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 皇帝也溜号
离开京北等于离开了诸多的琐事,可以让龙剑铭有大把的时间想⽔利工程的事情。思维伴随着咣当的火车行进的声音飞翔着,从⻩河的泥沙想到了⻩土⾼原严重流失的⽔土,从⻩土⾼原想到西北的沙漠,从沙漠又想到始于1904年底开始的口外退耕还草、退牧还林…偌大的世界跟思维相比显得很渺小,渺小到这位掌握了1500万平方公里领土的皇帝想到了扩张!确实,人与生存空间、与自然环境的问题,可以通过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那就是领土扩张!不过,这个概念是相对的,大华中帝国的生存空间解决了,必然会有其他家国的生存空间萎缩,在这个变化中,起决定因素的还是丛林法则。
当然,在喧闹的硬座车厢里,在王镛再次表示不満的眼光注视下,要保持长时间的冥想状态是不太可能的。其他的时间,就是这位蓄了小胡子、戴了眼镜的皇帝和他的臣民们吹牛侃大山的时刻。可以想象得到这样一种情况,当皇帝用平民的⾝份在自己创造了一个个人崇拜神话的国度里和平民谈起这个家国的时候,心情有多么的舒畅。周围全是老百姓发自內心对皇家、对帝国府政的颂扬之词,没有过于的阿谀奉承,也没有违心的夸大,一切都是实真而自然的。在某些时候,龙剑铭甚至觉得生活在车厢这样的环境下会长寿一些。为啥?心情真他娘的畅快啊!
这种畅快的心情在到达汉口的时候被迫中断了。
又是国防军进⼊了车站!龙剑铭用脚指头就能想象到站台上焦急等候着的杨云中将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西蔵和蒙古的问题要汇报吗?可自己这一下车,在武汉三镇微服几天的计划就要取消掉,又要象奴隶一样困在武汉7师的司令部里,去处理那些完全可以由府政总理解决的事情。不管了,真要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了,玩一次真正的失踪是可以理解的嘛…
火车刮带着刹车声停稳,龙剑铭就从副官长手里抢过了一个箱子,夸张地扛在了肩膀上,跟着人流往出口走去。不过皇帝的眼神实在不太好,抢到的是一个最沉重的箱子,里面有在郑州给汉口的张老板一家带的礼物。兴致一来、金口一开要去做客的,可不能当一个不讲信义的人哟。
王镛立时明⽩了龙剑铭的心意,他没有着急,而是快速地摸出了纸和笔写了张小纸条捏在手心里,才跟随着副官长和几个噤卫军官下了车。
王镛没怎么跟一直在武汉的杨云中将见面,所以他不用担心接站的将军会认出他,大摇大摆地走路也不担心曝露了皇帝的行蔵。这位帝国侯爵眼看着前面的皇帝已经出了检票口后。才走到拉起的警戒线边上最不起眼的地方,把手里的纸条硬塞进一名战士手里,还没等战士反应过来。他就钻进人流里跑掉了。
这边厢,杨云中将可等得发慌啊。郑州那边来的消息说陛下是坐地这班车,照理说陛下看到这么多警卫和自己,也应该主动来打招呼啊!可是,中将瞪大了可怜的双眼也没有看到目标的出现。
月台上的人流渐渐地稀疏了下来,眼看着最后几名旅客都要通过检票口了,杨云极度焦躁地抢前几步踏上了车。探头看了一眼,眼捧的车厢里没有一个人!可、可吴师长说陛下就在11号车厢的啊!
“报告!师长,有人
给我这个。”一名上等兵跑了过来打着报告。
杨云接过纸团理开来一看:“皇带要坚持走微服私访的路线。王镛”中将顿时陷⼊苦笑中…
怎么办?他总司令不主动露面你堂堂的第七师(主力満员师)师长就不能去找,那不是告诉全武汉的人皇帝来了嘛!可一想到如何回复京北,中将头⽪都⿇了。“人家9师能接到,你7师怎么接不到呢?”估计总部那几位老总肯定要这么想。也许着急要找到皇帝的总理大臣也会怪自己这个师长不得力,冤枉啊!
