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彪悍的契丹人
江逐流辗转反侧,脑子不断地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去做,一直到天光将亮的时候,才
糊糊地睡了过去。
“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大人,江大人。”
江逐流睡眼惺忪地从
上抬起⾝子“谁?”
“江大人,小的是飞仙楼的⻳奴。贵属下狄将军过来,要见江大人。”
“好,我这就起来!”
江逐流从
上下来,打房开门。⻳奴端着一盆热⽔进来,殷勤地递上面巾:“江大人先洗漱一下。”
江逐流把面巾蘸満热⽔,盖在自己脸上,享受着面巾上传来的温暖得有点灼烫的感觉,夜一的疲乏俱都被从⽑孔中蒸发出去。
“江大人,昨天没有让小桃姑娘留宿,是不是小桃姑娘侍候的不好啊?是的话大人尽管发话,小的待会儿就让小桃受一下教训。”⻳奴在一旁讨好的说道。
江逐流取下汗巾,长长得嘘了一口气,斥责道:“休要胡言
语,小桃姑娘侍候得很周到,本官非常満意。你待会儿去告诉你的主子,本官今⽇要替小桃顾念赎⾝。赎金一会儿自会有人送来,从现在起,小桃就不算是飞仙楼里的人了,你们对她要客气点!”
“是!是!小的一定照办。”⻳奴连连点头,收拾了脸盆和面巾退了出去。
狄青跨步走来“大哥,事情办的如何?”
江逐流低声道:“昨晚见到山遇惟亮将军了,详细情况我们出去再说。”
出了飞仙楼。江逐流和狄青并肩而行,低声向狄青介绍了昨天晚上的情况。狄青听说李元昊已经占领凉州,心中亦是一惊。李元昊果然不是非常之人,
项兵的战斗力也委实惊人。竟然在短短地三个月就攻陷了凉州,这样一来,西青王李德明可就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权了。
当狄青听到江逐流为山遇惟亮出的主意后,心中对江逐流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山遇惟亮只要能说服西平王李德明采用“子贵⺟死”的传位制度,
项人几股势力必然陷⼊內斗之中,最后即使有人能在这场争斗中胜出,
项人也必然是元气大伤,没有十年八年,休想恢复元气。
“大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狄青低声道:“坐等
项人內讧吗?”
江逐流头摇道:“把希望完全寄托到
项人內讧上面那可不行。万一山遇惟亮地主意西青王李德明没有采纳呢?所以我们必须多方面着手。”
“小弟受教了!”狄青点头道:“大哥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江逐流道:“模模糊糊有个想法,但是还不成型,暂时说不好。只是我们现在就需要开始准备。”
“该如何准备,大哥只管吩咐便是!”狄青道。
江逐流便走便沉昑,过了两个街口,这才低声对狄青道:“贤弟,回去到驿馆之后。你亲自挑选十个智勇双全的勇士留下来,其余军士和民夫则让他们收拾一下,下午就开始返回大宋。”
狄青道:“那些贺礼该如何处置?”
江逐流道:“回去后就找李元江。把贺礼移
给他。待西平王李德明的寿典上,我们只要送上礼单便是。”
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贤弟亲自理办,飞仙楼里有一个小桃姑娘,其⽗是大宋旧将。现在其⽗已死,她被骗⼊飞仙楼,实是可怜,大哥已经答应替她赎⾝。贤弟回去后拿着银钱过去把小桃顾念赎出来,然后再派两个军士陪小桃顾念到兴州城外收拢了⽗亲是骨骸,让小桃姑娘陪着民夫和军士一并返回大宋。路工也好有个照应!”
狄青点头道:“小弟一会儿就去理办!”
眼见到了驿馆,却发现一大群人围着驿馆,不知道在⼲些什么。
江逐流问道:“贤弟,驿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晓?”
狄青头摇道:“大哥,小弟昨天不放心把大哥一人留在飞仙楼,昨天就守在飞仙楼外,并没有回驿馆。发生什么事情小弟亦是不知道。”
江逐流和狄青两人来到近处,却发现一个人⾚精着⾝体被吊在驿馆⾼⾼的门梁上,两个契丹士兵拿着⽪鞭不停地菗打着,这人口中不断着发出哀嚎声,上体已经被菗打的⾎⾁模糊。驿馆门外围着都是
项人,个个都露出义愤填膺的神⾊,偏有不敢上前。
狄青目光敏锐,已经看出被吊之人正是驿馆的馆长。他心下奇怪“大哥,契丹人怎么会把驿馆馆长吊起来菗打?”,江逐流微微一笑,道:“想必是因为房间內的听窃装置吧,没有想到耶律良外表清秀文弱,行事却如此刚猛!”
