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意外变故
从城门往下望去,只见扬天而起的灰尘下,一千余骑正从山麓下疾驰而来。初见时还在两千余步之外,转瞬之间,一千余骑已经把来到一千步內。
江逐流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飞驰,觉得气势壮观异常,看着甚是新鲜。狄青、耶律良和萧洪却个个都是军事行家,见到
项铁骑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凛,对
项军力的评估暗自提⾼了两个档次。
李元江在四人⾝后道:“江大人,耶律大人,此乃我
项人中最精锐的队部,名唤天狼军。”
江逐流立刻想起一件事情,接口问道:“李将军,你的官职乃是天狼将,莫非是这天狼军的统帅吗?”
李元江点头道:“王爷不在的情况下,这支天狼军归俺指挥。”
几句话的功夫,一千余天狼铁骑已经来到塞外飞城跟前,随着一声呼哨,天狼军骑士沿着左右散开,一杆大旗从天狼军后面冲到最前面,上面用篆书写着“西平王李”四个大字。大旗之下,立着一匹浑⾝黑⽩相间的骏马,马上坐立着一位面容消瘦的老者,气度雍容,不怒自威。只是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嘲红⾊,让人一望之间,就知道这老者贵体有恙。
李元江抢上几步,躬⾝对这老者施礼道:“天狼将李元江,拜见王爷。”
江逐流、狄青、耶律良和萧洪早就猜测此人就是李德明,此时见李元江参拜,果然不错。
李德明气度威严地说道:“元江免礼!”
李元江直起⾝来,对李德明禀道:“王爷。大宋使臣江逐流大人、大辽使臣耶律良大人俱都等候王爷多时了。”
李德明从怀里掏出一方雪⽩的丝巾,在嘴巴上轻轻按拭了一下,口中说道:“来人,搀扶本王下来。让本王见识一下江大人和耶律大人的不世风采。”
话没有说完,李德明消瘦的⾝体就象虾米一样躬了起来,丝巾死死地按在嘴上,喉咙中传来大巨而有浑浊地咳嗽声。
早有一个西平王府侍卫跑了过来,在李德明坐骑边趴了下来,肘膝着地,把⾝体躬起来,如一个桥墩一般。
李元江亦快步过来,踮起脚尖,伸出拳头轻轻捶打着李德明的后
。口中轻声问道:“王爷,要紧吗?需要传郞中过来吗?”
李德明脸⾊惩红,不停地咳嗽着。一只手掩在嘴巴上,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摇摆着,示意不用。好半天,李德明的咳嗽才平息下来。他用丝巾擦拭了一下眼角,把刚才咳嗽咳出的眼泪擦拭掉。这才向李元江示意,要下马来。
李元江连忙把手递给李德明,李德明瘦骨嶙峋地手死死地抓住李元江的手。另一只手按着马鞍,左腿借势从马鞍上跨过来,然后右腿下探,虚点了两下,觉得踩着俯跪在地上的侍卫的脊背上后,才用力踩实。然后左腿颤巍巍地从马鞍上挪下来,准备两只脚都踩到侍卫的背上。
耶律良在一旁看到,低声对江逐流说道:“看西青王李德明的样子不似作伪,真想不到了。才四十岁不到的人,已经是风烛残年的模样了。响当当的一个草原英雄,竟然也到末路时分。”
江逐流低声答道:“耶律大人,咱们不管他是不是风烛残年,⾝体有病无病,待会儿进了‘观风行殿’为李德明祝寿时,一定要按照我们事先商议好的计划向李德明提出撤兵之议。否则,错过今天,怕再没有机会了。”
耶律良点头称是。
忽然,却听得一声哎呀一声惊呼,江逐流和耶律良连忙抬头看去,却见李德明直
地从卫士地脊背上摔落下来,躺在草地上。
不好!江逐流、耶律良、狄青和萧洪四人刚想迈步上前看个究竟,却见几个天狼铁骑菗出
项长刀,横在四人前进的路上:“四位大人,请停步!”
江逐流、耶律良只好停下脚步。在往前面看去,只见李元江已经半蹲在地上,把李德明的上半⾝斜依在他地怀里,口中不停地叫着:“王爷醒来!王爷醒来!”
