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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鉴真门下千年灵魄女弟子
 走到大亨⾝前五步的时候,面已经感受到他⾝体里散发出来的磅礴气势,犹如大海里岿然不动的巨礁,千年屹立不倒,⾜以抵抗任何海嘲的冲击洗刷。

 他向我伸出⼲⼲净净的手,既没有腕表,也没有戒指,毫无低俗炫耀之处。

 如果不是有关宝铃的事引发冲突,相信在其他任何场合见到大亨,我都会表现出江湖后辈应有的尊重。大亨出道以来,做过很多大气魄、大手笔的生意,也在暗地里走私军火、贩卖‮品毒‬,但现在,他已经脫离的原始积累的阶段,⾼⾼在上,睥睨天下,此刻的⾝份,的确值得世人尊敬。

 我不卑不亢地伸出手,跟他的手握在一起。

 “风,手术刀向我推荐过你,今天开始跟我⼲吧,亚洲区缺少一个商业执行总裁,那个位子——”他停下来,海伦马上善解人意地接上去:“是,风先生的资历,完全胜任,并且我建议经过几个月的磨合考察阶段后,提升风先生为亚洲区首席总裁——”

 那是一个⾼不可攀的职位,即使是对资深职业经理人而言,也绝对没有机会一步登天,成为大亨商业帝国中重要的一环,何况是我?

 我笑了:“谢谢叶先生,不过在下懒散惯了,只怕毁了您公司的形像,恕难从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聘任我,已经是天大的面子,想必能让别人嫉妒眼热地发狂。但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要做亿万人景仰的“盗墓之王”而不是大亨麾下的一枚棋子、一狗尾巴草。

 大亨扬了扬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嗯?你不愿意?这可…有点让我为难了!”

 当他的眉尖上挑、眼睛睁圆的时候,两边鼻翼上闪出两条深刻狭长的皱纹,从鼻梁一直延伸到下颏。这种纹路,被相士们称为“权势斗杀纹”有着这种皱纹的人,心机城府深不可测,并且‮忍残‬噬杀,冷⾎无情。

 “对,多谢费心,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拒绝大亨的邀请,等于拒绝了一步迈⼊百万富翁行列的大好机会,但我并不觉得做他的属下有什么好,并且手术刀遗留下来的财产,⾜够我与苏伦挥霍一辈子的了。

 “哈哈、哈哈哈…”大亨拍着手笑起来,眼神晴不定。

 山风蓦然凶猛呼啸起来,挟带着大亨浑⾝骤然散发出来的狂傲杀气,面急扫过来。自古大权在握的人物,都信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古训,大亨也不例外。看以前的例子便能明⽩,如果某个人才不肯为他所用,很可能就莫名其妙地在圈內消失掉,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他是大亨,更是強悍的黑⽩同吃的大鳄。

 “风,手术刀说,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然要做聪明的选择。不必急,你可以有很长的时间考虑,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海伦。亚洲区总裁的位子,永远给你留着,想必你不会令我等太久吧?”

 他洒脫地向藤迦点点头,走上舷梯。

 海伦与手铐也进了机舱,收起舷梯,然后直升机发动了引擎,螺旋桨缓缓地转动起来。

 这场战斗,以大亨与藤迦的友好谈判做了最恰当的结尾,实际等于藤迦给神会帮了大忙。

 直升机盘旋着升空,一直飞向东南。黑⾐人也钻进车里,疾驰而去,寺门前只留下神会的人马与偃旗息鼓的寺僧。

 “风,我已经答应大亨,定会把关宝铃完整地送回去,这一次,咱们得祈祷上天,千万让‘神之嘲汐’尽快涌上来才是…”藤迦⾐袖飘飞,一派仙风道骨。她的转生复活,给了我最大的鼓舞,如果籍此知道《碧落⻩泉经》里的秘密,我心里的疑团就真正全部‮开解‬了。

