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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道的恐吓不只是恐吓,果真还付诸了行动,但他们是柿子捡软的挑,没有去对付倪柏翰,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的冲进了别墅,见东西就砸、见小孩子就又吼又叫,出来喝阻的余昱璇还被他们推倒到一旁,但最惨的是──

 展妮拿了把木制的武士刀要和他们拚了,她是很有架式也很有气势,一副“追杀比尔”里那个女主角的狠劲,但这毕竟不是在拍电影,对方人亦不少,所以她挂了彩。

 中有错,加上碎玻璃満地,她一个不小心跌倒,双臂都被玻璃割伤,木制武士刀还因此被对方抢走,反而成了攻击她的武器,立刻她的额头又红又肿,还眼冒金星,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不支倒地。

 如果不是‮察警‬赶到,以展妮的个,她的一条小命可能真的要赔上去。

 倪柏翰赶到别墅时,她已被送去了医院,留下了二十名的保全人员,他便马上飞车赶到医院。

 她额头的伤口已消毒、上了药,医生正在帮她手臂上的割伤,虽打了⿇药但仍有点痛,她眼泪在眼眶四周打转,但她非常坚強的没有哭,看到他来,还挤出一个微笑给他。

 这一刻,倪柏翰发现自己对她的看法完全的改观、完全的不同,他真的看到了她的美,她“不凡”的一面,之前一直強庒在心里的莫名感觉慢慢明朗。

 为了想确知整件事的经过,他把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余昱璇,语气充満了担心与些些不谅解。

 “为什么你们没有人马上‮警报‬?”

 “因为措手不及、预料不到,等报了警,‮察警‬来到时,早就…”她也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家,幸亏只有展妮受伤,如果有小朋友受到伤害,她真的会以死谢罪。

 倪柏翰平静的问:“展妮是怎么回事?”

 “她拿了把木制武士刀──”

 “她疯了吗?”他打断她的话。

 “那些凶神恶煞一直吼小孩,较小的小朋友吓得哭成了一团,展妮实在气不过才…”

 以为碰上这种事,展妮一定会第一个跑去躲起来,没有料到她竟然为护卫院童而拿自己的命来拚,是男人都不一定有这胆识,她却做到了。

 他不自觉的又看向展妮,这会她正用一种可怜、委屈、痛苦的表情求着医生,请医生快一点。

 一股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庒抑的柔情?x那充満心中。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讨厌鬼、⿇烦精、小花痴,但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对她有很多正面的情绪。

 “柏翰,不要怪展妮,她并没有错。”

 “她不自量力。”她不知道逞英雄的下场就是受伤吗?

 误以为他对展妮有很多的不満,余昱璇马上⾝而出的替她说话。

 “如果你要怪,应该怪我,是我没有把展妮保护好,该拿那把木制武士刀的人应该是我,她可以置⾝事外的。”

 “你也不该冒险。”

 “我很遗憾弄成这个样子。”她內疚得不得了。“幸好展妮只是⽪⾁伤,额头的部分也没有伤害到脑部,不然──”

 “昱璇,你先回去吧!这里给我。”倪柏翰径自打断她的话,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余昱璇担心的问:“你不会怪展妮吧?”

 “她真的是没有大脑。”

 “但她见义勇为。”

 “哼!匹夫之勇。”

 “倪柏翰,你不能、不准骂她一句。”余昱璇警告他。这些⽇子相处以来,毫无心机的展妮,已让她视她为好姊妹。

 “我留了二十名保全在那里,若有任何事你都随时和我联络,我会出面处理一切,这事绝不能再发生,任何人都不准再流一滴⾎。”说到最后,倪柏翰表情变得冷硬。

 “展妮没有错,不要凶她。”她只在乎这一点。“是她救了大家。”

 “她是错误的示范。”她的出发点是对的,但方法用错了,虽然心疼她,可该说的还是要说。

 “如果你这么想,还是我留下来。”

 “昱璇,育幼院那边需要你。”

 “可是展妮…”

 “我保证我不会杀了她,或是吃了她。”

 “对她好一点,她真的令我…”

 他接下她的话“刮目相看?”

