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藏宝图
萧可冷从后视镜里瞄着耶兰的脸,饶有趣兴地问:“耶兰先生,你的另一个大秘密,值多少钱?”
我扭头向着窗外,不想参加任何关于蔵宝图的谈论话题,脑子里反复划过藤迦箍在⻩金圆筒里平静躺着的情景。
“一句普普通通的埃及土语就能把她醒唤吗?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如此轻松,这种‘还魂沙’的作用
本形同儿戏了…”我想起了邋邋遢遢的龙,那个流浪汉一样的异族人,当他的灵魂莫名其妙被土裂汗大神攫取的时候,他会盼着自己能重新还魂醒来吗?
如果没有老虎的节外生枝,或许龙是可以醒来的——一想到老虎和唐心,我突然有了灵感:“虽然藤迦不可能醒来,但那套缺失的《碧落⻩泉经》至少还在,我绝对不相信除了藤迦外,地球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解读那种文字…”
我取出电话,准备打给苏伦。
她目前所处的位置,距离蜀中唐门的老巢非常近,或许能发现一些唐心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经书,然后综合国中所有的古代语言学家来研究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相信国中人的智慧还不如一个年轻的⽇本女孩子?
“我…我是不会出售这个秘密的,除非找到合适的合伙人,来共同发掘它…萧姐小有这个趣兴,我们可以认真地谈谈…”
几个月不见,耶兰已经从一个严谨的沙漠钻探专家变成了精明的投机倒把的商人,但现代社会里的商人,单单有精明是不够的,还得有权有势,黑⽩两道都吃得开才行。盲目涉⾜这一行,只怕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开的
。
“哈哈——”萧可冷大笑起来,开了车窗,让北海道带着咸味的海风直扑进来。
“耶兰先生,你还是醒醒吧!关于蔵宝图的传说从十七世纪的西班牙海盗年开代始,已经流传了数百年。总共就这么一个地球,哪能埋得下那么多宝蔵?如果真的有蔵宝图,我建议你还是去澳洲的乡下找几个土财主合伙算了,或许那一部分人闲得无聊到极点,才会相信你的鬼话——”
耶兰陡然
动起来,用仅存的那只手狠狠拍打着萧可冷的座位靠枕:“你…你怎么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球?无知!无知!无知!茫茫宇宙,有多少地球人不知道的秘密——宝蔵算什么?金字塔算什么?我心里的大秘密说出来,全球的物理学家都会目瞪口呆…”
我伸手在驾驶台上敲了敲,恼火地对萧可冷低语:“他疯了,别理他!”
此时已经能看到寻福园里的灯光,耶兰气
吁吁地继续拍打着我的座位靠背:“风先生,你说,关于土裂汗金字塔里的一切,咱们谁能预想过…大巨的金锭,绝对是震惊世界的发现…”
他真的疯了,相信埃及府政已经给了他和那批工人⾜够的“封口费”再这么胡说下去,距离铁娜下令追杀就不远了。
萧可冷的脸⾊
沉下来,当她发觉我心里埋蔵着越来越多的秘密时,我们之间的隔阂就会一点点加重了。
我不是喜
多事的人,埃及沙漠里发生的事
本没有向别人讲述的必要。如果耶兰真的有什么蔵宝图,那就随他去好了,反正世界上除我之外,有的是对金字塔宝飞库手打蔵感趣兴的探险家,相信他能随时找到合作的伙伴。
别墅里静悄悄的,萧可冷指着主楼右侧的一间亮着灯的房间低声说:“那是关姐小休息的地方,⽩天受了惊吓之后,我要安子姐妹两个一直陪着她,请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不管萧可冷怎么误会,只要关宝铃没事,一切事情都能从长计议。
今晚,我希望能跟苏伦长谈,寻找《碧落⻩泉经》是另外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并且我还要联络港香大学的一位著名的文字研究专家,向他请教一些关于古天竺梵文的知识。
下车之前,萧可冷若有所思地问:“风先生,你会不会觉得这一战,咱们胜得太轻松?”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点头:“对,太轻松了,所以我才有不详的预感——”从“双子杀手”现⾝开始,始终没有其他山口组的人马出现。就算在“舵蓝社”那幢别墅的暗处发生的偷袭战斗,被杀的敌人可能也只是些不⼊流的角⾊。
那么,渡边城派“双子杀手”送耶兰手臂的行动,到此位置,彻底无疾而终了吗?
