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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恶战
 平氏,秦颉大营。

 刚刚发布的军令被临时取消,秦颉再一次聚集了诸将议事,摇曳的烛光映着秦颉青白的脸色,无神的眸子里有两团小火苗正在幽幽燃烧。听完邹玉娘的叙述,诸将脸上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只有邹靖浓眉轻蹙,正陷入沉思。

 秦颉的目光最终落在邹靖脸上,问道:“子瑜,你意如何?”

 邹靖面有愧,叹息道:“马跃此人诡诈如狐,竟设下如此毒计,下官愚昧,险些置大人于死地,罪该万死。”

 秦颉摆手道:“此事错不在你,委实是马跃过于阴险。”

 邹靖道:“大人,所幸玉娘及时报信,助我等识破马跃计,不如将计就计,命人乔妆大人引500军入城,待寇内应举火,城北伏兵尽出杀入城内时,我南官军三军尽出、四面合围、内外夹攻,则寇几成瓮中之鳖矣。”

 秦颉微微颔首,挥手示意黄忠诸将先行离去,独留下邹靖。

 邹靖发现秦颉神色有异,心头不掠过一抹云。

 待黄忠等人尽皆离去,秦颉始幽幽一叹,说道:“子瑜,可曾发觉令妹有何异样?”

 邹靖摇头道:“下官实不曾发觉。”

 秦颉皱眉道:“令妹步履蹒跚,花容凄婉且神情大异往时,本官猜度极可能已遭贼寇**,是以令妹所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子瑜,这其中是否有诈?”

 邹靖闻言变,秦颉这是在暗示邹玉娘可能通敌了!汉末时代的儒生,重名誉而轻生死,对家族个人的名节看的比什么都重,邹靖如何受得了秦颉这般猜疑,当时就作道:“大人此言差矣,舍妹虽属女,却也曾幼读诗书,颇知礼义廉,断不会做出此等通贼背节之事。”

 秦颉表情尴尬,其实刚才那番话他说完就后悔了,见邹靖反应如此烈,只得讪讪解释道:“本官别无他意,只恐令妹被贼人利用而已,子瑜休要多想。本官病势甚,深感力不从心,复战事就拜托子瑜了。”

 邹靖拱手一揖,肃然道:“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

 …

 随县,地处南最南,紧邻江夏。

 南黄巾贼势浩大之时,随县却是贼踪沓沓。随县县令蒯良为官清廉,与民无犯,所以并不曾劳师动众修缉城墙、加固武备。天子诏令至随县,蒯良下令征召县中壮男子,得500壮丁,于农忙闲暇时勤勉练,蔚然成军。

 寇兵至,随县无险可守,蒯良夷然不惧,点起兵马出城敌。

 望着一队队官军军容整齐从城中开出,马跃脸沉似水。

 随县虽无城墙,也无护城河可以倚仗,但守城官军的表现却出乎马跃的预料,看上去随县的官军似乎要比复的官军强悍许多。兵力上,随县官军500余人,寇600来人,双方相差无几,看来今天要想攻占随县,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八百寇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换作往日,马跃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存实力,带着寇继续转进,根本不给官军正面决战的机会,但是今天,马跃决定和随县官军来一场正面决战!

 八百寇要想迈过官军,蜕变成一支精锐之师,势必要经历一到两次惨烈、残酷的恶战,马跃不能一味地带着他们四处窜。马跃需要一支虎狼之师,如果没有一支虎狼之师做倚仗,就算马跃算无遗策、料事如神,那也只能是纸上谈兵。仅仅只是到处窜,是无法将这伙寇驯成虎狼之师的。这就像是一次成人洗礼,始终是要经历的。

 然而,惨烈的恶战虽不能避免,恶战的对手却可以选择,毫无疑问,随县官军是最合适不过的对手。

 现在,面对的敌人还不算强大,八百寇还能从容应付,可一旦大汉帝国过气来,一旦冀州黄巾被扫灭,届时抽调精锐官军铁壁合围、前来清剿,八百寇还能像现在这样从容自如吗?面对西凉铁骑碾碎一切的冲阵,白龙滩上死中求生的奇迹还能重演吗?

 当然不能!奇迹如果再发生第二次,那就不能再称之为奇迹了。

 时不我待,分秒必争!

 森然的寒芒从马跃眸子里浮起,马跃策马走到寇阵前,倏然高举右臂,军阵的杂音顷刻间平息下来,四周一片肃杀,只有寇们重的呼息声还有远处官军那悠长绵远的号子声清晰可闻。

 “弟兄们,山一战,近万官军四面围困、水不通,连只耗子都逃不出去,可最后我们不还是逃了出来?不还是活得的好好的!我们大块吃,大碗喝酒,大把玩女人,官军能奈我何!?”

 “嗷~~”

 寇们轰然回应,气势高涨。

 “老河沟一战,南骁将黄忠,堪称万人敌,可照样被我们杀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官军不过如此!”

 “嗷~~”

 寇们奋力挥舞手中钢刀,狼嚎响应,气势越发高涨。

 “牧马坡一战,那些懦弱的官军就像绵羊一样葡伏在我们脚下,恳求我们的饶恕,所谓的官军,土瓦狗尔。”

 “嗷呜~~”

 寇们群情愤,一个个眸子里出灼热的杀意,跃跃试。

 马跃以钢刀虚指前方,厉声喝道:“前方官军,与彼等何异?弟兄们,握紧手中的钢刀,直了下那卵,斩军夺帅,破敌屠城,当在今,杀~~”

 “杀!”马跃狼嚎一声,拨转马头,高举钢刀,向着随县官军森冷的军阵疾驰而去。

 “杀!”裴元绍虎啸一声,嗔目裂,沸腾的热血着心,紧紧跟着马跃身后,奋勇向前。

 “杀~~~~”

 排山倒海般的吼声中,六百寇亡命向前,如决堤的滔滔洪向着随县官军席卷而来,那一片冰冷的钢刀,映寒了荒芜的旷野。

 …

 官军阵前,蒯良心跳如鼓。

 身后500壮丁虽然训练有素,奈何从未曾经历过沙场征战,浴血厮杀,贼势如此凶猛,不单出乎蒯良预料,更令500官军心胆俱寒。这真是黄巾贼寇吗?只曾闻,黄巾贼寇聚则万人,却多是乌合之众,只需数百兵就可击而破之。可是眼前这支虎狼般冲杀过来的贼寇,真的是传说中的黄巾贼寇吗?

 ,像瘟疫一样在军阵中漫延,所有人惶然四顾,都担心别人会偷偷溜走,把他独自一人抛弃在战场上送死,有人往后退却了一小步,便立刻引发雪崩效应,更多的士兵跟着往后退缩,如果这股退缩的风不能及时扼止,最终就会演变成溃退,然后溃退会变成溃败,最后溃败会变成屠杀…

 危急中,蒯良锵然拨出宝剑,厉声大喝道:“镇静,这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何惧之有?诸军各归本阵,殊死抗敌,违令者——斩立决!”

 蒯良的当机立断挽救了官军,退缩和终于平息了,如虎似虎的贼寇已经水般冲杀过来,距离官军军阵只有百步之遥了。

 蒯良深一口冷气,厉声喝道:“弓箭手准备~~”

 百余名官军弓箭手手忙脚地从背上卸下长弓,又手忙脚地从箭壶中出羽箭搭于弦上…

 “竖盾~~加快脚步,杀!”寇阵前,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森冷的寒焰,凄厉的吼声过滚滚的脚步声清晰地送进了每一名寇的耳际,灼热的杀机裹着沸腾的热血,在每一名寇的腔翻腾。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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