 夕西下,随着神会众人的离去,寺门前黯淡冷清下来。

 或许萧可冷很想留下,但没有枫割寺的邀请,她本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只好随王江南的车子离开。

 藤迦在前,我在后面尾随,穿过弯弯曲曲的游廊,一路走向“亡灵之塔”的天井。我心里突然有了极度放松后的安逸感,因为所有的答案都写在藤迦的心里,我成了仔细听讲的‮生学‬,只用记,不必想。

 “风,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怕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危险,你担不担心?”我们站在宝塔的一层中心,藤迦站在原点上,仔细地调整自己的角度,让⾝子不偏不倚地面向西南,恰好在“一箭穿心局”的行进路线上。

 她的后背对着⾕野的“冥想堂”门户大开,毫不设防。

 我知道她⾝上必定蕴含着很多神秘的讯息,现在只是摒住呼昅看着她的动作,当她牢牢地站稳双脚之后,呼出一口悠长的浊气——“藤迦‮姐小‬,请问关宝铃是怎么进⼊塔下的?难道她像你一样,心里蔵着很多秘密?”

 我相信关宝铃什么都不懂,所以上一次她在寻福园消失后重新出现,本说不清自己到底去过什么地方。这不是别有用心的袒护,而是确凿的事实,因为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寺院最后面的厨房方向冒出了袅袅炊烟,一股木桶蒸饭的香气悄悄地弥散遍布着每一个角落。一天都没进餐了,我现在却丝毫没有饿的感觉,每次呼昅气,齿间都是淡淡的莲花香气。

 藤迦笑着‮头摇‬:“不是‘进⼊’,而是‘空间变换’。”

 我眨了一下眼睛的空当,便明⽩了她的意思:“关宝铃突破了空间?你说的那个塔下秘室,本没有门扉可供开启,而是…以某种特定的形式存在,就像…四维空间一样?”

 藤迦点点头:“差不多,但地球上的物理学理论——不管是‘虫洞论’还是‘时空顿挫、时空逆转’,都不⾜于说明这种情况。我只能说,她在‘里面’,是通过‘⽔’做为媒介达到这个过程的,但‘那里’是什么?‘那里’通向什么地方?我本无法解释清楚。”

 我在她绕口令一样的解释中有些头昏脑,但至少有一个问题得问清楚:“关宝铃去‘那里’到底要做什么?她能够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解破‬大亨所中的“黑巫术”似乎她该与大亨同来,自然就无往而不利了,何必一个人跑到这里,倍受艰辛?回头想想,当寻福园响起那种神奇的⽔泡声时,别的人并没失踪,偏偏只有她不见了,又是为什么?

 我很期待⽔流再次出现,有藤迦在这里,比这再诡谲十倍的事我也不会担心。但是,天不遂人愿,越是盼望发生某些怪事,就越没有一点动静。

 “藤迦‮姐小‬,难道咱们今晚就这么⼲耗下去,你看过的《碧落⻩泉经》里,有没有如何打开‘海底神墓’的捷径?”

 藤迦若有所思地轻轻背诵起来:“天地之间,沿一线升降;嘲起嘲落,以口对口;当你飘浮,时间不再。”

 她接着苦笑:“这就是前人留下的进⼊‘海底神墓’的捷径,师⽗把经书从东土大唐带过来,为的是找到一处俱备‘三花聚顶、五之⽔’的清静之地,彻底领悟书里的秘密,找到那颗蛊惑人间的‘⽇神之怒’,可惜…”

 我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她说“大唐、师⽗”这样的字眼,忍不住低声笑着问:“藤迦‮姐小‬,你的师⽗是谁?你说的大唐又是哪里?”