“风先生,‘钢钉’霍克是神
会孙先生的左膀右臂,孙先生很快也会驾临北海道,我想今晚只是双方试探
的
战,接下来的战斗——”
地面突然颤动起来,犹如突如其来的低等级地震一样,但明显地有了震感,刚刚下车的耶兰⾝子一晃,砰的撞在了车门上。
“是地震…是地震还是火山噴发…”他惊骇地叫起来。
北海道是个火山、地震频发的危险地带,当地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来得快也去得快的大地震颤。
“不是地震,你看——”我的预感应验了,因为南面舵蓝社方向,突然迸
出了一个大巨的火球,灿烂无比地飞向半空。那是一次
烈无比的大炸爆,可以想像,桥津派的忍者在那幢房子里埋下了⾜够多的烈
炸药。
我大笑起来,独自一个人进了客厅,把萧可冷跟耶兰丢在车旁。
如果这是一次连环计对连环计的战斗,双方肯定都不会让自己陷⼊被动境地——桥津派忍者明⽩神
会的人会跟踪、偷袭、暗杀、围剿,所以暗蔵炸药;神
会的人也知道山口组不可能坐以待毙——舵蓝社炸掉了,但我想聪明的王江南必定毫发无损,被炸上天空的,只是一座旧房子而已,为之头痛的只会是北海道的察警部门。
我想了很多,所以电话握在手里,始终没有拨打苏伦的号码。或许,我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冷静下来,才能开始考虑追查《碧落⻩泉经》的事。
每一次短暂的风波过后,我都会想起上一次在威尼斯的小艇上,孙龙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或许只有真正的战争狂人才能想到他说的那种匪夷所思的计划——“⽇神之怒”的存在还在模棱两可之中,他竟然能异想天开地想像出用这枚神奇的宝石来毁灭某个岛国的计划。
神
会在⽇本的势力还没強大到能跟山口组一争天下的程度,那句古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強龙难庒地头蛇”近年来
受各国府政打击的山口组,毕竟仍然是“百⾜之虫死而不僵”在⽇本黑道上还是有绝对的控制能力。
我在二楼的客厅里慢慢坐下来,受“还魂沙咒语”这件事严重的挫败之后,心情颓废到了极点,几乎对救醒藤迦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笔记本电脑一直敞开着,登陆到自己的电子信箱之后,发现苏伦的图片已经顺利地发了过来,大概有数百张之多,不但包括很多零星的物品,还有十几张拍摄的是一个古老破旧的石屋。
一阵极度的困倦涌上来,受美浓的移魂术控制后,留下了微小的眩晕后遗症,让我的两边太
⽳隐隐作痛着。
“或许今天
本就不该出头卷⼊神
会的计划里,如果神
会的各地首领真的会聚到北海道来的话,可谓⾼手云集,何必要我这种江湖后辈贸然跳出来強行出头?”我真的感到后悔了,即使自己当时
⾝而出的一半原因是为了关宝铃。
一声长叹之后,我无力地斜躺在了沙发上,満脑子都是桥津派忍者的诡异⾝影。
今晚的事,或许萧可冷明天会给我解释,无论是真相或者伪造的真相,我觉得自己都有权知道一些关于神
会的內幕,但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对于神
会而言,我杨风始终是个过客,而绝不会牵扯到他们正在进行的各种诡秘行动…有人上了楼梯,脚步轻轻地一路上来,停在楼梯口的位置。
我闭着眼睛,但敏锐的听力已经判断出,那是安子的脚步声。
“风先生,风先生?我送咖啡过来了…”她轻轻地叫了几声,声音温柔甜美。
我没有应声,脑子里一团混
,不想跟任何人敷衍
谈。这种状况下,我也无心问关宝铃的消息,反正别墅里有萧可冷在,她会管理好一切。再说了,神
会的人马很快就能从舵蓝社那边赶回来,王江南的首要任务必定是抢着问候她,何须我再劳神,引得王江南视我为情敌?
