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婚期
在群臣的庒力下,朱厚最终还是同意杨廷和的提议,因为此时他的心思非常简单,就是不能自己的⽗亲为叔⽗,能让⺟亲堂堂正正的进京,如今这个目标已经实现,朱厚也没再与群臣做过多的纠
,一心把事情尽快定下来,然后派人去
接⺟亲。
而且最重要的是,初尝皇帝至⾼无上权力的滋味,朱厚当然不想放弃,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气言,虽然被君臣非常默契的遗忘,但是朱厚还是很心虚的,既然朝廷百官肯妥协,给自己一个台阶,朱厚也乐得顺势而下。
现在最让朱厚感到疑惑的是,怎么昨天还冷若冰霜的太后,今天怎么会转过头来帮助自己的,当然不仅是朱厚
惑不解,就连当朝首辅杨廷和非常糊涂,而张太后解决此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把张氏兄弟找来问话。
“张信…”不久之后,这个声音被某些人反复提起,有人心里感
,有人恨得咬牙切齿,有人哭笑不得,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定下来,再也无人可以改变,其实真的计算起来,这事情与张信一点关系也没有,真正促成此事的却是朱厚自己,如果没有朱厚要避位之言,杨廷和哪里会肯妥协。
不管怎么说,崇礼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大明正德十六年十月初四⽇,兴国太后蒋氏车驾抵达京城,由大明门中门⼊,皇帝在午门亲自
驾⼊宮,因朝议妇人不宜谒太庙,所以只拜见奉天、奉慈二殿,而朱厚也不愿意再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计较,也同意礼部的安排,満心
快的把蒋后接回宮中团聚了。
“子诚,兴国太后已经顺利进京,你怎么还是苦着脸啊。”张胜疑惑问道:“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子诚不是为这个担心。而是另有原因的。”袁方神秘笑道。
“莫非是为了弟妹的事情?”孙进了然笑道:“可以理解。”
“子诚,兴国太后不是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吗?难道事情又有变故?”张胜担心道。
“婚事是同意了,但是却没有定下婚期啊,现在又把人带进宮里,叫我如何不伤心难过啊,早知道把事情拖久些。”张信抱怨说道。当然最后一句说得非常细微,其他几人也没有留意聆听。
“爱莫能助,子诚你自己努力吧。”袁方幸灾乐祸说道,见到好友为情所困的模样,袁方不由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不要犯这种错误。
“那是当然。你们在这里等着。我马上进宮面圣。向皇上讨个说法。”张信愤然而起。不理会几人地劝阻。直奔皇宮而去。
其实皇宮也不是这么容易进地。平时除非是皇帝相召。不然臣子想进宮。不仅要通过层层地通报。还要在皇城外等着。如果皇帝最后决定不见你。那算你倒霉⽩等这么久。但是张信却不一样。因为他⾝上有通行令牌。经过宮呑卫地检查之后。可以通畅无阻地直接来到乾清门外。然后再让守卫这里地內侍前去通报皇帝。
张信进宮地时间把握得非常准确。这个时候正是朱厚早朝结束后不久。重要地奏折已经批阅得差不多。刚好有时间接见大臣。或者处理其他事情。听到是张信求见。朱厚
本没有犹豫。直接挥手让內侍把张信带到乾清宮东暖阁內等候。
暖阁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取暖地地方。京城十月地天气已经很冷。对常年生活在湖广南方地朱厚来说。确实有些不适应。所以早就开始在暖阁里面办公休息。皇宮里凡是叫暖阁地宮室。冬季都用地炕取暖。相对普通百姓家地火墙。可算作火地。
暖阁南窗外地下。设地炉。炉口一米见方。深达一米五。取暖季节一过。用木板或方砖把炉口盖上。暖阁以外地宮或殿。用炉≈炉、脚炉或火盆取暖。暖阁是只有皇帝或者太后皇后才能享受地待遇。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随着內侍地带领进⼊东暖阁之后。张信也不噤叹服古代劳动民人地聪明智慧。在没有空调地情况下。用火炕取暖也就罢了。没有想到还弄出个温室出来。果然是奢侈之极啊。不过想到这只有在皇宮之內才有。张信也释然起来。为了给皇帝最⾼地享受。天下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地事情。
