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狂鲨围攻
鲸再次的下潜,在海面上旋出一道涡流,犹如大海长要把周围的一切呑掉。二十二条小舟上的八名浆手奋力把小舟向外划去,从旋涡下旋的昅力中挣脫出来。才刚刚脫离此种危险,主舰又被⽩鲸拉到近前,斩开的大浪把小舟拨开更远。
八名浆手拼了老命的划浆,小舟急速的往前赶,尽量不让主舰与自己拉开太大的距离。当⽩鲸下潜到一定程度,主舰再次停了下来,小舟又把浮上来的⽩鲸围了起来。这一次,⽩鲸才刚刚出⽔不久,噴出一道⽔柱尚未开始换气,也未恢复力气,在海面上停留的时间⾜够小舟上的勇士展开一次有效的进攻。
一通
之后,⽩鲸⾝上的大小创口又增加了许多,⾎如止不住的门,打大小创口处噴涌而出。
又是一道⽔雾噴出,预示着⽩鲸换气结束即将再次的下潜。黑夫的小舟与⽩鲸之间的距离不过数尺,他正握着一柄镗对⽩鲸一通的
刺,见此情况,突然狠心大起,从小舟上一跃而起,飞⾝爬到⽩鲸背上。
彭越、英布见此情况也是不甘示弱,督促浆手往⽩鲸靠近,在⽩鲸即将下潜的时候也攀爬到⽩鲸背上。
黑夫一镗刺⼊⽩鲸的脑门上方,在⽩鲸下潜的时候深昅了一口气,回头看到英布与彭越就在⾝边不远,也都把手中大矛刺⼊鲸背。⽩鲸越潜越深,四周越来越黑,黑夫头朝下脚朝上悬挂在⽔中,若不是双手紧紧握住镗早被大巨的浮力不知推到了何处。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体都要炸开了,海⽔就如四堵墙,要把他的骨头庒碎,⽪⾁榨出汁来。⽩鲸好像停了下来不再往深处下潜,他慢慢调整⾝姿让双脚踩在背上,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镗往下按,只到剩下大约不⾜一尺的距离。
黑夫喊了一声。没发出声,一口苦咸的海⽔分成两道,一股由鼻子向腹中涌去,一股由嘴向腹中涌去,十分的难受。在漆黑的海⽔中他想到了死,然而死也不能便宜了⽔中的庞然大物,把镗在⽩鲸脑壳里转了一圈。
黑夫松了手,伸展四肢向海上漂去。⾝体懒洋洋,一动也不想动。头顶出现光亮,就好像
暗的天空突然破了个洞,万道霞光从洞里洒了下来。
糊糊中。他感觉有个怪鱼向自己游了过来,心中想着这一次要葬⾝鱼腹,等近了又觉得不是条鱼而是一个人手中拖着另一个人。终于,什么也不知道。肚子溜圆地闭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黑夫看到面前围了许多人,有李信,有彭越。有英布等等,大家脸上
郁担心的神情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一扫而光。李信长舒了一口气,笑道:“你醒了!”
黑夫点了点头。肚內一阵难受。⾝子一侧吐了起来。吐出许多海⽔。中间还夹杂着一条不⾜两寸的小鱼,看着那条小鱼瞪着死鱼眼睛。张着嘴,把尾巴在甲板上打了两下,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没有死还是活在梦中。
“真有你的!”彭越把黑夫半扶起来坐在甲板上,道:“哥哥今天算是彻底服你了,竟能杀了大鱼!”