 “嗯。”她对她真的很服气。“展妮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跌破了眼镜。”

 * * * * * * * *

 展妮除了⿇药渐退伤口痛,额头也疼得要命。她到底是在逞什么強?对方个个⾼头大马、孔武有力,她却只拿了把木制武士刀就想战。

 但是一想到那些无辜、害怕、可怜、不知所措的小朋友们,她就油然而生一股想要保护他们的強烈冲动…经过了这些⽇子的相处,他们就像是她的弟弟、妹妹们,她说什么都要拚了命保护他们。

 当然她看到了赶到医院的倪柏翰,幸好他不在现场,不然冲突可能更加不可收拾,她该⾼兴只有她一个人受了伤,大家都只是虚惊一场,问题是,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看?

 “余姊呢?”见他过来要扶她时,她有些受惊的看着他。

 “先谢谢医生吧!”他命令她。

 “三天后再来换药,头如果愈来愈痛的话要回来覆诊。”医生叮咛。

 “是,医生。”展妮乖乖听话。

 “伤口不能碰⽔。”

 “没问题!”她立刻答应想快些离开,好远离倪柏翰的搀扶,且如果不是他直扶着她的肩,她想用跑的。“余姊是去缴费、拿药吗?”

 “她回去了。”

 “丢下我?”展妮低呼。他淡淡的说:“我不是在这里吗?”

 “你、你只会教训我。”她楚楚可怜道。

 “你不该被教训吗?”

 “我…”她使出杀手锏。“我的头好痛哦!”“真的?”他眼神不经意的流露出担心。

 “很痛、很痛。”

 他当机立断的说:“那我们马上回去找医生。”

 展妮没有头痛,起码不是现在,但如果他要对她长篇大论、数落她,那她宁可头痛逃避一切。况且她不是无知的想逞強,她只是做了她认为该做而且必须做的事而已。

 “我没事了!”虽然很想享受他的呵护,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呵护她的,他讨厌她。“你可以离开去忙你的事,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我送你!”

 “但你一定有更重要的事。”

 “我送你!”

 “真的不必耽误你的时间──”

 “我送你!”他一连说了三次,耐都快没了。“展妮,你真的是…”

 “难道体贴你也不好?”她据理力争。

 “是吗?”

 “不要讥笑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被那把木制武士刀给活活的打死?”倪柏翰的原意是担心,但是话由他的嘴里说出,却显得挖苦、刺耳、令人不舒服。“你电影看太多、走火⼊魔了。”

 展妮的不住颤抖。她不想哭、不想吼,所以不回应他对她的嘲弄。

 “你只是个不知天⾼地厚的小女生,以后碰上这种事,你大可以躲在底下或是躲在⾐橱里发抖、哭泣,不用強出头想要打败所有的坏人。”他告诫她。“你当害怕的公主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坏?”她冷冷、带着抖音的问。

 “坏?!”

 “我已经受了伤,你还──”

 “我就是不要你再受伤。”

 “但我已经受了伤。”她回吼。“那就不要有下一次。”他亦吼回去。

 展妮看着他,突然不气了,眼中也露出了一丝丝惊喜的神⾊。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不想对恩人无法代。”

 “你会不舍吗?”

 “你不要自作多情。”在还不愿承认自己真正的心情前,他不希望她抱有任何希望。

 “讲真的,倪柏翰,看我这样,你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痛呢?”如果她的伤可以换来他一丁点的关怀或是肯定,那她的伤就受得绝对值得。

 倪柏翰瞪着她,当然什么都不会承认。“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说我这一会心痛得不得了?说我想要串了那些令你受伤的混蛋?说我想因为你的愚蠢而决定娶你?”

 “你…”展妮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自取其辱。“好,算你冷⾎、算你厉害。”

 他不理会她的愤怒,突然的说:“后天晚上你有没有空?有个音乐会──”

 “要我留下看着育幼院?你要和余姊一起去?”她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好啊!”“我在问你。”倪柏翰不悦的语气。

 “你在问我?”

 “去不去?”

 “音乐会?”她惊喜不已,口气有些不敢相信。“你找我一起去?”

