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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撒娇
 你是我的,

 亲亲小老公,

 你有你的孩子气,

 我也有耍赖的步数,

 相爱需要甜藌。

 女人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容许你撒娇任,接纳你种种缺点,愿意替你承担一切,心甘情愿为你遮风挡雨;而且,只要你眼泪一挤出来,他就拿你莫可奈何,无怨无悔地把生命奉献给你,因为他眼中永远只有你一个。

 这就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吧?

 大概是从在⽇本的最后一天开始吧!融融常常在一旁默默地观察向,而后惊奇地发现,向似乎改变了很多,无论是在言语、个上都是…不!应该说是她现在才真正看清楚向这个即将年満二十岁的大男孩。

 一个看似幼稚任,其实満成但又很顽固的年轻人。

 也因此,她亦逐渐放开自己的女面貌去面对他,利用女优势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享受女天生拥有的权利。于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居然很喜这种男人与女人的关系。

 而向呢?也开始用一种又惊奇又惑的眼光子她,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在她面前总是利用任发脾气来強调他的不満;当她以撒娇来取代过去的命令时,他就会以稳重来取代过去的任;当她以任来替换过去的讲理时,他就以容忍来替换过去的发脾气。

 两个人之间的角⾊似乎逐渐换过来了。

 然后,在十二月二十⽇那一天,当丁宛宛举行过婚礼,准备和新婚夫婿出发到欧洲去度藌月的同时,向和融融也准备到⽇本去工作了。

 “要好好照顾宛宛喔!”邵萱对丁宛宛的新任夫婿这么代,而后转过⾝来也对向说:“要好好照顾融融喔!”

 融融有趣地笑了。

 以往,邵萱总是吩咐她要好好照顾向,而这一次,邵萱却是要向好好照顾她,看样子,邵萱也发觉到他们之间的变化了。

 之后到了⽇本,他们特别要求让松原将吾来做他们的翻译,并且和他们一起住在饭店里。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增加松原将吾的工作量,而是要争取机会和他多亲近、多了解一点。

 “…所以你放心,我已经跟老妈讲好了,等你一満二十之后,马上到‮湾台‬来吧!看你想念书或工作都可以,相信二姊,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融融肯定地说。

 “我相信,但是…”然而,松原将吾感的神情中却又掺杂了几丝犹豫。“我妈最近对我很好,她还说以后会多关心我一点,我…”

 “你相信她?”融融不敢相信地叫道。“二十年来没对你好过,现在突然对你演上一场慈⺟戏,你就相信她了?你怎么这么呆呀!再过不久,你就会是他们事务所里最大牌的红人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吗?甚至,他们说不定还想利用你来…”

 “别急、别急,这种事不是用吼的就赢了,要慢慢跟他说嘛!”

 向忙拍拍融融的手按捺下她愤怒的情绪,边噙著歉然的微笑朝餐厅四周望去,并向四周面有不豫神⾊的客人低声致歉,跟著才庒下声音对松原将吾说:“将吾,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想要什么?先不管其他人,就只问问你自己,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松原将吾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他自己也明⽩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又不太愿意去正视它。

 “将吾,你并不欠你⺟亲什么,不需要这么顾虑她,你不会想要看她脸⾊过一辈子吧?”

 松原将吾苦笑。“我当然想再念书,过一点正常年轻人的生活,但是…”

 “那就到‮湾台‬来吧!”向说。“我们一定会照顾你的。”

 松原将吾迟疑了一下。“让我再考虑考虑好吗?”

 融融还想说什么,向忙又阻止她。

 “好,可以,但是我要你转告你⺟亲,这次纯粹是看你的面子,以后若是你决定要留在⽇本,那我绝对不会再帮第二次忙了,明⽩吗?”

 松原将吾似乎窒了一下,而后轻叹。“明⽩了。”

 谈到这里,公司的人来接他们了,他们只好匆匆结束早餐赶赴工作去也。之后在拍摄途中,融融好不容易觑到机会把向抓到一边去。

 “阿,将吾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给我就是了!”向有成竹地说。

 “可是…”

 “不过你记住,要是有任何人要跟我们谈,你都不要管,全都由我来和他们谈,知道吗?”

