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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趴在屋顶上,楚若⾐第一百二十五次诅咒柳师师的祖宗十八代,外加十七代未出世的子孙;接着,她从间的小竹篓里抓出一条扭来扭去的青⾊小蛇,悄悄掀开一片屋瓦,朝着端坐在沿的柳师师扔了过去,捣起耳朵,幸灾乐祸地准备听见柳师师的惨叫声。

 哈!活该!一千个活该、一万个活该、一万万个活该,谁教你谁不好嫁,偏偏嫁给“卧龙”诸葛容若呢?诸葛容若可是她楚若⾐先看上的,她也下定决心非嫁给他不可,如今却让这个名叫柳师师的臭臭臭女人给抢走了!

 想她堂堂敦煌九凤——“瑶天”楚若⾐看上的男人,怎么能被别的女人抢走呢?

 所以,她就趁著月明星稀,不!是夜凉风清,不对!应该是月黑风⾼,好像也不是…总之,就是趁着王府上下部忙碌不堪、喜气洋洋地娶王妃之际爬到屋顶,打算用养了好久的宝贝——一条条大蛇、小蛇、中蛇以及不大不小的蛇——把那个不知死活、胆敢跟她抢男人的柳师师给吓死。

 最好能吓死她啦!可是她好像没听过有人是让蛇给吓死的,所以能吓晕她就不错了;不过,能把她吓跑更好,最好就是吓得她一命呜呼,见⽟皇大帝老爷爷去,那样会省事很多。

 楚若⾐窃笑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柳师师一见到从天而降的小青蛇,立即发出一声声惨叫:

 “蛇!救命啊,有蛇要咬我,快来人啊!救命啊——”

 听到柳师师张惶失措的叫声,趴在屋顶上偷瞧的楚若⾐,简直得意得要跌下屋顶了。

 哼!她就不相信除了她楚若⾐,世上还有哪个女人不怕这些扭来扭去的蛇。

 她心里又暗暗骂了柳师师几百声臭女人,顺便问候她的、祖、曾祖、曾曾祖;紧接著又从竹篓里抓出两条黑⽩相间的蛇,打算非吓晕柳师师不可。

 这时一道瘦削拔的银⾊⾝影,如老鹰般轻轻落在楚若⾐⾝边:只见那人摇着头,阻止楚若⾐继续往屋里丢蛇。

 “够了,小若,你到这儿来的目的,可不只是拿蛇吓人!”

 楚若⾐笑眯眯地回头, “南宮大哥,吓吓她又何妨?谁教她抢了我的容哥哥!”

 原来跟着楚若农潜进王府胡闹的男子,正是香雪海的主人——南宮无咎。

 南宮无咎叹了口气,指着被吓得花容失⾊的柳师师道:“你没瞧见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了吗?再这样下去,只伯你事情还没办完,诸葛容若就先进门了;届时,就算你南宮大哥本领通天,也没办法当着诸葛容若的面换人。”

 楚若⾐努努嘴,觉得有些扫兴的把两条蛇放回竹篓里,然后把竹篓给南宮无咎,慎重其事地道:“南宮大哥,这竹篓你帮我收起来,千万别弄丢了,这里头可是我花了不少工夫才养大的宝贝喔!还有,记得帮我找些青蛙、老鼠给它们吃,别让它们饿着了。”

 南宮无咎皱起眉头接过竹篓,心里暗暗想着——

 敦煌九凤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品貌出众;虽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经世济民之士,却绝对是谦谦君子、雍容大度。偏偏楚若⾐这丫头从小便古灵精怪、胆大妄为、异想天开、专做别人不敢做的事,譬如捉蛇、斗娱蚣、捕蝎子、招藌蜂等怪异行径。

 一般姑娘见到这类毒虫皆避之唯恐不及,而她楚姑娘偏偏喜往虫堆里钻,甚至把蛇养在⾝边,没事就拿这些宝贝出来戏要、吓人;幸好她的兄弟姊妹个个艺⾼人胆大,否则岂不让她吓出病来?

 还有,这丫头此刻居然想偷天换⽇、李代桃僵,把刚嫁进王府的王妃柳师师给换走,她是把诸葛容若当成⽩痴了吗?

 天!他真是败给她了。

 他的行事作风已经够惹人非议、不按牌理出脾了,想不到这丫头居然胆大到如此地步。

 罢了!冲着她敦煌瑶天的名号,相信也没人敢动她,况且这丫头什么不好学,偏偏跟着楚南风学了一⾝使毒的本领,周⾝是毒哪!平常人不小心撞到她就有可能死得莫名其妙,遑论那些想对她不利的人,只怕到时候他们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点头道:“知道了,我会帮你照顾它们,你放心下去吧!”

