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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春梦了无痕
  一旁传来白小玲凄楚的声音道:“烈哥哥,我罪有应得!”

 宇文烈口狂叫道:“不,你不能死!”

 死城令主侧侧道:“宇文烈,这可不关你的事!”

 宇文烈双目暴煞光,断然道:“这件事我管定了!”说着,举步欺向死城令主…

 沈虚白厉声道:“宇文烈,你只要敢再走一步,我就先废了她!”

 宇文烈悚然止步。

 这关系非常微妙,对方竟然以自身骨要胁敌对的人。

 宇文烈目眦裂地向沈虚白道:“狼子,你父亲是怎样死的,你竟然不顾血仇,甘心…”

 沈虚白鸷地道:“这用不着阁下提醒,他自犯律条,罪有应得!”

 宇文烈气得打了一个哆嗦,恨声道:“沈虚白,他是谁?他不是你父亲?你竟然吐出这种绝灭人伦的话来,看来你父亲沈之岳死难瞑目了,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沈虚白俊面一变,道:“住口,目前还不知道谁杀谁。宇文烈,还是谈谈正事吧,白小玲因为你而犯了不赦之罪,这一点你想来是明白的…”

 白小玲突地一偏头,呸了沈虚白一口,嘶声道:“沈虚白,你是狗!”

 沈虚白一咬牙,不再开口。

 宇文烈转向死城令主道:“令主妨说明企图?”

 死城令主凄凄地道:“宇文烈,本座身为令主,论法不计亲疏,白小玲现在是本城叛徒,按律应当众凌迟,不过,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条件?”

 “不错!”

 “什么条件?”

 “她因爱你而犯门规,你可以得到她,但必须誓言永绝江湖!”

 “令主,她是你女儿!”

 “现在不是了,她已丧失了资格!”

 “真亏令主说得出口!”

 宇文烈恨得牙的,厉声道:“办不到!”

 “你愿意她为你而死?”

 “以自身骨要挟别人,这倒是武林中空前绝后的奇闻!”

 “宇文烈,要不然你赶快逃命?”

 “逃命,哈哈哈哈!…”

 “这没有什么可笑的,失魂台下,巳埋了万斤炸药,只须眨眼工夫,便骨化飞灰,形神俱灭!”

 “连令主本身在内?”

 “本座坦白告诉你,本座只在成功则主盟天下,失败则放弃生命之间,选择一样,没有其他的打算!”

 宇文烈不期然地打了一个冷噤,道:“令主够狠,恐怕宁可我负天下的曹阿瞒也望尘莫及!”

 死城令主神色不变地道:“本座不在乎此点!”

 “如此看来,牺牲一个女儿,倒是件小事了?”

 ”亦无不可。”

 “那就下手吧?”

 死城令主面上升起—抹诡异的神色,一抬手,道:“行刑!”

 复又向宇文烈道:“小子,你只要敢妄动一下,彼此就同归于尽。”

 沈虚白的剑尖,仍不离白小玲的肋下,一个高大狞恶的黑袍老者,从后台山边秘道现身出来,远远朝死城令主一躬身道:“刑殿张横候令!”

 死城令主一摆手道:“由张殿主亲自行刑,立刻执行!”

 “遵令谕!”黑袍老者再次躬身为礼,转身之间,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灼灼的解腕刀,徐徐举步欺向绑在架上的白小玲。

 眼看一场凄绝人寰惨剧就要上演。一旁的东方瑛,已激动得簌簌而抖。

 白小玲惨厉地呼号道:“烈哥哥!你走吧!”

 宇文烈但觉周身血管几乎要爆炸,俊面不自主地起了搐,他怎能坐视白小玲如此惨死?此刻,他要毁死城令主并非难事,但沈虚白要杀白小玲极为便当,他纵使功力真的通玄,也救不了白小玲。

 黑袍老者已到了白小玲身前伸手可及之处。场面紧张到了无以复加。宇文烈必须任务明智的选择,救人,或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不可能!

 答应退出江湖的条件,置中原武林的命运于不顾,更不可能!然而,时间已不允许他多所考虑。

 蓦地,一个冒险的意念浮上心头,自己目前应该做的是如何阻止对方引燃炸药,否则一切都不必谈,要阻止这疯狂的行动,只有挟制住死城令主,沈虚白人虽鸷,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他人痴心爱慕着美如天仙的白小玲,如果自己猝然出手,制住死城令主,他在措手不及之下,可能不致骤下杀手,只要争取这一刹那时间,便可控制全局。

 当然,这是以白小玲的生命作赌注的行动。可是这冒险是值得的,也是唯一可采的途径,否则对方一旦引燃炸药,不但白小玲救不成,自己也难幸免。万一白小玲救不成,在擒住死城令主之后,尚可挽回武林劫运,不致两头落空。这决定,须在超人的勇气,也须要超人的超人的身手。

 黑袍老者手中的银腕尖刀已扬了起来…

 事急燃眉。宇文烈猝然弹身,扑向死城令主,这一扑之势,电光石火不足以形容其快,根本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一声闷哼传处,死城令主的一支手臂,已被宇文烈牢牢扣住。这一着,谁也意料不到。

 死城令主身手可非闲,一手被制,另一手立掌如刃,戳向宇文烈腹部七坎死。宇文烈神功护,被戳之下,仅退了一步,夷然无损。

 变生伧促,黑袍老者与沈虚白果然手足无措,没有向白小玲下手。

 六名侍卫少女,齐齐惊呼出声。

 在这电光石火的变故中,宇文烈当机立断,回身疾掠。

 “哇!”“哇!”两声栗耳的惨号传处,黑袍老者与沈虚白双双横尸当场。

 宇文烈手中挟持着死城令主,犹能在瞬息间连毙两名高手,这种功力,的确是骇人听闻。

 东方瑛也掠过身来,脸上惊悸之还未消失。

 宇文烈此刻才松了口气,颤地唤了一声:“玲妹!”