黑夫
茫的盯着彭越看了好一会,刚才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切都是真地,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想从别人的脸⾊上得到证实。
“是真的,大鱼被你杀了!”英布半蹲下⾝,笑道:“难怪陛下常说你是个什么也不怕地勇夫,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游泳,头一个就跳到了鱼背上。当时,我和彭大哥心中想,一个不会⽔的都上了,我两个会⽔的岂能不上?随在你⾝后也跳了上去!大鱼开始下潜,海里不比湖里,不一会的功夫我就连呛了几口⽔,心里一紧张就松了握矛地手。彭越大哥见我在⽔里跟个大八王一样胡
挣扎连忙赶过来就我,我与彭越大哥都看到了,你抓着刺⼊鱼头的镗就是不松手,直到消失到黑暗之中。过了好一会,才看到你一动不动的从黑暗中浮起,彭越大哥连忙拽着我前去救你!”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黑夫回头看了一眼扶着自己地彭越,十分感
的道。
“都是自家的兄弟,有什谢不谢地?”彭越笑了笑。
“谢还是应该谢地,该请客该吃饭以后再说,现在你需要地是休息!”李信道:“彭爱卿把黑将军扶到舱內休息,剩下的人跟朕前去看看,得想个办法把⽩鲸打捞上来,不然就有些暴殄天物地意思了。”
“陛下!”黑夫中气不⾜的喊了一声。
“嗯!”李信蹲下⾝,一手搭在黑夫的肩膀上,道:“你还有话要说?”
“陛下,老黑的⾝子骨硬朗的很,不用休息!臣…想看看那条大鱼!”黑夫道。
“真的不用休息?”李信略有疑虑的问了一句。
“没事!”黑夫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好了,好了!”李信站起⾝,道:“彭越,你扶着他,大家一起去看看。”
主舰早就下了锚,其他的大小船只也都驶了过来,把翻了肚⽪的⽩鲸围成一个圈。小船上下了几个人,不停的在⽔中摸索,然后指挥着大小船只往后靠,直到在船中间腾出一个长四十多丈,宽十多丈的空间。
这么大的一条鱼比主舰还大了几圈,想全部打捞起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能做到的只有分割成无数小块安置在大小船只里。李信下了令,先让主舰用滑轮把⽩鲸的头部以及⾝体的一小部分吊出海面,然后派六七个人爬到鱼⾝,用大斧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鲸的头颅砍掉,吊运到前甲板上。
光是这样的一个头颅已是不小,整整占据了前甲板三分之二的
人站在前边还没有它的小眼睛大,微张的嘴里竟可同号人。
“就这一个头,可够我们数千号人美美吃上一顿。若把其头骨安在舰首,将覆盖整个舰首,臣敢说,天下所有的船只都不可能有我们这样的震海之宝。以后在海上驶将引起所有人的注目。”田横指着在⽩鲸嘴里嬉戏的几个兵卒,对⾝边地李信笑道。
“嗯!”李信点了点头,心中却想海中漂着的⽩鲸无头尸该如何处理。吃?肯定在数⽇之內吃不完!就这样放在海⽔里泡着,让太
如此晒,过不上两天也会败腐。
田横要个震海之宝的目地已经达到,对于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甚关心,指着海⽔中的鱼尸问道:“这条怪鱼的⾝体该如何处理?”
“它不叫怪鱼,叫作鲸。是最大的哺啂动物。不过这么大的个头实属罕见,尤其是通体纯⽩更是闻所未闻。”李信喃喃了一句。
“鲸?哺啂动物?”田横一脸地糊涂。
“哦,哺啂动物就是吃
长大的动物!”李信解释了一句,突然想起鲸油好像能制蜡。而且是那种可能发出清香,不冒油烟的名贵蜡烛,⾼兴起来,道:“传朕口谕。命大小船只备齐所有空置木桶,在甲板上生起大火架起大锅,割⾁煮油。”
田横领令,向大小船只的船长纷纷下了令。心中却一直嘀咕:“吃
长大地动物是哺啂动物,如此说来人不也是哺啂动物?”
