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国王的赐婚
这是一个秋高气
的
天。佛伦萨繁华的街道两旁,国民们拥挤的站在一起,看着一支近千人的队伍向着王宫行进。这支军队的装备破旧,大部分战士的铠甲上都有深深的刮痕,脚下的军靴也有不少张开了嘴巴,和四周的繁华显得格格不入。
军队的外型虽然有些狼狈,但他们却十分精神。每一个战士无不是仰首
,每一个眼神无不是充满了自豪,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街道上发出“轰嚓”、“轰嚓”的声音。
军队最前方的两匹高头大马上,是两个统领打扮的男人。其中黑发黄皮肤的年轻人要靠前一些,看来职务比旁边的大胡子军官要高那么一点。年轻统领镇定自若的凝视前方,偶尔向两旁的国民挥手致意,就能赢来更热烈的喝彩和欢呼。在热闹非凡的佛伦萨街道上,荣光属于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军旅。
国民们都知道这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他们是捍卫王国边境,以二千多人抵挡住两万敌人的进攻,并且将敌人赶跑,占领渡斯伦的勇士们!他们理应得到国民的喝彩!
军队正前方的年轻统领,正是塔巴达军官威廉森!
在塔巴达臣民的热烈欢呼声中,萧恩泽、拉尔夫和伏特加得到国王陛下的召见,并且一一得到了国王的封赏。
“威廉森啊!你真是王国的英雄!”萧恩泽向国王行完礼后,坦勒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萧恩泽躬身道:“陛下!这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每一个镇守在渡斯伦的将士都是功臣。”
言毕,萧恩泽的目光朝坦勒右侧望去,卫斯优雅的站在那里,对萧恩泽微微一笑,笑容亲切、平和,包含着欣慰和鼓舞,萧恩泽回以一笑,心里感叹这位王子的城府,单从他的神色,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内心。
卫斯的身后,塔克魁梧
拔的身姿恍如一座不会倒塌的山,他默默子着萧恩泽,目光有点惭愧,带着佩服,更多是为萧恩泽胜利归来的喜悦。
“很好。”坦勒赞赏的看着萧恩泽,道:“忠诚、英勇、谦虚,这些都是优秀的品
。威廉森,你还记得本王对你说过吗?只要你凯旋而归,你就是王国的英雄,王国所有人都会记住你,本王也要大大的奖赏你!”
“渡斯伦一役,你们三人居功至伟。威廉森领导有方,用奇策以少胜多,转败为胜!本王赐你中校军衔,赏金叶子五千片,赤血宝马一匹!伏特加不畏高山奇险,不因大雨阻挡而后退,勇敢的完成了奇袭任务,你是王国的精英,是出色的塔巴达战士!本王赐你中尉军衔,赏金叶子三千片!拉尔夫,你镇守王国边境多年,在和科塔军的
战中,卡伦夫将军不幸阵亡,你不但没有因此而退却,反而将群龙无首的塔巴达战士凝聚起来,继续和科塔军对抗,让科塔军无法完全占领了渡斯伦。其后,你和威廉森合作无间,号召战士们誓死捍卫渡斯伦,对这次的胜利起到了极大帮助。你是王国的勇士,更是王国的忠臣!本王赐你少校军衔,赏金叶子三千片!”