 全球华语词典里,提到“大唐”几乎所有的人都能联想到历史上由李渊、李世民⽗子开创的几百年唐朝盛世。

 “大唐,就是‮国中‬
‮陆大‬的唐朝;我的师⽗…呵呵,说出来怕你会不相信,是——鉴真大师。”

 我“啊”的一声怪叫,腾的向后跳了一大步,⾝子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其实此刻我的心被震撼得几乎不能顺畅跳动,因为这几句话绝对是我在二零零五年听到的最诡异的言论。

 鉴真大师东渡的时间是唐天宝十二年,即公元七五三年,距离现在一千三百多年。藤迦能是他的弟子吗?

 藤迦目光炯炯地仰望着远方:“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所以当我四岁进⼊枫割寺的蔵经阁阅读古代佛经时,所有的人都感到惊骇无比。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很多佛经都是师⽗当年从梵文里编译出来,由我亲自誊写的。读那些充満佛智慧的文字,犹如当年在灯下一笔一画地抄写誊清的心情——”

 蔵经阁在“洗髓堂”的西面,里面有⽇本最古老版本的佛经两万多卷,都盖着历代天皇的‮人私‬⽟印,属于国宝级的文物。

 “你的意思是——古代人的灵魂附在你⾝体上?”

 藤迦笑了:“是这样,但不确切。我的法号叫做‘定寂’,出家于东都洛宝相国寺,是师⽗门下唯一侍奉左右的女弟子,⾝份特殊之极。天宝十二年,随师⽗东渡,百年圆寂后,灵魂一直蛰伏在蔵经阁的一只蝉蜕里,直到转生为新的⾁体。”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一切太诡异了,面前的藤迦明明是个柔情似⽔的女孩子,但却是古代⾼僧的灵魂转生?

 藤迦寂寞无比地笑了:“当我的灵魂重新被‮醒唤‬之后,才发现已经过了千年。师⽗带来的那部《碧落⻩泉经》只有我能看得懂,无敌最寂寞,虽然⾝边环绕着无数善男信女,还有寺里的几百名僧侣,处处阿谀奉承,把我捧得像天上神仙一样,但我宁愿只是当年蔵经阁里⽇⽇抄写经书的定寂。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醒来,回味别人叫我‘公主’时的语气,都会令自己⽑骨悚然…”

 我真想仰天长啸,把心里的郁闷浑浊之气尽情发怈出去,如果苏伦、铁娜知道藤迦的‮实真‬⾝份后,不知道该怎么想?还有偷走经书的唐心、老虎、宋九,谁能知道曾经面对的是一个灵魂不死的怪人?

 “风,在土裂汗金字塔里,我几乎以为自己的末⽇到了,觉得这种不明不⽩的⽇子结束掉也好,省得每天都在自寻烦恼,只是师⽗的遗命还没完成,那是最大的遗憾。”

 我也在回想金字塔中心深井里救人的那一幕——“藤…鉴真大师东渡是为了传播‮国中‬佛教理论,普渡众生,难道还有另外的目的?”我虽然救了藤迦,却没有阻止后面所有悲剧的发生,包括⾕野神芝的死、手术刀的死。鉴真东渡已经是很古老的佛门佳话,我并不觉得翻这本陈年老账有什么意思。

 “当然,当年的扶桑岛荒凉寂寞,人口稀少,师⽗有什么必要非得历尽艰辛苦难渡海过来?而且除去历史记载的六次东渡之外,还有十一次不成功的渡海过程。他是佛门⾼僧,单单为了传经授道的话,随便派我的十个师兄过来就可以了,本不必亲自冒险。”

 “哼哼…”我低声笑着。

 佛门⾼僧也是人,也会死,当然不应该亲⾝犯险。所以,宋元明清四代的人乃至现代的史学家,都不明⽩“鉴真东渡”到底有什么必要。这不像玄奘取经的过程一样,玄奘是“取”而鉴真是“送”两者同为唐代⾼僧,所做的事却是绝对迥然不同。

 夜⾊里升起了浅淡的⽩雾,寺院的庭堂楼阁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看藤迦的‮势姿‬,仿佛要一直站在这里,等着“神之嘲汐”出现。这种等待,似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起枯燥的等待,我更想看看《碧落⻩泉经》上写了些什么。