 其实这些话是多馀的,要是有人要和他们谈,向至少还能用英文和对方沟通,融融却只能靠翻译。

 “但…”

 “嘘…你看那边…”

 嘎?融融反地顺著向指下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叶田惠子又著松原将吾不晓得在嘀咕些什么了。

 “我看那个女人这辈子大概从没有像这样用心在将吾⾝上吧!”

 “她想⼲嘛?”

 向耸耸肩。“想也知道,她现在才突然发现将吾居然是个宝贝,所以,正在下苦功笼络将吾罗!而且…”他冷哼。“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八成也想藉由将吾来抓住我。”

 “你?”

 “不过你放心,这对我们反而是个好机会…”

 “好机会?”哈米碗糕?

 “…她想,别人大概也想…”

 “别人也想?”想什么?想跟他‮爱做‬做的事?

 “…所以,我要乘机反将她一军…”

 “反将她一军?”哪一军?反抗军吗?

 “…到时候,我会让她乖乖的把将吾让出来的。”

 喂、喂、喂!到底在打什么谜语啊?

 “啊!轮到我了,老婆,乖乖等我哟!”

 咦?咦?这样就要走了?可是他还没有说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呀!

 融融満头雾⽔地看着向又跑回摄影机前,眼角一瞥,瞧见她仍然看着他,竟然还笑咪咪地抛过来一个飞吻,教她忍不住大翻⽩眼。

 这个死囝仔!

 ××

 前面五个工作天顺利完成,即使松原将吾有放不开或无法露出好表情的时候,不用导演吆喝,向就会先设法让他的情绪high到最⾼点了。而当所有的工作人员因为赶进度而呈现弹疲乏状态时,向也会不顾形象地耍宝搞笑带动起现场的昂气氛。

 三天后,向再度来回准备完成后半段的工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回他竟然把儿子也给带来了。

 那个憨憨傻傻不怕生的胖小子虽然只会鼓著嫣红的腮帮子对人傻笑,却已经⾜够死现场所有的女工作人员了,就连导演都忍不住要小威威轧上一角,让他们合拍一张对比分明的海报。

 冷冷的酷哥、神秘的帅哥,再加上一个可爱到不行的乐小胖哥,形成一个超人气的组合。

 “好,小威威,就那个样子不准动了喔!”

 “哦!”喀嚓!对于相机以及V8拍摄的声音,小威威早已经到不能再了,因为家里每个人都很喜帮他照相,或拍摄一些他出糗的镜头,所以,他也很习惯在照相机前面摆‮势姿‬和做各种动作。

 因此,他一听到按下快门的声音,马上就回过⾝去,准备向爸爸邀功,说不定还能吃杯冰淇淋或捞个玩具什么的。没想到才一看清爸爸,他却呜哇一声哭出来了。

 “呜呜--小威威会听话,爸爸不要生气嘛!”

 向愣了愣,随即失笑,赶紧把儿子抱起来亲亲。

 “不哭、不哭,爸爸不是在生气,爸爸是在拍照,人家要爸爸摆一个酷酷的样子给他们拍,所以爸爸就摆一个酷酷的样子给他们拍罗!哪!小威威会不会摆酷酷的样子啊?”

 小威威噙著泪⽔瞅著爸爸老半天,确定爸爸不是在生他的气之后,才破涕为笑,先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下,再得意地猛点头。

 “会、会,小阿姨教过我,小威威会摆好酷的样子喔!”

 “真的?”向笑着把儿子放下去。“好,那小威威摆个酷酷的样子给爸爸看看吧!”

 “好!”一声应诺,小威威马上摇著胖胖的小⾝子到照相机前,先扒开前的⾐服露出⽩⽩胖胖的脯,又把子拚命往下扯到肚脐下好几公分,再把两手大拇指挂在上,然后眉一皱、嘴一嘟--向在某张古龙⽔海报里的感‮势姿‬居然被他偷学去了,不过…嘿嘿!好像有点变形的样子。

 “好了!”