 “如果你不想…”他一副不勉強的表情。

 “我想。”她马上回答。

 “你的额头和你手臂的伤…”

 “不会有问题的。”她‮奋兴‬死了。“不管打雷、台风、下雪、地震、土石流,我都要去。”

 “你…”见状他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了出自內心的笑容。

 “你终于约我出去了。”

 “展妮,只是一场音乐会而已。”他不想太早说明自己的想法,不然她肯定⾼兴得飞上天,到时⿇烦。

 “够了,对我来说够了。”

 “我对你的感觉仍然没有变。”倪柏翰言明。

 “随你说。”展妮已经乐翻了天,完全忘了⾝上的伤。“我要和你去听音乐会了。”

 * * * * * * * *

 情况正如倪柏翰所料,展妮将自己打扮得像个公主,她用刘海来掩饰额头上的伤,穿着长袖丝绒洋装遮住手臂上的纱布,一切看起来完美、⾼雅,而且很适合音乐会,但才第三首曲子,她就已经开始打瞌睡,比他预期的还要早!

 出了音乐会的会场,展妮真的很懊悔,她真的想好好的把音乐会听完,可是那音乐好像是催眠曲似的,叫她只好向周公投降。

 “我很抱歉!”她觉得很丢脸。

 他挖苦她“也还好,你没有打呼!”“我一定是太累了。”她找借口解释。

 “不。你只是没有‮趣兴‬。”

 “我有。”她自圆其说的強辩“我只是头突然有点痛,想闭上眼休息一下,但是…”

 闻言他立刻问:“现在还痛吗?”

 “小睡片刻之后…”她吐了吐⾆头。“不痛了!”

 倪柏翰知道她的话都是借口,她对他所学,所热爱的东西没有一点‮趣兴‬,她只是为了他而勉強假装接受。

 “你去过维也纳吗?”距离他停车的地方有段距离,所以他起了个话题。

 “大一那年的暑假去过。”

 “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吗?”

 她立刻不好意思的摇‮头摇‬。

 “走马看花,到此一游的拍张相片?”他摇‮头摇‬。

 “但我记得我去了圣彼得大教堂,还有雷兹登斯广场。”她马上想起,表示她有认真认识维也纳。

 “你记得这两个地方,但你有办法形容吗?”

 “形容?”

 “你不是去过了?”

 “哼!”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文化的,展妮立刻凭记忆说起“从圣彼得大教堂的广场穿过,可以到圣彼得修道院的广场,广场中间有噴泉,是萨尔斯堡唯一的罗马式教堂,其中最特别的特征是廊柱与方形的石柱,在修道院內走廊的尽头还可以看到罗马壁画,据说莫札特在这里表演过。”

 倪柏翰一脸称许“不错!”

 “我有脑子,也有用心在看。”

 “我又没说什么。”

 “礼拜堂的旁边是巴洛克式拱廊,拱廊四周围绕着细铁栅,里面是萨尔斯堡历代贵族的坟墓。”她还记住了这些小地方。

 “我在维也纳的住所,就是在萨尔斯堡附近。”他微笑的告诉她。

 “没有骗人?”她不可置信的说:“我们曾那么的接近,搞不好曾在街上擦⾝而过。”

 倪柏翰‮头摇‬。“稚气。”

 “你有没有印象看过我?”展妮玩笑的追问。

 “完全没有。”

 她指责的看着他“你一定要这么笃定吗?”

 “雷兹登斯广场呢?”他又考她。

 “那是在旧市街的中心处,广场內我记得有托利、阿脫拉斯及海马塑像的十七世纪噴泉,广场南边是大教堂(Dom),西边是Residenz,东侧是钟楼,每天的早上七点,近中午的十一点及晚上的六点,悦耳的钟声就会响彻云霄。钟楼的东边则是莫札特广场,广场上有莫札特塑像。”她所记住、所看到的东西,比她自己印象中的多且深。

 “我收回我的话。”原来她真的是有用心去看,而不像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

 “我不是肤浅美女。”

 “你不是。”

 得到他的认可,她乐得开怀。“谢谢。”

 倪柏翰不让她⾼兴太早,故意损她。“但你仍是音乐⽩痴。”

 “可是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的耳边有音乐…”她愈说愈小声。“好像有音乐响起。”

 “你在讲什么?”他一脸茫然。

 “我是说当人陷⼊情网,那美好的感觉会令人有错觉。”见他的表情愈来愈糊,她⼲脆放弃的摊了摊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只是你不知道。”

 “你很会把人弄胡涂。”

 “对!而且我的口很渴了,可以请我去喝杯咖啡了吧?我会少说话,多感受气氛。”她向他保证。

 “我能说不吗?”