 白小玲粉腮在剧烈地起着变化,久久才进出一句话:“烈哥哥,你…不能伤害我母亲。”

 宇文烈心头一窒,未及答言…

 死城令主凄厉地高叫道:“你们等什么,燃火!”这话是对那六名侍卫的少女而发。

 宇文烈狂叫一声:“瑛弟,阻止…”

 东方瑛在宇文烈的话出口一半,已弹身扑了过去。但迟了半步,六侍卫只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宇文烈头皮发炸,伸手想解白小玲的缚,死城令主连出三掌,使宇文烈无暇手…

 东方瑛又回头奔来。

 宇文烈栗声道:“瑛弟,你走!”

 东方瑛充耳不闻,扑了回来,一面伸手解下白小玲。白小玲嘤咛一声,萎顿在地。

 宇文烈亡魂皆冒,眼看即将要齐化飞灰…

 就在此刻,一条黑影,从山边秘道处闪电掠来。

 宇文烈大叫一声:“截住来人!”

 东方瑛一旋身,飞扑来人。

 来人身法十分奇妙,嗖地弹开丈外,避过了东方瑛闪电般的一击。

 现身的赫然是一个黑袍老者,只听他急叫道:“秘字第四号!”宇文烈反应迅速,忙向东方瑛道:“瑛弟,住手!”

 黑袍老者直趋宇文烈身前。

 死城令主栗声道:“李护法,那…炸药?”

 姓李的护法冷冷地道:“已经移作别用了!”

 “什么,你说什么?”

 “埋在台下的炸药已移作别的用途了!”

 “谁的命令?”

 “本人!”

 “你找死,移作何用?”

 “炸城!”

 “什么,炸城?你…你…”

 姓李的护法甩黑袍,用手朝面上一抹,赫是一个目含怨毒的俊逸少年。东方瑛与白小玲齐惊呼了声。死城令主奋身一挣,却挣不宇文烈的掌握,狂吼道:“你是谁?”

 少年咬牙切齿地道:“空空祖师的传人欧治!”

 “你…你…”

 死城令主口中你了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她意识到一切图谋,都幻灭了,这是她做梦也估不到的。

 “哈哈哈哈…”死城令主疯狂般的笑起来,不知是绝望还是自嘲。

 欧治厉声大叫道:“女魔,看死城末日的景象吧!”话声中,抖手抻起一支火箭。

 就在火箭升空之后不久,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裂空传来。

 爆炸声发自死城之内,失魂台居高临下,只见股股冲空的浓烟,城墙倾颓了,那原来因布有奇门阵势而无法看透的死城,已被炸得面目全非。

 阵势毁了,原来神秘莫测的死城,现在与普通的废城没有两样。

 无数的黑衣人影,在废墟中矢豕狼奔。喊杀之声震耳而起。无数人影奔入死城。

 于是血的序幕开展了。

 狂,厮杀!场面令人怵目惊心。

 宇文烈激动的全身发抖,这太出乎他意料之外,忍不住向欧治道:“欧兄,这是谁的安排?”

 欧治眉锋一场道:“不死仙翁老前辈!”

 “哦!”

 东方瑛突地接口道:“不死仙翁?”

 欧治向东方瑛礼貌的一倾首道:“是的!”

 “他现在何处?”

 “大会令台上指挥全局!”

 死城令主目毗裂,血水顺着眼角下,粉腮已扭曲得完全变了形,惨厉至极地吼道:“不死仙翁,本座誓不与你甘休!”

 宇文烈扣住对方的五指一紧,道:“你没有机会了,十二门派会把你分尸万段…”

 白小玲摇摇不稳地站起身来,幽幽地道:“烈哥哥,放了她。”

 “这…玲妹,办不到!”

 “她没有把你当女儿…”

 “可是她总是我的母亲!”

 “玲妹…”

 白小玲怆厉地道:“烈哥哥,要不你先杀了我!”身体晃了两晃,又坐回地面。

 宇文烈大是骇然,栗声道:“玲妹,你受了伤?”

 白小玲不答所问,声泪俱下地叫道:“烈哥哥,我求你,只这一次!”

 如果没有白小玲,他已不止死一次了,还有那宫之钥,若非白小玲,他今生休想再取回,根本也就谈不上现在倾古凌今的功力,更使他不能自己的是她那一份不计生死的痴情。他动摇了,怎么说了也无法当白小玲之面向她母亲下手。然而,放了这人神共愤的毒妇,武林舆论又将如何?

 白小玲失声道:“烈哥哥,你不答应?”

 宇文烈深深地望了白小玲一眼,跺跺脚,松开了手。

 欧治大叫一声:“还我师父命来!”和身扑了过去。

 死城令主双目一瞪,欧治突然垂手后退,悚惶万状。以欧治的修为,自怎能和对方的天魔眼功相抗!

 宇文烈中间一横身,死城令主闪电般逝去。

 欧治神思恢复,摇头一叹道:“宇文兄,你放走了她将会后悔!”

 宇文烈报以一声苦笑道:“欧兄,一个人有时候免不了要做违背自己意志的事,不得已啊!”

 欧治转身下台,疾奔而去。

 宇文烈方才想起该问问欧治关于杨丽卿其人,他既潜伏死城中这么一段时,而且竞易容为护法,身份不低,应该知道。

 空空祖师死时地上留字,指出凶手是杨丽卿,而方才他出手向死城令主索师仇,这其中…

 东方瑛匆匆地道:“烈兄,小弟去找一个人,回头再见!”

 “找谁?”

 “不死仙翁!”

