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齐亡
信一直蓄势待发,这一⽇到了食其约定的两⽇期限对岸齐军兵马并无松懈之势,略有几分⾼兴的回⼊帐中叫来诸位将领吩咐如何渡河进攻,帐外亲兵传报齐国使者送来降书。
韩信叫人呈上降书,逐一细看,无非是解释陈兵‘历下’这中间的误会,并相邀漠北大军即时过河会师于齐国府城‘临’,共商破楚大计。上边盖着齐王的大印,两边盖着食其与田横的印信,假是假不了的。
韩信摇头摇,无奈的对诸将念了降书上的內容,吩咐将领解除戒备准备渡河,又让人赏了齐国使者少许⻩金,站在地形图前思量过河组成联军之后该如何攻击楚兵。帐內传来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的道:“蒯彻,你来了!”
蒯彻是韩信的好友,也算是一个知
,如果朋友也分三六九等的话,李信对他有知遇之恩算得上第一好友,蒯彻跟他是换袍之
算得上第二好友。不过有时候他
怕这两个好友的,李信掌管着他的生杀大权,蒯彻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掌管生杀大权,虽也能谈能说,但不能尽谈尽说,什么话都的小心翼翼惟恐说错一句丢了
命,这样的朋友如何能不怕?一眼看透他人心思,你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秘密可言,⾝穿厚袍甲胄亦如⾚⾝裸体,这样的朋友如何能不怕?
蒯彻是个聪明人!凡是见过蒯彻地人都会这样说。每当看见他跟他说过话之后韩信总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感叹——天下怎会有如此聪明之人!此人看书只需一遍便可倒背如流。多年前经历的事情他都能给你说的巨细无疑,换作别人哪怕是刚刚发生的也不可能说的如此详细。
说起与蒯彻地相识还颇具传奇⾊彩,那年李信还没称王,韩信尚在‘九原’为秦将。一⽇,韩信巡城至东城,见一个潦倒无比的人正在城角替人卜卦。当时也没在意,纵马而过。那人却拦住马头,道:“这位将军好面相,将来有为候之命。”
韩信在‘九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找门路钻营想拜在他门下的人不在少数,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什么样的钻营手法他不知晓,唯独以这样手法钻营他门路的人没有见过。那时。政当权,国全上下为王的没有一个,为候地也不过寥寥几人,李信贵为九原郡守,军爵亦不过十四级的右更罢了,他韩信想成为十九级的关內候或者二十级的列候比登天还难,除非这人洞晓天机知道他与李信存有反意,因此敢如此说。
当即,韩信就对他产生了趣兴,叫人护送到府中。好生款待。巡城回来后,与那人一番畅谈发现这人聪明的让人感叹,只是再问如何看出他有为候之命,蒯彻忌讳的再也不谈。韩信想把他推荐给李信,可蒯彻死活不依,只愿在韩信的帐下为谋士。有钱难买我愿意。韩信无法,只得由他。
于是,蒯彻就一直跟在韩信帐下,长久以来从没出过一计一策,好像摆明了吃定韩信一般。韩信也不生气,好吃好喝供着,闲睱时谈谈古聊聊天,只当养了一个宠臣。
“将军调兵谴将。准备渡河之战,为何突然之间一反常态,让将士卸掉盔甲存放兵器,从容渡河?”蒯彻拱拱手笑道。
“田广被食其说服。送来降书要归顺漠北,因此让兵卒卸甲!”韩信道。
“将军就这样把功劳送给食其?”蒯彻问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攻伐的最⾼境界。食其能说服田广归降,那是他的本事,也是我漠北的大幸,我又何乐而不为?”韩信顿了顿,笑道:“你我长久地在一起,向来只谈风花雪月。今天听您的口气似乎是要给我出谋划策来了,不知你今天得了哪阵风开了那个窍,突然要尽一个谋士的本份?”韩信戏道。
“臣自随将军以来,将军顺风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臣纵说出千般计谋也显不出本事来。今⽇是将军的一个转折,一个不小心将军会前功尽弃,因此臣前来出计!”蒯彻道:“食其只是一个谋士,凭三寸不烂之⾆竟拿下齐国七十余座城池!将军统帅千军万马,连下西魏、赵、代、燕四国,可惜这四国地处北部边疆,城池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余座。您当元帅都好多年了,难道还不如一个只会耍嘴⽪子的吗,为何不占了此等头功要把功劳让于食其?”
“可…”
“将军且听我把话说完!”蒯彻道:“况且,将军心中想称王已久,今⽇上天把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放在将军面前,怎么将军又不取呢?”
“哦,你是说这个啊!先生放心,大王已答应把韩、河南两国封给我,只要战胜项羽,大王之位唾手可得!”韩信道。
“将军说地这个王跟臣说的那个王不一样!”蒯彻想把心中所想全部说道出来,可
据这么多年他对韩信的了解,知道韩信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的计划。退而求次之道:“齐国东临大海,西靠泰山,北依⻩河、济⽔两道天险…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国內土地肥沃资源丰富。河南、韩两地虽也土地肥沃,可将军在那里为王有一弊,不如在齐国为王。”
“有什么弊?”
“河南、韩两地离关內太近,离咸
太近,所谓伴君如伴虎,将军在那里为王免不得遭百官诟病。大王信将军则无碍,可假话说的多了大王难免会怀疑将军,要是走到大王不信将军的那天…不如在齐国为王,在河南、韩两地为王地好处齐国都有,在河南、韩两地为王地坏处齐国一个都没有。所谓天⾼皇帝远,海阔任鱼游。将军离得大王远远的,也会自由自在快乐许多!”
蒯彻说的十分有理,上次李信亲去‘曲
’夺兵权,可见李信对他已经有了戒心,如
在河南、韩为王的话。后果实在难料。韩信沉思了“大王答应的是让我在河南、韩两地为王,怎么可能让我在齐地为王?”