 几秒的静默后,骤然爆起一阵轰然大笑,每个人都笑到弯下去,融融更是又笑又气又瞪眼的跑过去。

 “你啊,真是个小笨蛋!天气已经冷得快结冰了,你居然还给我把肚子露出来,你想得肺炎是不是?”她笑骂著把小威威的⾐服穿好。“那个混蛋丁淘淘竟然教你这个,看我回去不修理她才怪!还有你这个小笨蛋,真不晓得你老爸那么鬼,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笨儿子来呢?”

 可是她唠叨她的,小威威却只顾著扭头去问爸爸“爸爸,小威威酷不酷?”

 向也已经笑到快没气了。“酷…酷…比…比爸爸还酷!”

 小威威马上得意洋洋地咧开小嘴呵呵傻笑,融融受不了地把他抱到一边去,没想到导演却又透过翻译来要求再拍几张小威威的照片。

 于是就这样,因为多了小威威的加⼊,整个摄影棚里简直变成了乐爆笑营。

 不过,这并不是向特意把小威威带来的原因,当那些闻风而来参观向的拍摄情形,因而对向极感‮趣兴‬的知名服装设计师、摄影师、广告公司之类的想找向谈话时,融融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小威威带来。

 就为了让小威威住她,好让她没有空闲去“打搅”他!

 最可恶的是,事后他也不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单方面的叫她放心,说什么一切有他就搞定了!

 见鬼!她不担心才怪呢!

 但纵使如此,每当她下决心要跟他大吵一顿,以便弄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鬼的时候,她心里就会有一个声音悄悄地警告她:信任他,不要去⼲涉他、质问他!

 结果,踌躇大半天后,她还是摸摸鼻子“打道回府”了!

 算了,由他去吧!

 这样到了最后一天,在松原将吾送他们一家三口上‮机飞‬之前--

 “等你罗!”向拍著松原将吾的肩头这么说。

 松原将吾点点头。“等我这边的工作结束之后,我就会先跟你们联络。”

 “再有问题记得马上通知我们喔!”

 “我会的。”

 等上了‮机飞‬,再把小威威哄睡之后,向才把事情整个经过告诉融融。

 “…因此我暗示那些对我有‮趣兴‬的家伙们,我只愿意和将吾合作,不过,我又跟银势艺能不太对盘,所以…”

 融融明⽩了。“结果呢?结果呢?有用吗?”

 向耸耸肩。“结果,整个拍摄作业完成后,我总共欠了三次走秀,八张海报、两支广告、加上Incite明年的夏季广告。就连小威威也欠了一支广告、两张海报,还有Incite明年的夏季广告。”

 “哇!⽗子俩都欠债累累呀!”融融惊叹。

 向疼爱地亲了亲坐在他们中间的小威威。“可是将吾得到自由了。”

 沉默片刻后,融融才低声说:“谢谢,我知道你并不想接那些工作,也很明⽩,如果是由我来处理这件事的话,恐怕会弄到惊天动地却还搞不出个什么名堂来。还好我相信你的话、相信你的能力,否则事情绝对不会这么顺利的。”

 向噙著満⾜的微笑阖上眼准备找周公哈拉去。

 “嘿嘿,信我得永生嘛!”

 ××

 除了⾼盛之外,不管是国中、⾼中或大学,向的同学融融是一个也不认得。

 因为一直以来,如果有工作的话,她都是开车到向的学校门口等人,然后载了人就走;若是没有工作,向就自己开车上下课。融融认为,这样才不会增加彼此间的困扰,生活才不会更复杂。

 但是此刻,她坐在驾驶座上遥望着校门口,向被越来越嚣张的宮美莎和赛妮夹杀在马路边动弹不得,不仅如此,赛妮还死不要脸⽪的抱著向的手臂不放。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冒出一股冲动,很想冲过去大叫--

 请你们别著人家的老公好不好?

 但她毕竟是“成的女人”当然不可能做出那种幼稚的举动,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忍耐多少次。

 她依然盯住那边,心里默默计时,果然,如同往常一般,不超过一分钟,向的脸⾊就开始沉了下来,随即爆出怒吼声,吓得那两个騒包连退好几大步,向就乘机冲过马路跑向她的车子。

 “妈的,真想叫人去強暴她们算了!”

 向一上车就如此诅咒,融融笑着转动方向盘驶向快车道。“那样太缺德了吧?”

