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约法三章
座官仓的门都是哪种刷了七遍黑漆的榆木八寸厚门,下六排锃光发亮的铜钉,由两把大锁锁着。
“瞧我糊涂成什么样子!”谋士拍了拍额头,懊恼无比的道:“将军稍待,我这就去找秦吏拿开锁的钥匙。”
“⿇烦!”樊哙回头对两个小将道:“还不动手把门给我砸开!”
‘咣咣’两声响,两把锁断在地上,旁边仓门前的其他将领见到樊如此办,也都学着把门砸开,四周充満了‘咣咣’之音。
樊哙深昅一口气,闭眼将手放在门上朝里推去,幻想着里边将呈现一片金光闪烁的景象。‘吱吱呀呀’的响声中,两扇门朝里开去,他并不急着把眼睁开去看那一片金⻩,而是抬腿走⼊仓內又深昅了一口气。
樊哙估摸自己走上两三步就会踢到装金子的木箱,可朝里走了四五步,仍是没有踢到任何的东西。他不信的又朝前大踢步走了一步,脚依然没有被任何东西绊住。
“咦!”背后传来奇怪的唏嘘,樊哙睁开了眼。正如他所想,官仓极大,里边⾜可住上一屯的人马。但如此大的官仓却是空的,只有角落摆放着几个有些发朽的竹筐,近前一看,筐里堆放着半筐秦制大钱,瞧其颜⾊似是百年前所铸!
“金子呢?”樊哙怒喝一声,一脚把面前的竹筐踢起一人⾼,大钱散落一地,在‘叮叮当当’的伴奏声中,快步出了官仓,左右一看,其他的将领也都脸现怒⾊朝他聚来。可见别的官仓也如这个官仓一样,里边早没了钱财。
“来人,去把管理官仓的秦吏给我提过来!”樊哙道,两员小将在谋士地带领下离去。很快,秦吏如一只小
般被两员小将架了过来,浑⾝抖得跟得了寒病一样,忐忑不安的瞧着比他还矮了斗头的樊哙。
“金子呢?”樊哙双眼闪着凶光,冷酷无情的道。
“金子?”因为害怕,秦吏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对,金子!就是那种⻩⾊的。可以当钱使,一丁点就可以买许多东西的金子,你把它们都蔵在哪里了?”樊哙怕自己的凶样把秦吏吓得糊涂起来,脸上挤出几道笑意。
“将军,我没蔵!”秦吏明⽩了过来,连连摆手道。
“你没蔵?你没蔵它们哪去了!你若没蔵,它们应该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座屋子里。现在不见了,不是你蔵的,它们哪去了?金子没有脚,不会自己跑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它们在哪,我可以饶你不死。”
樊哙极力想把自己伪装地很仁慈,可脸上的横⾁却显得无比狰狞,秦吏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快说,说出来就饶你不死!”立于樊哙后边的将领齐声喝道。终于把秦吏吓得坐于地上屎尿横流。
“别怕,你快说,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樊哙蹲下⾝,捏着鼻子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家大王已投降我们了,你现在已不是秦国的员官而是我们楚国的员官,快说出来我们好去接管⻩金。”
“将军饶命!”秦吏爬起⾝跪在地上,顾不得面前有自己的遗矢,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前两⽇来了一伙盗贼,将这里扫劫一空,因此官仓里没有了⻩金!”
“你倒是忠心地很,死也不说⻩金哪去了?”樊哙子套宝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金在哪里,快说。”
“我真的没有骗将军。⻩金真的被盗贼所劫。”秦吏说完,正要再次磕头求饶,樊哙持剑一挥,已划破他的咽喉。
“将军,钱财真的已被盗贼所抢,那我们岂不是⽩来一趟?”一名将领上前问道。
樊哙回剑⼊鞘,把⾎手在秦吏的⾐服上拭了拭,站起⾝道:“钱财是否被盗贼所掠,我不知道,还是请我们的谋士给分析一下吧!”