“这个将军放心,大王与项羽地争斗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所能佯仗的只有将军。将军拿下齐国,上表一封,大王即会同意将军所求。”
“嗯,此话有理!”韩信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如果与齐国联军的话,先生此计便不可行,要想在齐国为王必须得杀了齐王田广。可…可齐王已降,杀之不义…”
蒯彻站起⾝走出大帐,马上又返回帐中,面⾊焦急而又惶恐的喝道:“将军在等什么?为何停留此地迟迟不渡河?难道忘了大王让你迅速拿下齐国
进楚地的命令了吗?”他向前走了两步,菗出
中的宝剑,道:“哦,我明⽩了,齐国在对岸扎下重兵。将军开始畏敌不敢向前了!我⾝为漠北之臣,唯大王的命令是从,将军今⽇若敢不遵大王将令渡河拿下齐国,我认得你,我手中的剑却认你不得!”说罢,蒯彻又上前一步。贴着韩信地脸颊附耳道:“禀将军,我已令亲信秘密处决齐国使者,又令诸位将军不得有怈今⽇会议,现在将军可以下令出击了!”…
—
韩信大军渡了河,‘历下’守军将领华无伤亲自来
,并备下酒宴款待韩信与手下兵马。席至一半,韩信佯醉摔落手中酒樽,同席的漠北将领一拥而上斩杀华无伤。大破‘历下’齐军,长躯直⼊兵抵齐国都城‘临’。
杀华无伤破历下齐军,这事做的极其隐密,⾝居深宮的田广并不知道。直到韩信兵马抵达‘临’。破了‘临’三座城门,田广才明⽩过来,遍找田横不着,愤怒之下认为此乃食其与韩信使的连环计,让属下绑来食其,宣读了巨骗食其的十大罪状,用烹杀之刑处决食其。
韩信军⼊城,田广化妆成百姓逃出‘临’,躲于⾼密城出派使者向西楚求救。田横则躲到胶东收集残军,准备对抗韩信。
彭越从⽩马津⼊了楚地,一路上烧杀抢掠连破三十二城。他严格遵守李信将令,破城而不占城,把楚国搅了个天翻地覆。这一⽇,连续三次攻打‘彭城’而不得,死伤数百兵卒后彭越拉着人马又朝‘彭城’东南的‘下’攻去。
英布率数百人来到衡山国国都‘城’,接出
儿又在‘城’一番的招兵买马得二千余人朝关內的方向而去。行至半路遭遇赶到此处的周殷十万大军,不⾜三千人马被楚军围得⽔怈不通。历经殐死奋战,然而人数相差太过悬殐终于不敌,
儿手下尽被周殷兵马所杀,英布侥幸逃出重围打听到李信已到了洛
,一人一马快速朝洛
赶去。
李信兵分两路,一路去昅引
楚兵,接应
內地张良人马突围。一路赶往巩县,准备拿下巩县直接对阵虎牢关的项羽。
洛
位于洛⽔之南,巩县位于洛⽔之北,李信挟二十万兵马屯于洛⽔之北,其中营垒中只放了三万兵马,把王旗竖起老⾼以
巩县的钟离昧二十万大军渡河而战。
洛⽔是条大河,亦是⻩河中下游的主要支流之一,其河宽十丈往上,李信屯兵的地方更是宽三十余丈。⽔亦很深,浅的地方有一丈余,深得地方有数丈。
钟离昧眼看对岸地李信兵少可欺,急于渡河一战,然而过河之桥被李信尽毁,过河之船也被李信尽焚,若想过河除非去洛
龙门山附近才行。这段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军绕道而行得需三天时间。
钟离昧焦臊不安,不知该不该渡河一战,虽然已经探得李信大部人马开往
,但仍是怀疑洛
附近伏有敌人奇兵,怕有命过河无命回来!
这一⽇,营中来了一位方士,号称是得了老子真传,上可通天神下可达九泉,有呼风唤雨号令神龙的法术。
钟离昧从不信怪力
神这一套,可帐外兵卒的叫好吆喝声越来越大,他叫来亲兵询问,亲兵道:“那个方士颇有神通,正在使用隔空取火的神技!”
“隔空取火?”
“是啊!”亲兵奋兴的点了点头,这种神技他也还没见过,只是听过往的兵卒议论过。道:“那个方士把手持一
木材,另一只手指着火堆嘴中念念有词,一会的功夫手中木柴便烧了起来。可惜…”他把头摇了摇,很是遗憾的道。听兵卒们说这个方士只肯演示一次,许多没见过地希望他再演示一次,可他不愿,只说你们这些小兵小卒的福分不够,除非有大福大贵的人前来相观才能再次隔空取火。
“大富大贵?钟将军不是大福大贵吗?”亲兵心中想着,⾼兴起来,道:“将军,你去令他再演示一次吧,可好看了!”
“是吗?”钟离昧冷笑一声,正想喝斥,转念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消遣一下也是好的。道:“那就去看看,若他使地是骗人的把戏,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看他还能不能安回去!”
钟离昧来到众兵齐围的地方,正在起哄的兵卒马上安静下来,那个方士盘膝坐于地上养神,头也不回朗声道:“贵人来了!”起来转⾝朝钟离昧鞠了一躬,道:“小的给钟大将军请安了!”
“果然有些神通!”钟离昧惊讶这人头也不回的就知道来的是自己,不过马上他醒悟过来。明⽩这个方士一定是突然听到兵卒鸦雀无声,猜到一个大人物来了,才道贵人来了。回⾝看到自己后,从甲冑上的系花级别看出了自己的⾝份。
想通了这一点,钟离昧冷冷道:“你会隔空取火,使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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