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光雕琢著他的脸。
不是很俊美的一张脸,却很有型,微蹙的浓眉揪出很Man的酷味,厚薄适中的
噙著柔软的
感。
她很喜欢这张脸,初次见到,便觉得心口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撞凹一个
恋的记号。
她原以为,时间会慢慢地填补那凹口,但五年过去了,凹口却愈陷愈深,终于成了说不出口的隐疾。
一种名为相思的病。
她决定治好它,断了这相思
,为了未来能得到自由。
“…所以我来了,出现在你面前。”韩悦乐跪在
前,脸蛋歪躺著,温润的眸光依恋地停在令她害相思的男人身上。“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厚脸皮?”
她轻声细语,明知酣睡的他听不见。
她站起身,娇软的
体只套上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这衬衫是她从他的衣柜里搜出来的——铃铃姊说过,男人最爱看女人穿自己的衬衫,尤其是白色的。
那会令他们疯狂。
韩悦乐微微一笑,明眸点亮调皮,旋过身,她轻快如蝶地飞进厨房,在晨晖下忙碌。
淘米、煮饭,打几颗蛋在钵碗里搅拌,倾倒蛋
,俐落地翻动平底锅,砌一块厚厚的煎蛋卷,取出陶罐里精心腌制的酱菜,装进小巧的浅碟…
正当她扬手在味嘈汤里洒上葱花及柴鱼片的时候,身后一串跫音
近。
她动作一凛,深呼吸,然后转身,扮出最甜美的笑容。
“你醒啦?早安。”
“早。”杨品深淡淡回应,深邃的眸直盯著她—隐隐跃动著某种奇特的光芒。
她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一个只穿著衬衫和围裙的女人,几乎完全
一双修长的腿,白色丝质内
若隐若现。
“早餐刚好OK了,你去餐桌那边等吧,我端过去。”她卸下围裙,
感地察觉到他呼吸一沉。
她别过头,藉著装盘端菜的动作掩饰薄染红霞的粉颊。经过一夜
绵,她很清楚他是个
望强烈的男人,也很明白自己有意的引
有多坏心眼——但她非得坏一点不可啊!
因为,他也是个很坏、很坏的男人…
她端著几碟小菜来到餐厅,一一摆上餐桌。“饿了吗?还是想先喝杯牛
?”
他不答腔。
她扬眸望他,他依然紧盯著她,眼神很深沉,其间的意味令她怦然心动。
她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我今天准备了
式早餐,听说你以前在日本京都当小留学生的时候,最爱吃当地的酱菜,这些都是我自己腌的,尝尝看。”
说著,她递给他一双筷子。
他接过筷子,挟了片腌小黄瓜,尝了尝,然后又咬一口厚煎蛋。
“好吃吗?”她期待他的反应。
他没回答,吊她的胃口,咀嚼著秋刀鱼半焦的
,搭配晶莹剔透的米饭。
“怎么样?到底好不好吃嘛?”她一颗心都要提到喉咙了。
“还可以。”他总算吭声了,眉眼都不抬。
她微噘起嘴。
这男人真的很严苛,明明看他一口接一口,应当是颇为满意她的料理,却不肯认真称赞一句。
韩悦乐暗自叹息,却不抱怨,在杨品深对面坐下,静静陪他一起吃饭。
片刻,他咽下一碗饭,捧起味嘈汤,忽然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呵!他总算承认他“爱”吃了。
她浅浅弯
,半沈的心飞扬,明眸不觉俏皮地眨了眨“我既然要来当你的妇情,当然得事先做过一些功课喽!”
他欣赏她活泼的表情。“这也是妇情该做的事?”
“这可是基本技能。”
他放下汤碗。“昨天也是吗?你特地去调查元朗他们爱吃什么点心?”
“元朗简单,我打通电话问问就知道了,比较麻烦的是梁冠雅。”她咬一小块煎蛋卷,细细咀嚼。“我在网路上查到一家杂志社曾经对他做过专访,透过关系找到那个记者,跟他聊了好久他才想起梁冠雅在整个访谈期间动都不动桌上的甜点,好像不爱吃甜的东西。”
“所以你才做了咸汤圆给他?”
“嗯。”她点头,筷子抵在弯弯的朱
,自然
一股妩媚。“其实也是赌一赌啦,他要是连咸汤圆也不喜欢,我可就没辙了。”
她的表情真的很丰富。
杨品深评断地子著面前的女人。“你何必这么费心?”
“因为他是你的重要客人啊!”微笑的星子,在她眼底闪烁。
他一时有些失神。
“怎样?”她可爱地半歪脸蛋。“我及格了吗?”
“什么及不及格?”他一愣。
“昨天晚上啊!你特地带朋友来,不就是为了考验我吗?”