“钱财一定不是被盗贼所掠!”谋士十分自负的上前道:“‘咸
’城內有二万秦军,盗贼岂能⼊城內把官仓地钱财全部盗走。所以我认为这是嬴婴耍的一个小花招,知道‘咸
’挡不住我大军的攻击,事先把钱财蔵了起来以待复国之用!”
“有道理!”樊哙点点头,翻⾝上马道:“你们在此等着,我去见见婴,看其究竟把钱财蔵到何处了!”
“是!”众将领齐声道。
樊哙骑着快马,嘴中吆喝着‘闪开,闪开!’跑了两道街,突然听到⾝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萧何带着一队亲兵站在街口叫他。
“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刘大哥呢?”樊哙调转马头来到萧何面前下了马,道。
“刘大哥现今在‘阿房宮’,你这是何去?”
“妈那个巴子,我带兵赶去官仓,官仓里已经空无一物,钱财都不知被婴蔵到何处。这是去军法处找嬴婴询问,他要是敢不告诉我钱在何处,非让他尝尝我地厉害不可!”樊哙把拳头紧握,晃了两晃道。
“你别去找赢婴了,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办!”萧何把樊哙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道:“我才从‘阿房’宮出来,一路上见到的全是兵卒们四处抢掠,这样下去如何是好,与暴秦有何异处?你速去‘阿房’宮转告刘大哥,让他赶快下令噤止兵卒再行抢掠,并且宣布废除秦朝的所有法律,与民约法三章:其一,杀人者死罪。其二,伤人者视伤势严重情况定罪。其三:抢掠他人财物者视抢掠多少定罪。”
“不抢了?”樊哙颇有些愕然,道:“以前都会放任兵卒抢掠三天的,要不等三天过后再让大哥下令噤止抢掠,颁布这三条律法?”
“今时不比往⽇,等不了三⽇那么久,得速战速决!”萧何看出樊的心事。笑了笑道:“你傻了,我们先⼊‘咸
’,大哥自会被封为大王,此处就是我们的领土,哪有自己抢自己东西的道理?再说,这里是秦地,住
姓全是秦人,得收买他们地人心,要是比秦还显得暴如何呆得下去。”
“听哥哥如此一讲倒颇有几分道理!”樊哙挠了挠头⽪。道:“我这就去告诉刘大哥,哥哥这又是去何处?”
“我得去一趟丞相府!”
“去哪里⼲什么?”
“那里蔵有天下所有的山川地形图册以及百姓户籍档案,需要妥善的管理,要是有所损失,这罪过可就大了。”
“那东西有什么用处,哥哥不如随我一同前去‘阿房宮’罢了。”
“那东西有什么用处?那东西可是宝贝,现在跟你也说不清楚!你且去。我把这些东西都安顿好了,再去与你们相会。”萧何向外走了两步,停下来接着道:“对了,一定要嘱咐刘大哥在宣布律法时还要给百姓讲清楚,我们来‘咸
’地目的是来帮助他们铲除秦的暴政的,并不是抢掠来着,让他们不要慌
。员官百姓以前⼲什么,现在还⼲什么,我们不会⼲涉。等剿灭城內隐患。大军就会从‘咸
’撤出,驻军于‘霸上’,不会再
扰百姓,请他们放心。”
“哦!”樊哙点了点头。目送萧何离去后,打马朝‘阿房宮’的方向而去。
⼊了城,刘邦带着亲兵什么地方也不去,直奔‘阿房宮’而来。还未进‘阿房宮’先是驻马赞叹阿房宮的雄伟壮观,⼊了阿房宮又惊叹里边地陈设精巧,布置豪华,唯一有些不⾜的就是里边的奇珍异宝少了些。
他已打算在这里住下来治理他的王国,令一队人马通过道甬去把其它宮殿中的珍宝移来此处。在号称连绵不绝八百里的宮內随便转了两个小殿,他又发现这个宮里的宮娥有些少了,令另一队人马去把其它宮里正值青舂年华地宮蛾嫔妃全都带到‘阿房宮’。