 “什么事要…”

 “向他打听两个人的消息,同时我多少要替中原武林尽几分力!”

 “请便!”

 “回头见!”东方瑛径朝会场方向电闪泻去,眨眼无踪。

 死城之内,喊杀之声震天,看来,这恐怖神秘之城,将被彻底地扫除了。

 宇文烈暗忖,这场厮杀,已不必自己再出手了,孽道、鬼婆、死城太上业已先后伏尸,有不死仙翁主事,定可收拾残局。

 心念之中,目光转向白小玲爱惜地道:“玲妹,你受了伤么?”

 白小玲惨然一笑道:“我完了!”

 宇文烈不由心头巨震,骇然道:“什么完了?”

 “我的功力已经被废…”

 “这…玲妹,我必设法使你恢复功力!”

 “不用了,我对江湖事已毫无兴趣,武功是罪恶之源,我不要!”

 “玲妹,这是你的偏见,武功岂是黑暗恶之源,这要看如何去运用它…”

 “烈哥哥,如果天下根本没有武功这回事,又怎会生出这些恩怨血腥?”

 “当然,不过这只能说是一种奇想。”

 “你走吧!”

 “我!走?”

 “是的!”

 “你呢?”

 “唉,烈哥哥,妾本薄命,奈何逢君,我想,我错了,错得没有赎罪的余地,但我并没有后悔爱上你,生也有涯,望君、珍重,你…走吧!”幽幽断肠语,令人一掬同情之泪。

 宇文烈坚决地一摇头道:“玲妹,我带你走!”

 白小玲冷清地道:“走,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我必使你恢复功力!”

 “以后呢?”

 “以后?”宇文烈不由语,以后呢?如何安顿她?事先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然而,扔下她不管吗?她已是无家可归,无亲可依的人,何况她失去了功力,一个弱女子在江湖中寸步难行,海样深的情,地般厚的恩,又岂能撒得了?

 白小玲凄然一笑道:“烈哥哥,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放过家母,我已经足了。我,家庭忤逆,门中叛徒,还希冀什么!你去吧,我真诚的祝福你!”

 宇文烈似突然下了决心,一跺脚道:“走,我到哪里,你到哪里!”

 “你结发的子呢?”

 “她…她…”他眼前浮起姜瑶凤俏丽的面庞,也感受到她委曲求全的德子,大师伯的女儿,他当然不能负她,但白小玲又如何能亏负?

 于是,他毅然地道:“她不会嫉妒的,玲妹,你愿意委曲吗?”

 白小玲苍白的粉靥上起了一层红晕,言又止,最后幽凄地道:“我只是觉得愧对家母!”

 “玲妹,你的孝心,皇天可鉴。”

 “我…不…”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他抱起了她,弹身下了失魂台,盲目地向前奔去,行行重行行,眼前来到一座小山之上,他一看地形,不由自主的停了脚步。

 这里,正是白小玲化装黑衣蒙面女,救他出死城的待决牢秘道出口的附近,她曾给他遗下一块紫丝巾。

 旧地重临,巨变在迩,不由感慨系之。

 “烈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易容救我出困的情景!”

 “哦,你还记得?”

 “玲妹,这能忘得了吗!”

 香泽微闻,温玉在怀,那美赛天仙的粉靥上,啼痕犹新,别有一番动人的况味。宇文烈微微俯首,接触到的是一双秋水似的眸子,还有那抖动着的瓣。

 他情不自地把头俯得更低,白小玲羞怯地闭上了双眸,那神态,的确人遐思,他有一种未饮心先醉的感觉。

 “玲妹!”他低唤了一声。

 “唔!”那声音,像是发自梦中。

 他把她抱得更紧,口慢慢地凑上去…

 蓦地,一个十分耳的声音道:“孩子,你忘了我的忠告!”

 宇文烈怦然心惊,绮念全消,抬头一看,一个青衣蒙面人,正从三丈外一块巨石之后现身出来,他,正是那后来出现的诛心人,显然他是早已隐伏在这里的。否则,以宇文烈的功力,十丈之内任何动静都瞒不了他。

 “哦!是阁下!”

 “孩子,幸喜你复原了!”

 “谢关怀!”

 “她…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只是失去了功力!”

 “唉!”这一声长叹,发自诛心人之口,特别耐人寻味,他因何而叹?

 “阁下在这里…”

 “等人!”

 “等谁?”

 “她来了!”说着,用手遥遥一指。

 宇文烈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一望,不住心头狂跳,血行加速。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小玲的母亲死城令主,那地方,也正是秘道出口,看来她是从秘道入城,可能见事已不可为,又退了出来。

 白小玲仍被宇文烈横抱前,闻言之下,急问道:“谁来了?”

 宇文烈大感为难,但又不能不说,沉声道:“是令堂!”

 “我妈?”

 “是的!”

 “放下我!”

 “你要做什么?”

 “我…我…是的,我能做什么?我功力全无,但我不能眼看她落入别人之手呀,放下我。”我字出口,已是泪痕满面了。那口气,那语调,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况味。

 诛心人激动地道:“孩子,一个人有时必须接受命运,你母亲所作所为,人神共愤,即使她能死一百次,也赎不回她的罪孽,这无边的血债,须要她自己了结。”

 白小玲两眼发直,木然地望着苍穹,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眼角向鬓边。

 诛心人匆匆向宇文烈道:“你在此陪着她,等我。”人已飞纵而逝。

 白小玲幽幽地道:“他是谁?”

 “诛心人!”

 “渊源,从何说起?”

 “那说话的口吻还不够说明?”