“你知道?”剑眉一扬。
她轻声一笑,抛给他一记“不要把我当笨蛋”的媚眼。“揣摩主人的心思,也是一个妇情的重要功课啊!”顿了顿。“我表现不错吧?”
“还可以。”
又是“还可以?”
她有些不平了。“你这人也
坏心的,一句赞美的话都不肯多说。”
她瞠睨他,半埋怨半撒娇,他心一动,不觉想逗她。
“你确定自己表现得很好?”
“嗯,我想分数应该不低吧。”
“你真有自信。”
“当然,这可是我们在这一行生存的要素。”她明知他在嘲讽,却一笑置之。“如果我们对自己没自信,不够爱自己,又怎能让男人
恋呢?”
“你认为我会
恋你?”他轻哼,很不以为然的。
唷,不服气了。她触碰到他大男人的逆鳞了吗?
笑意浓浓地渲染在韩悦乐眉宇。“我认为你会令我这一年的工作很有趣。”
“有趣?”杨品深皱眉。从没有任何人用这字眼形容他。
奇怪的女人。
他怀疑地打量韩悦乐,后者也凝睇著他,渐渐地,那清澈的眼潭漫开谜样的薄雾。
“你胡子长得很快呢。”她探手摸他
砺的胡渣。“等下我替你刮胡子好吗?”
杨品深气息一颤,眯起眼。
他知道这女人在做什么,这一桌美味的清粥小菜,她只穿著白衬衫的莹润娇躯,以及她主动要替他刮胡子——她在讨好他,勾引他,对他要狐媚,令他不由自主栽进粉红陷阱里。
他很清楚女人打算魅惑一个男人时,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从来懒得陪那些女人玩游戏,但她…
在理智还未主宰他脑子时,他便点头应允了她的提议。
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刮胡子,等于是把自己的命
在她手里,她手上握的剃刀只要稍有不慎,便可能划破他喉颈。
“来,你坐在这儿。”她将他安顿在浴室的贵妃榻上昨晚他曾强势征服她的地方,今晨却换他受制于人。“我先帮你涂刮胡
。”
她站在他身后,让他后脑勺靠在她柔软的
前,玉手在他颊翼来回抚抹,接著稳稳地握住剃刀,轻轻地刮著。
他睁著眼,由下而上仰望她清秀的容颜。
这还是他初次如此仔细地以目光描摩她的五官,描摩她的一颦一笑,每一分神情的变化,他看着,也不知是否太舒服了,脑子陷入混沌,忽地浮现一幅朦胧的画面。
彷佛他曾在某时某地,与她相遇…
“我们见过吗?”他突如其来地问。
她动作一凝,愕然。“怎么这样问?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我是说以前。”他解释。“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明显地怔仲,好半晌,才淡淡一笑。“这个嘛…或许在某处曾经擦身而过吧?”
“擦身而过?”
是那样吗?他蹙眉。
“怎么?”她转过来他正面,俯下上半身,轻巧地继续替他刮胡须。“觉得我似曾相识?我长得那么大众脸吗?”
“不,我只是觉得…”
“怎样?”
他不语,眸光陡亮,俊
忽地勾起
气的弧度。
她心一跳。“干么?”
“你没穿
罩。”他慢条斯理地道出新发现。
“啊?”她一震,视线一落,这才记起自己确实故意不穿
衣,而现在低俯的
部正在他眼前形成活
生香的画面。
她该庆幸他注意到了,还是该感到尴尬?
正窘迫不安时,他不安分的双手顺势探进衬衫里,沿著她窈窕的
部曲线一寸寸地摩抚。
“你知道你整张脸都红了吗?”锁定她的眼神,不怀好意。
她脸红了?
韩悦乐咬了下牙,果然感觉到自己脸颊烘热,她敛下眸,力持镇定。
“你这样闹我,不怕我刮伤你下巴吗?”
“你敢弄伤我,就扣钱。”他警告似地掐住她一边玉
。
她吓一跳,直觉弹跳一下,剃刀差点因此划伤他,警觉到危险后,她又惊又怒
“你这人真是的!万一我真的弄伤你怎么办?”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被扣钱?”
“谁管那点钱啊?”她焦急到没察觉他在开玩笑。“我不想你受伤…”
他忽地吻住她。
霸气的、教人摔不及防的吻,心动与娇嗔都让他封在
腔里,嚼成暧昧。
“你…”她止不住轻颤,藕臂虚软地挂在他肩上。“你嘴上还有刮胡
耶。”
他低声笑,展袖替她抹净
畔的
,然后揽住她
,将她拉进怀里,炙热的硬
顶在她柔
的腿双间。
她
口气,身子泛起一波颤栗。
好
感的女人。
杨品深凝视她,从她嫣红的脸看到
前
感
立的桃
**,他微微一笑,单手撑住她后颈,方
放肆地擦过她耳壳。
“你对工作的反应还真投入。”沙哑的声嗓半含讽刺。“这也是赵铃铃教你的吗?”