他龙剑铭这个时候才不会去想杨云中将如何向京北
差呢!自由是啥味道,就是现在这个味道!荣耀享受够了,皇帝也要享受一下自由嘛。在大街上招呼一辆⻩包车,一边跟车夫攀谈着,一边看着这座号称国全第二城市,一边却想着如何把⻩包车夫的饭碗给搞砸!
有这么歹毒的人吗?有,他现在想着这个城市如何搞一个共公
通系统…
“到咧!老板,造币厂正门,3⽑钱,谢谢!”老实巴
的⻩包车车夫放下了车辕,很职业地伸出手说着。
对,给车钱。这⻩包车夫不错,又快又稳还不停嘴地介绍了很多当地的风情,给一块钱也不冤枉。龙剑铭一摸⾝上,心里却暗地叫糟!⾝上一个大子都没有!钱全部在王帐房和副官长⾝上哩!
回头看看,⻩包车跑得急,后面的还没影子啊!糟糕,丢脸了,怎么办?坐霸王车的事情能够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上演吗?说自己是皇帝,让车夫看在自己免了他税的情面上免了车钱?拉倒吧!不被车夫招呼起一票人当场打得満地找牙才怪!皇帝在京北城里号令三军,哪里会在这里露面的?在这个家国冒充皇帝不是找死吗?
“兄弟,这个,这个,我忘带钱了,要不您等等,等我管家来了给您?加倍给您!”龙剑铭现在能怎么?只能软语相求了,甚至是许之以利。
⻩包车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客人。穿得不错!一看就是⾼级货,手里的箱子也是蒙了⽪子的,不是个蹭车坐的穷人。等,等就等吧,不能让外乡人说咱们武汉人不厚道吧?
还好,没几分钟王镛和副官长以及噤卫军官就満头大汗地出现了。急啊!虽然知道目的地是这里,可皇帝脫离视线一秒钟都是不允许的!这个事情要被噤卫长田统勋知道了,嘿嘿…其实,也不能怪王镛他们,这龙剑铭扛着箱子有意避开杨云,而且检票口那地方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走过,他一出站就叫了⻩包车走人,可后面的王镛还在给战士塞纸团。噤卫军官又不好排开旅客往前面挤,这才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
王镛一看,不好!他知道坏事了,皇带老倌向来是嘴大吃四方的主。哪里会想到在口袋里揣钱的?有,不过是支票本!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迟到了。这位兄弟,多少车钱?”王镛一边象模象样地点头哈
,一边问着旁边的车夫。
“三⽑。”车夫真他娘的老实,这个时候都不知道狠宰肥佬一笔,难怪这家伙赚不了钱!
“不行,陪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王镛,给两块钱。”没有怎么丢面子的龙剑铭是有些感
车夫的。要是遇上一杠子头,硬要闹着你当场兑现车钱,那大华中帝国的皇帝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车夫愣了一下,接过两块龙大洋后随手还了一个给王锗,道:“等了一会,就收一元,两元实在太多了。老板,谢谢咧!”说完,躬⾝提起车把,踢踢踏踏地就跑远了。
龙剑铭这才抹了一把脸上地汗⽔,真热啊!武汉的七月天果然是名不虚传!其实。这汗大多是刚才没钱给车夫时候给急出来的。
“第三间,走,去看看张老板张广生在不在?”龙剑铭左右打量了一下,站在这太
底下是傻瓜,尽快找到人完成一个心愿,顺便乘凉才是正途。他实在很好奇,一个普通地妇女是怎么一次为灾区捐献2000元的?2000元,相当于7个工人一年的总收⼊了!2000元,一个普通家庭可以开销10年!
一行六人走过了被太
晒得亮煌煌的马路,到了一间半掩着门板的店铺前,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是第三间。这才由龙剑铭扯起嗓子喊了一句:“是张老板张广生家吗?”
