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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鬼婴
 清晨,吴道明打了个哈欠,正起身,听到院子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朱彪匆匆地走了进来。

 “吴老,寒生回来了,还有吴楚山人。”朱彪悄声说道,他被吴道明指派监视朱医生家已经几天了。

 “好啊,我也要去凑凑热闹了。”吴道明说道。

 吴道明洗漱后,先去了趟村北头李老二家,见刚刚杀完猪,正送镇集上去卖,吴道明也不讲价,掏钱就买下了整个一头猪,然后吩咐李老二送到朱医生家。

 李老二自是欢喜异常,忙用竹扁担挑起整头猪,沉甸甸约有二三百斤,跟在了吴道明的身后,晃晃悠悠来到了朱家。

 “哈哈,听说寒生回家了,朱医生,吴某今天送给寒生一口大肥猪,略表卧龙谷中援手相救之心意。”吴道明拱手施礼。

 朱医生愣了一下,心想寒生这些天里做的事情还真不少呢,犹豫了一下,李老二已经放下猪回去了。

 吴道明一眼瞥见屋子里的刘今墨,吃了一惊,说道:“刘今墨,你怎么会在这里?上面可是在通缉你呢。”

 刘今墨淡淡一笑道:“岭南吴道明,上次出手重了,还望见谅。”

 吴道明脸上微微一红,一眼瞥见寒生进来,忙把话锋一转,招呼道:“寒生,吴某特来看你来啦。”

 寒生见到吴道明,态度较以前好多了,说道:“上次多亏你提醒,不然那个老头怕是医不活了。”

 吴道明微笑着问道:“怎么样,寒生,我来看看咱们还有没有师徒缘分了,还是跟我回香港去吧,包你三年成名,富甲天下。”

 寒生笑了笑,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一个人满头大汗的冲进门来,面色涨得通红“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朱医生一看,原来是沈天虎,忙将其搀扶起来,问道:“天虎,出什么事了?”

 沈天虎环顾四周,气吁吁的说道:“不好啦,朱医生,我家出事了。”

 朱医生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点。”

 “我儿子…才华他…”沈天虎语无伦次的喃喃道。

 “快说呀。”朱医生急了。

 “早上起来发现他在…窝里,所有的,公、母,还有小,都死了,?们的血都被才华干了…”沈天虎瞪着惊恐的眼睛说道。

 吴道明心中暗暗点头,这鬼婴终于现形了,鬼婴的出现几率是非常之低的,甚至比香港六he彩头奖还要低上千万倍,因为要求一系列的条件具备,而且恰巧时间吻合。

 沈菜花婚后,发现丈夫无蛋,形如太监,做为一个闺中‮妇少‬又岂能心甘一世。朱彪身强体健,又是单身未婚,两人机缘巧合,或许是天意,相遇一如干柴烈火般,乃人也。夫家是南山镇的主人,算是地头蛇了,他俩只能偷偷摸摸的,决不敢暴。但还是被发现了,因为沈菜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这在一九七五年的江西农村里,可是丢脸面的大事了。

 这沈菜花也真算是个刚烈女子,任凭夫家严刑拷打,硬是不肯说出夫是谁,最后孩子八九个月大了,实在拖不下去了,竟然勒毙了沈菜花,一尸两命。可怜的是沈菜花,一直到最后也没有盼到朱彪的出现,这个面相俗极的人竟是个缩头乌负心汉。当绞索套到沈菜花的脖子上的时候,她方才明白她所挚爱并为其牺牲原来是多么的不值,一股死不瞑目的怨气紧紧包裹和保护住了胎儿,使那胎儿不至于在沈菜花正常分娩之前夭折,尽管母体已经被深埋在了土中,这也亏得葬入了人烟罕至的荒坟岗“白虎衔尸”十煞地之故。右山包白虎本来就大凶,而且已经张口,堪舆学上有“白虎莫开口,开口必衔尸”之说,此凶煞之地阻挡了其他气侵入和毁坏沈菜花的尸体和胎儿。

 恰巧农妇沈天虎的婆娘怀孕八九个月时途经此地,并坐在了沈菜花的坟墓旁边休息,所有的条件全部都吻合了,沈菜花的至胎气甚至不避气盛极的正午,从土壤裂隙中冒出,自沈天虎婆娘的管里钻进了下体来到腹中,鬼胎终于过胎了。

 沈天虎婆娘怀的是女胎,沈菜花的则是男胎,于是那鬼胎开始侵入和噬原先胎儿的神经系统和生殖系统,进行别转换,到目前为止尚未全部完成。

 这个鬼婴嗜血成,竟然一夜之间干那么多只,将来之前途必不可限量,真是一只百年难得的血婴啊。

 自己一定要相助鬼婴一臂之力,万万不能让朱医生这些俗人们毁了这百年难遇的鬼婴,吴道明想。

 吴道明心意已决,开口对大家说道:“吴某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就不叨扰了,告辞。”他拱了拱手出门而去。