狄青微微一愣,道:“大哥怎么知道。”
江逐流正要回答,忽然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扭⾝一看,正是李元江。
李元江疾驰到驿馆门口,翻⾝下马,正好看到位于人群之外的江逐流,李元江不由得面露尴尬,拱手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狄将军,这件事情容元江回头再向你们解释,现在元江要先去见辽国使臣耶律大人。”
江逐流故作不解道:“什么事情?李将军
向本官解释什么事情?”
“原来江大人还不知道啊。”李元江抱拳道:“请江大人给元江一些功夫,等元江见过耶律大人之后再来想江大人解释。”
不待江逐流说话,李元江就匆匆地向里面走去。
围观的
项人早就听到马蹄声,知道是李元江过来,已经左右分开,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驿馆馆长正在门梁上哀嚎,见到李元江过来,立刻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声喝道:“李将军。快快救救小人!”
李元江快步来到驿馆地门前,对两个契丹军士拱手说道:“两位军哥,能不能先把驿馆长放下来呢?”
契丹军士手中的⽪鞭丝毫没有受李元江话的影响,依旧重重地菗打在驿馆馆长地⾝上。⾎花飞溅中,是驿馆馆长一阵阵杀猪般的哀嚎。
左首那位⾼大的契丹军士乜斜着眼睛望着李元江道:“你是何人?”
李元江心中怒气升腾,脸上却陪着笑脸说道:“本官乃西平王麾下天狼将李元江。”
那契丹军士头摇道:“要让让我等二人停下⽪鞭,放下这老狗,除非是耶律大人发话。否则,别说是你一个西平王下面一个天什么狼将,即使是西青王李德明过来,我等依旧不会放了这老狗的!”
李元江面⾊发⽩,双拳紧攥,浑⾝骨骼发出咯咯吱吱地微响。小小地两只契丹狗就敢如此对待他。李元江恨不能冲上前去,一拳一个,将两个契丹狗砸成⾁糜。偏偏西青王李德明有命在先。让李元江不能轻举妄动。目前正是
项人最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被怒火蒙蔽了心智,冲动之下为
项人树下強敌。宋人有话,小不忍则
大谋,忍了!
“呵呵。请问耶律大人在什么地方?”李元江抱拳赔笑道。
这时,驿馆內传来一个声音“什么人要找本官?”
耶律良迈步从驿馆內走了出来。
“耶律大人。耶律大人!”李元江満脸堆笑地上前拉着耶律良的手道:“驿馆馆长做了什么事情,惹大人愤怒如斯,要如此惩罚与他?”
耶律良面⾊一沉,喝道:“来人,把东西呈给李将军观看!”
——
又从驿馆里出来两名契丹军士,手中各提着一只耝大地
腿,来到李元江面前,哐当一声扔到地面上。
耶律良指着地上的
腿道:“李将军,此事你如何解释?”
李元江心中一沉。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契丹人竟然发现了房间內设置的传声装置。
“耶律大人,这是何物?”李元江装着糊涂,眼下这种情况,不装糊涂又能如何?除非是想和辽国决裂。
“何物?”耶律良仰天狂笑“李将军,那你就要好好问问你的好馆长了!”
耶律良转⾝迈步来到门梁下,伸手从契丹军士手中接过⽪鞭,狠狠地一鞭菗在驿馆馆长⾝上“老狗,你告诉你们的李将军,地上的两截东西是什么物品!”
驿馆馆长发出一声鬼哭狼嚎地声音后,
气着对李元江喊道:“李将军,地上地是耶律大人房间內的
腿。”
耶律良把⽪鞭扔给契丹军士,转⾝盯着李元江,冷笑道:“李将军,听到了么?是本官下榻房间的
腿。”
李元江依旧強装糊涂“耶律大人,你让手下把
腿拆了拿出来作甚?莫非是嫌弃
腿不够结实吗?”
耶律良冷笑一下,弯
拿起
腿,递给李元江“不错!李将军,本官地确嫌弃这
腿不够结实,竟然是中空的金属管制成。”
接着又道:“可是,李将军,你能不能向本官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由金属管制成的
腿为什么会深⼊地下,曲曲弯不知到通向何处呢?”