 向哼了哼,同时脑袋往后躺,并阖上眼假寐。

 “今天是哪儿?”

 “纪德,拍服装杂志的照片。”

 向一听,不由得呻昑著叹了一口气。“天哪,又是他!”

 融融好奇地瞥过眼角来。“怎么了?”

 向苦笑。“他每次都是一边拍照、一边游说我拍写真集,我都快被他烦死了!真是搞不懂,以前还有话说,可是现在我⾝上的疤痕这么多,拍起来不是很恐怖吗?⼲嘛还死盯著我不放呢?”说著,他睁眼朝她看过来,好像在等待她的解释似的。

 “这个嘛…”融融耸耸肩。“一般来讲,疤痕的确是不好看啦!不过呢…”她瞄他一下。“你的气质很适合有疤痕,不但看起来特别格,而且很有种缺陷美的感觉哟!”

 “呕--”向马上吐给她看。“太恶了吧你这样说?说格我还很乐于接受,什么美不美的,哈!⿇烦你自己留著享受吧!”他冷哼。“火起来我就自己在脸上划上一刀,看他还拍不拍我。”

 融融笑着把车子转进离大学不远的大厦停车场內。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他要是再罗唆的话,以后就不接他的case了,OK?”

 纪德是摄影界里少数几个称得上大师级的摄影师,也是圈內有名的同恋者;不过,他只对镜头里的向有‮趣兴‬,镜头外的话,必须是肌⾁型的男人才能起他的趣。

 “OK!这一组可以了,⿇烦你们再去换服装吧!”

 纪德边检查镜头边挥手赶人,向和另两位模特儿马上被杂志社的服装设计师抓进更⾐室里换⾐服,融融觑著空档,也乘机来到纪德⾝边,打算给他一点小小的“警告”

 “呃!纪老师…”

 “⼲嘛?”

 “那个…”融融想了想。“唉--我还是直说好了,向说,纪老师要是再著他拍写真集的话,他以后都不接你的case了!”

 调整镜头的手僵住了,片刻后,纪德才转过脸来,苦哈哈地对著融融。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让我拍写真集呢?他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不是,他是对拍写真集没‮趣兴‬。”

 纪德皱眉看着她好半天。“那他是不満我的技术?”

 融融召不住翻了翻⽩眼。“拜托!纪老师,⿇烦你搞清楚好不好?他不是对你有意见,也不是不満纪老师的技术,他是不拍电影、不拍电视、不拍写真集,OK?”

 “可是…可是…”纪德垮著脸泫然泣。“人家真的好想拍他的写真集呀!”

 哦!老天。融融蒙著双眼哀叹,心中叫苦连天。

 “那…这样好不好…”好吧,换个方式!“如果哪天他愿意拍写真集的话,一定让纪老师来拍,绝对不让别人拍,这样可以了吧,”

 纪德噘著嘴考虑半晌,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好吧!”

 谢天谢地!

 融融松了口气回到原处,拿出‮机手‬准备开始确认后天的工作时间和地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就在这时候冲进来了,大冷天的,她却満头大汗直气,可见她赶得有多急。

 “老…老师,差…差七分六…六点,我没迟…迟到喔!”

 纪德却连瞄她一眼也没有。“去准备暗房,晚一点我要用。”

 “喔!”女孩子应声就往暗房跑去,可是才跑出两步便又惊讶地停了下来。“咦?向!你是向吗?”

 而刚走出更⾐室的向也在微愣之后,同样惊讶地叫了出来。

 “耶!巩琪?巩琪学姊?”

 下一秒,巩琪已经冲向前大力拍著向的肩膀了。

 “骗人,真的是向耶!哇嚷,你现在长得好⾼喔!”

 向笑得更是灿烂,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嘿嘿!是学姊变矮了吧!”

 “喂!太毒了吧?”巩琪笑骂。“几年不见,你讲话越来越不客气了喔!”

 向慡朗地笑了。“学姊不是到⽇本去了吗?记得是学姊⾼二或⾼三的时候吧?”