 楚若⾐笑眯眯的往南宮无咎脸上一亲“谢谢南宮大哥!虽然其他人都很讨厌你,可我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喔!所以这次你也要站在我这边帮我哟,千万别让大姊知道这件事,不然大姊会连下十二道凤陴,把我召回敦煌的!届时,我答应你的事就没有办法做到了。如果我答应你的事办不到,这辈子你就真的别想再见我大姊的面了!”

 南宮无咎轻叹口气;这丫头软硬兼施,利外加恐吓,对她,他南宮无咎真是莫可奈何了。

 “你放心,你大姊躲我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从我这儿知道你的事?她再怎么聪明,也绝对想不到你会找我一起对付柳师师。”

 楚若⾐又亲了他一下“这就是我喜南宮大哥的原因,我们是同一种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掩饰得好好的,大姊也绝对不会发现,所以咱们是哥俩好、一对宝!”

 说着,楚若⾐开心地往屋子里一探,接着整个人往下一跳,双手揷地站在惊魂未定的柳师师面前。

 乍见楚若⾐从天而降,柳师师吓了一大跳,一张嘴就想大叫。

 “如果你敢叫,我就让你的脸上开花!”

 楚若⾐眼明手快地从靴筒里菗出一把匕首,在柳师师面前晃了晃,把娇弱的柳师师吓得不敢声张,脸⾊惨⽩。

 不曾被人这样威过,柳师师吓得差点晕过去。

 楚若⾐用刀锋轻轻地往柳师师脸上一划,削下她鬓边的几头发,恐吓道:“如果你不听话,那么下次这把匕首削断的可不是你的头发,而是你的脑袋,知道吗?”

 闻言,柳柳师⾝子一软,几乎晕了过去。

 楚若⾐可不管她,小脑袋一偏,手上的匕首挥了挥“把⾐服脫了。”

 柳师师一愣,反应不过来楚若⾐在说什么。

 楚若⾐凑近柳师师,匕首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我叫你把⾐服脫了,听见没?”

 柳师师连连点头,当下起⾝,把⾝上所穿的凤冠霞帔都脫了下来。

 楚若⾐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在凤冠霞帔和柳师师⾝上来回看着“我就想不通容哥哥怎么会娶你为呢?你长得既不是特别美又胆小得很,他可是堂堂大周国的摄政王,怎么会看上你呢?”

 柳师师看着楚若⾐,暗暗思索着楚若⾐这几句话的意思;这小姑娘该不会是因为她嫁给了诸葛容若,所以想杀害她吧?

 柳师师问道:“你、你喜摄政王,是不是?”

 楚若⾐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打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想嫁给他了。”

 柳师师点点头“这是当然的,其实不只你,见过诸葛容若而不想嫁给他的女人怕是少之又少。不过那是不清楚他为人的人才会这么想,一旦知道他的为人,你就不会这样喜他了。”

 楚若⾐有些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胆就再说一次!”

 柳师师壮着胆子说道:“我说你会想嫁给他,是因为你不了解他的为人,如果

 你真的了解他,那么你本就不会想嫁他,甚至还会想杀了他!”

 楚若⾐气得小脸红通通的,手中匕首挥。“你胡说!我不会想杀容哥哥的!

 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就是喜他,就是想嫁给他!你这个臭女人一定是曾经被容哥

 哥拒绝过,又不知送了多少礼、花了多少钱陪罪示好,才让容哥哥愿意娶你的,对不对?”

 柳师师摇‮头摇‬“我没有!如果柳家真能送礼陪罪的话,那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给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呢?”

 楚若⾐气极了,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柳师师脸上“不准你骂容哥哥!如果你再骂容哥哥的话,我就杀了你!”

 柳师师捣着脸,看着气呼呼的楚若⾐。“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何不自己试试?届时,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楚若⾐气得杏眼圆睁,小鼻子里几乎要噴出火来。“我当然要试!我来这儿就来?”接着,楚若⾐仰起头,对著屋顶上的南宮无咎喊道:“南宮大哥,这丑八怪就给你处理了!”

 待在屋顶上的南宮无咎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楚若⾐一嚷嚷,南宮无咎旋即跳了进来。

 “小若,你当真要这么做?”

 “这还用问?”

 “但是柳姑娘说得并没有错,现在的诸葛容若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诸葛容若了。”

 楚若⾐凤眼一瞪“什么意思?”