李元江苦笑一下,拿着金属管制成的
腿,头摇不语。
耶律良继续说道:“李将军,解释不了吧?那么本官再让你解释下面的事情,为什么把耳朵附在断了半截地
腿上后,竟然能听到下面传来人声?李将军可莫要告诉本官,你不知道这金属
腿可以用来传递声音用以听窃啊!”原来耶律良昨天在飞仙楼听到江逐流的提醒后,装作
然大火的样子,匆匆赶回驿馆,为地就是要核实一下,江逐流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耶律良回到驿馆之后,把院子里的所有房间都核查了一边,结果三间奢华的上房內的胡
的
腿都是中空的,可以用来听窃房间人的谈话。其余军士和随从居住的房间则没有听窃装置。
知道结果后,耶律良不由得
然大怒,恨得庒
都是庠庠地。
项人竟然卑鄙如此!
项人竟然敢大胆如此!
项人竟然会偷听大辽使臣的谈话,
项人竟然敢偷听大辽使臣的谈话!
耶律良知道,这几天来,他装作一副与大宋使臣江逐流不共戴天的模样全都⽩费了,因为
项人已经偷听过他与萧洪的谈话,知道他的实真意图。所以当
项人看到他对江逐流不屑一顾,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之后说不定心中暗自窃笑呢。
耶律良自诩为才智通天,没有想到却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他完全没有想到过,
项人竟然会采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若不是江逐流偷偷地告诉他,说不定到离开兴州之时,耶律良都不会想到他的谈话会被
项人分毫不差的偷听去了。
现在,
项人既然偷听到了他和萧洪的谈话,知道了大辽国的实真意图,那么再伪装什么已经好无用途了,
项人已经知道底牌了,不如索
大大方方地去找大宋使臣江逐流,公开商谈辽国宋国如何联合起来,迫使
项人从甘州回鹘撤兵才是。
但是,却不能让房间內的听窃装置一直存在着。耶律良决定先找个由头,毁掉这听窃装置,然后向
项人兴师问罪。堂堂的大辽国,岂能是你们这些
项蛮子想听窃就听窃的?
本来萧洪建议耶律良当时就揭开盖子,和
项人闹起来。耶律良却不同意,因为若是他们从飞仙楼回来,立刻就发现了房间內的听窃装置,不是明摆着告诉
项人,这件事情与宋朝使臣江逐流有关吗?江逐流既然发现了听窃装置,却没有和
项人闹翻,必然有他的考虑。说不定已经布置下什么话语来
惑
项人,耶律良不能破坏江逐流的安排。
于是耶律良和萧洪就強忍耐下来。等过了最漫长的夜一,天亮之后,耶律良就找了个由头,一刀把
腿砍断。果然,
腿里面就是中空的,下端深埋在地下,黑黝黝地不知道通向何处。
由于刀砍断
腿的声音非常大巨,地下室內的士兵被上面传来的巨响吓了一条,于是就叫嚷起来,声音就传到上面,正好通过截断的
腿口,被耶律良和萧洪听得清清楚楚。
耶律良抓到实真的证据,立刻派士兵过去把驿馆的馆长抓了过来。驿馆的馆长面对着断成几截的胡
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耶律良知道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也没有心思听他摆活,就让士兵脫了他的⾐物,把他吊到驿馆门口的大梁之上,开始鞭打。
虽然兴州是
项人的地盘,奈何辽国是一个大国,兵力強盛,连宋国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小小的一个西平府?驿馆里虽然也有差役,对如狼似虎的契丹士兵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驿馆馆长被契丹人吊起来拷打。有几个机灵的差役从后门溜出去,飞快地去向李元江报信去了。
驿馆所处之地乃是繁华的大街,人流虽然比不上汴梁城的热闹,但是也可以称得上是络绎不绝。这些
项人看到契丹人竟然把
项族人吊在门梁上暴打,自然愤怒异常,于是就把驿馆门口围了起来。但是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围到门口,在旁边吆喝几声而已。真的要让他们冲上去彪悍的契丹人对抗,他们还是有所顾虑。倒不是说这些
项民众胆怯契丹人,而是他们惧怕
项官府,若是无端替
项官府惹下了凶悍的契丹人,他们虽然是
项人,却不知道会受到
项官府的什么惩罚。
李元江接到报信就快马飞驰而来,眼见耶律良把证据撂倒他的面前,李元江心是沉了又沉啊。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耶律良回去之后,辽国一定会兴师问罪,甚至会大举兴兵。没有想到,这精心设置的听窃装置,没有为
项人带来好处,却惹下了这般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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