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子曾曰
李天纵站定下来,回过⾝,脸带疑⾊地望着绮绮:“绮绮姐小还有什么事吗?”他早就算准了一切,以绮绮的爱花之心,绝不会让他这个“懂花语”之人离去的,是以他放心地
擒故纵。
果然不出所料,绮绮一脸急⾊,快步走了过来,真诚地挽留他道:“李公子,还望你可以留下来,参加绮绮这个品花会。”她的语气中带着许些紧张,生怕被李天纵婉言谢绝。
“这…”李天纵微微皱起眉头,眨了眨黑⽩分明的星目,露出苦笑的表情,无奈叹道:“外面厅中多数的人都是不
我的,这也无可厚非,他们不知道真相,自然讨厌我这个毁花之人了。”他轻轻一笑,接着道:“倘若我留下来,定会令大家扫兴的,我看我还是走吧。”
绮绮大为失望,秀脸升起一层灰霾,喃喃道:“可是少了李公子,他们不扫兴,绮绮扫兴啊。”
知道火候够了,如果再拒绝那就真的要回家了!李天纵摸了摸鼻子,挡住微微翘起的嘴角,勉为其难地道:“既然姐小如此看重我,我便留下来吧!”
“啊,太好了!”绮绮开心地笑了起来,波光流转的明眸弯成新月,两边的笑靥如花一般。
李天纵看得不噤有点痴了,赞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好看!”
绮绮⾝为临仙四
之首,受到的赞美之词自然不会少,只是这样当面直接地夸赞,她依然忍不住涩羞,杏眼垂下,不敢去看李天纵,轻声道:“李公子,我们出去吧。”
“还要带上这盆绿牡丹呢。”李天纵走到远处的红木香几前,伸手一捧,将绿牡丹拿了起来,对绮绮一笑:“走吧。”
当下,李天纵率先走出绮绮的闺阁,来到外边的厅中,绮绮跟随其后,神态中已无之前的悲伤,反而眉目含笑,让人感觉到她的悦愉。
见两人走出,林轩等人都围了过来,众人看到李天纵手捧一盆绿牡丹,就知道绮绮真的原谅他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李天纵是不是施了什么妖法?刚才那两段琴声,他们隐约听到,只是没人想到是李天纵所奏的,林轩望向李天纵的眼神中,带有埋得很深的厉⾊,谁不知道绮绮只为他独奏过一曲,要是今晚之事传出去,那他的名声便会被分稀了。
不必多言,李天纵当然察觉到林轩的厉⾊,心中冷哼一声,不愿理他,望向司马浩,对其点头一笑。
司马浩在替他
愉的同时,也极为疑惑,纵弟到底说了些什么,竟可让绮绮姑娘的态度如此急转?
想知道究竟的不止他司马浩一个,所有人都是満腹疑惑,叶枫最先忍不住,嚷嚷道:“绮绮,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李天纵靠着他爹,来威胁你了?”他冷哼一声,道:“若是如此,你尽可说出来,他李家是势大,但并不是只手遮天的!”
那边的李天纵神态自若,一点要辩解的意思都没有,自顾自地将绿牡丹放在一张摆満花卉的紫檀大案上,轻柔地抚着翠绿的叶子。
李天纵这番举动,在绮绮看来,便觉得他在与那盆绿牡丹说着话儿。心中羡慕难忍,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却无奈被众人围着,绮绮只好解释道:“叶公子,你误会了。李公子并没有欺负绮绮,不过他向我解释清楚摔花的缘由,原来我们都错怪李公子了,这里面真的不能责怪他!说起来,倒是绮绮的错呢。”
这怎么成绮绮的错了?众人想破脑袋也得不到丝毫头绪。
林轩満目关心地望着绮绮:“绮绮,有什么事都不要独自承受啊。”他温柔一笑,安慰道:“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托人寻找珍稀的花卉,若是找到了,无论多贵我都会买下给你。你就别再记着那盆花菊了,呵呵。”
还以为能让绮绮惊喜一下,谁知她脸⾊淡如⽔,神态没有丝毫波动。
在与李天纵一番
谈后,绮绮就改变了很多看法,这花珍稀是花,平凡也是花,何来的⾼低之分?她轻轻头摇道:“林公子,你不必为绮绮劳心。我如今想清楚了,我
喜的是养花,并非搜集稀罕的花卉。”
李天纵鼓掌一笑,道:“说得好!这些花儿若知道了绮绮姐小的心思,定会非常⾼兴的。”说罢,他对绮绮眨了眨眼,分明在暗示这些花卉现下十分
愉。
绮绮会意,不由得露出笑容,明眸皓齿尽显。
两人眉来眼去,林轩看得一清两楚,微一咬牙,笑道:“绮绮爱花之心让人敬佩啊!”“放庇,花就是花,怎么会⾼兴?”叶枫一味顾着与李天纵作对,没有留意到绮绮的笑容,讥讽道:“要是这花会⾼兴,那还不成妖精了啊!”不少才子都点头附和,认为叶枫所言极是,他们这些读圣贤之书的儒生,是不信神鬼的。
绮绮不可察觉地颦了颦柳眉,看着叶枫,想要辩解,但见他趾⾼气扬的,最终作罢。微微一叹后,她望向李天纵,却见他嘴角带着微笑,道:“这花成不成妖精,在下不得而知;不过,老子曾曰:“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他娘生的,只要心怀仁慈,人与妖有何分别?””
