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节 枪打出头鸟
石门,这个小小的县城不知道什么原因受到了皇帝陛下的青睐,亲自改名为石家庄,又将国中陆军最⾼等的军事学府设立在这里。
1907年4月1⽇,⻩天方上校早早地
卸了手里的工作,从成都凤凰山机场乘坐机飞抵达了石家庄陆军学院专用机场。上校没有半点耽搁就坐着机场的卡车赶往学院报名,总参下达的通知要求所有学员必须在12时以前完成报名、安排宿舍等等工作,下午就将召开陆军学院第一期学员大会。
“上校,请马上换上学员服,把您的配
出来,在这里,您是学员⻩天方。”报名处一个中尉⽪笑⾁不笑地命令着,至少在⻩天方上校的眼睛里是这样。
上校没有去问为什么?自己到这里来是学习的,人家报名处的人也算是老师吧?模样再丑陋也得尊重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堆被服、武器、塑料脸盆、牙缸等东西,⻩天方找到了贴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坨,估计自己的尺码早就报到了这里,这些东西应该是合⾝的。
⻩天方转⾝看了看,从京北赶来接自己的旅部参谋被挡在了外面,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呢,不,是看着可怜兮兮的自己。上校向参谋挥了挥手,那意思就是“你走吧,还赶得及回队部,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上校军服和手
被工作人员小心地收了起来,还贴上了标签,证明这⾐服和手
的主人还是⻩天方上校。
换上学员军服,穿上新靴子,⽪带扎在
间,挎包和⽔壶一左一右地
叉背着,接着就是一个大硕的背囊,一条新式步
横在背囊上。手上再拎着一个网兜,里面有脸盆等杂件…这些,就是新学员⻩天方的装备。
⻩天方老老实实地从中尉手里接过一张条子,在中尉的指点下大致确定了自己宿舍的方向,迈动着标准的军人步伐走了过去。
“⻩旅长,⻩天方!”一个
悉的声音在⻩天方的耳边响起,他转头一看,咳,那不是有名的马副官是谁?也沦落到象自己一般的田地了!
“集团军参谋长,⻩天方向您报到!”⻩天方故意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礼,话里充満了调侃的味道。谁不知道马守禄少将在漂亮的女官媳妇影响下,是最珍惜自己军服的人啊?现在,还不是一⾝学员装,那可没有缀着两颗金星的硬肩章,也没有领口上的金龙领花。
“你娘的!”马守禄抡起拳头在自己老部下的
口上重重地砸了一下。“唉,这次回成都见到你老汉和娘老了?他们⾝体好吧?你媳妇什么时候回京北?”
⻩天方收起了做作出来地样子,他不想再挨那么一下子。
“我爹妈都好,就是老为去不去边疆的事情吵架。至于我媳妇嘛,那就不关你什么事了,对不?”⻩天方边说边伸手去拿马守禄手上的网兜。
“自己拿,现在咱们都是他娘的学员。”马守禄缩了一下手,带着些抱怨说着。就在前不久,他还是坐着小汽车到的这里,在进门前,还是堂堂的国防军二星将军,现在就是一学员,⾝上穿着跟那些中级、特科班学员没啥两样的军服。
两人并肩走着,边走边对着手上地住宿分配条子。连号!这分明就是说两人会在一个宿舍嘛。
宿舍大楼在大巨的
场左边,右边是教学大楼。宿舍楼下站着一个值勤的列兵,眼巴巴地看着这些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十岁的青年学员走进大楼。列兵心里清楚,这些人放在外面,可都是旅长以上的人物!旅长啊,上校啊!所以,列兵站得是笔直的,希望能被某个大人物看中提拔一下。可惜,这些大人物现在已成了落⽑的凤凰了。
一个宿舍竟然密密匝匝地安排了十张
。不就是一个不带火力组的步兵班了吗?两人相互苦笑了一下,看来是要重温一下新兵的生活了。
头上也贴着标签,上面有名字,一切都已经安排得很妥帖了。
两人刚放下包袱就忙着看另外
位上的名字。一看之下,不得了哦。
赵尔陆、谭少⽩、范昂、王士珍、陆青松、刘亮、吴佩乎、戴文韬!在王士珍的名字下,注明了这位老军人如今的头衔是班长,也是这个宿舍里的老大,还管着当初的顶头上司、国防军的创建者之一——赵尔陆!