她闻言,身子一僵,半晌,轻轻叹息。“这可不是演技。”
“喔?”
她推开他站起身,右手拢了拢微
的秀发,然后转向他,嫣然一笑。“你很
人,我想没有女人能那样被你吻,还无动于衷。”
他无言地子她仍漫著水烟的媚眸。
“不过你放心,我很敬业。”她笑容更灿烂。“无论我对你有多心动,我都绝不会越界,做一个妇情不该做的事。”
“你不会越界?”他再次将她带进怀里,擒住她下颔,强迫她直视自己。
“嗯。”“很好。”墨眸点亮异芒。
不谈感情,只有金钱
易,这样最好。
感情一向都是浪费时间的玩意儿,像他这种一寸光
一寸金的男人,是绝对不谈的。
绝不!
杨品深是个工作狂。
这并不是新闻,早在五年前,韩悦乐便有此认知,只是她没想到这几年来他对工作的狂热直线飙升,成了重度患者。
他很早便去上班,周未假
也常飞到各地开会,几乎每回都是深夜来访,偶尔来得早一些,也是公事电话接不完。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便能荣升集团执行副总裁,从他那中风以后,便以养生为重的父亲手中,接下经营公司的重责大任。
外界都知道,挂名董事长兼总裁的是杨仁凯,实际的掌舵手却是他的次子,杨品深。他才智出众,工作态度认真,社
手腕高竿,人人都看好他将是“泰亚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可惜偏偏他二妈不作如是想。
他二妈汪美清原是杨仁凯的特别助理,跟随他多年,在集团内累积雄厚人脉资本,不仅手握股权,董事会各董事也多与她
好,比起杨品深,他们更信任这位作风强悍中不失温柔的铁娘子。
杨仁凯的正室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两个妇情则各为他产下一子,长子杨品熙多年前便表明对企业管理毫无兴趣,名下的股份全过户给亲生母亲汪美清。
儿子自动放弃权力,母亲却是权力一把抓“泰亚集团”内部于是形成汪美清与杨品深两派势力分庭抗礼。
太子之位愈是坐不安稳,杨品深愈是必须全力以赴去巩固,也难怪他会视工作如命了。
一念及此,韩悦乐怅然叹息。
他现在年轻,还顶得住,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再不好好保重身体,总有一天健康会亮红灯。
可要劝他不要太拚,她又没那资格,劝告一个男人调整生活形态是女朋友或
子的特权,不是一个妇情能做的事。
她不能越界…
“讨厌、讨厌!该怎么办好呢?”
韩悦乐愈想愈郁闷,
口像沉着颗石头,透不过气,她随手抱起柔软的靠枕,身子在沙发一躺,腿双发
似地在空中踩脚踏车。
她好想为他做些什么啊——一定有什么方法让他不要成天困在工作堆里,她要拉他出来,至少让他探头瞧瞧人生还有另一片趣情的天空。
一定有办法,她不可能想不到…
有了!她忽地灵光一现,坐起身,星眸灿亮。
“飞机采购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品深下车,以手势示意司机明天一早来接他,手机还靠在耳畔,继续和下属对话。
大楼管理员见是他,笑着打招呼,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迳自穿过小桥
水的中庭。
“…湾
五型我们已经有了,这次换别款吧…你说猎鹰2OOO不错…嗯,我了解了,明天就下订单。”
代完毕,杨品深不罗唆,迅速结束通话,走进电梯。
他子著金属门扉,脑海思
起伏。
私人飞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打算给董事会成员更多的一幅利,个别击破,就不信那些老狐狸不倒戈往他这一边。
他冷冽地勾
,电梯门适于此时开启,他走出来,坚定又优雅的步履宛如出击的猎豹。
才刚过转角,
面便见到韩悦乐倚在门前,正含笑等著他。
他不
也勾
。
这女人很厉害,总是能算到他何时会抵达,或许是因为楼下管理员会先行通知她吧。
“
主人回来,请进!”
她模仿小女佣,鞠躬哈
将他
进门,他
下西装外套,她马上灵巧地接过,掸了掸灰,挂上衣帽架。
“主人想先洗澡,还是想先吃点宵夜?”她甜甜笑问。
“不是说过了吗?别叫我主人!”他白她一眼,有时候真被她的搞笑演出弄得啼笑皆非。
“你本来就是我的主人嘛。”她嘟起水亮红
,好委屈似地眨著大眼睛,上下轻拍的墨睫可爱地如同蝴蝶展翅。
他心弦一扯,忽地伸手掌来她脸蛋,在那恼人的羽睫上印下一吻。
意料外的温情演出令她一怔,粉颊可疑地飞红,连忙转身。
“我先去替你放洗澡水。”
害羞了吗?
