变成真
,几年来兢兢业业打下的基础瞬间便会崩塌,消散于无,当然,无论心中怎么想,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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