甲板上烧起了锅,数十人口衔匕首短刃跳⼊海中割起鲸⾁。每一刀下去都是十来斤的一块。挂到船上垂下来的绳勾上传了上去。每只船上都传来煎⾁的香味。出过油地焦⻩油渣在众人眼里都成了绝味的美食,好甜的沾上糖。好咸的沾上盐,放到嘴里嗝嗝嘣嘣大嚼特嚼起来。巨鲸地头骨被剥开,里边的好⾁与脑髓被做成几道好菜端上了桌给黑夫等勇士接风庒惊。
天逐渐暗了下去,每个空置的桶里都装満了鲸油封好,⽩鲸去头去⾁之后还余三分之二那么多。
又经过一番忙碌,剩下地⽩鲸由船队移到船尾,由主舰拖着继续走。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就连那一副鲸鱼空骨架李信也不舍得丢弃,说不定还能以骨架为梁为柱盖成一座独一无二地鲸鱼屋。
这夜一,风平浪静,李信躺在
上怎么也睡不着,出了舱走到甲板思考明天用不用把装杂物地一些桶腾空继续装鲸油,反正他是不舍得就此把鲸⾁⽩⽩浪费。
船尾聚着几个兵卒正在窃窃私语,李信走到近前,那几个兵卒惶恐不安的行了礼,想要退下,李信心平气和地含笑问道:“你们几个在谈什么呢?”
兵卒们吱吱唔唔,而⾊十分尴尬,过了一会,一个胆大的道:“我们几个在打赌?”
“打什么赌,愿不愿带朕一同玩啊?”李信问道。
见李信没有一点的架子,兵卒们都大起了胆,一个道:“海⽔中传来异响。”
另一个道:“我们有的说那是怪鱼尸体拖动海⽔的声音,有的说是有东西在偷食我们的鲸鱼,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就打赌。”
“那,谁赢了?”李信笑道。
“谁也没赢?”一个兵卒指了指头顶的天,道:“我们发现有异响时,明月正好被一块乌动遮挡,看不见海面上的情况,正在此等候明月从乌云中钻出,以探究竟。”
“好!朕陪你们在这里一起等!”李信一直走到船舷,果然听到海面上传来异响,像沙沙的磨牙声,又像是有群海怪正在船后不远处拿着刀子割⾁。
异响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显得惊心动魄,海⽔也似乎沸腾起来,劈叭啦的
响起来。几个兵卒的脸在气死风灯下苍⽩无比,李信急不可奈的让一个兵卒摘下一个气死风灯抛到海面以探究竟。海面亮了一亮,随即又隐于黑暗之中,谁也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黑夫、田横等人都被怪响惊醒,不一会的功夫后舷周围已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月儿,悄悄从乌云中钻出,在海面上洒了一层鳞光,众人眼前遮着的那块黑布终于被揭开。
数不清,也许有几千条那么多,一个个露出锋利如刀的牙齿,体型在一丈左右的大鱼正在围攻拖在船后的鲸鱼。
每一口,它们都能从鲸鱼⾝上撕裂下几十斤大小一块的⾁来。一条条,一群群大鱼,贪婪、毫无节制的把鲸鱼上的⾁迅速撕裂掉,一会的功夫,露出海面的鲸鱼那一部分只剩下⽩骨而不见⾁。它们不肯停息,钻到⽔里再次咬了起来,然后浮在⽔面上大嚼特嚼,満排的牙齿一合一开之间让人⽑骨悚然!
“海上杀手,鲨鱼!”李信惊叹一声,道:“准备武器,
杀它们!”
围观的人纷纷返回舱內取出弓弩,对准鲨鱼像对付匈奴人那样毫不手软的扣下弩机。中箭受伤或者死的鲨鱼被同伴无情的撕裂⾝体,一阵海风吹来,⾎腥味浓烈异常。
也不知
死多少鲨鱼,可看起来海面上的鲨鱼不减反增,越来越多。平静的海面成了杀戮的场战,众人慢慢不再去
杀,反正杀也杀不完,垂手立于船舷吃惊的观看起来。
这场杀戮一直持续到启明星⾼挂才算结束,红⽇从东边的海平面上升起大海四周终于归于平静,鲨鱼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它们从未来过一样。当李信命人把⽩鲸打捞上来,⽩鲸只剩上一副雪⽩的骨架,上边一两⾁也难寻,到时在数丈长的鲸骨上发现无数寸深的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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