杨品深好笑地目送她背影,这样的羞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确实令他、心情大悦。
他松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下,视线触及茶几上一个上
到一半模型,忽地愣住。
模型以红色为主调,细节部分尚末涂装,桌上还摆了本模型涂装技术手册,几样工具以及材料。
她什么时候对模型涂装产生兴趣了,连工具书都买了?
而且这个模型,似曾相识…
他怔怔地瞪著完成度超低的模型。
“糟糕,被你发现了!”惊慌的嗓音扬起,她奔过来,急著要收拾桌上的东西。“抱歉,我刚才在试做…”
“别动!”他阻止她收拾的动作。“你怎会突然想玩模型?”
“不是我想玩,是我侄子。”她喊冤。“他说他生日快到了,硬要我亲手组一个模型送给他,还说不是亲手做的他不要,我只好努力学喽。”
“你侄子?”
“我堂哥的儿子。”她解释。
“你有堂哥?”他愕然扬眉。从没听她说过。
“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好吗?有几个亲戚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只是他恍然惊觉自己对她的了解原来很少。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彷佛看透他思绪,她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你未来老婆。”
说的是,她不过是个与他签约的妇情,他又何必管她身家来历?
杨品深
下奇特的情绪,眼底掠过一丝自嘲。
“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韩悦乐忽然拿起模型半成品,嫣然笑问。“这叫Zaku,是一种战斗机器人,驾驶员就坐在驾驶舱里头作战,这是日本卡通的产物——你听过‘钢弹’吗?”
“钢弹?”他涩涩地重复。
“对!这是日本一系列很受
的战争卡通,故事里有各种战斗机器人,‘钢弹’好像是一种宇宙稀有的合金吧?用这种金属做出来的机器人超厉害的。”说到这儿,韩悦乐无奈地叹气。“我侄子好喜欢收集这些机器人,整个房间都摆满了,我怀疑他是故意为难我,才叫我组一个送他…唉,你知道这个机器人有多难搞吗?我组了一整天了,还是
七八糟的,这机器人——”
“不是机器人。”杨品深打断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什么?”
“这个翻译成‘人形战斗兵器’会比较适当。”
“人形战斗兵器?”她愕然,半晌,眼神一亮。“你知道这些?你以前看过钢弹卡通吗?”
“几乎每个小男生都看过吧。”
“那你知道这个吗?听说这个红色的MS-06SZaku是夏亚专用的,你知道夏亚吗?他是——”
“我知道。”
夏亚·阿兹那布尔,性格亦正亦
,为达理想不择手段,是钢弹系列动画中极受
的主角人物。
“你知道?那你会做吗?”她捧著模型双掌合十,楚楚可怜地瞅著他。“帮帮我好不好?我快发疯了。”
“别开玩笑了。”他皱眉。他忙得很,哪有空替她弄这些?
“真的不帮吗?”
“不帮。”他无情地拒绝。
“唉,那也没办法喽,我只好自己慢慢做了。”她认命地把模型重重放下。
“砰”地一声教杨品深神经一阵紧绷,瞪著她
率的举动——天哪!她差点把夏亚Zaku头上的角给震落了,那可是整个模型成败的关键所在。
他深呼吸,别过头,告诉自己他没看见那可怜的Zaku是如何地遭受凌
,他进浴室,长长地洗了个热水澡。
她端出”碗精心熬炖的煲汤。“你慢慢喝,我也要洗个澡。”
语毕,她翩然进浴室。
他穿著浴袍,坐在餐桌边喝汤,却食不知味,墨眸不知不觉瞥向客厅桌上那一片凌乱——她到底把夏亚的Zaku摧残成什么样了?
不,他不要想像,也不去察看,他有预感,他绝对会义愤填膺,女人本来就不该动模型的脑筋,尤其是夏亚专用的Zaku,那是圣品,绝不容外行人肆意亵渎!
可恶、可恶、可恶…
杨品深眉宇纠结!双拳紧紧掐握,片刻,他忽地低吼一声,猛然跳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向客厅——
他总算投降了!
韩悦乐躲在书柜边,偷窥那个端坐在沙发上,拿起模型仔细审视的男人,他表情真可谓千变万化,一下拧眉,一下
气,一下又懊恼地撇嘴,显然是恨极了她把他心爱的夏亚Zaku折磨得不成个样。
她不
捣
窃笑。
呵,她就不信他还能忍得住不动手改造她刻意制造的失误。
她看着他拿起工具,开始调整细节部分,尤其是模型头上那
角,他做得可用心了,调到满意的角度时,他嘴角甚至扬起一弧好
人的微笑,墨眸如星子,闪烁生光。
韩悦乐轻轻叹息,忍不住也弯
,贴着柜壁的粉颊,淡淡渲染的,是爱恋的胭脂。
这男人,其实有很可爱的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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