 展妮倏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算你可怜我口渴好了!”

 倪柏翰看着她的手又看看她一脸祈求的表情,心软的点点头,真的无法拒绝。

 * * * * * * * *

 简伟帆扑了个空。当余昱璇告诉他,展妮是和倪柏翰去听音乐会时,他的脸上露出滑稽、可笑的表情。

 “展妮和我一样是音痴。”他很笃定的道:“她一定会睡着。”

 “每个人都有欣赏好音乐的权利。”余昱璇的回答带了些攻击

 他有些不悦的问:“为什么不是你去?”

 “为什么要我去?”

 “展妮说你是音乐系毕业的。”

 “我偶尔也会想休息一下吧,你以为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和音乐在一起?”她不喜被归类,而且她没忘记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他们互看彼此不太慡。

 简伟帆不会听不出她话里的火气。她明明一副纤纤美人、气质美女的姿态,可是一开口,句句话都夹的。

 “展妮什么时候回来?”他硬着头⽪又问她。这个学音乐的女人,不是温柔的小猫咪。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妈。”

 “她妈也不见得知道。”

 “那你问我不可笑吗?”

 “我只是想你或许会知道。”

 “但我刚巧不知道。”

 “她‮机手‬没有开机。”

 “你问她啊。”

 “她‮机手‬没开,我怎么问?”

 “既然你知道她‮机手‬没开,你不是在⽩问?”

 “余昱璇…”他不曾被女人怒过,即使是展妮都不能把他惹⽑,但是她气得他很想说耝话、骂三字经。

 “简伟帆!”其实今晚她的心情也不好,虽然她満心感展妮为育幼院所流的⾎、所做的事,但是当知道他们一起去听音乐会,她还是不是滋味的。

 “我们不对盘?”他忽然问。

 “谁和你对盘?”

 “我们难道不能和平相处吗?”简伟帆拿出⾝为男人的气度。“我们有共同的朋友,而且我也是个有钱人,如果你对我好一些,搞不好我会考虑捐一些钱给育幼院。”

 育幼院永远都需要捐款,但是他说话时的表情、口气,给人很不舒服的感受。

 “简伟帆,捐和施舍是两回事。”余昱璇更加冷然的指正他。“你要弄清楚。”

 “我又说错了?”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他闻言气结“臭钱?!”

 “柏翰比你更有钱。”

 “你又知道了?”简伟帆不服。“你不了解我,不知道我的⾝价。”

 “就算你的‮行银‬存款簿上,有一百个零也是一样。如果我对你好一些,你会考虑捐钱,那如果我和你上,你是不是打算捐出一大笔的钱?”余昱璇愈说愈怒不可抑。

 “余‮姐小‬。”他赶紧澄清。“我可从来都没有提到上这两个字。”

 “但是你话里那琊恶的暗示──”

 “我什么都没有暗示。”

 “你心虚。”

 “你才心里有鬼。”

 余昱璇没有忘记该有的态度,不然这会她一定会忍不住扬起手来修理他。

 “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事,你可以离开了。”她指着别墅的大门。现在这里有保全进驻,所以她一点也不怕他。

 “你的态度真是超不友善。”

 “我就是不友善,你怎样?”她对他做了这辈子她从不曾对男人做的,拿自己的手指去戳他的膛。“你想怎样?”

 没料到气质美女会做出这样的动作,这比较像是展妮会做的,他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简伟凡冷静下来,反倒觉得她的反应很新鲜“你很过分又很叫人意外。”

 “放开我!”她命令他。

 “如果我不放呢?”

 “这里有二十个保全。”她冷傲的看他。

 “有两百个也一样。”简伟凡不为所动。

 她故意吓他。“我可以叫‮察警‬。”

 “先做出挑衅动作的人是你。”他抓她手腕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余昱璇,你为什么失控?”

 她猛地菗回了自己的手,趁他分心时,后退了好几大步。

 “以后除非展妮在,否则你不准来。”她下命令。

 “哼!我想来就来。”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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