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真是个强悍的男人,自信、霸道,让人难以抵御。
她不得不承认,听到他搭机返美的消息,她松了一口气。
好大好大的一口气——她不敢想像,假如他还继续纠
她,她该如何拒绝,如何抵抗。
肯定不知所措的。
荆晓晨想,涩涩地朝
边一盏幽幽绽出甜香的香氛烛火扯开苦笑。她趴在枕上,默默呼吸着据说能让人镇静心神的香气。
最近,在每一个辗转的夜午梦回之际,她学会点燃这样一盏烛火,朦胧地望着烛火,朦胧地发呆,朦胧地入睡。
为什么在你这么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却不肯多花一点时间陪在你身边?
谭昱
愤的言语忽地在她耳畔响起,她神经一绷,全身一颤。
翻了个身,娇颜埋入枕里。
谭昱说的话虽然过分,虽然不是他该说的话,但,他说的,正是她几年来所想的。
这桩婚姻,也许终究是个错误。虽然当初嫁给廷生的决定是那么理所当然,虽然当她披着白纱站在礼堂时,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但…
除了利用你达到他在政界快速攀升的目的,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过你?
她紧紧抓住被单。
眼前忽地开始发黑,回忆一点一滴在她脑里凝聚——关于那一夜,那个她
掉孩子的夜晚。
那一夜,她为自己不慎
产的孩子哭得伤心,可他安慰她的语气却十足淡然。
“没关系的,晓晨,这孩子没了也好,我们年纪还轻,有个孩子在身边只是拖累。”
“拖累?”她不敢相信他的说法“你怎么这样说?”
“别这样,冷静想想,你知道我有意往政界发展,我也需要你替我拓展人脉,有个孩子只会让我们分神,占用时间。”
“你——”她忍不住心寒“当初你急着跟我结婚时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们应该给孩子一个幸福的成长空间…”
“好了,我知道我话说重了。”彷佛看出她的愤慨,他连忙缓声安慰她“我的意思是我们过几年后再生也可以啊,你不必这么难过嘛。”
“…”“亲爱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太伤心了啊。别这样好吗?我怕你这样看我呢。”
之后,他不停地甜言
语,不停地柔声安抚,虽然最后她终于还是停止哭泣,可后来想想,那晚正是两人脆弱的婚姻首次被敲开一道裂痕。
仿佛从那一天开始,她才真正睁大眼逐渐认清他,认清这桩勿忙成就的婚姻…
清脆的铃声忽地响起,在黑夜里听来格外令人心惊。荆晓晨颤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喂。”
“晓晨,是我。”朱廷生清朗的嗓音传来“今天晚上我们要开会,就不回去了。”
“这么晚开会?”她下意识地瞥了眼墙上时钟,十二点半。
“对,得通宵。”
“我知道了。”
“晚安。”
挂断电话后,荆晓晨有些怔愣。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从廷生决定竞选后,他一直很忙,经常彻夜不归。除了刚开始几次,他很少事先跟她说一声。久而久之,她也惯了他的轻忽。可没想到,今晚他又忽然来电。
难道他终究还是注意到她近
来的情绪低落,因此有些担心吗?
希望的火苗在
口悄悄燃起,她不觉伸手抚住
口,屏住呼吸——
真是这样吗?
DDDDDD
“没想到你是那种会向老婆报备的人。”女人沙哑地笑,烟视媚行的眸子盯得男人立即起了生理反应
他忽地展开双掌,用力托住她的脸,方
霸道地占领她的。
女人
息,为他强烈而忽然的举动心跳怦然。她紧紧勾住他的颈项,柔软的娇躯饥渴地贴紧他,磨蹭,挑逗。
“廷生…”她在吻与吻之间轻
“你激动得像好久不曾要过女人。”
“是很久了——”
“为什么?”
“没兴致。”
“哦?别告诉我你那美若天仙的老婆勾不起你的‘
致’。”她微微吃味地说,张嘴在他
感的
上轻轻咬了一口。
他一阵战傈,展臂将她的
往上一托,丰润的腿双顺势紧紧夹住他的
。
“如果她有你一半放
,也许我今晚会选择回家。”
“不许你回去,今晚你是我的?”她伸手抓住他的下部,宣示所有权。
他低低一笑,以一个埋入她**的深吻表明他乐于遵从,
YYYYYY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正在开会的谭昱。这是个冗长的谈判会议,双方已经为草拟的合约一条有关利益分配的条文争论了将近两小时,争论到谭昱开始觉得厌烦。
他拿起手机,在瞥了一眼萤幕上显示的人名后,原本百无聊赖的神情忽地一变,迅速起身,在会议室角落接起电话。
“什么事?”