 “诸葛容若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你在凤宮所见到的那个温文儒雅、悲天悯人的诸葛容若了!现在的他只是个喜好争名夺利、充満权力望的丑陋男人,这样的男人本配不上你,更别说是…”

 楚若⾐大呼小叫、双手挥,又动又生气地替诸葛容若说话:“住口!我不想听,我也不要听!容哥哥就是容哥哥,他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好、最值得人敬爱的容哥哥,他永远都不会变的!”

 南宮无咎轻叹口气“小若,我知道不管我现在怎么说你都听不进去,因为在你心里,诸葛容若还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罢,反正你这丫头一⾝是毒,又是敦煌九凤,诸葛容若本动不了你。但无论如何,南宮大哥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受到伤害,知道吗?”

 楚若⾐别过头赌气地道:“不知道!你说容哥哥坏话,我再也不理你了!”

 南宮无咎摇‮头摇‬,转而对柳师师道:“柳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柳师师惊喜万分“真、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离开?”

 他点头“当然,只是这么一来,你得连夜离开,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回家的机会,你愿意吗?”

 柳师师点头如捣蒜“愿意!我愿意!只要可以脫离诸葛容若的魔掌,别说是离开大周国,就算要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一旁的楚若⾐可听不下去了,她街上前用力地推了柳师师一下,凶巴巴地叫嚷着:“你再说一句试试看!你如果敢再说一句容哥哥的坏话,信不信我当场撕烂你的嘴!”

 南宮无咎伸手一挡“小若,不要这样,柳姑娘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什么实话实说?她本就是有眼无珠,不知道容哥哥的好!”南宮无咎摇‮头摇‬;如果不让这小丫头自己去撞得満头包,她是本不会相信诸葛容若早已不是她所认识的诸葛容若。

 当下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声代:“小若,你自己保重,千万别让你大姊担心;如果有什么问题,你知道如何找到我。柳姑娘,咱们走吧!”

 柳师师应了声,跟著南宮无咎离开新房,将气得眼歪嘴斜的楚若⾐留在王府里。

 楚若⾐举脚狠狠踹了门几下,又把所有看得见的东西全扔出屋外发怈,顿时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哼!是你配不上容哥哥的,不知道他的温柔、他的好,还说容哥哥的坏话;容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温柔、最聪明、最有智慧的男人了,哪像你?笨笨笨!蠢蠢蠢!—万万个笨、一万万个蠢部无法形容的蠢!”楚若⾐咬牙切齿地大声咒骂。

 可当她回过头,看见上柳师师脫下的凤冠霞帔时,一抹既甜藌又喜悦的微笑登即泛在脸上。

 她终于可以成为容哥哥的子了!

 呀呼!她终于要成为容哥哥的子了!

 想到这儿,楚若⾐⾼兴得又蹦又跳,只差没仰天大笑三百声了。

 楚若⾐开开心心地脫下自己的⾐服胡塞进⾐柜里,然后再戴上凤冠、披上霞帔,正想到镜子前好奷欣赏一下自己当新娘子的模样,新房的门却突然被人砰的一声推了开来,一道⾼大修长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只见诸葛容若脚步凌、満⾝酒气,手中还拿个一只酒壶摇摇晃晃的走近楚若。

 咋见诸葛容若,楚若⾐惊喜不已,不待诸葛容若走近,她便自动子发地奔上前去投⼊他的怀抱“容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诸葛容若打了个嗝,吐出満是酒味的一口气,双眼蒙、头脑混沌,⾝子晃得厉害“你、你是谁?你刚刚叫我…什么?”

 抱着诸葛容若,楚若农‮奋兴‬极了“我是小若啊!容哥哥,你忘了吗?”

 诸葛容若斜睨了她一眼,用力推开她,喝了口酒“小若?小若是谁?我、我不知道…我不…你…”楚若⾐有些着急,再度跑到诸葛容若⾝前对着他叫道:“容哥哥!我是敦煌九凤排行第七的楚若⾐,你都叫我小若,难道你忘了?”

 诸葛容若醉眼蒙地凑近她,煞是认真地看了看楚若⾐;半晌,他哈了一声:“哈!你…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啂臭未⼲,整天老是叽叽喳喳的⻩⽑小凤凰;你、你来做什么?我的…我的新娘子到哪儿去了?”

 “你的新娘子跑了,所以我来嫁给你啊!”“跑…了?嫁…我?”

 诸葛容若扯扯嘴,想找椅子坐,可他实在醉得太厉害了,错把汴京当马凉,错把凳子当作,一下子就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见状,楚若⾐又心疼又着急,连忙上前扶起他“容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歇息。”

 诸葛容若抓着她,満嘴酒气地道:“你、你嫁我做什么?我又没说要娶你!”