套了,
套了!两个人心里都在嘀咕着,都在想是哪个八王蛋这样规定的?堂堂的北方集团军司令长官居然给自己的部下当小兵?!
不解归不解,事情还是要做的!铺
、整理被褥、安置生活用品、把
按
位的顺序放在
架上…
门开了,赵尔陆也是一⾝学员服拎着东西走了进来,两个正忙呼着的人一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把
背
得直直地举手敬礼,可嘴里却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现在的赵尔陆。一时间也把赵尔陆弄得愣在那里,手提肩背的在门口站着。
“忙,忙,你们忙你们的,在这里,都是学员,都是学员。”赵尔陆总算反应过来了,他一路上还想着自己怎么也是第一个到的,哪里知道有两个家伙比自己早来了一步,还齐刷刷地敬礼来将自己的军。正常的,毕竟都是些老部下了,陛下地意思很清楚,就是要从⾼级将领开始,塑造一支正规化、现代化的军队。
两个下级呆了一下,还是主动帮着赵尔陆铺好了
单什么的,不算上下级关系,这赵司令可是本宿舍年纪第二大的,应当得到尊重。
这种场面随着宿舍成员的一个个到来而一次次地发生着。
“就差刘亮了,这位司令估计还在路上吧?”九个围在一起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没有了原来的上下级关系,大家可以从另外的角度来
流,也是一个颇有乐趣的事情。至少看着赵尔陆规规矩矩地给王士珍打报告而王士珍则老脸通红地把网兜一丢就回礼的模样,大家都开怀大笑,冲淡了不少尴尬的气氛。
“刘大炮?什么时候不争个先的?今天真奇了怪了。”
赵尔陆地话音一落,谭少⽩就接了过来。“我猜猜。这小子估计是不愿意换军服跑哪里生闷气去了!他,我可是清楚的,当初建炮兵营的时候没争取上营长,还把姜文通一阵臭骂来着。”
“很有可能,这家伙这次可别犯错误。下午陛下和聂、蔡两位副总司令会来这里点名,第一堂课是陛下亲自上。要落了这个,刘小子⿇烦就大了。”赵尔陆担心地说着,总参的通知不可谓不精确、不周详了,只不过龙剑铭来上第一堂课的事情没透露罢了。
“说实在话,脫下穿习惯了的军服,心里真不好受。不过想想也就半年的时间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不相信大炮会在这个事情上卡壳儿。”范昂可不愿意去想一个少将是拎不清轻重地人,军服是什么?
是军人特定地服装,军人是什么?就是听命令呗!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
“吡吡”的哨音在楼道里响了起来。听惯了这哨音的众人都知道,开饭时间到了,于是赵尔陆拉着王士珍就领头走了出去,后面几个人
烘烘地说着笑着就往楼下走。
“什么人!?肃静!”一个少尉在楼梯口大声地呵斥着。
众将校脖子一缩没了声音,只听见哗啦啦地一阵脚步声往楼下跑。稀奇,真***稀奇!憋着笑的将校们直到整队去食堂吃完饭以后,才回到宿舍捂着肚子大笑了一通。
军校礼堂里,整整齐齐地坐満了穿着学员军服的军人们。作为陆军学院,来这里学习的都是中尉以上的,接受过初级指挥教育的军官,或者是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军官。整个学院分为中级指挥、⾼级指挥、特科(炮兵、骑兵、辎重、工程、测绘等)和设在学院专属机场的航空分校。
随着兼任教育长的李义安一声口令,全体学员和教官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龙剑铭和聂文青、蔡锷大步走到了台上。
“稍息。现在开始点名,中级班和特科班的分别点名报数,我这里,只点⾼级指挥班的名,也让大家看看,国防军的将校们是不是都有三头六臂。”蔡锷中将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等待着中级班和特科的报名情况汇总。
马守禄担心地回头看着礼堂的⼊口,该死的刘亮还没有出现!礼堂里,是错落着的报数声,接着是各级各班的班长向副总司令报告的声音。刘亮啊刘亮,今天可是在全体学员面前点名啊,作为⾼级军官在这个场合下迟到或者
本不来,那可直接抹了将领们和陛下的黑了!