“谭先生,我是李爱。你要我办的事OK了。”
“你的意思是——”
“朱廷生现在在我这里。”
“是吗?”英眸闪过锐利异常的辉芒。
“我会把证据寄给荆晓晨。”
“很好。”
切断电话后,谭昱重新走向会议室中心,神采飞扬的神色令众人一愣。
“别再争了,我们各让一步。这样吧,我愿意担任说客,在合约上补上一条‘关键人物’条款。”他干脆地道,显见心情异常地好。
“你真的愿意?”代表资方的代表闻言,眼睛一亮。
“你们要哪个人?”
“你。”几个代表毫不犹豫,异口同声。
“我?”反倒谭昱有些惊讶。
“没错,就是你。”
因为他们信任谭昱,事实上谭氏投资的所有合伙人里他们只信任这个年轻人,虽然他才刚刚升上去,但他们敢肯定,初
锋芒的他绝对是谭家最亮的一颗新星。
如果他愿意保证持续担任基金的掌舵人,他们不在乎让谭氏分红时多拿一些。
了解到他们不是开玩笑,谭昱微微一笑“OK,我保证在投资基金存续期间,我绝对是合伙人之一。”
“真的?”
“如果你们愿意信任我。”
“当然,我们当然愿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样,谭昱在这天下午为谭氏投资募到了一笔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基金,总额达五亿美元。
“晓晨,你看来精神好多了。”特地上府拜访的纪礼哲看着荆晓晨恢复红润的脸色,欣慰地一笑。
“嗯,我的确好多了。”荆晓晨淡淡微笑,为两人各斟了一杯她亲手煮的咖啡。“尝尝看,Esbrresso,我刚学会煮的。”
纪礼哲举杯饮了一口,醇厚苦涩的滋味入喉,霎时舒活了他全身细胞“好喝,晓晨,很
。”
“不错吧?”笑意攀上明眸,她自己也浅啜一口。
“怎么忽然学煮咖啡?”
“因为学不会做蛋糕,想想至少要把配蛋糕的咖啡学会。”
“还是爱吃蛋糕?”
“嗯,本来已经好久没吃了,那天有个人突然强迫我吃——”她顿了顿,眸中掠过某种类似
惘的影“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爱吃的。”
“那人是谁?”他好奇。
“啊,你不认识。”她像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匆然掩眸。
微微惊慌的神色更加勾起他的好奇“就是那人让你恢复精神的吗?”
“算是吧。”那几乎是自从祖父去世后她第一次开口说那么多话。“虽然他也让我很生气。”
“生气?晓晨,你会生气?”纪礼哲简直惊讶。
“拜托,我当然也有脾气。”她莞尔。
“可我从没见过。”
“难道你希望我对你发脾气吗?”她瞪眸。
他朗声笑了“当然不是。”只是更好奇那人是谁了,不知怎地,他有预感那是个男人,也如此希望。
朱廷生配不上晓晨,事实上他经常有痛揍那家伙一顿的冲动。
想着,纪礼哲歪了歪
,他喝了口咖啡,正想说些什么时,一个女佣忽然进了客厅,递给荆晓晨一只牛皮纸袋。
“太太,这是刚刚快递送来的。”
“快递?”荆晓晨接过,想不到谁会忽然寄东西给自己,她对纪礼哲歉意一笑“我看看,”
“你看吧。”
他放松身子靠入沙发,看着她拆阅纸袋,取出一叠照片,接着,
畔盈盈笑意迅速一敛,容颜一下失去血
。
“怎么了?”他连忙坐正身子。
她没说话,双手发颤。
“晓晨,究竟怎么了?”
“没…没事。”
“不!一定有事。”纪礼哲难得提高音量,他站起身,抢过荆晓晨手中的照片“这是…这见鬼的是什么?”他怒吼,瞪着照片上在
上赤
的男女。
那是朱廷生和某个女人,他竟然背着自己的
子在外面偷情!天!
“晓晨。”他扬起头。
“别说!”她尖声止住他,匆地转过身,背对好友。
她不想面对他,不想见他同情的表情,不想他得知她婚姻中丑陋的真相——连她自己也无法认清的真相。
她不想听到安慰,不想听到来自任何人的安慰。
她只想…只想一个人——
被她一通难得坚持的电话CALL回家后,朱廷生看了照片,俊脸马上刷白。他抬头望向
子,望向她从来不曾如此凄冷决绝的容颜,
拔的身子不觉微微发颤。
“照片上的人…是你吧?”