 巩琪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是⾼二,那时候我老妈要改嫁到⽇本去,老爸又不要我,所以我只好跟著老妈去了。没想到大学才刚毕业,她就要我嫁给继⽗帮我找的对象,跟他们打了快一年的太极拳,他们始终不肯放过我,我实在没辙了,只好逃回‮湾台‬来罗!”

 向了解地点点头,继而瞄了纪德一眼。“你跟纪老师原来就认识的?”

 “NO、NO、NO!”巩琪‮头摇‬。“我在大学摄影社里上了摄影,本来想以后就以摄影为业的说,可是我老妈就是反对。所以,这次回‮湾台‬来,我就决定找个一流的老师好好的给他学习一下…”

 向又瞥了纪德一眼。“纪老师是一流的。”

 “没错!所以我就自己撞过来⽑遂自荐说愿意当免费学徒,跟老师磨了半个多月,老师才答应让我在这儿学习。不过,⽩天我还要上班赚生活费,因此只有晚上才能过来。”

 “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还好啦…”巩琪耸肩道,随即两颗眼珠子开始在向⾝上打量个不停。

 “你呢?你还在上大学吧?在这儿打工吗?”

 “打工?”向才刚张口,纪德就抢著揷进来了。“你这个无知的女孩,向现在可是‮湾台‬最顶尖的模特儿之一耶!”

 “耶?真的?”巩琪惊呼。“真没想到,不过,我是两个月前才回‮湾台‬的,回来之后就忙著找朋友帮忙找工作、找住的地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哪知道那么多呀?哈哈!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好豪放慡朗的女孩子,实在教人讨厌不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融融本能的就是不慡她。

 “看你们好像不是普通的学姊学弟的样子…”纪德狐疑地来回看着向和巩琪。“你们还有其他关系吗?譬如亲戚或老邻居什么的?”

 巩琪突然很诡异地眨眨眼,再瞄了向一下,同时暧昧地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嘿嘿嘿,向的初恋情人就是本人我罗!”

 ××

 这一晚的晚餐桌上,大概是丁家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最沉闷的一顿晚餐。从进大门开始,融融就很努力的保持最⾼品质静悄悄,即使坐到了餐桌边,她依然默不吭声地埋头苦吃。

 邵萱狐疑地看着好像在跟饭碗战斗的融融,再询问地望向了宛宛,丁宛宛愣了愣,马上朝丁淘淘看去,丁淘淘也呆了呆,又往姨婆瞧过去,姨婆马上瞥向向,向则尴尬地笑笑,而后垂首猛呑饭。

 “妈咪,小威威要吃虾…呃!”小威威傻眼地瞪著碗里那只张牙舞爪的大草虾,旋即无助地瞄向⽗亲。“爸爸?”

 向忙抓过草虾来剥壳。“爸爸帮你剥。”

 餐桌上依然保持著令人窒息的气氛。

 “呃…小威威…”小威威怯怯地偷觑妈咪一眼。“小威威想吃鱼…啊!”不待儿子求救,向赶紧把小威威碗里那条大鲤鱼恭请回盘子里去。

 “爸爸帮你夹。”

 餐桌上仍旧弥漫著教人食不下咽的不安。

 “呃…小威威…小威威想…想吃菜…噎!呜哇--爸爸!”

 这回不等向解救大队出马,姨婆就跳起来把小威威抱到客厅去坐,再回来另外装了一碗饭、夹了一盘菜回去喂小可怜,而其他人则仍然呆呆地瞪著小威威原来的那碗饭--融融竟然把整盘芥兰菜一古脑儿全给倒进去了!

 带著淡淡油⽔的菜汤缓缓顺著桌面滴落到地面上,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当作没看到似的各自埋头夹菜吃饭。直到融融扔下碗筷回房去,向才默默地起⾝收拾融融丢下的一团

 “融融到底是怎么了?”邵萱悄声问。要是在以往,邵萱肯定会马上揪出造成全家低气庒的罪魁祸首痛骂一顿。

 不慡就不慡嘛,不会自己去撞汽车、跳摩天大楼,⼲嘛一定要拖累其他人也跟著不痛快,对吧?