 “这…是的,我也茫然不解。不过,我相信这谜底快要揭开了。”

 口里说着,心里也是惊疑莫释,先后两个诛心人,所作所为如出一辙,而且对自己都有一种迹近亲情的关注,这实在令人猜之不透。

 就在此刻,山下传一阵暴喝之声。

 宇文烈展目一望,不大震骇,只见数十人影,阻断了山谷,把死城令主截住,人影中,大部分是穿黄衣的,难道柳玉蝉已率人来此,她不是守护她外祖父戚嵩,等待自己的联系吗?

 诛心人业已赶到地头,径自趋前与死城令主相对峙。

 宇文烈思绪

 死城令主的天魔眼无人能抗,这一拼斗之下,不知又要造多大的血劫。

 杨丽卿之谜,仍未揭开。

 当下忍不住道:“玲妹,我有句话问你,如果有困难,可以不必回答!”

 “你先放下我,老这样抱着…”

 宇文烈讪讪一笑,把她轻轻放下,两人相对而坐。

 “我和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谁?”

 “杨丽卿!”

 白小玲芳容大变,栗声道:“你问杨丽卿?”

 “是的!”

 “做什么?”

 ”多必须要找到她!”

 “仇?”

 “目前还不能说,也许正好相反!”

 “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吗?”

 宇文烈定了定神,道:“先师铁心修罗临终之时,说他生平对不起一个女人,要我务必寻到她,就是杨丽卿。至于两人之间的纠葛,我也不知道,据武林传言,他俩是…”

 “是什么?”

 “是一双爱人!”

 “哦!你为什么要向我打听?”

 “玲妹,戚嵩被她活埋,是你救的,戚嵩的子冷罗刹死在她手,空空祖师也是她所毁,我断定她是死城一分子。”

 白小玲娇躯簌簌而抖,言又止。

 宇文烈紧迫着道:“玲妹,我不勉强你,如有隐衷可以不必回答我,我自己会去找答案的!”

 白小玲凝望了宇文烈宇文烈良久,十分费力地道:“她就是家母!”

 宇文烈一跃而起,骇呼道:“是你母亲?”

 “不错!”

 “你…等我!”

 “我必须要把话问清楚,这是先师遗命!”

 只在刹那之间,他的额上竟渗出了汗珠,可以想见他内心激动的程度。许多横拦在心头的疑团,消失了大半。

 白小玲惶然的道:“你要把她怎么样?”

 宇文烈颤声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要代先师偿还亏欠,如果事实是先师负了她的话。”

 谷中,双方依然在对峙,没有动手的迹象。

 宇文烈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抚了抚白小玲,飞驰下峰。

 顾盼间,来到了死城令主被围之处,只见东海黄金城的人马全部在场,为首的赫然是柳玉蝉和她的外祖父戚嵩。

 另外,数十黑衣人也站在敌对的这一边,这情况令人费解。

 场中,诛心人与死城令主隔八尺相对。

 宇文烈甫一现身,柳玉蝉已了上来,眉目之间,有一股哀怨之,淡淡地道:“你来了?”

 “柳姑娘何以…”

 “这全是不死仙翁前辈的安排!”

 “哦,这些死城门下怎么也站在这一边?”

 “他们原是神风帮的旧部!”

 “神风帮?”

 “是的!”

 宇文烈划愕莫名,神风帮当年神秘失踪江湖,看来与死城有莫大关联,父亲白世奇的被囚,以后梁伯通徐千等人的反正,足可证明…

 心念未已,只听诛心人栗声道:“杨丽卿,你还执不悟,难道要让各门派高手把你刃分尸?”

 死城令主面色凄厉如鬼,但目中仍有一股狠之气,寒声道:“说了半天,你意何为?”

 “盼你自了,落个全尸!”

 “办不到!”

 “你还想打什么主意!”

 “杀人!”这两个字眼,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诛心人厉声道:“你作的孽还不够?”

 死城令主身形一个踉跄,宇文烈这才注意到她的衣裙已被血水濡了半边,怪不得她没有施展天魔眼的功,否则,眼前这批人如何能阻得住她。

 宇文烈咬了咬牙,趋入场中。

 诛心人颤声道:“孩子,你想做什么?”

 宇文烈目光一扫死城令主道:“我有话要问她!”

 “不必了,你要问的话,我会答复你。”

 “阁下如此自信?”

 “当然!”

 “但在下非要直接问她不可!”

 死城令主嘿的一声冷笑道:“小子,本座深悔当初没有杀你…”

 宇文烈咬了咬牙,向诛心人道:“阁下可否退开?”

 诛心人目光闪一种异样的光辉,低沉地道:“孩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宇文烈眉一竖,心念转了两转,道:“第一,当年神风帮突然人武林消失之谜。”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第二呢?”

 “第二,白世奇被之谜!”

 “嗯,一二两点本来是一回事!”

 “第三,十二门派被勒索之物…”

 “我可以代!”

 “阁下可以代!”

 “错不了!”

 “第四,当年铁心修罗与死城令主之间,是什么纠葛?”

 “我也可以答你!”

 宇文烈冷冷地扫了诛心人一眼,道:“这似乎不应由阁下越俎代疱。”

 诛心人以一种使人不能不信的声音道:“我以人格担保,决无虚言,所有问题我都能给你满意的答复!”

 “在下很抱歉,还是亲自询问为上!”上前两步,注视着死城令主道:“令主就是杨丽卿?”

 “你现在才知道?”

 “如此,在下请问…”

 “住口”死城令主大喝一声之后,怨毒至极地道:“宇文烈,本座前半生毁在你死鬼师父之手,后半生毁在你小子之手,我做鬼也要找你师徒算这笔帐!”

 宇文烈拎泠打了一个冷颤,暗忖:师父说的当然不会假,那一定是曲在师父,但事情的本身,仍须澄清。心念之中,放缓了声音道:“先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令主?”

 “哼,对不起?小子,他是世间最卑鄙的男人…”

 “令主最好是说出事实!”