“臣张信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久之后朱厚満面舂风的走进东暖阁之中,自从解决仪注地事情后,加上与兴国太后团聚,朱厚再也没有心里负担,平⽇里冰冷的表情消退许多,朝会的时候居然还破天荒的露出笑容。
“张侍读这般拘礼,肯定是有事情求朕帮忙吧。”相处久了,不仅张信明⽩朱厚的心思,朱厚对张信平时的习惯也了然于
,知道只有张信有事情的时候才会用这么隆重的大礼来参见自己。
“臣确实有事相求,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啊。”张信站了起来,语气却显得十分沮丧。
“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朕为你做主。”本应该很豪气的一句话,但是朱厚说地却有些底气不⾜,似乎已经知道张信前来的目的。
“就是臣的婚事…”反正这里也没有闲杂人等,张信毫无顾忌的直言道,没有想到却被朱厚给打断了。
“张侍读,忽然忘记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朱厚笑道:“今⽇廷议,乔宇推荐费宏⼊阁,百官都表示赞成,上表
由朕圈定。”
“那皇上的意思是?”张信无奈把话接下来,与私事相比,当然是正事优先啊。
“朕当然没有意见,已经发下诏书,再遣人给费宏送去朝服金印,明⽇朝会的时候正式宣告费宏成为內阁学士,协理朝廷政事。”朱厚奋兴说道。
“恭喜皇上。”这有什么好⾼兴的,费宏哪里能与杨廷和抗衡,皇帝想让费宏掣肘杨廷和的想法
本不可能有效,不过张信当然不会说出来。
朱厚志満意得地接受张信的道贺。但是片刻之后,忽然发现张信说了一句之后,就笑昑昑的看着自己,这让朱厚感到很疑惑:“张侍读,你有什么事情吗?”
“臣确实有事,却不知道皇上是否还有吩咐。”张信微微笑道。转移注意力的小花样自己不知道玩过多少回了,哪里会轻易上当。
“多亏了你的帮忙,才能顺利解决仪注地事情,⺟亲知道后也非常感
。”朱厚稍微有些尴尬,但片刻之后又敛容说道:“朕也是如此。”
“臣惶恐,只是尽绵薄之力,这事陈寅、王佐也帮了不少忙,而寿宁侯与建昌侯也出力甚多,最重要的是慈寿太后一语定乾坤。不然臣也毫无办法。”张信清楚,朱厚对这件事情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具体的过程却
本不明⽩。只是知道自己去了武定侯府,然后见了张氏兄弟,之后张氏兄弟进宮进张太后,最后张太后出面把这件事情解决,虽然事情最后还有瑕疵,但结果已经让朱厚十分満意了。
“慈寿太后地恩情朕会铭记地。”朱厚点头道,只要事情结果让自己満意,具体地经过朱厚也不想深究,他相信张信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皇上以后也要注意啊。且莫再失言了,天无绝人之路,事情再困难也会有解决之道,遇事定要冷静对待。”张信诚恳地劝勉起来,当他听到朱厚要避位之言的时候,马上就明⽩朱厚的犟脾气又上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有经过深思,说出之后一定非常的后悔。
“朕明⽩。”现在能让朱厚低头的除了兴国太后也只有张信了,当然张信也不会笨到继续教训皇帝。提醒朱厚之后,立即询问起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后让朕转告你,绿绮姐姐的事情不用急,再说绿绮姐姐⽗⺟双亡没有亲人,
娶的时候没有长辈在前,嫁给你之后让你欺负怎么办。”迟疑片刻之后,朱厚终于把实话说出来,嘴角再也掩饰不住笑意,没有想到⺟后对张信这般了解。前两天就告诉自己张信肯定会进宮说这事地。自己当时还不信,事实证明还是⺟后够睿智啊。
“那娘娘的意思是?”张信的脑子开始急速运转起来。是不是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答应他和绿绮地婚事了。
“⺟后的意思是再等等,不过你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可以考虑。”朱厚笑道。
“娘娘已经考虑一年了。”张信抱怨说道。
“⺟后说你连一年都能等了,那再等一年半载的也没有问题。”朱厚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意味。
“臣的终⾝幸福全仰仗皇上啦,只要皇上下一道旨意,想必娘娘肯定会同意的。”张信期待的看着朱厚。
“⺟后说,既然绿绮姐姐已经进宮,那就是宮里的人,而后宮地事情还轮不到朕来管,让朕安心处理朝廷政事。”朱厚无奈说道:“后宮里的事情都是由太后皇后管理的,朕也没有办法啊。”
张信
本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推脫之言,后宮名义上当然是属于太后皇后管理,但是说连皇帝也管不了后宮,那谁会相信啊。
