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许昌风起(全)
偌大的朝堂之上,须发微微有些班白的曹
侃侃而谈着。在左右文武百官的仰视之下,在皇帝略略有些战栗的目光之中,一个又一个有关于刘表、刘备、孙权等人不臣的例子被举了出来。虽然曹
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说他究竟想做什么,但包括上位的皇帝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明白,曹
准备对这些人进行征讨了。他今
而来,不过是想从皇帝那儿得到一份名义上的授权书而已。
“唉…曹
的势力如此大,一次又一次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晓得谁能制服他。”年轻的皇帝愁眉苦脸的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中,无言的看着曹
在下面的讲话,却始终一言不发。虽然他也才二十八岁而已,但长期郁闷,使他的容貌看上去比寻常人还要老一些。他的眼睛微微的有些塌陷,额头也略略的泛着青色,眼角边那细密的纹线令人总以为他已年过四十,谁又能想得到他却是三十都不到呢。
说实话,皇帝是很不愿意曹
南征的:如果曹
讨伐的对象仅仅是江东孙权那还罢了,可如今的对象里还包括了刘表和刘备。尽管刘表与自己不是很
,可多少也算是汉室宗亲,而刘备更是自己所认的皇叔。虽然这其中也有彼此利用的原因,但对于自己而言,他们却算是皇族在地方的力量。作为这个皇家的家长,皇帝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宗族实力再被曹
削弱。
“最好能阻止他。”皇帝异想天开的暗念道。他的眼睛瞄着下面的群臣,企望他们中有谁能勇敢的站出来,向自己提出建言,好使自己能够顺利的驳回曹
的意见。尽管曹
如今的权柄很大,但他毕竟还不是皇帝,如果自己坚决不同意的话,那也许…一种兴奋的感觉在他的心
中孳生蔓延着。作为一个深处于宫中的人,他所听所见的也就是那些东西。相较于有着种种厉害手段的曹
来说,他还是有些天真了。
皇帝的眼光从下头立着大臣们面上一一扫过,那有些痛恨又有些畏惧的光芒让站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就连曹
手下的那些重臣也不例外。几百年下来的忠君思想已是深入人心,即使他们再怎么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而以曹
为尊,也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与皇帝怒目而视。当然,已经具备霸主气概的曹
除外。
一边看,皇帝一边的摇头。虽然知道这个朝廷早以不算是自己刘家的朝廷,但看着那一张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心里还是难过很。在他看来自己实在不是祖宗们的孝子贤孙哪。
猛地,一张很有风度的中年面孔进入了他的眼中。那人身着一袭红色的官服,头戴
着白色貂尾的官帽,面容清秀,长须伏
,一年的儒雅中又带了几分刚直之气,却是那太中大夫孔融孔文举。只见他细细的听曹
在那边讲说,眼中却是有几分不赞同。
“这有戏。”皇帝心中一喜,眼中的痛恨也就收敛起来,重新恢复做了原来的那种麻木不仁的模样。
果然,曹
那边的话音刚落,这位孔子的二十世孙,大汉朝的太中大夫孔融便站起了身子,出班奏道:“丞相之言,我以为不妥。刘备,刘表皆汉室宗亲,不可轻伐;孙权虎踞六郡,且有大江之险,亦不易取,今丞相兴此无义之师,恐失天下之望。”
“哦?你反对我出兵江南?”曹
扬了扬眉毛,一股怒气在
中酝酿着。自从远征乌桓回来之后,他就比以前更多了几分威势,多了几许自负。
“是的!”孔融
着曹
瞪来的眼睛平静的点了点头。
“原因就是你上面说的那些吗?”曹
的声音微微的高了一些,显然
中的怒火就要爆发出来。
“是的。”孔融的回答依旧那样的沉稳。
“竖子不足与语!”一声怒喝是从曹
的口中发出的,只见他脸色涨红的站立在大殿的前方,模样很是激动的斥责着孔融:“刘备、刘表、孙权皆逆命之臣,岂容不讨!汝速速与我退下,如有再谏者,必斩。”南征的事情已经是曹
在自己丞相府上决定了的,今天来到这朝殿之上,他无非是想向皇帝要一封讨伐的诏书而已,可不是来听人建言的。因此他对孔融的阻止发生的喝骂起来,这还算是轻的,毕竟孔融还是孔子后人,虽不是正统的继承者,但也是极近的关系,在整个天下都尊重儒学的情况下,曹
要动他也是必须考虑一下后果的,是以他只打算把孔融赶出去就算了。