 “我不说,我永远不愿提起他!”

 话声中,身形一个踉跄,看样子她受伤相当不轻。

 诛心人口道:“孩子,你退开!”

 宇文烈头也不回地道:“这件事阁下不必手了!”

 ”孩子,你不懂…”

 “在下就是因为不懂,才要问个明白!”

 “可是你永不会从她口中得出答案!”

 “这一点阁下用不着*心。”.

 死城令主厉声道:“宇文烈,你下手吧!”

 宇文烈心中一震,道:“在下此刻井非为下手而来!”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先师遗言代,他生平只对不起一个人,就是令主,要在下务心要寻获…”

 “哈哈哈哈…”

 “在下说的并不可笑。”

 “宇文烈,本座不愿听。”

 “先师身残功废,苟延了数十年生命…”

 死城令主面色大变,厉声道:“他身残功废?”

 “是的!”

 “被何人所伤?”

 “不知道,是在探死城之后!”

 “哦!”

 “而先师之命,却是毁在令妹杨丽仙之手!”

 死城令主陡地向后退了一步,栗声道:“不可能,她为什么要杀他,她本是…”:

 “事实如此,令妹说是为令主报仇!”

 “她…为我…报仇?你说的全是真话?”

 “在下似乎没有说谎的理由。”

 死城令主举目向天,面色不停地变幻,口里梦呓般地道:“难道是…他施的毒计?…莫非我…错怪了他?…”

 宇文烈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不知这两个他字何所指?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疾而至,剑气如虹,绕向死城令主。

 宇文烈连想都不想的挥掌劈向那道剑光。

 “砰!”的一声巨响,剑光倏敛。

 宇文烈一看出手袭击的赫然是曹月英,不由窒住了。

 曹月英也是一呆,继而幽幽地道:“你…不许我报父仇?”

 宇文烈窒在当场,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他想起了子午峡求医被制,曹月英为替自己求情,叩地求死的那一幕,心头不由一颤,这一份情,是永远也难偿还的。

 诛心人却接上口:“姑娘,对方重伤在你剑下,何不暂时放手,让对方自作代,索债寻仇的并不止姑娘一人。”

 原来死城令主人失魂台身,由秘道入死城,想作困兽之斗,殊不知曹月英早已预伏秘道之中,猝起发难,使她受了重伤,幸而秘道机关重重,未尽破坏,她利用机关阻住曹月英的追击,返身出秘道,不想黄金城及昔年神风帮的一千高手,又已拦谷阻截,使她陷入绝境。

 老人戚嵩,满脸悲愤之,突地一欺身戟指死城令主道:“杨丽卿,活埋之怨可恕,杀之恨难消,老夫劈了你!”

 宇文烈一横身道:“戚前辈请慢动手!”

 戚嵩念在宇文烈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且又长公主那一段因缘,只好咬牙退回原来位置,但目中怨毒之并未稍减。

 死城令主成了众矢之的,人人杀之而心甘。

 这可难坏了宇文烈,对这人神共愤的女魔,他不能包庇,但师父遗言又不能不顾,好歹得代师父偿还一份亏欠。心念之中,破风之声大炽,只见近百条人影,如飞蝗般飞扑而至。

 人影落地,立即合圈,来的僧道尼俱全,赫然是十二门派的高手,一个个目含怨毒,注定了死城令主,场面充满了浓厚的杀机。

 宇文烈双眉已紧紧地攒在一起。此刻,他如果说任何为死城令主缓死的话,难免干犯众怒,虽然以他的功力并不在乎这一点,但不能不顾及武林正义。

 死城先后毁了十二门派的掌门人,造成千古罕见的惨案,这笔血债,死城令主必须偿还。

 十二门派的高手,一个个跃跃试。

 宇文烈苦思了片刻,横定了心,拱手高声道:“在下宇文烈,曾欠死城令主一笔债,大丈夫恩怨分明,所以今天…”话未说完,诛心人已大声口道:“孩子,你不能做糊涂事!”

 宇文烈冷冷地道:“阁下是否可以改个称呼?”

 诛心人一怔神道:“孩子,这称呼开无不当!”

 “阁下凭什么?”

 “可否事后代?”

 死城令主目光遍扫在场的群豪一眼,声道:“诸位,本座如果手段再辣些,及早派人上门求教,当不致有今!”

 群情哗然,隐约中已有人喊出了“杀!”‘这场面如果一经爆发,将是不可收拾之局。

 诛心人厉声道:“杨丽卿,你快作了断!”

 宇文烈咬了咬牙,执拗地道:“在下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死城令主厉哼一声道:“宇文烈,不必说了,我至死恨你们师徒俩!”

 宇文烈心头一沉,呼吸也为之一窒。

 宇文烈暴喝一声:“你敢!”

 呼的一掌朝诛心人劈去,但,迟了半步。

 惨哼之声传处,死城令主口血飞进,栽了下去,而诛心人同时也被宇文烈骇人的掌劲,震得栽倒两丈之外。

 四周的高手,举步前拥,趋向业已倒地不起的死城令主!场面紧张得无以复加。

 宇文烈双目尽赤,大喝一声:“不许动!”这一喝,凝足丹田内力而发,有如九天雷震,前趋的各门派高手,变疾退。

 诛心人这时已自地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前襟与蒙面巾的下半截,鲜血犹殷,疾奔数步,到了宇文烈身边,激动地道:“诸位同道,再大的罪愆,也不过一死,人死仇消,杨丽卿业已去死不远,诸位可以放手了,若非她身负重伤功力丧失大半,并非在下小看各位,百人齐上,不过送死,各位自命名门大派,当下致招打落水狗之讥,而况,她行将气绝了。”

 这是实话,死城令主若非被曹月英在秘道中猝袭重伤,现场除了宇文烈之外,无一是她的对手,最不济,全身而退,并非难事。

 但诛心人的措词,似乎烈了些,登时引起一片怒哼之声。

 宇文烈转头向诛心人道:“阁下的手段有欠光明…”

 诛心人身形晃了一晃,道:“我若不出手,她势将被斩为泥!”