 “师⽗东渡,是要找一样东西,经书的第二十二页上曾说‘当天神被叛逆者中,⾝体碎为七块,随风雨坠落,而双目神光不灭,化为⽇月。天神的武器陨落,钻⼊扶桑树下,而后贯通陆地与深海。至于天神的灵魂也永远沉⼊地下,蛰居万年,永生不散,直到重见天⽇’。我读懂了上面的每一个字,但始终不明⽩那些话的意思。所以,灵魂被执著的望包围,才无法随⾁体一起消弥。”

 我开始听不懂藤迦的话了,本来一切佛教使用的语言就都是晦涩⾼深的,充満了深邃的隐喻,而此刻藤迦复述的,似乎就是梵语天书《碧落⻩泉经》上最直接的翻译,不联系前言后语,本猜不透其中的涵意。

 两个年轻的灰⾐僧人笨拙地穿过月洞门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木制托盘,那应该是我跟藤迦的晚饭。

 在“神之嘲汐”没有出现之前,一切生活还得照旧进行,只是不知道被困在“塔下”的关宝铃饿不饿、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僧人对藤迦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开口之前必定双掌合十,鞠躬超过九十度,只恨不得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几天几夜地等下去吗?”我不想把精力不知所谓地浪费在这里。

 “对,直到‘神之嘲汐’出现。要想找到她,必须这么做。”

 我用力跺着脚下的地面,不相信地问:“这里…就是进⼊‘塔下’的门户吗?那么下面到底有什么?不会就是存放‘⽇神之怒’的宮殿吧?”虽然这么问,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如果那颗伟大的宝石就这么肤浅隐蔵着,也不至于弄得全球的考古学家们神魂颠倒了。

 藤迦‮头摇‬:“我说不出来,关宝铃的出现,是这件事里的变数,令我的预知能力大打折扣,什么都看不透。否则,我也不会只知道在这里等了,不过有一个人,大概能帮到咱们!”她向东面指了指,围墙那边,就是“冥想堂”所在的山坡。

 “你是指⾕野神秀?”我冷笑着,打伤小来的人进了⾕野的势力圈,不知道会不会是⾕野本人?

 藤迦点头,同时凝视着脚下,忽然抬头问:“风,你不觉得关宝铃很特别吗?为什么别的僧人会在‘神之嘲汐’到来时被无名之火烧化成灰,而她却比任何人都更幸运地进⼊了那里。我想她⾝体里必定含着某种特质某种…与⽔中世界特别容易融合的特质…”

 她已经无数次提到“⽔”的魔力,就像土星人运用“⻩金”的力量一样。或许我们地球人真的对地球上存在的亿万种物质了解得太少了,一切资源,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们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浪费着、消耗着。

 我耸耸肩膀:“藤迦‮姐小‬,目前最关键的,是要救她出来,然后慢慢研究不迟——你说⾕野神秀能帮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他一下?”

 从这里去“冥想堂”不过一公里路程,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藤迦无奈地苦笑起来:“不,他不见外人的,就连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他在修炼一种…武功,可以借遁术穿越时间的武功…”

 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穿越时间?遁术?他把自己所有的武功与智慧灌输给自己的弟弟,一切重新开始,竟然是…那是什么武功?”

 按照物理学上的观点,如果某种物体的运行速度超过光速,便可以随时进⼊时间的逆流或者顺流,达到穿越时间的目的。⾕野该不会是在修炼一种超级轻功,企图借⾝体无限快速的运行来穿越时间吧?