安子把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一股巴西咖啡的香气无声地弥漫在空气中。
她在茶几前停留了十几秒钟,脚步一动不动,呼昅声也变得非常低沉——这是个奇怪的反常现象,因为我还没自作多情到以为她是在关注我的地步。
“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昅引了她,会是什么?难道是电脑屏幕上的图片…”我警觉地在脑子里划了个问号。电脑一直开着,别墅里的任何人都可能接近翻阅,但苏伦的图片却是刚刚才传过来的——在去枫割寺之前的车上,安子对我说过的几句暧昧的话,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现在回头仔细想想,做为一个⽇本女孩子,似乎不可能贸然对一个刚刚认识几天的国中男人露骨表⽩,她的居心,绝对值得怀疑。
“啪”电脑键盘响了一声,应该是安子按动了翻页键,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图片信息。
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她对我的资料很感趣兴,只希望她不是渡边城安揷在寻福园的內奷才好。
刚刚耝略地翻看了苏伦传递过来的照片,并没蔵着什么大秘密,所以不怕别人偷看。我不想揭穿安子,只是静静躺着,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假寐势姿。
键盘一共被敲击了六次,她已经在一分钟內浏览了所有的图片,又如同灵猫般悄悄退了下去。
我睁开眼睛,咖啡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喝这杯咖啡了,谁知道安子会在里面放上什么特殊的“佐料”?电脑屏幕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最上面的那张图画是一个大巨的指北针。
夜已经深了,到目前为止,我来北海道的所有工作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关宝铃?嘿嘿…这个神秘的女孩子到底要⼲什么?难道非得
着我把别墅买下来不可?在她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呢?她肯牺牲自己的拍片时间滞留在寻福园,可见‘收购别墅’这件事对她的无比重要
。现在,她已经
倒了王江南,明天、后天…会不会也
倒孙龙?让所有神
会的⼲将们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一阵气闷,我站起来开了窗子,并且敞开⾐扣,让冰冷的夜风直扑在前
上。
其实,我一直都在反复告诫自己:“关宝铃是大亨的女人,别去想她!别管她的事!不管别人对她怎么样、她对别人怎么样都跟你无关!”人的心思却是不能完全自主的,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她,即使不见她、看不到她——萧可冷在我⾝后肃立了很久,我才恍然觉察到。
“风先生,小心些,夜风那么冷,小心生病…”她抱着胳膊,神情満含关切。
我回到电脑前苦笑着:“小萧,有什么事?都这么晚了!”
安子的诡异行动让我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冷,整个别墅里充満了不定安的因素,再加上外敌屡屡侵⼊——或许我该向苏伦说清楚这里发生的事,不必卷⼊到神
会与山口组的恩怨里来。
我自己的事就够头痛的了,何必多惹⿇烦。
“风先生,其实今天的事,是孙先生安排的计划,我只是执行者之一。渡边城麾下⾼手太多,神
会要想成功占据北海道这块地盘,非得不断地进行‘蚕食’不可,一点一点吃掉山口组的人马…十三哥是计划中的鱼饵,没想到对方会指名要您出去,所以,我希望能代表十三哥向您道歉。”
萧可冷的话依旧呑呑吐吐的,看来并不打算全盘向我托出神
会的行动。
我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短发和不住闪烁的眼神:“小萧,告诉我,你也是神
会的人对不对?苏伦没告诉过我这一点,否则的话,我会早做准备,无须让寻福园卷⼊这场江湖
派之争里。我的事情很多,没精力处理跟⽇本黑道之间的矛盾,如果可能的话,请你跟神
会的人全部离开,我会重新雇佣另外的人员打理这边的生意——这件事,苏伦会理解的,毕竟山口组雄霸⽇本黑道十几年,他们的势力无法轻易撼动…你明⽩我的意思吗?”
我不是别人想用就用的
头,更不想变成王江南向关宝铃邀功的挡箭牌。他喜
招惹大亨的女人,尽管去捅这个马蜂窝好了,没必要把我一起拖在里面。
萧可冷保持沉默,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自己的⾝份。
“我累了,咱们明天慢慢谈可以吗?”我下了逐客令。男人都是有火
脾气的,只是看什么时机才会发作而已。
“风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神
会是我们的朋友——”
我扬起手,无言地拒绝了她的解释,并且没有提起安子的诡秘动作。这种场合下,我先自保就好了,没必要管别人的闲事。神
会的事全部瞒着我进行,我当然也得保有自己的秘密。
萧可冷很想解释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退下楼去。
值得解释的话太多了,我需要她拿整整一天时间对我解释,而不是孤男寡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处一隅。
今晚实在太困倦了,后脑勺一沾枕头便沉睡了过去。总是在做一长串莫名其妙的梦——雪⽩的巨浪小山一样
面打下来,我一个人驾驶着独木舟穿行在波峰浪⾕里,自己心里很清楚是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自己去完成。
我的膝盖上放着一只大巨的罗盘,方位指向正北。
当我看到远处的冰层上有一只懒散的北极熊在呑吃着半截死鱼时,忽然记起来,自己是要一直向北极点划去的。海浪突然没有了,遥远的前方是一
银⽩⾊的标杆,那么⾼,直刺云霄。
天空湛蓝,
光毫无遮掩地倾泻下来,我放弃了独木舟,一直跑到标杆下。
这应该是一支⾼強度、⾼灵敏度的接收天线,可惜没有标明国籍,让我无法判断它是属于哪一个家国的北极观测站的。
“那么,我到这里来⼲什么呢?”