 “这是阁下的借口?”

 “本人无须找任何借口。”

 “难道阁下有权落井下石?”

 “唉,孩子,你就会明白的。”

 死城令主突然撑起半截身躯,抖战的手,戟指诛心人道:“你…好…可以称心了,我…对不起那孩子,她呢?”目光转向了宇文烈,最后一句,是对宇文烈而发。

 宇文烈知道她指的是白小玲,悚然而震的道:“她很好!”

 死城令主显然已到了油枯灯尽之境,说完重行倒回地面。

 宇文烈心头陡地升起了一个意念,为了师父遗言,为了白小玲,该不该救她?

 蓦在此刻,一条纤纤人影,踉跄扑入场中,哀叫一声:“妈!”伏在死城令主身上,痛哭起来。

 她,正是被宇文烈留在山顶上的白小玲,只见她钗横发,衣裙碎裂,手脚等处,有不少血痕。

 宇文烈不由手足无措,白小玲功力全无,从山顶奔下,艰苦可想而知,哭声哀哀,如杜鹃夜啼,一声声扣人心弦。

 人群中突地传出一个声音道:“这是女魔女儿,斩草必须除!”

 宇文烈芒扫向发声之处,栗声道:“谁说的?”

 没有人答腔,但普遍的表情是敢怒而不敢言,铁心修罗第二的功力,较之死城令主还要可怕,谁敢轻捋虎须。

 死城令主睁开了失神的眼,困难地抬起手,放在白小玲的头上,脸上浮现一抹歉然而慈祥的笑容。

 母爱,天下最伟大的爱,再狠的母亲,也有这一份母爱潜存。

 白小玲止住悲泣,凄切的再喊了一声:“妈!”

 死城令主哑声道:“孩子…妈…对不起你…”

 “妈,不要这样说,孩子实在罪大恶极!”

 “不!我…错了…”

 白小玲突地一抬头,向宇文烈道:“谁伤害我妈?”

 诛心人冷然接口道:“是我!”

 “你?”

 “不错!”

 “我不与你甘休…”

 死城令主双目已闭,突又睁开,栗声道:“孩子,他是你…父亲。”

 白小玲触电似的一震,震惊莫名地道:“他是父亲?”

 “是…的…”

 白小玲“咚!”地跌坐地上,杏目圆睁,直瞪着诛心人。

 宇文烈也怔住了,诛心人竟会是白小玲的父亲,这确实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事,那被自己劈死的“死城太上”又是什么身份呢?

 全场顿呈一片死寂。

 白小玲姓白,宇文烈若有所悟,心情顿告紧张起来。

 蓦地,诛心人伤感地道:“她死了,罪有应得!”

 宇文烈白小玲闻声回视,死城令主果然已气绝身亡。

 白小玲抚尸痛哭,晕绝过去。

 诛心人一手夹起杨丽卿的尸体,加一手抱起白小玲,向宇文烈道:“孩子,来,我们把她葬在前面的高岗上!”然后,又转向群雄道:“各位可以离开了!”

 一个老僧,排众而出合什道:“施主,各门派的失经尚无着落。”

 诛心人道:“大师是少林门下?”

 “正是!”

 “失经之事,三天之内会有人出头代!”说完,蹒踞地向当面一座峰头奔去。

 宇文烈方待举步,眼前人影一晃,一个幽凄的声音道:“相公要走了?”

 她,赫然是柳玉蝉,戚嵩老人也跟着到身前来。

 宇文烈心头微微一震,道:“是的,在下还有事要办!”

 “不说再见了?”

 “这…请柳姑娘原谅,在下失礼!”

 “相公,道是有缘却无缘,不过,我将永远记住一份珍贵的记忆!”语焉不祥,但宇文烈听得出来,当下苦笑一声道:“柳姑娘,在下也会记住这一份情谊的。”

 柳玉蝉惨淡地一笑,掩不住内心的失望与凄苦。

 戚嵩一抱拳道:“姑爷,山埋骨何处?”

 宇文烈大感为难,如果说出冷罗刹葬身之处,等于了秘宫的地点。

 突地,一个美如仙的女子现身出来,道:“戚公公,我带你去!”

 “哦!你是…”

 “姜璃凤!”

 “小公主,你怎的…哈哈哈哈,你原先是易了容的,老奴说奇怪,以长公主的仙姿,怎会…”

 “怎会生我这丑八怪,是吗?”

 “不敢!”

 “这位是柳姐姐?”

 柳玉蝉业已从外祖父戚嵩口中得知对方身份,忙施礼道:“不敢,正是小妹!”

 “来,我们一道走!”

 宇文烈这才有机会口道:“凤妹,你也来了!”

 “我还参与大破死城的行动呢!”

 “哦,凤妹,关于大师伯的仇家,不死仙翁不久会代,我还有些事要办,事了马上回宫!”

 “好,你去吧!”

 宇文烈别了三人,弹身朝峰上驰上去。场中,人已散去十之七八。

 宇文烈上了峰,诛心人正在掘墓。白小玲这时业已醒转,玉容惨淡,泪痕斑斑,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

 诛心人黯然道、“孩子,你来了!”

 宇文烈点点了头,抑不住当头翻卷的情绪。

 工夫不大,峰头上树立了一座新冢,却没有墓碑。宇文烈口道:“不立碑了!”

