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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寒俨盯著读片架上的X光片,两手握得死紧。

 那是芷熙动了心脏手术后的复原情况,以及医院里某一个主动脉瘤患者开刀后的X 光片。

 “简直不可思议…”寒俨喃喃自语。

 这两个手术都是由东方崩云执刀的,如今距离手术当天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患者 却没有任何手术后的并发症,或是发生‮物药‬排斥等现象。

 换句话说,东方崩云的这两个手术,可以说是完全治手术。

 寒俨举杯啜了一囗咖啡,发颤的手漏了他冷静表相下的惊异。

 东方崩云只不过是一个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的新进医师,为什么他却有本事把这两 个算得上是颇为艰钜的手术做到完全治的地步?

 而他从医学院毕业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称得上是资深心脏科医师,在这个新进 医师面前却明显的技不如人。

 他相信,东方崩云总有一天将会是医学界中的佼佼者,也将会是国际医师联盟特别 委员会──那个每个医师梦寐以求的殊荣──所争取的对象。

 “唉!长江后推前哪…”寒俨低声苦笑着。

 世纪末出现了东方崩云这号人物,他们这票资深心脏科权威,怕也不得不提早退休 了吧?

 原本他想要打入美国医师公会核心,再想办法进入国际医师联盟委员会,可是,眼 前出现了东方崩云,就像在他的面前横亘了一座高山,使得他通往国际医师联盟的路途 崎岖难行。

 明说一点,如今有了东方崩云,他怎么可能还有竞争机会?

 国际医师联盟委员会不在乎一个医生在医学的领域上有多少年的资历,他们在乎的 是──你有没有最优秀的技术,你够不够本事站在医学领域的顶端!

 “为什么叹气,寒伯伯?”

 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同样是一身白色医师服,显示他也是个医生。

 “蓝斯?”寒俨迅速出一个微笑。

 “刚动完手术吗?”

 “今天没有排手术,难得悠闲。”蓝斯笑着坐下来。

 蓝斯.费兹罗,圣诺尔医院的继承人,是个杰出的脑科医生。

 蓝斯一双碧蓝的双眼看向读片架上的X光片,以及放在桌上的检验报告,随即出 一个颇富深意的笑容。

 “这是崩云执刀的手术吧?”虽然他的专业领域不在心脏科,不过同在医学的领域 中,他也知道东方崩云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医生。

 “我只是看看病人的情况而已…”寒俨想解释什么,好开蓝斯的疑心。

 蓝斯仍是笑着,对于寒俨的辩解不置一词。

 “崩云是个具有天分,又充满才气的心脏科医生。”他注视著寒俨的表情,看得他 有些狼狈。他只是一个新进医生吧?二十岁而已,相当年轻。今年是他成为正式医生的 第一年就能有这么出色的表现,再过一、两年,他的声名大噪后,他绝对会成为心脏科 权威。”

 寒俨的表情僵硬,没有接话。

 “再过半年,医师公会会有例行的改选活动,到那个时候,东方崩云一定会在寒伯 伯之前打进医师公会的核心的。”

 寒俨的脸上出不豫之。蓝斯的话敲入他的心坎,使得他有被看穿的难堪。

 “你在说什么,蓝斯?”

 蓝斯笑了。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一直知道寒伯伯在心脏科的领域里是极为优秀的医 师,称得上是这方面的权威。但是,一位医师要获得所有人的肯定,就必须得到加入国 际医师联盟委员会的殊荣。”

 寒俨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想到这个年方二十二岁的年轻医生,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城府,他果真不是泛泛之 辈。

 “只要是医生,没有人不想加入国际医师联盟;但是,要加入国际医师联盟还必须 先打入医师公会的核心,以此作为跳板,才有得到医师联盟认可的希望。”蓝斯继绩侃 侃而谈。

 “你到底想说什么?”

 “去年承蒙我父亲的拉拔,让我进入医师公会的核心,成为高层干部的一员,今年 ,我想要争取理事长席位,有我父亲的帮助,理当不成问题,当然我也可以帮助寒伯伯 实现你的梦想,只不过…”蓝斯极有技巧的停顿了一下。

 寒俨按捺不住满腔急躁,立刻追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只要东方崩云存在你面前的一天,他就会成为你的阻碍!”蓝斯的眼 中凌芒一闪。“所以,寒伯伯,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拔除横在你面前的障碍,如此,你 才有机会实现你的梦想。”

 寒俨有些心动了。

 他是一个心脏科医师,投身苦学二十多年,他所拥有的金钱早已不虞匮乏。但是, 一个人年纪越大,就越希望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地位,他想要站在医学界的顶端,所以 ,他迫切的希望能够得到国际医师联盟认可的殊荣!