孔融离开了朝堂。虽然是被赶出来的,但他依旧有些不甘心。望着天上那一片阴暗的乌云,他的心就和那灰色的一样沉重。“以至不仁伐至仁,安得不败乎!”他仰天叹息着,摇了摇脑袋,转身就向大街旁的一处酒馆走去。他不想回家,因为回家也没有事情。此刻的他心中郁闷至极只想着好好的去喝上一盅,让自己那不
的心彻底安稳下来。他是一个文人,是一个很有个性也很经常在某些时候会放纵自己的文人。这种放纵本来只是个人的小事,但由于放纵的时候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便时常会忽略掉一些事情。至少,一心想去喝酒的孔融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发出那一声长叹的时候,在那些立于宫门之外等候自己的主子的门人之中,有一算眼睛不经意的发出锐利而深沉的光芒。
门客都是为自己的主子着想的,这位对孔融保有很深仇怨的门客也不例外。事实上,他自己对孔融并没有太大的怨愁,而是他的主子御史大夫郗虑对孔融很是痛恨。
因为孔融是一个很有名气自视甚高的人,这样的人在接人带物之时往往会由于对方在某些方面并不如自己而
出某种轻视,这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事情。毕竟,是自古文人喜相轻嘛。若对方的
怀比较宽阔一些,那倒也可以相安无事,可如果对方的
怀比较狭窄一下,那这样的轻视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得罪许多人。而这位御史大夫郗虑显然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他派人监视孔融,就是想从孔融的一时失言中找到某种把柄。谁都知道像孔融这样自视甚高的人在受到打击之时,往往是会发一些牢
,说一些气话的,而这些气话在平
里听来或许没有人把它当真,可一旦在特殊的时候传到某一些特殊之人的耳中,这气话无疑会制人与死地的。
在听闻,孔融那一声不知所云的长叹之后,忠心耿耿的门客迅速的在散朝之后,迅速的把自己这边看到的情况汇报给了自己的主子。
“孔文举真的是这么说的?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御史大夫郗虑的脸上
出几许兴奋和狰狞,他太想扳倒孔融了,以至于一时间听闻这个消息顿时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他知道今
的朝堂上孔融对曹
南征的劝阻已经让曹
十分的不痛快,只要自己眼下再将这事情与曹
一说,只怕孔融真的要…“哼,让你平时看不起我。孔文举,这次只怕是你那圣衍公子孙的身份也照不住你了。”郗虑
森森的说道。他很清楚曹
发起火来是一个怎样的暴躁法:什么天下的公议,什么众臣的劝阻,什么潜规矩的限制,只要曹
一旦发火了,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都决然挡不住他报复的念头,就像昔年他为了报父仇而对徐州的百姓展开大屠杀一般。
“备马!备马!我要去见曹丞相!”郗虑思及于此,便再也无法在家中安坐,而是大声的囔囔起来,吩咐下人为自己准备去了。
曹
的官邸就在皇宫不远的地方,那是一片有着皇宫一半大小的丛林。曹
也是一个喜欢享乐的人,只是素有文采的他知道怎样的享乐会让人觉得高雅而不奢侈。就像他自己的府邸一般,虽然造得极大,但因为布局上的种种设置,并没有让人觉得这府邸很华丽,反而让人觉得这儿很雅致很朴素。这就是曹
高明的地方。
郗虑虽然不是曹
的直属臣子,但以他御史大夫的地位要见到曹
还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只是在门口稍稍的等待了一会,他便被通报进去的下人引到了曹
的身边。那时的曹
正坐在一个偏厅的案几旁细细的阅读桌上的竹简呢。
“郗大夫来此何事啊?”曹
看书看得十分专注,他没有看见郗虑进来的身影,只听着郗虑进来的脚步声,便开口问道。
“虑有要事特来告知丞相。”郗虑恭谨的拜服于地说道。
“哦?”曹
放下书卷脸上尽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今丞相寓意南征,我等皆
心企盼丞相马到功成,令天下统,而四海一。然唯有孔融者对此持不同之见解,还言‘此乃以至不仁伐至仁’非失败莫属,此皆祸
军心不已。孔融虽是圣衍公之子孙,但为人狂傲,无一良行,平
每每狎侮丞相。其与祢衡相善,衡赞融曰仲尼不死,融赞衡曰颜回复生。向者祢衡之辱丞相,乃融使之也。”郗虑或真或假的看着曹
那越见发黑的脸添油加醋的将孔融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说道:“此乃朝中巨蠢也,丞相不可不防啊。”
“腐儒安敢如此?”曹
原本就对孔融平
的表现深有不满,此刻一听这郗虑如此说不由得爆发起来:“来人,让廷尉去把孔融一家给我收监了,明