 诛心人一摇头道:“立碑将招来毁尸的后果,她的一生尽是罪孽,不立也罢。”

 “阁下…”

 “孩子,你看着我!”说着伸手扯下面巾。

 “呀!”宇文烈与白小玲同时惊呼出声,诛心人额上,赫然一个可怕的烙印,正是死城的标记。

 宇文烈连退数步,激动万状的道:“您…您…是…”

 “孩子,我是你罪债满身的父亲白世奇!”

 “哦,父亲!”宇文烈跪了下去,泪落如雨。

 “孩子,起来,小玲,见过你哥哥!”

 白小玲此刻面上的表情,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她痴恋着的人,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樱翕动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声几乎无法听清楚娇唤:“哥哥!”

 宇文烈却已出了一身冷汗,想起几次险些做出遗憾终生的事儿,思之余悸犹存,站起来身来唤了一声“妹妹!”

 白小玲泪水又告如泉涌出。

 身世明白了,父子兄妹重聚,但已是一声无可弥补的悲剧。

 白世奇下意识地一抚额上的烙痕,沉声道:“孩子,坐下,听我说!”三个就坟前地上坐了。

 自世奇面上浮起一片痛苦的神色,以怆然的音调道:“话需从头说起,三十年前,武林中出了一双姐妹花,才貌身手堪称一,就是玲儿的母亲杨丽卿和阿姨杨丽仙…”

 宇文烈暗自点头,杨丽仙出家当尼姑,息尘庵索师仇,他几乎毁了她。

 白世奇继续道:“两姊妹同时爱上了当时第一高手铁心修罗,巧的是杨丽仙痴心铁心修罗,而铁心修罗却痴心杨丽卿。”

 “哦!”宇文烈忍不住哦了一声。

 “之后不久,杨丽卿与铁心修罗双双共探死城,在黑森林中,碰上死城主人。”

 “莫非就是那称为太上的怪物?”

 “一点不错。双方手之下,铁心修罗与杨丽卿以二对一,三十个照面之下双双落败,死城主人功于杨丽卿的美,破例不杀铁心修罗,故意提出条件,留下杨丽卿,要铁心修罗在三年之内,再来赴约,如果能胜了他的话,可以领回杨丽卿,在三年之内,他保证她毫发不损…”

 白小玲粉腮一片铁青,频频拭汗。宇文烈也是惊奇不已。这是武林中无法知晓的秘辛啊!

 白世奇顿了一顿,又道:“当时,铁心修罗誓言,如果不练成足以制胜对方的身手,三年到期,决来与杨丽卿死在一处!”

 “先师没有来?”

 “不错,他没有来,据你刚才透,你师父离死城之后,身残功废?”

 “是的!”

 “这就是了,悲剧由死城太上一手造成,事实足以说明死城太上在铁心修罗离开后,予以追击,使对方身残功废,无法践三年之约…”

 白小玲恨恨地一握拳,口里哼出了声。

 “三年到期,杨丽卿在绝望伤心之下,嫁了死城太上,练了更高的武功,她由伤心失意而恨,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她变了,她要向男人施报复…”

 白世奇深沉地汉了一口气,接着道:“于是,许多知名高手,成了她**心理之下的牺牲品,我就是其中之一…”

 “哦!”

 “神风帮当年在江湖中算是第一大帮。孩子,为父的一念之差,铸成了千古之恨。二十年前,烈儿尚在襁褓之中,我,遇上了玲儿的母亲,我被她所,疯狂地照她的意思向许多正派人士下手,造成弥天血劫…”白世奇咬了咬牙,尽量抑制情绪。

 “我把神风帮全部帮众,送入死城,充当基干,作为征服武林的垫脚石,这就是神风帮突然失踪江湖的原因。之后,玲儿出世,而我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被废去功力,烙印囚…”白小玲语不成声地道:“妈为什么要这样?”

 白世奇悲怆的道:“她的心理已不正常,她要向男人报复!”

 宇文烈剑眉一蹙道:“玲妹的出生…”

 自世奇点了点头道:“死城之主先天缺憾,根本不能人道,只虚有夫的名份,在玲儿出生的前后两年间,她没有离开死城半步,所以身世没有什么可疑,这她也承认的。”

 自小玲喃喃的道;“妈是这样的女人!”

 宇文烈想到了生母宇文秀琼,她是在父亲离开之后,伤心抑郁,以至双目失明,最后含恨以殁,就事实而论,父亲罪无可恕。

 白世奇又道:“烈儿,我至死愧对你母亲,她的坟墓在何处?”

 “仙霞岭下枫树谷中!”

 “好!”

 “还有另一位诛心人…”

 “他是你叔叔白世信,我因功力失而复得,必须苦练一段时,他以诛心人面目出现江湖替我办事,可怜,他竟被玲儿的母亲*死了。唉,我是罪人,死有余辜,岂止是诛心啊!”

 两行热泪,顺腮而下,这是忏悔之泪。

 宇文烈黯然无语。

 “哦,孩子,你叔叔白世信交给你的那张地图可在身边?”

 “地图?”

 “嗯!”

 “在秘宫之内!”

 “好,我在此间事毕之后,把它取出来,交给不死仙翁前辈!”

 “那是什么?”

 “你记得那次黑森林外换命之约吗?”

 “是的”

 “十二门派的秘笈被我伏匿林中,巧取到手,那地图便是埋藏这批宝物的所在。”

 “哦!父亲算是替中原武林做了一件好事!”

 “但难赎罪过于万一!”

 “父亲不必自责太甚…”

 突地,一条白衣人影,出现峰头,她,正是易钗而笄的神秘老人之徒东方瑛。

 宇文烈心中一动,起身了上去,道:“瑛弟,你找到不死仙翁前辈了?”

 东方瑛面寒如冰,冷冷的道:“没有碰上!”