他无法否认,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一口否认,但他明白晓晨虽然温柔,却不笨。“是我。”
她闻言,倒
一口气,忽地站起身,悲痛地望着他。
“不,晓晨,你别这样…别这样看我。”他被她看得心慌意
“你听我说,照片上的人是我没错,可我…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
“对,我那天喝了酒,也许被下了葯,根本
迷糊糊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虽然慌乱,聪明的他仍然立即想到了
身之道“我猜一定是那些竞选对手故意陷害我的,他们想抹黑我!”
“抹黑?”
“对啊,你知道政治有多么黑暗的。我年纪轻轻就出来选议员,呼声又高,一定很多人对我不
,这些人可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的!你千万别上当了!”
千万别上当。
荆晓晨木然听着,凝望自己丈夫的眼眸空白。
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也许他真的遭人陷害,也许他正编造着漂亮的谎言…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累了,对这桩婚姻,对这一切,她感觉好累。
没错,政治很黑暗,竞选手段很肮脏,所以她一向不愿意他从政的,更不愿意他为了提高自己的曝光率老拿她做文章。
身为永康集团的干金小姐,她很少在公开场合曝光,没想到反而在成为未来的议员夫人后,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
她有多讨厌这些,他应该知道的!
可是他从来不在乎,从来不为她的感觉想想。
他从来不为她想,却要她体谅他遭人抹黑的困境——
“我们离婚吧。”
清淡空灵的话一出口,马上引来朱廷生痛楚的悲鸣“不!晓晨,你别这样!你别这么冲动!”他紧紧扯住她的手臂,黑眸蕴着狼狈的祈求“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伤害你,可你相信我,那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是故意…”
“别说了。那并不是我决定跟你离婚的全部原因。”
他一震“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她别过头“因为我真的很讨厌政治。”
“你讨厌政治?”他误解了她的意思“我知道了,晓晨,后天就投票了,我一定会当选的,我保证当选后一定会
出时间多陪陪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到国外玩一趟好不好?去美国?日本?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好不好?”
“我哪里也不想去…”
“别这样,晓晨,别这样。”朱廷生哑声喊道,忽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扯着她的裙摆“我向你道歉,晓晨,你怎么罚我都无所谓,但求你别跟我离婚——”他仰起头,双眸泛红“这件事说不定明天就会上报,如果你不站在我这边,我就…我这一生就毁了!晓晨,难道你舍得看我那样吗?难道你一点也不爱我了吗?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就这么毁了吗?”
“我——”泪水从她颊畔滑落,一颗接一颗。
他知道她动摇了,连忙乘胜追击“晓晨,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这次就请你原谅我,好吗?晓晨,请你原谅我。”
“…让我想想。”
JJJJJJ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朱廷生像变了一个人。
果然如他所料,他高票当选了议员,只是他料的另一件事却没成真,报章杂志并没有刊登出他与人偷情的任何相关报导,有的,只是对他这个新科议员的赞赏。
他放下了一颗心,更加专心致意把全副精神摆在
子身上,除了必要的工作,他几乎天天准时回家吃晚饭。
鲜花、礼物更是从不曾间断,更别说他原本就拿手的甜言
语了。
这阵子他对她比新婚时…不,比他当初追求她时更温柔,更体贴。
饶是一颗冰心也可能被他热情的攻势融化,更何况她原本就不是冷酷的人。虽然确实对他失望,但终究不忍以离婚打击他。
她渐渐地心软了,考虑着是否原谅他。
而就在此时,她接到了一通越洋电话,来自美国。
“谭昱?”她握着话筒,忍不住震颤“你为什么有我家电话号码?”
“我自有管道。”他冷冷回应。
“你…为什么打电话来?”
“为什么不离婚?”
“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不离婚!”他拉高嗓音。
她惊愕莫名“你——”
“荆晓晨,告诉我你为什么还不离婚?你就…就这么爱他,这么…舍不得他吗?”他打了个嗝。
她听着他有些大舌头的嗓音“谭昱,你喝醉了吗?”
“只是喝了点酒。”他
鲁地说。
“去睡吧,谭昱。”她柔声道“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
“不要这么对我说话!”他乖戾地嚷着“不要把我当个孩子!”