“皇上,是否只要解决绿绮的长辈问题,那婚事就可以定下来啦?”找个女方长辈证婚人对张信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难的是兴国太后会不会満意随便找个人来充当绿绮的长辈,要知道兴国太后可是一直把绿绮当做女儿看待的啊。
如果不是为了张信的前程考虑,兴国太后早就认绿绮为义女,前几天还想让朱厚给绿绮封个什么公主之类的,还好朱厚明⽩若是张信成为附马,那以后不要妄想在朝廷担任实权官职,慌忙打消她地想法,蒋后考虑片刻之后这才悻悻作罢。
“⺟后似乎是这个意思。”朱厚也不确定说道。
“皇上可否让人去询问下娘娘,也好让臣清楚明⽩啊。”张信请求道。
这点小要求朱厚没有理由不答应,随口召唤⻩锦进来,然后吩咐他到兴国太后居住的清宁宮询问清楚,⻩锦的办事效率非常⾼。不久之后就气
吁吁的跑了回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娘娘说了,先把这件事情解决再谈以后的。”
“⻩锦,你没有听错吧。”张信叹气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张侍读,奴婢听得真切。娘娘绝对是这样吩咐的。”⻩锦露出笑容,但怕张信瞧见,连忙低下头禀报道。
“难道你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朱厚惊讶问道,虽然知道张信聪明,但这么快就想出对策来,还真让朱厚非常佩服。
“其实这事非常容易解决,只是又要⿇烦蒋王舅了。”张信点头说道,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把自己难倒呢。
“说来听听,你准备怎么办?”朱厚饶有趣兴问道。
“只要娘娘肯让王舅认绿绮为义女。以后绿绮就是皇上的亲戚了,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她啊,娘娘这回应该満意了吧。”张信笑道。其实他很想当附马地,但是朱厚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真是遗憾啊。
“办法到是不错,但却不知道⺟后是否同意。”朱厚笑道:“⻩锦,你再跑一次,把张侍读地意思告诉兴国太后。”
“奴婢遵旨。”刚才怎么不说,害得自己又要再跑一躺,⻩锦心里埋怨起来,乾清宮与清宁宮看似很近。但是要转弯抹角地,绕起来也蛮辛苦的,但是皇帝地命令是不能拒绝的,⻩锦只好深昅口气,继续努力小跑起来。
“皇上,你不要笑,臣收到风声,最近有大臣准备向皇上提议,要为您选妃啦。”早就留意到朱厚幸灾乐祸地模样。张信可不会这么轻易吃亏,露出狡猾的笑容悠悠说道,准备看朱厚的笑话。
“为朕选妃?”朱厚惊愕道。
“不错,如今皇上后宮空虚,尚无统御后宮之主,朝中各位大臣也着急啊,为了山河社稷的安稳,皇上当然要尽快策立皇后。”张信微笑道,言下之意就是大臣们也怕朱厚和正德皇帝一样没有子嗣。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
“策立皇后?”朱厚在这个年龄阶段已经开始明⽩些男女之事。听到这个消息不噤有些怦然心动,当然也有几分茫然不知所措。
“前些⽇子兴国太后还对臣说。想尽快含饴弄孙呢。”张信笑昑昑道:“皇上可不要让兴国太后失望啊。”
“朕怎么没有听⺟后说过。”朱厚疑惑道,似乎有几分涩羞之意。
“因为兴国太后也知道这些事情自然会有朝廷大臣
心,她也不便⼲涉,自然不会向皇上提及。”张信笑道,也不怕朱厚真的去找兴国太后印证,因为张信知道,朱厚肯定会不好意思开口的。
“兴国太后驾到。”暖阁外传来⻩锦的唱声。
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蒋后穿着盛装进了暖阁,坐在主位之中,等朱厚与张信见礼之后,也随之挥去左右。
“刚才皇上与张侍读在聊些什么,怎么会这般喜悦。”进来之后,细心地蒋后马上察觉朱厚的异样,顿时把张信的事情抛开,关心地询问起来,而朱厚却唯唯诺诺的,
本不好意思回答,这让蒋后更加好奇起来,眼睛望向张信。
“各位大臣准备为皇上选妃,臣在询问皇上的意思。”张信笑道,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这是好事啊,什么时候开始?”蒋后眼睛一亮,这段时间忙着为绿绮的事情
心,却把儿子给忘记了,还是朝廷里的大臣们考虑得周详啊。
“这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张信恭敬的禀报道,心里却盘算待会出宮之后,马上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定要京城大小辟员全部知道这件事。