 “哦!”

 “那位是…”

 “家父白世奇。”

 “我们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是一样?”

 “怕你不便!”

 宇文烈已料到了几分,硬起头皮道:“没有什么不便!”

 东方瑛道:“好,乘诺应该兑现了,我们之间的事,如何解决?”

 “这…依贤弟之见?”

 “不必贤弟仁兄,我用不着再装假了!”

 说着摘下头巾,甩外衫,出了如云秀发与一身雪白的劲装疾服,衣鲜人媚,宇文烈不由呆了一呆。

 “哦!”惊愕声中,白世奇与白小玲双双移步起来。

 东方瑛落落大方的向白世奇福了福,道:“见过宇文前辈!”

 白世奇一怔之后;恍然而悟,道:“我姓白,小玲与烈儿是异母兄妹,烈儿幼从母姓!”

 “哦,失礼了!”

 “好说!”

 宇文烈讪讪地介绍道:“这位是天山神秘老人门下东方瑛姑娘!”

 白世奇点了点头,道“烈儿,东方姑娘找你有事?”

 宇文烈俊面一红,道:“是的!”

 “什么事?”

 宇文烈夹脖子通红到耳,这话怎么说呢?自己并非轻薄之徒,为了疗伤,误触肌肤,惹下了这大麻烦。

 东方瑛倒是坦然地道:“事无不可对人方,烈兄,说吧!”

 宇文烈不得已把事实经过说了一遍。

 白世奇听了也自皱眉,思索了片刻,道:“烈儿,把你成婚的经过告诉我!”

 宇文烈尴尬至极地把与姜瑶凤结合的经过,简略地一说。

 白世奇道:“你岳母既是你师伯母,这事或许可以商量。”

 蓦地一个宏亮的声音道:“商量不得,根本毋须商量。”

 几个同时吃了一惊,举目望去,一共来了七八人之多,当先一个白髯及腹的红面老者,赫然正是不死仙翁,后面跟的是姜瑶凤母女、戚嵩、柳玉蝉、曹月英,还有两名秘宫侍婢。宇文烈倒被这突然的情况惊呆了。

 姜瑶凤上前一拉宇文烈的衣袖道:“烈哥,你来介绍!”

 宇文烈如梦方醒地为众人一一介绍。

 不死仙翁笑容可掬地向东方瑛道:“听说你要找老夫?”

 “是的,晚辈要找两个人,据先师临终代,只有前辈可以指示!”

 “找谁?”

 “两位未谋一面的师兄!”

 “哈哈哈哈,来,老人引见,这位便是你大师兄姜伯韬的未亡人!”说着,指向姜瑶风的母亲长公主。

 宇文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伯玉影修罗竟然会是天山神秘老人门下,东方瑛的师兄,这…

 心念未已,不死仙翁已指向他道:“这小了是你二师兄姜雄韬铁心修罗的传人!”

 东方瑛望着宇文烈,芳心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这实在令人无法想象。

 宇文烈这才知道师父的名讳和出身门派,呆了片刻之后,才冲着东方瑛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师姑,小侄多有冒犯,请大度包涵!”

 东方瑛啼笑皆非,还了一礼。

 宇文烈忽地想起那张地图,忙向姜瑶凤道:“凤妹,那地图…”

 “在我身边,怎么样?”

 “那很好,拿出来!”

 姜瑶凤取出地图,交给宇文烈,宇文烈再交给他父亲白世奇。

 一边,长公主与白世奇,正热烈地交谈着彼此的遭遇。

 曹月英一直愁眉深锁,低头默想。

 不死仙翁哈哈一阵宏笑道:“老夫师徒要先走一步了!”

 宇文烈一愕,这老儿怎么又有徒儿了,但他随即想到另一件事,闪身上前道:“老前辈留步!”

 “什么事?”

 “关于先师伯的死因。”

 “已经向你师伯母待了,小子,你奇缘迭遇,古今第一人,盼好自为之!”说完,大袖飘飘,翩然而逝。

 曹月英深深地看了宇文烈一眼,幽怨至极的一声长叹,跟在不死仙翁之后泻去,宇文烈想对她表示什么,但!说不出口,意念转动之间,倩影已消失,他痴痴地对着那方向出神。

 姜瑶风轻轻走近,道:“烈哥,你道不死仙翁到底是谁?”

 “他,会是谁?”

 “银衣人!”

 “什么,不死仙翁就是魔鬼天使?”

 “不错,这秘密若非他自己透,谁也不知道,魔鬼天使,本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物,银衣人是魔鬼,不忌血腥,不死仙翁是另一半天使,从不出手伤人。专事排难解纷!”

 “哦,这确实是闻所未闻的怪事,那师伯中慢之毒一节他如何代?”

 “经我妈把详情仔细一说,再分析秘宫的环境,他断定是秘宫之中有一种天然的地煞之气,好人无所谓,如若受伤,地煞之气虚侵入体内,蛀蚀人的功力,而且死后遗体会变。”

 宇文烈惊奇不已地道:“原来如此!”

 东方瑛先向大师嫂作了别,然后来至宇文烈身前,酸酸地道:“宇文烈,你算是本门一份子,希望你能暇前来天山谒祖!”

 宇文烈恭应道:“理应如此,年内准赴天山,师姑…”

 “我该走了,祝你夫恩爱到老!”

 “谢师姑!”白影连闪而没。宇文烈又发了一回呆,这简直像是在做梦。

 数十黑衣人,拥上峰头,白世奇简单向这批硕果仅存的神风帮旧部代了几句话之后,黑衣人齐齐恭行大礼而退。

 暮色苍茫中,宇文烈父子兄妹与姜瑶风母女侍婢,加上戚嵩与柳玉蝉等一行人,迤逦下峰。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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