她叹了口气“谭昱…”
“我很想你,晓晨,见到你后反而更想你。我真的很想要你,想要得我心发疼…我好痛,晓晨,你知道吗?我好痛!”
她心一扯,为他毫不掩饰的坦率
口发疼“谭昱,你喝醉了。”千言万语终究只能化为这么一句。
“我没醉没醉!你听不懂吗?我没喝醉!”他像个孩子般发脾气“我只是在庆祝而已。你知道吗?我最近帮公司募到了一笔很大规模的基金,今天又刚刚完成一笔大
易,所有人…每个人都恭喜我,他们帮我办了个branty,不停向我敬酒。”
“真的吗?那恭喜你了,谭昱。”
“可是我不高兴!一点也不!”
“为什么?”
“因为我…想见你,因为我只想要你,因为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哦,谭昱。”突如其来的酸涩窜上她的眸,
落两颗心疼的泪“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不要说对不起,永远别这么对我说!”他哑声低吼。她心弦一扯。
至今她仍然不明白,为何他竟如此独钟于她?虽然他霸道与自以为是的求爱方式经常令她愕然心惊,但不可否认的,也令她心动。
是的,她忍不住心动,对一个为了她在庆功宴上酩酊大醉的男人,对一个在理应是意气风发的夜晚,却痛苦地思念着她的男人,她无法无动于衷。
但不该的,她不该这样——
“谭昱,睡吧,明天起来你就会好过一点的。”
“你为什么不离婚?”他依然执着问她。
“谭昱——”
“我知道你收到了照片,你应该…该认清了朱廷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你明知他在外头跟别的女人上
,为什么还能继续容忍?”
“你——”她喉头紧缩“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会知道?哈哈!我当然知道!”他沙哑狂笑。
“难道…派人送来照片的人是你?”她绷着身子“你一直暗中监视廷生?”
“你很聪明,晓晨。”
她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是说过吗?要让你认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只是没想到,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像只缩头乌
不肯承认!”一阵咕嘟咕嘟的声响传来,显然他又狠很灌了一大口酒。
“谭昱,别再喝了!”
“告诉我,晓晨,他究竟哪一点比我好?”
她默然半晌“谭昱,爱情…是很难说的,你明白吗?它不能强求…”
“为什么不能?”他锐声打断她的话“为什么不能?我要你,晓晨,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
“可是谭昱,”她深
口气“我并不爱你——”
“难道你还爱着他?”
“…嗯。”“你是白痴!”他翻了“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荆晓晨,我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你冷静一点…”
“不!我无法冷静!全世界只有你该死的总让我失去冷静!”他
声道“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认清现实?难道还要我多派几个李爱过去…”
“李爱?”她抓住了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这名字?”朱廷生曾对她承认,跟他上
的是一个名叫李爱的公关助理“是你派她来的?”思及这个可能
,她脸色开始泛白,嗓音发颤“是你故意让她去引
廷生的?”
“没错,是我。”
那么,廷生果然是被陷害的了。
“你——”怒火倏地在她
口翻扬“你怎能这么做?”
“我不是说过了?我要你认清朱廷生是怎样一个男人…”
“谭昱!你太过分了!”她忽地打断他的话,嗓音凌锐。
“…”“你怎能这么做?你——”她气得浑身发颤,紧紧握着话筒,拚命召唤出走的冷静。
“晓…晓晨,你怎么了?”他听来有些紧张。
她深深呼吸,好一会儿,才冷声开口“你不懂得爱,谭昱,你根本不爱我。”
“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爱我的话,那么你该做的,是为我默默祝福,而不是故意派人破坏我的婚姻。难道你不明白,这么做只会让我痛苦?”
“我——”他梗住喉头,仿佛被老师痛责的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请你不要再千涉我的婚姻,这种卑鄙的手段不但不会促使我跟廷生离婚,反而会让我瞧不起你。”
清脆的声响从电话线彼端传来,她听得出是玻璃摔碎的声音,还有,他
重的
息声…
她紧咬下
“去睡吧,谭昱,从今以后别再干涉我的婚姻了。”语毕,她轻轻挂断电话。
喀答一声,隔绝了她与他的世界。
她站起身,来到玻璃窗前,轻轻卷起窗帘。
窗外,霞光
蒙,她的世界,夕阳正西落,而他的世界,却是旭
东升。
他们两个人原本就在地球的两端,南辕北辙,她温和,他霸道,她已婚,他单身。
不该有
集,更不该有牵扯——
谭昱,你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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