午时给我
赴菜口行刑。”他恼火的命令下去,尽是要把孔融满门抄斩。作为一个君主,他实在算不得大肚,对于以前某某人冒犯自己的事情,他始终是耿耿于怀的。虽然有时为了表现自己的求贤若渴和
怀虚谷,他时常的客制着自己,让自己不去计较那些。可一旦他取得了绝对强势之后,他那嫉恨的心往往就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爆发出来。当年弥衡
身骂他实在是骂得过分了,以致他至今依旧心怀芥蒂。他也知道当初孔融将弥衡推荐给自己原是为自己好,但在弥衡辱骂自己之后,他却把弥衡的罪过放在了孔融身上,深深埋在那心底,直到眼下。
以曹
的权势要在许昌里抓一个官员还是十分容易的,派出去的廷尉很快就把孔融给带到了曹
的面前。那时的孔融已是满身酒味了,他瞪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前方却是两眼无神的很。看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曹
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厌恶的挥了挥手,让人把他
下。他重新拾起了,刚刚拉下的竹卷继续的端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等待着被押来的孔融家人。
孔融的宅院位于许昌城的西南角是一座独立的院子。虽然以他的身份可以在城北的官区中觅得一块好地的,但或许是他身为文人喜欢亲近的缘故吧。他最终却是把自己的家放在了城南。
从城北到城南无疑要走很长一段距离的。虽然那些个廷尉是纵马而来的,但因为要事先逮捕孔融的缘故,去拘捕孔融的家人就显得有些慢了。当他们还在,还在路上赶着的时候,事先便有消息在井坊间传闻着。
孔融有两个儿子,年长的八岁叫孔参,年幼的六岁脚孔衡,其尚出童蒙之中。当时正对坐于家中,以围棋而乐。虽然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但那份镇定的渊持模样,却让人看了很是赞赏。然而眼下却不是赞赏的时候——孔融在外面出了事情,自然家人急报于此:“你们的父亲已经被廷尉抓走了,很快就要问斩,你们还不快快躲避一番?若就这样被抓了,恐怕也是难以活下了。”
若是一般的孩童,或许也就这突入其来的噩耗给吓着了。可或许是孔融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教育不错的缘故,这两位互相下棋的小兄弟并没有如何的惊慌,他们只是如大人一般长叹一声,投子于棋坪之上,说道:“逃又有什么用呢?破巢之下,安有完卵乎?”谁也想不到这两个少龄之童却是如此的镇定,如此的看破一切。
正说话间,廷尉已经带人过来。他们气势汹汹的一把推开孔府的大门,就要进来拿人。一时间,
飞狗跳声起,丫鬟的尖叫与下人的奔跑成了府中最算是主
的乐曲。正如孔家的那两位幼童所说的那样“破巢之下安有完卵?”即使这府里的下人丫鬟和孔融这个犯事者并没有多少关系,但他们既然是孔家的下人,那么要一起执拿起来无疑是一种肯定的事情,这可是他们不愿意的。尽管同样是被捕被处斩,但无疑他们这些下人肯定会比这孔家里的其他人要凄惨许多。毕竟,他们是没有任何后台的。
进来的廷尉带了很多的士兵。虽然以孔融这样文人的家世而言,并不可能会有什么反叛的举动,可因为要执拿的人多,带得人若是少了,只怕逃脱一两个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眼下这个廷尉可是正正经经的给曹
办事,一点也不敢那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把府里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居然敢和曹丞相作对,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是皇帝吗?哼,即使是皇帝也不敢拿曹丞相怎样。”廷尉的脸是黑的,满脸的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是很嚣张的,嚣张到在曹
还没有正是透
自己要代汉而治的野心之前,就把曹
抬到了和皇帝一样的地位。也许他心中确实是这样看待曹
的,也许他认为这满屋子的人都是死人,即使就这样说出来也是无妨的。
“是吗?曹丞相的手虽大,也未必会遮得住这整个天吧。”正当廷尉嚣张不已的准备拿下孔融家所有人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猛地在那廷尉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在的他的后面站立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商人。