 “那么,我该怎么做?”

 蓝斯冷笑了下。

 “寒伯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哪!这句话应该是中国人朗朗上囗的俗语吧?”

 寒俨一惊。

 “你…”“我不会不求报酬的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铺路,但是,如果是亲戚,那可就不一样了 。”

 蓝斯拿起桌上芷熙的检验报告,看着报告上那张巧笑倩兮的照片,他边的笑意变 得柔和了。

 “我请求你把芷熙嫁给我。”

 寒俨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早说,或者这件事就不会那么棘手。芷熙现在正与东方崩云交往,两人 往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要硬生生拆散他们?”

 说到这里,寒俨突然静了下来。

 他并不一定要照著蓝斯的话去做!如果芷熙嫁给东方崩云,那么以后他得到东方崩 云的推荐,不也是一样的吗?

 蓝斯看着寒俨的表情,冷笑两声。

 “对不起,我实在不愿意破坏你的美梦,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他绝不可能帮得上 什么忙。”

 “为什么?”

 “你忘了吗?因为你与他同是心脏科医生,而国际医师联盟所要的心脏科权威也只 有一个而已。寒伯伯,觉悟吧!只要有东方崩云的存在,他就会是你的阻碍。”

 这句话敲醒了寒俨,得他不得不打消之前的念头。

 “如何?决定与我合作了吗?”蓝斯朝他伸出手,笑得惬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 制之中。

 考虑许久,心一横,寒俨握住了蓝斯的手道:“我与你合作。”

 “明智的抉择。”

 据说医师公会高层人员有人表示支持东方崩云入主理事长席位,这件事情既然让他 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理事长宝座飞走?而且,没有人可以从 他身边夺走芷熙,如果东方崩云还不明白这一点,他会让他知道──得罪他蓝斯.费兹 罗所应得的下场!

 越是认识芷熙,东方崩云就越是受她吸引。

 他爱看她纛淘气的样子,她小小脑袋瓜里装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思想。因为从小就 失去母亲,寒俨又是个大忙人,加上她有先天心脏病,所以常常闷在家中,养成她想 得多、说得少的习惯。

 而如今有了东方崩云这个听众,芷熙那张小嘴就更有发挥的空间,不再只把心事往 心里头藏。

 他也爱看她装乖的样子。

 寒芷熙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想法,认为身体不好的人就要乖乖的才惹人疼,所以她 在寒俨面前乖得像只收起利爪的小猫咪,一副非常有气质的弱质娇娇女模样。

 东方崩云每次看见她装乖就想笑,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无法把带著恬静微笑、装乖 的寒芷熙,与曾经为了看他而滑雪滑到森林区去,结果吓得哇哇叫的寒芷熙两人联想在 一起。

 东方崩云相信寒俨绝对不知道芷熙有多么皮、有多么聒噪。当然,同样的,这个秘 密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他十分满意这样的情形。

 她披散著一头乌黑的及肩发丝,圆睁著一双翦水滴溜的双眸笑看着东方崩云,问道 :“崩云,一个多月前,就是在北海道滑雪的那一天,你和我的视线相遇的时候,你在 想些什么?”

 白皙玉雕似的容颜,自然天成的粉,可人的笑颜撼动了他的心弦。

 他扬起一抹笑,伸手摩挲她水的肌肤,爱不释手的顺便捏了捏。她是那么小,他 怎么会喜欢上她?

 “我在想,我应该听从你昨天的提议,找个时间去公证。”

 他们昨天去参加一个护士的结婚典礼,结果,她发现结婚竟然是件这么麻烦的事, 所以她说,她如果要结婚的话,一定要选择公证。

 “我不是问那个…”她一面摆他的魔手,一面重申她的问题:“我是问你在北 海道的时候…”

 “地点选在北海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你确定只是公证而已需要跑那么远吗 ?”

 “我又没有说要到北海道公证!”东方崩云今天怎么那么喜欢捉弄人?捏她的脸很 好玩吗?“如果要公证当然在纽约,又快又方便。”

 “你说了就算。”东方崩云将她抱高,吻著她的额、她的颊,然后停在她耳边问: “婚后搬到曼哈顿去怎么样?”

 “好啊!我也比较喜欢曼哈顿。”她已被东方崩云吻得意,但还是不放弃自 己的权利“房子你选,布置由我来。不过,我不想要太高的房子,两楼就好,还要有 阁楼才行…等等,我在说什么?”