办成了这两件大事。刘邦自得的独自步⼊可容十万人的‘阿房宮’大殿內,一边惊叹于如此大的大殿是如何建造起来的,一边倍感自己在这个大殿內是何等的缈小。他走过一道⽔池。抬脚上了九阶台阶来到一座平台朝下看了看,又上了五阶台阶走到一张金碧辉煌的龙榻前伸手敲了敲。发现龙榻并非纯金所铸,有的地方是用木雕琢后又漆上金粉。
“我还以为龙榻是纯金打造的,原来竟不是。”他暗道一声,起⾝在龙榻上端端正正坐好,把手向前一摆,气沉丹田道:“众爱卿平⾝。”
声音在殿內跌来
去朝殿门传去,大殿又⼊一人,由于隔得过远,刘邦把眼眯成一条
也没看清那人是谁。只见那人似乎在殿门处弯了弯
,接着听到一声由于受四壁击撞传到刘邦耳內已有些嗡嗡作响地:“谢主隆恩。”
那人朝殿內快步走来,等过了大殿央中的⽔池,他方看清来的是陈恢。
陈恢是个有本事的人,最少刘邦是这样认为地,自从张良叛逃之后他总觉得⾝边没有个拿主意的谋士实在不行,第一眼看到陈恢就觉得这人与张良有一比,收在麾下为谋士了。
记得是在兵‘宛城’之时,陈恢为了救‘宛城’县令,从城墙上跳下来见他,不卑不亢的道:“‘宛城’县令是我的好友,他想投降将军又怕将军会杀了他,所以派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那时刘邦只是惊讶于这个人的忠心,为了救朋友竟敢以文弱的⾝躯从城墙上跳下来,大有侠义气概,对他抱了好感,笑道:“你认为如何?”
“我以为将军不会杀他。”
见陈恢说他不会杀‘宛城’县令,刘邦更加的感趣兴,道:“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将军想称王,所以不会杀他。”
“你从何得知我想称王?”刘邦道:“不过我称不称王与杀不杀‘宛城’县令又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楚怀王承诺先⼊‘咸
’者为王。将军已近武关,离咸
咫尺之遥,哪有不想称王之理?”陈恢亦笑了笑,道:“将军想称王,就不能杀我的好友。若不想称王,敬请杀之。”
“此话怎讲?”
“‘宛城’只不过是‘南
’郡的数十座县城之一,今天你杀了‘宛城’县令,就会给其他城池地员官百姓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投降便是死路一条,这样一来每个县城都会坚守,以至于你将陷⼊攻城掠地的困境之中。今天打,明天打,天天打,打得多了,你的死伤必多,到时只能舍弃你要攻打地县城朝‘咸
’而去,而被攻打的县城兵马会尾随在你的⾝后追击。即便你仍可前行,也被拖得不能先⼊咸
,那时前进会遭到阻拦,后退又遭到追击,不是陷⼊死地了吗?我要是你,就公开招降,让天下的百姓明⽩你的仁义,秦军固守的城池就会开门
接你的到来。此去咸
将一路通行,不费吹灰之力。”
这一番话使刘邦折服,当即就把他留在⾝边为一谋士,招降了‘宛城’县令。此后,陈恢也不负他的重望,攻打‘武关’、‘峣关’以及‘蓝田’时都出过好的主意。
“你怎么来了?”坐在龙榻上的刘邦站起⾝,朝陈恢招了招手,道:“快上来!”
陈恢拾阶而上,半个庇股挨着龙榻坐下,
匀气后道:“恭喜将军终于⼊主‘咸
’!”
“你如此着急找我,怕不是只恭喜我来着吧。”刘邦握住陈恢的手,道:“有话请直说。”
“听闻将军已下令把其它宮殿的财宝、美女往‘阿房宮’搬运,想必是要在这里长住下去吧。”
“嗯,我是有这个打算,先生以为有什么不妥?”
“现在尚未到安心享乐的时刻,臣以为将军想要安然留在关中,还需小心防范。”
“防范什么?”“即将⼊‘函⾕关’的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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