刘亮究竟在⼲啥?
刘大炮是最先到石家庄的,也是最先来报名的。可是一听小小的中尉用命令的语气让自己脫下将军服并
出手
,刘亮顿时就火了,要不是左右随从的军官拉住,搞不好就掏
崩人了。现在,他正在学院大门口的车里后悔着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那中尉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等着,等着少将司令去报名、换军服、
。治着气的刘亮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子来,一方面要面子硬拖着,就是不愿意跟那可恶的中尉去报名;另一方面不时地看着通知,对着怀表着急。
刘大炮在憋着,这礼堂里既定程序可没有停滞。一个个赫赫有名地将领随着副总司令的点名大声答着“到”起立站得笔直的,接受着中级和特科学员们崇敬的目光洗礼。
“刘亮!”
…
“刘亮!”
…
“刘亮!”
…
礼堂里悄然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马守禄从礼堂门口收回了目光,他看见台上的副总司令脸⾊不自然起来,因为副总司令刚才还说过要让其他学员看看将领们的“三头六臂”而总司令的脸⾊更是铁青的吓人,刘亮这小子,糟了!
此时,刘亮再也憋不住了,施施然下了车,疾步跑到报名处对那可恶的中尉打着报告。而此时中尉也好心地帮少将换好了⾐服,带着脾气有点古怪的少将向礼堂跑去。
等刘亮赶到礼堂门口时,点名已经无可避免地结束了。
“报告!学员刘亮报到!”刘亮硬着头⽪大声地在门口报告着。満礼堂上千号人的目光刷地全部投
过来,里面有看稀奇人物一般的其他学员的目光,有带着担心的⾼级学员关切的目光,也有蔡锷中将无可奈何的目光,还有总司令凌厉的似乎能洞穿心肺的目光。
龙剑铭从台上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台前把蔡锷换了下来。有些心慈手软的副总司令可能无法做出正确的处理决定,所以龙剑铭决定亲自来处理“⾼级班学员刘亮迟到的”的事件。
“学员刘亮,先就坐,处理决定明天会公开宣布。国防军现代化、正规化建设需要一个奠基石,我想刘亮将军是甘愿担当这一任务的。军队正规化、现代化,首先是军队纪律毫无折扣地施行,是现代兵器知识和作战理念的更新。看来,我们的军人还需要从纪律、从知识上加強教育,这,也是陆军学院之所以存在的原因,也是要把目前的国防军重要将校招集到这里来学习的原因。自从1903年诞生四川新军以来,我们在美联集团的同胞们密切配合下,一直走着一条优化军事装备、強化官兵素质的建军之路。这条路绝对没有尽头,我们时时刻刻都处于这条路的起点上!科技在发展,新的技术装备在陆续列装,今后的战争形态会因为武器的变化而变化。技术决定战术,装备决定战法,在新装备条件下,国防军如何保证打赢下一场战争,就是我们在这里要解决的课题!可以说,当前国防军正处于技术转型的关键时刻,在这个关键时刻,国全
民人绝对不允许我们有一丝的大意,有一点的疏忽!”
龙剑铭铿锵有力地说着,眼光象刀子一样划过台下刘亮因为愧羞而通红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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