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俩叫花子
仵作这个行当虽然自古有之,可是素来被人轻
,除了历史上的宋慈功成名就之外,一般都是汲汲无名,真正有些才学之人,是宁死也不会⼲这一行的,同时,以刑讯
供为主的问案方法,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国中法医学的发展。
因此从宋朝之后,勘验的手段就开始停滞不前,千百年来,基本上都是在沿用宋慈的那一套,到了近代之后,国中的法医学就彻底的落后于国外了。张允虽不是学法医的,可也将《CSI》看了几遍,对于尸检的程序也算有了些模糊的认识。
魏良辰边检验尸体,边细心讲解,倒也让张允长了不少见识。唯一可惜的是古代的验尸只停留在体表,并没有尸体解剖,这让张允既感到庆幸,又有些遗憾。
“尽管这个乞丐被封进棺材之前,头部曾经受到过钝器重击,但并不严重,真正要致他与死命的是窒息!”边说魏良辰边把尸首翻转了过来,拨开
发,露出一片长宽约有一寸,青黑⾊的方形⾎肿,继续道:“据小人的猜测,凶器乃是斧头或者锤头等物。”
张允想起棺材上的累累斧痕,因问道:“莫非是开棺用的斧头?”
“很有可能!”魏良辰魏良辰点了点头道:“大人请看,土里刨出来的鞋子和棺內的那一只,本是一双,可是却比死者的脚小了半寸,⾜见当晚偷尸之人绝对不只是他一个!”
“也就是说,原本是这乞丐和另外一人同去盗尸,结果不知因何缘故,起了內讧,此人被同伙用斧头击昏,扔进棺內,等他被憋醒之后,又怒又怕,拼命得抓挠棺材,希望能唤来路人搭救,不想坟地本就偏僻,又在夜里,求救无望之下最终窒息而死!”张允用手指轻
下巴,慢条斯理得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正是!”魏良辰点点头,认可了张允的推测。
张允继续道“照此说来,只要找到这些鞋子的主人,就算是找到了杀人偷尸的元凶,可他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刘士易呢?大人刚才说过,他曾经向廖阿福询问过刘雄的葬⾝之处,若非图谋不轨,又何必问这些不相⼲的事。”
“道理上这么讲是没错,可你有没有发现,刘士易的长衫虽然算不上光鲜,却也⼲净整洁,⾜见他是个很讲体面的人,试问他又怎么会穿着一双连乞丐都未必肯要的破鞋,去⼲掘墓偷尸的勾当呢?”
“也许他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份呢?”魏良辰辩解道:“说不定就是想故布
阵,让咱们无法疑心到他的⾝上!”
“好吧,退一步说,就算是他⼲的!可你想过没有,掘墓,开棺,乃至背走死人这等力气活,让休息这等五大三耝的大汉去⼲,怕是都要累个半死,刘士易不过是个手无缚
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又怎么做的来。”
“或许他另有帮手呢?”
“那也不大可能,试想一下,若是你我陪他同去偷尸,见到他将我杀了,你会怎么想?”
“我必定也会担心他也会杀我灭口,要么就逃走,要么就和他拼命!”魏良辰想了片刻后回答道。
“那不就结了,何况,死者虽不算孔武有力,却也还算健壮,除了背后偷袭之外,绝难得手!若是还有第三者在场,刘士易胆子再大,也不会冒着自己被杀的危险杀人灭口,所以我推算,当天晚上,偷盗尸首之人,只有两个,另外一人多半也是刘士易雇来的叫花子,只要能把他抓来,翘开他的嘴,不但能破了这桩杀人案,更能戳破刘士易诬告宋田东的鬼把戏!”
“大人神机妙算,令小的叹为观止,佩服佩服!”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海茫茫,又到哪里去找另外一个要饭花子呀!?”张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手指轻撮下巴,盘算计策。
就在此时,休息嘴里喊着大人,冲进了验尸房中,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恶臭一般,大口大口的
着耝气,结结巴巴地道:“大人,我依照你的吩咐跟了刘士易一路,见他走进了城东的恒泰客店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听掌柜的说,他已经来县城三⽇了,与他同屋居住的人名叫王爵亭,是个教人争讼的状师。”
“好,很好,怪不得刘士易的保书和状纸上的笔迹截然不同,背后果然还蔵有他人,还愣着⼲什么,带人把他们给我拿来,老爷我要升堂审理此案!”
休息答应一声,拿签抓人去了。张允从验尸房里出来,刚要去公堂之上,正好遇到刘油儿拿着一叠药方子回来,气
吁吁地道:“宋田东并没撒谎,刘雄死前两个月多,确实得了痢疾,看来并非是被宋
所杀!”“那也未必!”张允乜斜了他一眼道:“你有自己的主见,本老爷甚敢欣慰,可想事情不能太绝对,即便刘雄患过痢疾,也并不能排除他的死就不是宋
下毒所致!就算本老爷想还宋
一个清⽩,也得等找到刘雄的尸首之后,在此之前,老爷我
给你重要的差使。”
“大人但有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油儿又摆出了一副慷慨
昂的架势。
“本老爷不让你赴汤蹈火,只叫你把城里的乞丐聚集到一起,查一查最近可少了谁没有?”说到这,见刘油儿的脸垮了下来,于是冷声道:“怎么?不愿意?”
“没,没有,我这就去!”刘油儿把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朝张允一拱手就要离去,可是却又被张允给叫住了,先去柴房里找了截木炭,飞快得在纸上画了一副死在棺材里的那个乞丐的速写,而后道:“问问他们可识得此人,他平素里常和谁在一起厮混,哦,还有,若是有闹肚子或者穿得鞋不大合脚的花子,也一并给老爷拿来,其中就有此案的一个凶手!”
一听要拿凶手,刘油儿马上就来了精神,抖了抖在一天到晚都挂在脖子上的锁链道:“大人,你就等着瞧好吧!”说着喊过几个留守的衙役,风风火火地抓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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