“谢陛下赏赐!”三人齐声谢恩。
面对坦勒的热情,萧恩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从坦勒的神情和言语里能感觉到,这位国王对他的热情是真诚的。
萧恩泽这次回宫时,也从黛萝那里听到不少有关于坦勒王国的传闻。坦勒国王今年五十五岁,体型臃肿,身上的病比较多。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英俊潇洒,能征善战的将军。在他未即位前,曾作为王国大将军,和六国同盟军一起主动讨伐过丹菲帝国。后来即位后,塔巴达王国在他的治理下繁荣昌盛,如
中天,对于这位年轻的国王,举国皆为称赞。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坦勒渐渐失去了年轻时的英勇和勤奋,竟逐渐变得贪图享乐起来。他开始慢慢沉
后宫,在酥香软玉中寻求快乐和刺
,王国政事平
里都由大臣、儿子们来处理。他身体逐渐发福,身上的病也越来越多,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享乐型国王。
据黛萝说,现在塔巴达王国每个人都在心里期望着坦勒早些让位,让精明能干的卫斯王子即位,重振塔巴达王国雄风。尽管塔巴达王国现在也是六国中最强盛的大国,但和十几年前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萧恩泽并没有因为坦勒的赏赐而感到有多么高兴。在此之前,他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活下去,在电影空间多待一天算一天。所以,渡斯伦一役的胜利就是他最大的愿望。后来,战争果然胜利了,他带着欣喜和死里逃生的感动回到佛伦萨,这一刻,军衔和金钱的赏赐已无法
起他内心的涟漪了。
只有一个人、一件事,牵动着他的心。
瑞丹公主,薇琪。
就在萧恩泽想着如何与薇琪见一面的时候,薇琪竟主动来找他了。
王宫的后花园,常常是王室公主、重臣家的小姐们喜欢来游玩的地方。皇室要员心情压抑时,也会来这里散散心。它就恍如王宫的休闲区,在这里,烦琐的公事、生活的烦恼都将随着大自然的呼吸而烟消云散。这里花草繁茂,品种繁多,中央是宽阔的人工湖泊,围绕着湖泊的是一片片竹林、梅树、桃树,以及许多萧恩泽叫唤不出名字的树种。
碧波
漾的人工湖面中心,停泊着精致大气的石舫,从岸边到石舫之间,架起一座九曲桥,桥的栏杆上饰满彩绘。桥上有顶,顶上盖着天蓝色琉璃瓦。阳光照在瓦片上,反
出清清亮亮的光彩来,与蓝天碧水融为一
,和谐壮美,显示出建筑师的匠心。
湖泊的西边,种植着数千株大大小小的竹子。竹枝秀劲,竹叶青翠,给整个后花园平添无限生机和雅趣。在这一片大竹林的左边,一条曲曲折折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把萧恩泽导向了一片小竹林。
茜斯在萧恩泽前面带着路,道:“公主就在前面小竹林里,你进去吧,我在这等着。”
萧恩泽向茜斯微微点头,走进小竹林。茜斯来找他的时候很小心,现在又约到这个隐蔽的地方,看来薇琪是不希望让人看见她和自己在一起的。
这种小心翼翼萧恩泽虽能理解,但心里仍是难受,甚至颇是酸楚。想起和薇琪的相识,想起为了救她差点丢掉性命,想起两人通信中的
旎话语,再想到她和卫斯的订婚…
哎!萧恩泽在心里长叹,以自己现在的地位和实力,能阻止这场婚姻吗?而且,薇琪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在这部电影里,男女主角始终是要走到一块吗?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阻挡这一进程吗?
或许…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做多情吧!
萧恩泽虽然这样分析,但向前行走的脚步却没有停止。他只相信事实,无论结果是什么,都要从薇琪的嘴中说出才算。
不然,只要有一线希望,萧恩泽就绝不会放弃!
美丽的月亮啊!因为我对你曾痴心遐想过…
小竹林深处,萧恩泽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的女子。她身着天蓝色的公主褶裙,发上系着一个粉红色的花式簪子,此刻正伸出手,轻轻的摩抚着布满黑点的斑竹,宛如一幅活过来的公主竹林图。
萧恩泽右手抚
,微微躬身,用平和的语气说道:“臣威廉森,见过瑞丹公主。”
薇琪转过身,碧绿的瞳孔中有些失落,向萧恩泽小步走去,道:“威廉森,这里没有别人,不必如此。”
萧恩泽抬起手,微笑道:“公主马上将成为塔巴达的一员,五王子殿下的王妃…”他觉得说这些话时,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字字句句从嘴里出来,都彷佛带着点火气。
“威廉森,带我离开吧!”出乎意料的,薇琪突然说道。
四周沉静下来,只听得见清脆的昆虫叫声。
萧恩泽还在怀疑刚才是不是幻觉,又或是耳朵出了毛病,他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薇琪,道:“…薇琪,你刚说什么?”
薇琪向萧恩泽缓缓走近,重复道:“威廉森,带我离开这里吧!”
萧恩泽这下听明白了,但脸上依然满是不可思议,他伸出手指,指指薇琪,又指指自己,道:“你说…让我…带你走?”
薇琪点点头,双眼紧紧的盯着萧恩泽,目光中带着真诚、期盼、希冀,坚定的“嗯”了一声。
萧恩泽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理智促使着他分析这突发情况。他在心里想,大概是薇琪不愿意嫁给卫斯,所以拉着他一起私奔吧!这还说明什么?在间接示爱吗?
加速的心跳中,一种美妙的感觉涌过萧恩泽的全身,这份曼妙马上将这件事本身的风险和严重
冲散了。
萧恩泽的心里,全是收获爱的幸福。
他表面上依然镇定自若,甚至在薇琪面前,表现只是诧异的面容,深
一口气,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带你走?”