 楚若⾐一愣“容哥哥,你忘了吗?你在凤宮时曾经对我和大姊说过,等我満十八岁你就要来娶我的。现在我只差两个月就十八岁了,所以我来履行约定,嫁给你啊!”诸葛容若摇‮头摇‬,放开楚若⾐,拿著酒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是吗?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不记得了?”

 “你说过的!你还说你会种好梧桐树、盖好铜雀台等我来的,你忘了吗?”

 诸葛容若哈哈大笑“梧、梧桐树?铜雀台?你又不是鸟,我…我也不是曹,种什么梧桐树,盖什么铜雀台呢?我的新…娘呢?我那个哭哭啼啼,说什么都不肯嫁给我的新娘到…到哪儿去了?”

 楚若⾐蹲在他⾝边着急地说道:“容哥哥,你真的说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诸葛容若揪住楚若⾐的手,目露凶光。“我的新娘呢?说!我的新娘到哪儿去了?”

 楚若⾐被他抓得好痛,又气不过他一直追问柳师师的下落,于是她口不择言地嚷嚷道:“死了!你的新娘已经死了!”

 诸葛容若一怔,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我⼲辛万苦才娶到的新娘怎么啦?”

 “死了!”

 “死了?”

 “对,我把她杀了!”

 “杀了?”

 “没错!谁教她要跟我抢你?任何女人敢跟我抢你的话,我就要她们统统死翘翘,全部见⽟皇大帝去!”

 诸葛容若凑近她,満嘴的酒气往她脸上噴,醺得她差点醉倒当场。

 “你把她杀了?我奷不容易才娶到的老婆居然被你杀了?哈哈!杀了,杀了,我的新娘被你杀了!我的新娘被你给杀了!”

 诸葛容若的怪异反应,令楚若⾐不知所措。“容哥哥,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容哥哥,容哥哥!”

 他瞪著她,眼睛充満⾎丝“你杀了她,那我…我也要杀了你!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说著,诸葛容若竟然伸出双手掐住楚若⾐的脖子。

 楚若⾐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竟不晓得要逃,只是拼命地挣扎、拼命地踢着双脚。“容哥哥,放手!我是小若,我是小若啊!容哥哥…我是小若…放手,快放手…咳咳咳…”可诸葛容若完全听不进楚若⾐的话,他双眼泛红,脸上有著骇人的杀气,并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

 眼看楚若⾐就要被诸葛容若勒死之际,突然,诸葛容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竟然松开了手连连后退。

 “你…”获释的楚若⾐赶紧躲到一柱子后面,一面大口大口地着气,一面注意著诸葛容若的动静,再也不敢贸然地靠近喝醉酒的他。

 诸葛容若摇‮头摇‬,似乎清醒了些“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小若,楚若⾐啊!”楚若⾐小小声地回答着。

 “小若?你怎么会在这里?师师呢?师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她?师师,你在哪里?师师,师师!”诸葛容若叫喊着,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师师,师师!”

 可他实在醉得太厉害了,走没两步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嘴里仍兀自叫

 着柳师师的名字。

 楚若⾐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来,甚至连诸葛容若倒下了她也不敢出来,不知过了多久,确定诸葛容若真的醉了、睡了,再也不会爬起来掐她以后,她才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出来。

 她来到诸葛容若⾝边,轻轻地唤着他:“容哥哥,容哥哥!”

 地上的诸葛容若醉得不省人事,本没听到楚若⾐的叫唤。

 楚若⾐不放心又喊了喊,还用脚踢了踢他:“容哥哥,容哥哥!”

 诸葛容若还是没有回应,甚至发出细微的鼾声。

 听见他的鼾声,楚若⾐总算放心了。

 她蹲在诸葛容若⾝前,很坚定地说道:“容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只是喝醉酒才会认不得我,你不是真的要伤害我的。因为你说过要一辈子保护我,还要教我写诗、填词、画画呢,所以你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

 她静静地看了诸葛容若好一会儿后才想起,不能让诸葛容若这么躺在地上,他会着凉的。

 在她使尽吃的力气将诸葛容若扶上后,又像个小子般为他脫去⾐冠、盖上被子,然后心満意⾜地又看了他好一阵子,这才趴在边,守着她最爱的容哥哥沉沉睡去。

 楚若⾐一睡着,原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诸葛容若便醒了过来。

 他无声无息地坐起⾝,睁著一对如湖⽔般澄澈的眼眸定定地瞅着楚若⾐,俊美的脸上有著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他伸手轻抚着楚若⾐宛如婴儿般纯真的可爱睡颜,心里暗暗想着——你为什么要来呢?我的宝贝小若,你为什么要来呢?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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