“你…你到底是谁?”廷尉结结巴巴的问道。因为白衣人手里的利剑正直直的架在他的脖子上,是以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一点一滴的落下,他心中慌张着,前头表现出来的那种意气风发的嚣张在此刻竟化为了低声下气的恐惧。当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他实在无法表现出原来的那种镇定。在说到为人的气度方面,身为一个高官的他,甚至还不如孔家的两位小儿。
“我是谁?你们以后就知道。现在嘛…我是不会和你说的。至于我今
来此的目的倒是十分简单的很,想来你也看得出,我只是想带走孔家的两位小少爷罢了。”说着他那持剑的手稍稍的往廷尉的颈边靠了靠,轻轻的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这是一个无言的警告,随着他接下来的这一句话,廷尉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我想,我们的廷尉大人是不会不答应的。”
“你…”现在是形势比人强,面对拿捏着自己小命的家伙,廷尉即使想反抗也有心无力。他本想求助于身边士兵的,然而在轻轻的一瞥之间,他却发现几乎每一个士兵的后头都有一个白衣人站立着。他们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但眉间的气势却又几分相同,可见他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由同一个组织训练出来的。
“究竟什么时候许昌居然来了如此多令人不安的人物?这简直就是京兆尹的失职。”廷尉和京兆尹之间是有矛盾的,更何况眼前的事实如此的明显,也无怪他顿时恼怒异常了。
然而再怎么恼怒都无法解决眼下的问题,面对那众多架在自己和兄弟颈间的利刃,廷尉不得不无奈的选择了屈服:“我答应…”他摇晃着身子懦懦的说道。在忠诚与小命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小命。本来嘛,他就是朝廷的廷尉而不是曹
的廷尉,他并没有向曹
效忠的。
“那很好。”白衣人笑着收起了剑,左手如闪电一般飞出,直接而准确的将一粒药丸丢入他的口中。“这可是九辰断肠丸!是用断肠草、鹤顶红、孔雀胆等名贵药材混合而成的,因为我家主人控制的好,大约每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一开始是浑身疼痛虚软的,咬咬牙倒也可以忍耐的过去。然而这药的作用持续九个时辰。若九个时辰里你没有得到我给你的解药的话,你就等着肝肠寸断而亡吧。”白衣人微笑着说道,仿佛是在介绍一件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一般悠哉的很,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听闻自己所说的廷尉那面
恐惧的神色。
“不…不要这样子吧。”白衣人的笑容看在廷尉的眼里直如恶魔的面孔一般可怕。九辰断肠丸的名字他没有听过,但他却听过断肠草、鹤顶红之类的名字,那可是剧毒的东西。既然九辰断肠丸是以这些东西为主药制成的,那自己
下的东西,即使不像那白衣人所说的那样具有按时发作
,但也绝对是一个毒药。
“不这样可不行哦。我还等着你把我们送出许昌城呢。”白衣人调皮的轻笑着说道,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仿佛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也不过的事情。
“那…那就快一点吧。我还不想死啊。”廷尉结结巴巴的慌张道,他唯恐对方的速度慢了,以至于自己身上的毒发作。
“等一等啊。还有几部车要过来呢。”白衣人微笑着,却是走到了孔家的两位小孩面前,平静的看着他们,像是面对一个同龄人一般以一种严肃的口气对他们说道:“我打算带你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年长的哥哥孔参问道。
“你们难道想就此死去么?”白衣人望着他们,眼中尽是奇怪。
“我也不想,但在你们到来之前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尽量的看开了。”孔参就像一个大人那样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满言语间都是寂落。他望着白衣人,就像一个小孩望着自己的长辈那样,轻声的请求道:“你能去救我爹爹么?”