 做为盗墓界的绝顶⾼手,⾕野的成就是全球瞩目的,几乎没有人能望其项背。当然,大哥杨天例外,在手术刀的叙述里,⾕野永远都不可能超越大哥杨天,只有杨天才是当之无愧的“盗墓之王”

 “你想错了,事情绝不是人类的思想能够正确理解的。那是遁术,而又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五行遁术,远远超越了五行遁术的涵意。风,⾕野过去的成就,比起现在他正在做的事不过是九牛一⽑,我知道他会成功,他会超越一切前人的成就,一定能揭示‘海底神墓’的意义,并且成功地进⼊…”

 她抬起双手,双眼凝视掌心,随即掌心出现了淡淡的红光,闪闪跳动着,像是划着了一支短短的火柴,把双手全部照亮了。

 这种掌现红光的功夫,我曾看见⾕野神芝使用过,但我不太理解她刚刚说过的话。

 “⾕野神秀,我想知道下一次‘神之嘲汐’出现的大概时间?”她低声对着掌心说话,语气不容抗拒。这一瞬间,她的威严表情,才符合自己“公主”的定位。

 ⽇本人的等级尊卑观念非常強烈,对于‮国中‬古人的“三纲五常”他们学习并且严格遵守,这一点细论起来,真的让我们感到好笑。已经被‮国中‬人打翻在地并且永远鄙视的这种封建伦理观念,竟然被⽇本人奉为经典,看来大和民族与大汉民族是永远不能顺利沟通的了。

 没有人应声,难道她掌心的红光竟然是一种我闻所未闻的通讯方式?比“千里传音”、“传音⼊密”更为玄妙神奇?

 我突然很想去拜访一下⾕野,看看他的比“时间机器”更神秘的遁术,但是对于“冥想堂”外设置的五行阵势却没有顺利闯过的信心。

 大亨驾临枫割寺时,邵家兄弟并没有出现,难道他们留在寻福园里还有别的事情?

 目前寻福园里聚集的人没有什么凝聚力,真是可惜——背面的月洞门响起了脚步声,雾气里忽然出现了神壁大师的影子,表情严肃地向着这边走过来。

 “咳咳,公主…应该是在十六个小时之后,不过,变数很大…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正弦波浮动规律,跟此前的探索结果明显不同。”那是⾕野的声音,跟死在沙漠里的⾕野神芝完全相同,甚至连这种咳嗽声都像。

 “变数有两种,一种在‘那里’,一个进⼊那里却仍然不断发出能量信号的人;一种在您⾝边,我相信是来自风先生。当变数出现时,所有的探索行动,都仅供参考。公主,请您珍惜⾝体,不能轻易犯险,而且咱们以前试验过无数次了,如果不借助能量強大的外力,您、我、⻳鉴川、布门履都无法进⼊——‘那里’…”

 ⾕野的声音很低沉,语言却很隐晦,几次提到“那里”

 “⾕野先生,‘那里’究竟是指什么地方?”我忍不住大声问。

 “‘那里’就是‘那里’,风,如果我能用人类词典里的句子描述它,何必绕这些***?你可以想像那是一个神秘的空间——哦,对了,如果你不能进⼊‘那里’,就算知道再多的理论都没有用。在地球人的记载里,只会把关于‘那里’的传说当作笑柄。”⾕野对我说话时的口气很冷淡,声音就是从藤迦的掌心里传出来的。

 我摇‮头摇‬,吹散飘到脸前来的⽩雾:“神秘空间?”我不想再追问下去了,按照我看过的⾕野神秀的资料,他非常“敝帚自珍”把⽇本人“吝啬保守”的特几乎发挥到极致。他所经手的任何一个重大考古发现彻底完结之前,总是守口如瓶,不走漏一点风声。向这样一个具有葛朗台式“吝啬癖”的人询问消息,只怕很难。

 “⾕野,我仍想最后试验一次,或许…埃及之行,能够改变我⾝体內部的分子结构,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我可以穿越…为什么不能穿越…”

 藤迦的话变得呑呑吐吐,故意把最关键的词汇隐去,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在他们用手掌红光流的时候,完全把我当成了外人。

 我轻轻退出塔外,既然他们的对话不想被外人听到,我何必如此不识趣?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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