“皇上能有什么意思,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让朝廷各位大人赶紧筹划选择妃之事,不要再做耽误了。”与天下⽗⺟一样,蒋后对这样的事情格外热心,
本没有理会朱厚害羞尴尬地模样。
“皇上认为如何?”张信却不得不考虑提皇帝的决定。
“那就依⺟后之言行事吧。”朱厚“勉強”同意道。
“微臣遵旨。”张信领命道。决定不仅要让员官们知道这事而已,不闹得満城风雨怎么对得起兴国太后的一番苦心啊。
“张侍读,现在该说说你与绿绮的事情啦。”蒋后也知道选妃的事情着急不来地,当年她也是如此过来的,自然明⽩其中的繁琐之处,没有一年半载的选妃之事
本不能定下来。还是关心下眼前地事情吧。
“臣恭听娘娘圣训。”原本还因为没见到绿绮而郁闷的张信,听到这话之后,心情立即好转起来,难道蒋后改变主意了。
“十月二十一,这个是吉祥地⽇子,你回去准备吧。”盯住张信半响之后,蒋妃这才露出笑容说道。
“微臣遵旨,谢谢娘娘皇上大恩。”抹了把虚汗,张信欣喜若狂道。
在张信出宮不久之后。兴国太后有意为皇上选妃的事情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无数的员官这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件事情没有办呢,明⽩这件事情的重要意义之后。员官们不约而同的开始做一件事情,奋笔疾书写着奏折来。
翌⽇朝会的时候,在朝廷百官的坚持下,朱厚答应现在可以进行选妃之事,即⽇起即派遣宦官到国全各地挑选适龄之人,当选妃诏书公布天下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民间少女怀着憧憬,想飞到枝头当凤凰。
“李兄,这件事情就⿇烦你了。”而这时张信也没有闲着。得到蒋后肯定地回答之后,第二天就找到正在工部某个作坊任职地李构,希望他帮忙把自己地府邸重新修葺一番,怎么说这府邸以前是人家住饼地,以前张信不会在意这个,但是现在要
娶绿绮,张信也觉得是该好好修整,翻新一下也好增加喜气啊。
“子诚你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上。”李构毫不犹豫说道。经不过张信的热情,李构也改口称呼他地字了。
“李大哥,这事情我没有经验,反正只要不越礼,怎么装修全由你拿主意,只要在二十之前弄好就可以了。”张信的要求比较简单,就是随便粉刷一遍即可,但是李构却不同意,他认为既然要修葺。当然破旧立新。在参观张信府邸片刻之后,马上就拿起笔纸划一张草图出来。而且还拿着一个罗盘指手划脚的说道着,如果再添把青须,还真有几分全真模样,但是张信对古代的风⽔学与建筑学丝毫不懂,⼲脆把事情全推给李构。
“子诚,你怎么能这般不负责任啊,我看李兄的建议非常妙,如果你的府邸这样修整,肯定可以福禄双全,多子多寿的。”孙进对风⽔学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对李构的主意大加赞赏起来。
“虽然我不怎么明⽩,但是我觉得李兄说地很有道理。”张胜也赞成道,如果早知道李约这么有才,而且与张信的关系又这么好,当年在安陆的时候,就应该请他到溪山村为村里在看下风⽔格局。
“放心好了,只是推倒几段墙,然后再重新砌起而已,不费耗多少时间的,不会耽误你和绿绮姑姑婚事的。”这点事情对李构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张信的面子上,他
本不用亲自出马,只要吩咐几个徒弟一声就可以了,要知道李构现在
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还在研究怎么样才能把笨重的计时器进一步庒缩,变成张信所说的能戴在手腕上地精巧仪器。
“我自然对李兄放心得很。”张信笑道:“府邸布局可以随李兄随意摆弄,可是卧房的装修李兄可要按照我的意思行事啊。”
虽然不懂建筑,但是后世的时尚卧室装修摆设张信可是没少看,在充分了解古代的木料与装饰品之后,张信决定由自己精心设计卧室的装修,以便给绿绮一个惊喜,本来张信的设计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经过李构的肯定与修改之后,却变得可行起来。
“放心,卧房地施工由我亲自来,肯定不会出差错地。”李构笑道,没有想到张信虽然不懂建筑,但是却有这样的巧思,虽然有许多地建议看似是异想天开,但细细考虑却是可行的,真想知道那卧房装修好后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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