薇琪点点头,低语道:“因为…你值得我信赖。”
说这句话时,薇琪思考了许久,
言又止,才把这句话说出来。看来她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爱在心,口难开,有时很简单的三个字,也很难说出口…
萧恩泽却没有完全意会到,只是缓缓点头道:“好吧!什么时候?”
薇琪道:“十天后是我和卫斯的订婚
期,我会在这之前找一个最合适的时间,你等我消息。”
萧恩泽默默点了点头,转身从原路离去。
薇琪环顾四周,待茜斯来后,指着左侧,道:“我们走这边。”
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几株簇拥在一起的斑竹后面,有一对闪烁着
森目光的三角型眼睛。
走在回去的路上,萧恩泽激动、彷徨,多种情绪汇聚在脑海,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清楚自己答应薇琪的是个怎样的要求。和薇琪私奔,意味着放弃事业、放弃坦勒的信任,并且还将和塔巴达王国结成仇敌。
萧恩泽甚至有些惊讶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个冲动的决定,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难道自己对薇琪的爱,已经上升到这个程度了吗?
可如果对薇琪的爱坚定的话,为何此时会有点后悔的感觉呢?
美丽的月亮啊!难道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又一个作弄我的玩笑呢…
回头一想,萧恩泽不
又自语道:“美丽的月亮啊!我究竟爱你吗?”
得到了五千金叶子的赏赐,萧恩泽也算是一个有钱人了。对于一个普通的士兵而言,这份赏赐需要服役五百年才能赚到。而且,首先要保证两点。第一,会不会在战场上牺牲;第二,就算没牺牲,能不能活到五百岁…
别说最普通的士兵,就是一些低阶级的军官,也是从来没有把五千金叶子放在
上欣赏的亲身经历的。对于他们而言,有个五百金叶子的存款,他们就能退役,潇潇洒洒的在老家做个土财主了。
而塔巴达王国的英雄,我们的威廉森大人,此刻正舒适的睡在
上。在这初冬的寒夜,他盖的不是棉被,而是金灿灿的金叶子。
清晨,唧唧喳喳的鸟鸣将萧恩泽唤醒。他懒散的伸个懒
,然后坐了起来。仅仅这个生活中不可避免的动作,就让上百的金叶子落在地上。
萧恩泽微微一笑,摩抚着盖在身上的金叶子,笑道:“可爱的金叶子啊!我越看你越觉得可爱啊!”他同时心道:“这要全是一千块的联邦币该多好啊…”这时,门外传来一阵
犷的声音:“威廉森大人,陛下召见你!”
萧恩泽快速洗漱,整理衣衫,便随着传令官去觐见国王了。
有五千金叶子在手,萧恩泽就是奢侈点,在佛伦萨买五栋豪华住宅都够了。但坦勒为他在王宫安排了一处住所。
虽然面积不大,只是一座长不到十丈,宽不过五丈的平房,但能在王宫占一席位,却是非常不易,这代表了国王的重视和信任。
何况坦勒这样做,说不准是对萧恩泽还有进一步的安排。
“什么安排呢?升官吗?可是我就要走了,升官又有什么意义呢?”走在路上,萧恩泽默默的想着,他觉得这个早上的晨风,格外萧瑟。
坦勒在大书房接见萧恩泽,宰相马休和五王子卫斯如往常一样侍立在他的左右。他们就像是坦勒的双臂,只要坦勒有什么想法,他们就会动手实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割破云雾,普照大地。大书房的落地窗被映照的金碧辉煌,整个书房内一片金灿灿的明亮景象。萧恩泽恭敬的向坦勒行完礼后,便默默的站在坦勒面前,等候指示。
坦勒的目光望着落地窗外,金灿灿的阳光让他微眯的双眼几乎完全闭拢了。
他看了许久,方才感叹道:“阳光是世上最公平的东西,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能得到它的照耀…但正因为阳光的公平,很多人会觉得它如此平凡。但本王不认同,阳光从不计较世人的出身,它的无私和公平,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学习!”
坦勒朝萧恩泽望去,微笑问道:“威廉森,你说是这样吗?”
萧恩泽微微躬身,心中颇是纳闷,不明白国王到底想说点什么,只能道:“臣赞同陛下的高见。”
“哈哈──”坦勒摆摆手,道:“本王这不是什么高见,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他微笑的看着萧恩泽,道:“威廉森啊!你守住了渡斯伦,让塔巴达王国在大陆动
的格局中处于有利的位置,你功不可没啊!”坦勒道:“本王要赏赐你啊!”萧恩泽有些惊讶,坦勒不是给过我赏赐吗?