 但是今天不行,因为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融融是真的、真的、真的很不慡!丁家的女人要是真的很不慡的话,全家人都得跟著遭殃,这是丁家的惯例。所以,不要说是开骂了,大家连多一口气都不敢。

 可是,对于邵萱的追问,向却只是苦笑着继续抹桌子,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那能怪他吗?

 他哪知道巩琪⼲嘛要莫名其妙的冒出那句话来,更没想到巩琪在跟著一句“对吧,向?”之后,竟然会用力扳下他的脑袋,重重的啵了他一下,再若无其事地说:“好了,欠你的还给你罗!”

 这哪能怪他呀!

 巩琪真的是他的初恋情人嘛!而且,巩琪真的欠了他一个离别之吻啊!这是事实嘛!就算他要昧著良心否认,也不能当着巩琪的面否认吧?

 然而,最糟糕的是,当他拍照完毕要离去之前,巩琪居然又拉住了他,还兴致地告诉他“其实啊!当年我的确是満在意你比我小的事,但是,我会拒绝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要到⽇本去了,就算我答应和你往也没用了吧?所以,才会那么乾脆地拒绝你。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所以…嘿嘿!怎么样,要不要重来一次呀?”

 天哪!当着纪德和融融的面,她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讲出来,简直就是直接判决他死刑嘛!

 之后融融就一直是这副死人样了,这能怪他吗?明明是她自己不准他透露她是他老婆的嘛!否则,他早八百年前就拿扩音器来公开事实真相兼登报宣传了,哪还轮得到她来摆脸⾊给他看!

 这明明就应该怪她的呀!

 不过…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怪她,还是想想该怎么去安抚那只愤怒中的⺟狮子比较实际一点吧!

 十分钟后,向回到房里,融融已经进浴室去‮澡洗‬了。向考虑片刻,随即也脫⾐,随手抓了条浴巾进去会合了。融融连看他一眼也没有,向也没有去碰她,兀自在她⾝边洗自己的澡,只不过有意无意地总是会把自己⾝上的伤疤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而已。

 直到洗完澡出去,融融脸上的怒气果然如他所预期般地消失了一些,向这才轻轻地把她揽⼊怀里,柔柔地在她耳边低语。

 “我爱你,融融。”

 融融没有反应,但也没有強行挣开。

 “我告诉过你我在国一时曾有过一段短短的初恋,不是吗?哪!就是巩琪,我喜过她,但不过四个多月而已,她就到⽇本去了。跟你一样,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本没有在意的必要呀!”

 “除了一件事…”融融冷冷地开口了。“我们俩很像不是吗?”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事。

 哪个女人愿意做别的女人的替⾝呀!

 “咦?是吗?”向似乎很惊讶“这样说起来的话嘛…”他蹙眉苦思半晌。“嗯!你们在某些方面的确很相似,譬如你们都比我大,个也都一样那么慡朗大方,甚至连⾝⾼曲线都差不多,不过…”

 他用力抱紧正挣开他的融融。“她是个很精明能⼲的女孩子,甚至还有点狡猾;你却刚好相反,不但做起事来常常是事倍功半,没事还会凸槌一下。她的好胜心很強,而且太过強悍,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也许做个男人会比较适合她:而你不管如何強硬、如何耝鲁,却依然是个十⾜的女人。”

 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他深情地凝视著她的双眸。

 “如果当年是她怀了我的孩子,她肯定会偷偷的去把孩子拿掉,甚至连告诉我一下都不会。因为,在她的想法中,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那种突如其来強要她接受的孩子,必定会扭曲她未来的命运,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他俯首轻啄了她一下。“但是你不同,在你的心目中,你所深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深爱的人能得到幸福,你愿意重新塑造你的生命。融融,我承认你们确是有某些地方相同,事实上,刚开始也是那些地方昅引我的,但能真正掠夺我的心的却是你那些与她不同的特质。我曾经喜过巩琪,但我爱的是你呀!”

 融融垂眸沉思片刻,而后悄悄抬眼。

 “如果…如果当年她没有到⽇本去…”

 “就算当年我们有往,到后来还是会分开的!”向断然地说。“当年我太幼稚了,我以为我能够容忍她那种強悍的个。但现在我就很清楚了,往的越久,我越会觉得我们比较适合做朋友,因为我欣赏她,却无法真正爱上她那种个的女人。”

 纤手悄悄滑过他前的疤痕,融融低低地问:“你真的只爱我一个?”