 朱医生拎出来药箱,背在了身上,对沈天虎说道:“走吧,我同你去看看。”

 沈天虎爬起身来,惊恐之渐渐散去。

 刘今墨站了出来,遂自荐道:“朱医生,我随您同去,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朱医生推辞不掉,只得应允。

 “寒生,在家里好好照顾兰儿一家人。”父亲临出门时叮嘱寒生道。

 朱医生和刘今墨跟同沈天虎一路匆匆走了。

 寒生心中有些犯嘀咕,那晚,接生时他也是在场的,并且注意到那满脸是血的婴儿曾经对着他诡异的一笑,自己当时并没有太过留意,这件事也就慢慢淡忘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孩子咧开小嘴时,他仿佛看见了口中长着白森森的两排小牙,是啊,刚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笑呢,怎么会长有牙齿呢,而且了这么多的血,真是古怪,莫非真的是如父亲所说的鬼婴?

 唉,无稽之谈,寒生笑了笑,走过西屋去探望山人一家了。

 沈天虎精神上仿佛有些崩溃,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刘今墨抓住了他的一条臂膀,这样才顺当了一点。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途经路过那处荒坟岗。

 咦,朱医生视线之中,沈菜花那被掘开的墓周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土狗,足有数千只之多。

 大家停下了脚步,惊讶的望着那些忙忙碌碌的土狗,它们在干什么呢?

 土狗,学名“蝼蛄”也叫你蛄,生着复眼,善于倒退着行走,可入药。朱医生走到坑边上朝坑内望去,发现它们正在搬运土粒,好像在掩埋什么物体。

 “那是什么?”朱医生手指着坑内出一角的东西说道。

 沈天虎纵身跃下坑底,伸手用力拉出那物体,原来是一条旧麻袋。朱医生注目细看,发现麻袋上有些干涸了的血迹和白色的污迹。

 就在这时,土狗开始蜂拥而上的朝沈天虎的身上爬去,褐麻麻的速度极快,同时以三角形的开掘式前足撕扯嗜咬沈天虎的皮,沈天虎大声嚎叫起来,眼瞅着浑身上下已经看不见他的本来面目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今墨悄无声息的凌空而起,半空中探出手一抓,将其凭空拎了起来,飘出两丈开外,投到草地上,然后劈手夺过麻袋,顺手甩入墓坑内。

 土狗们纷纷从沈天虎的身上爬下来,一古脑儿的扑向麻袋,重新掩埋起来。

 再看沈天虎,早已衣无整缕,被疯狂的土狗们的锯齿前足切割得浑身冒血,体无完肤了。

 朱医生赶紧上前,打开药箱,开始为沈天虎清理伤口,消毒和包扎。

 这些土狗好像个头比普通的要大近一倍,而且眼睛都是血红的,锯齿足也锋利许多,它们为什么会死命的攻击沈天虎呢?

 “那条麻袋上的血迹和白色污渍或许是墓主人的,感觉到气很重,不知是什么人的?”刘今墨说道。

 朱医生叹息道:“那是沈菜花的墓。”

 “这么说,那条麻袋与这个叫沈菜花的人有关,这么多的天蝼会被其气吸引,此人确实不简单呢。”刘今墨说道。

 是啊,说不定是荫尸呢,朱医生忐忑不安的想。

 朱医生处理完沈天虎的伤,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出了那竹林就到了。”

 刘今墨搀扶着沈天虎,三人穿过那片竹林,来到了沈天虎家的草房前。

 院门外站着沈家婆娘,表情呆滞,眼光痴痴的望着院子的一角。

 院子的角落里是窝,由竹子搭盖而成,顶上铺着茅草。窝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死,脖颈上都被咬开了一个伤口,上面斑斑血迹。

 沈才华浑身赤着坐在窝里,白的皮肤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听见了脚步声,缓缓地转过头来,黑黑的瞳孔,几乎见不到眼白,红瑕瑕的小嘴,冲着朱医生他们诡异的一笑,出了两排血红的牙齿…

 朱医生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气,这已是鬼胎无疑了。

 “朱医生,怎么办啊?”沈天虎忍痛央求道。

 朱医生沉道:“待我想想用什么药来镇静他,我们先把他弄出来。”

 “我先试试抱他出来。”沈天虎慢慢踱过去,轻轻将手伸进了窝里…

 “嘶…”沈才华猛地一晃脑袋,张开嘴巴,照着伸过来的手指就是一口,同时还发出恐吓的嘶嘶声。

 沈天虎赶紧收回手,差一点就被咬中。

 刘今墨对朱医生说道:“要我把他点倒么?”

 朱医生点点头,提醒道:“孩子太小,出手要轻。”

 刘今墨点点头,贴近笼,出指照着婴儿间的昏睡轻轻一点,无声无息如闪电一般迅速。

 沈才华张开小口探头咬,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浑身一麻,便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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