“不能啊!我们的实力不够,这个世上要办成一件事情,都是得用实力来说话的。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救得你们两个已经是很勉强了。”白衣人似乎明白这两个小家伙十分的聪慧,便直接将自己这边的一些情况告诉他们。
“那么爹爹不是死定了么?”因为有人护着自己,年幼的孔衡又恢复了一个孩童的脆弱。
白衣人无言只是默默的牵起两兄弟的手,朝大门走去。马车已经来了,现在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对于那由自哀伤不已的两兄弟,白衣人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阻止罪恶的发生,但我们还时间去锻炼自己,并让自己便得更强,以求以后能有机会向罪恶复仇。”
“这有可能成功么?”两个幼童虽然心智比旁人类早
一点,但对于如此深奥的话,他们还是听得似懂非懂。
“当然有可能。”白衣人种种的点了点头:“七年前,我也认为我至今没有机会替父母报仇。但在七年之后,我却越加相信只要我自己肯努力便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对于曹
的痛恨我和你们是一样的,因为我是徐州人。”
白衣人这么一说,谁都清楚的明白起来。毕竟曹
多年以前在徐州所作的事情已是天下闻名了。
一行人护着一辆马车奔向许昌的南门。因为有士兵和将军的存在,街上百姓都以为这是那位官家带着自己的家眷出城游玩而纷纷避让不已。许昌现在已是作为大汉的首都了,虽然经过了不断的扩充城池的规模还比不上已经有数百年经营的长安和这几年逐渐恢复起来的洛
,但由于皇帝驻节于此的缘故,许昌的百姓多少也有了点首都之民的意识。所谓见多不怪,既然许昌城里有那么多高官存在,自然平
里出行的场面不会小了。和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护卫队伍比起来,此刻奔向南门的这支百人的队伍也就显得十分平常起来。百姓们站在路旁看着,以一个平常心议论着,言语间多少还有些羡慕的看法。
人,总是认为不是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他们并不曾想到这一路由士兵护送着出城的队伍,竟是被人控制着的,他们也根本就没有预料到,那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坐着的竟然是曹丞相“钦”点的两个要犯——八岁的孔参和六岁的孔衡。
出许昌城根本就没有受到多少责难。虽然守门的军官并没有实现接到通知说有大官的队伍要从自己的南门出去,但本着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的原则,他们还是很光
的放行了。这似乎也不能怪他们玩忽职守。毕竟,眼下曹
的南征令尽管已经在朝廷上变成了皇帝的诏书,可具体的事情并没有一一落实下去,许昌城依旧像往日一样平静,自然守城的戒备也没有多少提升了。
出城南,差不多就这样走了三里地,一行人拐入一片树林之中。他们隔着树林向北眺望,隐隐已经看不到许昌城的踪影了,不由得齐齐松下一口气来,即使那白衣人也丝毫没有例外。许昌是曹
的地盘,在这样的地盘上救人,尽管救得只是两个不怎么重要的犯人,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虽然一切到现在为止进行的都十分顺利,可曹
的威名依旧像一座大山一样
在他们的心头。背着曹
做下这样的事情,他们心中实在世害怕的紧,行动中不由得是小心再小心的。
进入树林,白衣人一边打发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去护住坐车,一边着让廷尉把他手下的那些士兵都召集起来。
“有家人在许昌的站在左边,没有家人在许昌的站右边,分两队你们都给我站直咯。”白衣人大声的吆喝着,要廷尉把手下的这些士兵分做两队。
这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廷尉却从那白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芒里看到了一丝不怀好意。“你究竟想做什么?”廷尉有些胆战心惊的问道。
“也不做什么。你也知道曹
是个怎样的人,你有把握今天的事情不被说出去吗?”白衣人贴近廷尉的脸,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廷尉有些胆战心惊的迟疑了。他知道今
的事情就自己而言虽然是被迫的,可对曹
来说却是一种背叛。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既然上了这条船,那还想再回许昌去当官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人害的——廷尉恼火的瞪视着白衣人,愤怒而又有些无奈的问道:“你们究竟还想怎样?你们要我跟着一起走吗?”
“想的可美哦。”白衣人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可没有心情带上你们。我只是给你提一个醒:许昌已是回不去了,但那也只是对你自己来说。若是要落草,还需考虑军心问题。对于士兵来说,跟谁都是无所谓的。”
“我明白了。”廷尉霍然一惊,抬起头来,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谢谢你的关心。解药呢…?”他还记得自己前头被
着吃下的东西。
“都在这里呢。一共八十三粒,刚够右边的人数。我想你应该清楚要怎么做的。”白衣人依旧微笑着,递给廷尉一个小瓷瓶子。
“嗯!”廷尉吭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东西收好,然后又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请便!”白衣人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而去:“你走了,我也该走了。”他提身而起,飞快的在林间的树梢间跳跃,奔驰着去追赶前面先走的马车。
望着白衣人远去身影,廷尉看了看这片依旧寂静的树林,眼中一抹严厉轻轻的闪过。他喃喃自语:“这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片刻之后,杀戮的惨嚎声在林间响起。浓重的血腥迅速的弥漫着整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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