 “除了你我谁也不爱!”

 “就算我比你先老,你也不会改变?”融融紧追著又问。

 向无奈地‮头摇‬叹息“如果那次车祸我毁了容,甚至残废了,你会不再爱我了吗?”他反问。

 “当然不会!”融融不悦地横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呀!”

 “那就是了,既然你不会因为我残缺了就不爱我,当然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外表改变了就不爱你呀!又不是玩玩具或者玩游戏,⾼兴就玩,玩坏了就不要了,这是用心去谈感情耶!哪能说变就变的?”

 融融瞅著向半晌,继而又垂眸思索片刻。

 “对喔!如果真是用心去谈感情的话,”她喃喃自语。“就不可能那么容易改变吧?”

 最重要的是,向既然说得出这种话,那么,或许他也是用心在爱她,而不是幼稚的恋罗?

 ××

 老实说,对于巩琪的豪慡大方,融融还真是自叹不如。

 不说她每次见到向就勾肩挽臂,一副不晓得他们多亲密的样子,也不说她没事就哇啦哇啦到处宣传自己是向的初恋情人,更别提她竟然在下班后还特地跑到向的学校或工作地点去,说是只想看他一眼就好,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赶到纪德那儿去了。

 最令人难以应付的,是她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和向换条件”

 “喂!向,这样好不好?我跟你往,你让老师拍写真集,如何?”

 向不敢相信地瞪著她。“嘎?”

 巩琪却很大方的笑了。“老师跟我说他好想拍你的写真集,但你都不肯答应,所以,如果你肯看在我的面子上让老师拍的话,老师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怎么样,帮个忙吧?”

 拜托!这种事普通人会讲得这么⽩吗?

 向不可思议地直‮头摇‬,巩琪却会错了意。

 “当然啦!我并不是完全为了刚刚说的原因才愿意跟你往的,其实,我本来就很喜你了,当我再次跟你碰面时,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终于可以跟你往了,真的,不骗你!”

 哦--饶了他吧!

 “喂!到底怎么样嘛?拍一下写真集又不会死,还可以跟我这个初恋情人往,多罗曼蒂克呀!你还在犹豫什么嘛?”

 哪是在犹豫啊!看不出来他是在头大吗?

 向头痛地著太⽳,不満的双眸也悄悄地溜向融融那边。

 就是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人家知道你就是我老婆呢?否则,我一句话就可以堵住她的嘴了呀!

 而就在融融接收到向眼中讯息的那一刻,她终于做下某个重大的决定了!

 隔两⽇,向又因为工作需要来到纪德的摄影工作室,但是,这一回融融却叫他自己来,害他被纪德和巩琪烦得差点发疯了。然后,就在他工作完毕准备回家,但是,纪德和巩琪却死著不让他走之时--

 “爸爸!”

 所有的人--包括向,全都惊愕地朝工作室门口望去。

 “爸爸,抱抱!”

 “小威威!”向简直不敢相信地弯抱起像火箭一样进他怀里的小威威。

 “你…你怎么来了?”

 小威威憨笑着亲了亲向。“妈咪带小威威来的啦…爸爸,亲亲嘛!”

 “哦!”向忙亲了亲小威威,同时双眼询问地瞥向跟在后头的融融。“融融?”

 融融却若无其事地耸耸肩道:“小威威说你欠他一个玩具,所以,我就带他来向你讨债罗!”

 “是吗?我欠他玩具吗?”向说著深深看了融融一眼,旋即笑开了。“是啊!我是欠他的没错。”继而转⾝面对那两个目瞪口呆的人。“我早说过我结过婚了,但就是没有人肯相信我,不过现在…”他又亲了一下儿子。

 “你们总该相信了吧?我连儿子都有了喔!还有,融融就是我老婆,可是她不喜引人注目,所以死都不准我说出去。好了,我可以回去了吧?我儿子说我欠他一个玩具,我得还债去了,拜拜罗!”语毕,他就抱著儿子和融融离去了。

 纪德和巩琪难以置信地呆立在原处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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