众人闻言大为困惑,当下苦思冥想,老子有说过这句话么?
对于道家经典的不
悉,令他们不敢辩驳;林轩却是细读过众多道家经典的,尤其是《老子》一书,更是了然于
,老子
本没说过这句话!心中肯定,有了计较,林轩疑道:“李老弟,愚兄不才,虽读书万卷,却没有搜得此言!老弟可否告知愚兄,老子这句“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他娘生的,只要心怀仁慈,人与妖有何分别?”是出于何处?”
这下大家都望着李天纵,司马浩暗暗着急,心忖纵弟这回又要出糗了!
只见李天纵没好气地翻了翻⽩眼,指着自己的嘴巴,无力道:“当然是出于老子的这张嘴巴啊!林兄你会错意了,那话是老子说的,不是李耳李伯
说的!”
噗哧一声,绮绮掩嘴而笑,李公子也太会捉弄人了!司马浩明⽩过来,亦不噤大笑出声;除了叶枫等几个看不惯李天纵的人外,其它人都笑不可止。
林轩脸上黑了一阵,⼲笑数声,道:“李老弟真风趣!可是如此拿圣人来开玩笑,却是不妥。”
“我何时拿圣人开玩笑了?”李天纵満脸无辜,懵了一般:“有拿圣人开玩笑么?没有么?有么?没有么?有么…”
司马浩笑道:“纵弟,行了行了!你没有便是了,为兄的耳朵都快被你叨得起茧喽!”绮绮笑嗯一声,表示赞同。
林轩见大势已去,哪会咬着不放,呵呵两声过来,便将话题转移开来:“我有一事不明,方才绮绮你说李老弟摔花是你的错,这是为何?”
“是啊,绮绮姑娘,快快开解我等心中的疑惑吧!”一个青⾐少年摇着手中的描竹折扇说道,这少年名唤梁磊,是临仙四小才子之一,临仙巨富梁怀的三儿子。不必多说,临仙四小才子之首便是林轩,而另外两位则是司马浩与陆滇,那陆滇并不
喜绮绮,却是临仙四
之一,掌上舞——柳清的座上宾。
绮绮摇了头摇,淡声道:“各位公子,绮绮只能说,李公子摔花是出于好意,这事错在绮绮。”
花香阵阵,李天纵深昅一口,目光斜处见林轩的眉宇间充満困惑,不噤一笑,谅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摔花原凶变成你了吧!
林轩几人不死心,又温声细语地问了几句,可是绮绮没有多透露半句,他们只好不再追问,正式开始品花。
这品花,其实就是大家指定一盆花,以其为题,或昑诗作词,或对联猜谜,尽得其乐。几个丫环早已准备好文房四宝,站于那张紫檀小八仙桌旁边侍着,负责记录待会众多公子的诗词作品。
包括李天纵等七位公子,已经⼊座好,而绮绮则坐于上首,兰儿站于她⾝边。李天纵不请自来,是以座位排在右边最末,他看看旁边的茶几,只见上面放着茶碗,及一些糕点,还有一盆小⽔仙,那清馨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捧起那只描有翠竹的茶碗,李天纵缓缓喝了口,茶是清茶,没有加⼊杂料,茶香原始,微涩带甘,显然并非时下流行的点茶之法所制,而是专门煎制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以绮绮清雅的个
,怎会不
喜煎茶?
放下茶碗,李天纵的手便伸向茶素,拿起一块糯饼,咬了一口品尝起来,只觉软腻适当,十分可口,不由得赞叹一声,一块过不消一会便吃完了。
别人其它的公子都只在细细品茶,哪有一⼊座就大吃茶素的?可是绮绮看在眼里,却不觉得李天纵耝鄙,反而感到他甚是真诚,笑道:“李公子,绮绮的手艺如何?”
想不到绮绮竟有如此手艺,着实让人惊讶。李天纵笑了笑,含糊不清地道:“好吃!”呑下口中糯饼,他啧啧地回味着,毫无做作之姿地道:“等下宴散之后,绮绮姐小若然还有这糯饼的话,就赠些给我如何?我带回去让家人也尝尝!”
绮绮笑逐颜开,道:“好!”这事儿也只有李天纵做得出了,在座的哪个不是富贵公子,想吃什么吃不到?虽说是绮绮亲自制作的糯饼,但他们还多是没放在眼里的,更别说带回家去了。
“那一言为定了。”李天纵很是⾼兴地捧起茶碗喝了口。
那边林轩抢先道:“绮绮,不若这便开始品花吧?”今晚多次被李天纵抢了风头,他极是不慡,不过他相信李天纵只是误打误撞罢了,在接下来的诗词之上,临仙年轻一辈里,谁比得及他林轩?
李天纵有意无意地瞥了林轩一眼,淡笑道:“嗯,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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