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去与留(下)
刀疤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回过头去,却瞧见一个修长而
拨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
在一片银白的月光下,楚伯雅一袭长衫在夜风中轻摆,一双如浸透了月华般的双眼,平静而又不带丝毫情感的看着丑态毕出的刀疤。
“义父应该还在等你。”楚伯雅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却有如针芒般扎在了刀疤的脊背之上。
刀疤的热情,瞬间熄灭。
他松开了沈清弦,转过头看了看楚伯雅,一双小眼睛滴溜
转,他咧开一张大嘴,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向楚伯雅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刀疤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盯站站在原地的楚伯雅,他的心里,既愤恨,又忐忑不安。他恨的是这楚伯雅好死不死的,偏偏赶在这时候跑来坏他的好事,今儿的好事,他刀疤想了多少个
夜夜,那柔软的身子,那纤细的小
儿,都是那些个卖笑的女人们赶不上的,这样的极品女人今儿要是错过了,那
后想要再得手,可就难了。想到
后,刀疤免不了打了个寒战,开始有些懊悔起自己的冲动来,今儿这好事被楚伯雅给搅了,保不准他会将这事情告诉楚老爷子或者楚星朔,若是楚老爷子便也罢了,同是男人,老爷子一定是一笔了之,但若是楚星朔知道了这事,必不能轻饶自己,如果这小祖宗跑到楚老爷子那里去闹,那自己便是不受些惩罚也得挨顿苛责,可能这两样也算是自己想得到的最好的下场了,依着那小祖宗的
子,怕是瞒着老爷子毙了自己的可能
都有!
这样想着。刀疤地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
他又开始在心里憎恨楚伯雅了,如果不是他的出现。那今儿准保是个值得纪念和回味的日子,他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提心吊担地。
刀疤咬紧了牙。在心里将楚伯雅暗骂了无数次。不想这平常都像个木头一样除了微笑不会有任何表情,也不会对任何事情感兴趣的家伙,今儿竟然管起他刀疤地闲事来了,莫不是,真的把他自己当成这楚家的未来主子了么?
沈清弦被刀疤松了开来。吓得紧紧的贴住墙角,双眼惊恐的看着站在不远处地楚伯雅,眼泪簇簇的下落,弄
了衣襟,浑身,也在忍不住的颤抖着。
楚伯雅慢慢的走近沈清弦,站在离沈清弦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惊恐有如受惊了的小鹿的眼眸,看着她晶莹的泪水有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挂在一张粉
地脸上。有如梨花带雨般惹人心怜。楚伯雅的心,微微的有些发疼。想到刚才刀疤那张可憎地脸,和他所犯下的罪恶。楚伯雅地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沈清弦看着站在她对面的楚伯雅。心里升起无限地委屈。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时常出现在自己心头的英俊脸庞。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眸里相互
织着的复杂的神色,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怜惜,还有着一股子被强烈压抑着的关切。
这怕是她生平第一次读懂这个大少爷眼睛里的神情,也怕是这位大少爷生平第一次用这双平静有如湖面,明亮有如月光的眼睛表达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情感。
“走吧,”楚伯雅看着沈清弦,眼神里,
着一种无法言表的痛苦,他的声音,也有一丝沙哑“走,离开这里。”
沈清弦看着楚伯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叫她离开楚家了,她看着他的眼睛,透过了这层朦胧的月华,她看到的,是一颗正在经历着痛苦煎熬的灵魂,沈清弦有些
惑,这双眼睛,这正在煎熬着的痛苦的灵魂,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他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呢?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少爷吗?
“这里不是你想像中的天堂,也不是能给你快乐的乐土,”楚伯雅看着沈清弦,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里是一片地狱,而且,也很快就要成为一片废墟了。”
说完,便转身而去。“大少爷!”沈清弦悲呼一声,跑到楚伯雅的身后。
楚伯雅,似是被这悲伤的呼唤打动了一般,停下了他的脚步。
“大少爷,”沈清弦的眼泪又一次
了下来,她的心,没有来由的疼了起来,虽然受了惊吓,险些被侮辱了的人是她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心疼。他的态度也让沈清弦的心没有来由的感受到了一丝离别的滋味,这是沈清弦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词语,这种感觉来得太快,让她几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意外,一心一意的难过起来。
“大少爷,如果…”沈清弦艰难的说着,她的脸微微的涨得红了,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悲伤,她望着这个修长而又飘逸的背影,是那样的恋恋不舍“如果我不是一个下人,大少爷…”
沈清弦踌躇着,低下头来,最终,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对着那个背影说道:“大少爷,如果我不是一个下人,大少爷你会不会喜欢我呢?”
楚伯雅的眼睛,微微的动了动,他缓缓的侧过头,看了看沈清弦那张清秀的脸庞,轻声的说道:“没有人天生便应该是下人的,这个世界上,也本就没有上与下的区别。”
沈清弦愣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个背影,或许,这便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个背影了吗?
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在这样的一个夜里,这种黯然神伤的情感,纠
在心里,竟然是那样的痛。
沈清弦,慢慢的伸出双臂,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即便是过了许多年,她也尚不能知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做,到底是因为离别时的伤感,还是为了祭奠自己这段至纯至美的爱情?
沈清弦温柔的双臂,环住了楚伯雅,她馨香的身体,轻轻的依偎在楚伯雅宽阔的后背上,贪婪的感受着来自这个她今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身上的温暖。
那一夜,沈清弦再一次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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