 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被东方崩云牵著鼻子走。

 东方崩云埋在她的头肩处闷笑。

 他居然栽在这个小女人手中…唉!他认了。

 “你实在太小了,如果与你交往的话,我要等你多久?”

 “什么?你在说什么?”她现在脑筋成一片,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在回答你的问题。”他放她下地。“我看着你的时候,心里就是在想这些。”

 “哦…”原来当时的东方崩云心中所想的就是这个啊!

 ?G,等等,那不就表示——崩云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那么实际、那么优秀的心脏科医生东方崩云,居然也会一见钟情?!

 哈哈!那不就表示她的魅力远远超过自己想像的?

 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得意什么。东方崩云摇摇头,无法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女人 像她这么容易足。

 “芷熙。”

 “什么事,崩云?”她笑着回答。

 东方崩云将她转过身去,背对著他。

 “刚刚叫你的不是我。”

 连他与别人的声音她都分不清楚,可见她是乐昏头了。

 芷熙看清楚来人后,才发现叫她的人是蓝斯。

 蓝斯走了过来,向东方崩云点点头。

 “有你的电话,芷熙。”

 “我的电话?”奇怪,有谁这么厉害,知道她到圣诺尔医院来?

 不过疑惑归疑惑,芷熙还是走回医院接电话。

 蓝斯虽然是圣诺尔医院的继承人,但是,东方崩云对他仍保持一贯的淡漠疏远,因 此芷熙离开后,他也打算回诊疗室去。

 “崩云。”蓝斯及时叫住了他,递给他一份病历表。

 “这是玛世德医院过来的转诊病人的病历,预计后天要开刀,本来这应该交给寒医 师负责,不过,他后天已经排了四台手术,恐怕无法执刀,因此要我来问问你能不能接 手?”

 “后天,可以。”接过病历,东方崩云没有赘言的往他的专属诊疗室走去。

 站在他身后的蓝斯出一抹冷笑。

 东方崩云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奇才,不过,他也只是古往今来无数个天才的其中 之一而已。

 天才早夭哪!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

 后天的手术…等著瞧吧!他要东方崩云彻底消失,并且要他死后身败名裂!

 今天的手术如往常一样分秒必争,然而空气中,却漂浮著某些带著算计的气氛,透 著些许诡异与危机。

 麻醉了病人后,东方崩云以开器熟练地切开人体,以手术钳固定后,运刀如飞地 进行心血管手术。

 动手术时的东方崩云是绝对专注的,对于病患之外的人事物,一概视而不见。

 “止血钳。”他伸手,却迟迟不见助手医师将他所要的东西递上。

 “止血钳!”他不耐地再重复一遍。

 他转头一看,不知何时,所有医师、护士全昏倒在地上,紧接著,他的后颈袭上一 阵强烈的痛麻。

 他反地回过头,亮晃晃的手术刀便划上了他的脸。

 爆发的痛楚、强烈的晕眩,那一瞬间,他的眼前是一片扭曲的空间,他甚至无法看 清袭击他的人的脸。

 东方崩云闭了闭眼睛,仅仅在片刻之间,就知道他们给他注了什么──是吗啡, 高剂量的吗啡。

 完成了任务,袭击他的歹徒立刻夺门而出。

 他咬著牙,强迫自己不能倒下去,手术只进行到一半,他不能就放著病患不管哪… …他跌跌撞撞的走在长廊上,意外的发现,整个圣诺尔医院是一片死寂,没有匆忙的护 士,没有来往的病人,医院就像座阴冷的死城。

 东方崩云拨了通电话到寒宅,但没有人接;他又拨到费兹罗家,一样没有人接。他 必须找到寒俨,至少要寒俨完成最后的合手术。

 他冲出医院,随便拦了一辆车,说出寒家的地址后,他痛苦的闭起眼睛。

 现在他的心跳大约每分钟四十下,血三十,或是更低…他知道自己已濒临休克 。

 “先生,到了。”

 司机说完,东方崩云便推门下车。

 “先生,你忘了付钱!七美元——”司机凶狠的脸在看见东方崩云血淋淋的右颊之 后,吓得顾不得车资,慌忙驾车逃开了。

 不知是否吗啡发生了效用,他的伤囗不再痛楚得如同火烧,甚至神智是清醒的。

 然而,接下来他亲眼看见的景象,却狠狠的打垮了他所有的知觉──那是一场婚宴 ,新郎是蓝斯.费兹罗,而新娘竟是寒芷熙!