“谁?你是谁?”里面跑出一个约莫6、7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横在门口审视着门口这6个大男人。
“你是张老板的儿子?是张文还是张武?我是你爸的朋友,特意从郑州过来看他。”遇上这么个情况,龙剑铭只得忍受着头顶上的太
耐着
子说道。
那小男孩眨巴了几下眼睛,再次打量了龙剑铭等人一眼,转⾝尖尖地叫道:“妈啊!有人找爸!”吼完,没等大人出来就转头往里间跑去,反正看情况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谁呀?”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龙剑铭的眼里就出现一个大约30来岁,穿着蓝底小⽩碎花⾐服的女人。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种⾐料是何凝霜最喜
穿的!
女人走到门口一看客人还真不少,忙侧⾝拉开了半拉门板,边拉边说道:“请进,快请进,大热天的在外面晒得,快,别客气。”
“张老板不在家吗?您是张夫人吧?”龙剑铭先了进屋,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子里有些暗的光线,同时全⾝都觉得凉飕飕特别舒服。这武汉的房子特别讲究通风和背光,这样才可以在大热天里得到一个相对凉快的房子。
“当家的马上就回来,您请座,我端凉茶,唉,这天热得…”女人一边往里间走一边热情地说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来,猛地住了嘴,转⾝又把几位客人打量了一遍。她发现有几个客人总是站着不肯坐,难道,家里地男人没吹牛?!不,不能
认,谁认错都行,可这皇帝认错了可不好哟!要在前清可是喀嚓脑袋的事情。先好好供奉着,等那早不出去晚不出去的死鬼回来再说。
龙剑铭傻不拉几地以为人家张老板是傻瓜,还以为自己的⾝份隐秘得很,哪里知道人家张老板在长葛车站就认出了他。现在,⾝上的汗意消退了,也打量了一番这屋子。很普通的临街的木板房,正中墙上挂着一个并不好看却比较耐看的男人画像,从外形和神⾊来看,倒是有七八九分象镜子里的自己。哎哟,还有一个长生牌位!牌位前还有一个小小的香炉,看来经常会在里面揷上几支香的。
年纪轻轻的就被人供奉上了长生牌位!龙剑铭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对着几个人耸了下肩膀收回了目光。
这个时候,张老板的女人端了一大壶茶出来,还有一盘瓜子、果品。“⻩老板是吧?我家广生一直盼望着您来呢。来,这是浸在后面老井里的凉茶,去火气消暑热,趁着凉快喝。”
女人
练地摆放着茶碗,却因为心里实在
动了一些,手在微微颤抖着。这,让副官长钟剀运顿时就起了疑心。这女人紧张什么?难道茶⽔有什么问题?没道理啊!萍⽔相逢的她不会对陛下不利吧?难道是她认出了总司令?
副官长抬眼看向龙剑铭,没有破绽啊!反正面前这位⻩老板跟老百姓家里供奉着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皇帝有差别,不可能被人联想起来。茶很快就斟好了,副官长用眼神示意旁边站着的便⾐噤卫军官先喝。可不想龙剑铭却大大咧咧地拿起了茶碗就往嘴边送,这个天气里有老井镇的凉茶哪里有不抢先下肚的?
“⻩老板!”副官长情急之下边喊边抬了一下手,假装要说事情不小心打翻了那碗凉茶。
这样的做作落进主人的眼里,就更加肯定了女人的猜测。皇帝到自己家来了,就坐在对面!怎么办?该说什么做什么?
龙剑铭瞪了副官长一眼,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在出京北前答应众人的条件,神⾊立马就软了下来,一时间找不到话说的他看到了箱子,里面不是有给孩子们带的礼物吗?“大嫂子,张夫人,我从郑州给两个大侄子带了些东西,王先生,帮我拿一下。”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张广生大汗淋漓地一脚跨了进来,一看到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子也僵住了,半晌他反应过来却收了腿,转头向门外看了又看,才又一下子走了进来“扑通”一声纳头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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