江逐流、耶律良四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李德明双目紧闭,口角流涎,看来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虽然骤然发生如此变故,天狼军却丝毫没有慌
,他们以李德明和李元江为圆心,围成一个半圆,呈现出⾼度戒备的姿态。在半圆的正中心,数十个西平王府卫士拱卫着李元江和李德明,成为最里层的屏障。
李元江喊了半天,李德明依旧是昏
不醒。李元江无奈,立刻让几个卫士过来,把李德明抬起来,送进塞外飞城。在这几个卫士的周围,李元江又安排了两百多骑天狼军保护。接着,李元江又派两个天狼骑兵,快速赶回兴州城,把王府侍医带过来,为李德明诊治病情。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李元江才快步来到江逐流、耶律良四人⾝旁,拱手抱歉道:“江大人、耶律大人,实在是抱歉,没成想我家王爷竟然忽然间疾病发作。俺已经派人去延请王府地侍医过来。若是王爷没有大恙,今天的寿庆典礼还能举行。若是王爷病情严重,恐怕今天的寿庆典礼只好作罢了!”
面对着这突然地变故,江逐流和耶律良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江逐流和耶律良四人只好拱手对李元江说道:“李将军,李王爷的⾝体要紧,你且忙去。我等先回小湖湾帐篷內等候。若是今天寿庆典礼能够举行的话,还请李将军派人通知一声。”
李元江点头成是,感谢大宋大辽两国使臣的谅解。
江逐流、耶律良、狄青和萧洪也不好再留在塞外飞城,转⾝向下榻的帐篷处走去。在他们⾝后,李元江仍在命令军弈,去通知西域诸国使节、
项各大小部落长老,王爷寿庆典礼暂时不能确定是否举行,让他们先在兴州城內等候进一步消息。
走出去两百步远,耶律良看左右再无
项人,这才开口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怎么会这么巧啊?李德明怎么会在寿诞之时忽然间病倒了?这会不会是西平王李德明耍得什么
谋?”
——
江逐流摇了头摇道:“耶律大人,江舟也是想不明⽩啊。从时机上来看,倒是很象李德明在耍什么
谋。他这一病倒,寿庆典礼自然要取消,我等自然也就无法见到李德明,和他说上话,这让
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的建议自然无法提出来。”
狄青在旁边揷言道:“大哥,如此说来,李德明的确是在装病,借以逃避我们,拖延时间吗?”
江逐流又摇了头摇道:“虽然从时机上看,李德明象是在装病,可是再从其他方面分析,又有点不太象。”
“大哥,为什么?”
“是啊,江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耶律良和萧洪也跟着问道。
江逐流见三个人都站了下来,就开口道:“我们这样站在这里不好,让
项人看了,难免会起疑心。走,我们还是便走变说吧。”
耶律良、萧洪和狄素这才跟着江逐流慢慢往小湖湾走去。
江逐流边走边道:“若是李德明纯粹是装病,就不用下这么大的本钱。耶律大人、萧大人,狄贤弟,你们想想看。昨夜我们到达温泉泽的时候,四周地帐篷绵延十数里。而今⽇一早,这十数里的帐篷竟然都悄无声息地搬移走了。这需要花费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啊?”
耶律良、萧洪、狄青低头思索着江逐流的话。
江逐流继续道:“除了这十数里帐篷外,塞外飞城更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这中间耗费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更是无法计算。我们可以想一下,假如西平王李德明纯粹是为了装病拖延时间,需要耗费这么大财力物力吗?这本钱是不是下的太大了呢?他完全可以在兴州城西平王府举办寿宴,然后在寿宴前忽然间病倒,不是同样可以达到以病拖延时间的目的吗?”
耶律良点头道:“江大人这么一分析,好像李德明确实不是再装病。那十数里帐篷和这来去无踪的塞外飞城,都是李德明为了庆祝寿诞特意准备的彰显
项人富裕和威风的工程。只是李德明也没有料想自己忽然间会发病,所以这些花费大巨财力物力准备的庆典仪式都⽩费了。”
萧洪也从一旁揷言道:“本官耝通医术,虽然是远远看了李德明几眼,但是他脸上的嘲红颜⾊确实是病⼊膏肓的征兆,不象是伪装出来的。”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精心准备地要与西平王李德明在宴会上摊牌之举,竟然被这样忽然间发生的变故弄得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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