 芷熙穿著翩翩白纱,娇美丽得如同盛开的白玫瑰;她巧笑嫣然,不带一丝霾地 依在蓝斯的怀中,在众人的?茄?下,与他亲吻…那一瞬间,他终于知道遭受背叛的滋 味。

 一阵黑幕袭向东方崩云,他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当东方崩云再度醒来时,眼前出现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他那可夺人呼吸的容颜上 ,有一双合了温和、清澈、优雅、睿智与沉静的眸子,如果他没有心跳呼吸与温热的 血,谁也不会怀疑他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他知道他是谁。只要见过他一眼,没有人能忘得了他。

 他那绝的容颜与湛无匹的医术,在这世上难有人能出其右,他是他就读纽约医 学院时的学长,专攻脑科与心脏科;除此之外,他还是现任国际医师联盟特别委员会的 理事长——年仅二十三岁的殷冠臣。

 “你总算醒了。”殷冠臣微微一笑。

 东方崩云看着他,没有接腔。

 殷冠臣静静地回视他,白皙的脸上从容闲适。

 像是一场无声的竞技,两个出色至极的男人目光会,没有电光石火般的烈,没 有敌视,没有稔,纯粹是为了对看而对看;如果这个时候有第三者介入,会以为他俩 是两个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

 没有人不被殷冠臣所蛊惑,没有人能久久地凝视他而不受他边那抹浅笑引;就 连阴沉气的东方崩云也抗拒不了他的魅惑。

 东方崩云在这场无言的竞技中臣服了。

 沉默良久,东方崩云淡淡开口,那语气就如同谈论天气那般毫无情绪。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倒下去之前的那些画面,他记忆犹新。他将全部的事情想过一遍,串联起所有片段 ──一个因为利益纠葛而编织成的丑陋阴谋便出现在他眼前。

 殷冠臣缓缓浮起一抹笑意。

 呵,总算肯开口说话了?好现象。

 “那只能说你命不该绝。”

 他受邀参加蓝斯.费兹罗的婚宴,却因为迟到,而发现昏倒在寒宅大门外的东方崩 云。

 当他发现他的时候,他的生命现象极为微弱——用专业术语来说的话,就是陷入第 二级休克——他的脸上有一道仿佛被毁容似的怵目惊心的血痕,瞳孔扩散,浑身冰冷而 没有知觉。

 他知道那是中毒症状,而由血检体中,还发现残留高剂量吗啡成分,更加肯定了 他的想法。

 东方崩云的命很难保住,一般人到了这个地步,几可说是回天乏术,但是殷冠臣不 肯松手;经过了十二个小时的抢救,最后死神因为无法从殷冠臣手中夺回人命,终于铩 羽而归。

 他已经足足昏了三天三夜,如果他再继续昏下去,毒素将会不断侵袭他的脑细 胞成为植物人。

 但殷冠臣相信他会醒来,而东方崩云也的确奇迹似的醒了过来,这真的只能说东方 崩云命不该绝。

 东方崩云嘲弄似的扬了一下俊美的角。

 命不该绝?

 的确,但除了留下一条命外,他还拥有什么?醒来之后的他,已一无所有。

 而一无所有则意味著重生。

 “我欠你一条命,冠臣。”

 这小子就是不欠别人人情是吧?真是个死脑筋。

 殷冠臣一笑,问:“这表示我有权收回?”

 东方崩云慢慢地点头。

 “我的命是你的,无论何时追讨都有效;我只会死在你的手中。”

 他既然能再活一次,他就要清算过去的恩与怨:今后,他只为报恩与报仇而活,他 绝不会饶过背叛他的人。

 “如果我不要你的命呢?”

 他沉默片刻,而后道:“只要是你的希望,我都会替你完成。”

 这简直比阿拉丁?灯还好用。殷冠臣思忖。

 “但是报仇的事,我不会听你的劝。”他补了一句。

 “那是私人恩怨,我也不会手。”殷冠臣笑道:“我希望你活著。”

 他瞥了殷冠臣一眼。

 “我不会寻死。”

 他只想报仇!在他还没有毁灭寒氏父女与蓝斯.费兹罗之前,他会好好的活著。

 “另外一个──我希望你去见一个人。”

 他眯起眼睛问:“谁?!”

 此时,他开始有点怀疑殷冠臣的居心了。

 殷冠臣莫测高深的一笑,道:“鬼面罗刹──西本樽月。”

 三天后,他如殷冠臣所愿,见到了樽月。

 樽月说服他加入四方罗刹,给予他一个归属的地方,从此,东方崩云不再是东方崩 云,他成为“冷面罗刹”…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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