“陛下已经给过臣赏赐了,臣不敢再奢求什么!”萧恩泽说话不急不慢,语气充满真挚。
“呃──”坦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道:“那点赏赐算得了什么?在你出发前,本王就说过,只要你能凯旋而归,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你是王国的人才,理应得到本王的特殊封赏。”在特殊两个字上,坦勒加重了语气。
萧恩泽暗想,如果此时是没有现实记忆的自己,那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拥有现实记忆的自己,考虑问题却要复杂得多了。
当然,心里虽这样想,但表面上还是得做出热泪盈眶的样子。
萧恩泽单膝跪下,沉声道:“陛下,臣受宠若惊!”
“哈哈──”坦勒开怀的笑道:“让你受宠若惊的还在后面呢!”
他看看马休,又看看卫斯,最后道:“至于该给你什么赏赐,本王和宰相商量许久,一直没有结果。昨
卫斯一句话,让本王突然有了主意。威廉森啊!卫斯很看重你啊!”直到现在,坦勒依然卖着关子,没有告诉萧恩泽这特殊赏赐是什么。现在又提示萧恩泽这是卫斯出的主意,反而让萧恩泽内心忐忑不安了。
萧恩泽面向卫斯,见他脸上是微微的笑容,眼里一如既往的平静,要想从卫斯的眼里看出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萧恩泽对卫斯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坦勒看在眼里,开心的摩抚肚皮。
终于,坦勒的身体向前倾斜,双眼紧紧的盯着萧恩泽:“威廉森──”
萧恩泽大声道:“臣在!”
坦勒脸上的笑容减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人的威严:“威廉森,本王要赏赐你的,是王国的公主,本王的第五个女儿!”
萧恩泽猛的抬起头,双眼睁的老大。
这一刻,他觉得一道巨雷从天而降,击打着他的灵魂。
国王要把公主赏赐给我?我没听错?
昨天,瑞丹公主要我带着她私奔;今天,塔巴达国王要把塔巴达公主赏赐给我?
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疯了吗?
还是说,我成为这部电影的主角了?
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多机遇降临在我的身上?要知道,我在这部影片中的身份只是一个龙套,一个龙套!
坦勒为萧恩泽的反应感到愉快,在他的眼里,任何人听见这个赏赐,都应该表现出强烈的欣喜和无比的吃惊。他甚至觉得,萧恩泽还做得不够。
萧恩泽的惊讶似乎长了些,他呆呆的看着坦勒,嘴
微微颤抖。
“咳,咳──”卫斯轻轻咳嗽,然后道:“威廉森,父王的女儿们嫁的都是别国王宗,惟独你…”见萧恩泽望向自己,他头向坦勒微微一偏,示意萧恩泽快点答复坦勒。
然而,恰恰是卫斯的提醒,让萧恩泽恍然大悟。
坦勒不是说这是卫斯的一句话吗?难道说,坦勒把公主赏赐给我,也是卫斯这个主角的安排?
但卫斯不是希望我死吗?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做王国驸马呢?
难道,是为了薇琪?
如果是为了薇琪,他不必这样做啊!他和薇琪的订婚仪式已定下了
期,并且宣告天下。虽然薇琪已经计划要离开,但这是个秘密,谁又知道呢?
萧恩泽
不住打了个寒颤,难道卫斯察觉到什么了?
萧恩泽久久没有回答,坦勒的笑容全无,眼中迸
出两道锐利的目光。
马休朝坦勒看了一眼,急忙向萧恩泽说道:“驸马爷,还不快
谢陛下?回家再兴奋去吧!”
闻言,萧恩泽朝坦勒看去,见他那肥胖脸上的一双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这一刻,萧恩泽彷佛看见了年轻时的坦勒。他手执长
,一步一步的登上尸山,振臂一呼,长
指天,万里山河为之动容。
无论怎样,这件事在口头上是不容拒绝的。
“谢陛下!臣惊喜得有点失态了,望陛下见谅!”萧恩泽想着,先答应了再说吧!
“哈哈,很好!”坦勒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笑容,他点点头,道:“本王突发奇想,决定让你和卫斯在同一天举行订婚仪式。那一天,王国一定会热闹非凡!真是王国的大喜啊!”马休急忙向坦勒深深鞠躬,道:“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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