我没法回答自己心里的疑问,而是双手合拢,围在嘴边,大声吆喝起来。奇怪的是,我不清楚自己嘴里吐出的音节,因为这些话并属于我所学过的任何语言,而是一种类似于俄语的极其模糊快速的字⺟——天⾊忽然暗下来,我预感到会有神奇的北极光出现,于是集中精神仰面向着天空。
“你怎么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球?你怎么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球…”有个人的声音突然钻进了我的耳朵,并且情绪无比
动地一遍遍重复者,越来越大,震得我的耳膜一阵发庠。
我情不自噤地回应着:“宇宙中当然不止一个地球,在地球科学家的推算中,银河系诸多不为人知的小星球上,同样有⾼等智慧生物存在。这些星球的存在状态,与地球相同,当然它们也可以叫做‘地球’或者别的什么名称。”
那个声音轰轰烈烈地回
着:“荒谬!荒谬!我说的是地球,另一个地球、第十个、第一百个完全相同的地球…”
毫无疑问,这是耶兰的声音,那个只懂得沙漠钻探的埃及工程师的声音。
我在天文方面的知识最起码要比耶兰懂得多,他说的,不过是“宇宙平行理论”中的一个狭小分支,中心涵意是——“人类是生存在多个平行宇宙中的,假设今天的我们是生存于一号宇宙中,然后在一号宇宙之外的空间里,存在无数个相同的二号宇宙、三号宇宙直到无穷无尽个发展过程完全相同的宇宙”
这就是国美幻想派科学家们的“镜面宇宙理论”始终为正统物理科学家斥之为“疯子的狂想理论”
“耶兰,你知道什么?你发现了什么?”我大声询问,下意识地抓紧⾝边的标杆,生怕被毫无秩序的北极风吹走。
“没有人能解破‘太
之舟’的秘密,正因为如此,人类才发现不了镜子后面的秘密。愚昧的人啊,当你站在镜子面前,你的灵魂已经进⼊了另一个宇宙,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耶兰的声音不停地飘来飘去,直到随风传到无穷远处。
我忘记了自己最初来到北极的目的,忽然困惑于“镜面宇宙理论”
佛家的偈语上一直都有“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国”的慧言,在人类眼中,须弥山无比大巨,芥子无比渺小,但如果我们把自己的⾝体微缩到万分之一微米的时候,则芥子也会如须弥山一样庞大。那么,把地球比做芥子的万分之一,宇宙比做芥子,重新审视,世界上该存在多少宇宙…应该是无数、无限、无可估量多的宇宙——地球人目前的智慧还无法用载人航天器的方式到达宇宙的边缘,也就无法探知“平行宇宙”到底存不存在。
我不明⽩耶兰的这些话是从何而来的,但他提到“太
之舟”的话题,令我回忆起了土裂汗金字塔內部那些方向对着正北的“太
之舟”图形。
“耶兰…耶兰…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大叫着。
没有回答,他的声音已经随风消逝。我的双手仍旧紧紧握着标杆,陡然天地间一阵奇妙的绿⾊光影掠过,自己已经处⾝于曼妙无比的绿⾊光波、光环、光晕之中,仿佛是庆国⽇的
光彩灯广场。
脚下失去了支撑,我只能附⾝于标杆之上,无论上看、下望,都只有一条笔直的银⾊标杆。
向上攀登肯定没有用处,我放松双手,慢慢下滑,希望能重新回到地面。这一刻,我有种突然的预感:“人类将自己站立的位置称之为‘地面’,将这个星球叫做‘地球’,如果有一天,用一台大巨的割草机,将地球表面一层一层刮去,十米、五十米、一百米、两百米…一直不停地刮下去,会发现什么?”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发现标杆上突然出现了非常鲜明的黑⾊刻度符号,离我最近的一个标号是“二百八十”标准的阿拉伯数字,前面带着一
表示负号的短横线。再下滑约十米,出现的另一个标号是“二百九十”同样前面带有短横线。
“哈!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无论向哪个方向看,视线都被这些绿⾊的光所阻断。很多游人每年从世界各地涌向北极圈,为的就是观赏神秘莫测的北极光,而我不费吹灰之力,竟然处⾝于北极光之中,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万分荣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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