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艾扯淡文集 下章
草丛伏猎豹(球事儿之三)
 高中毕业,我周耷儿,十五岁多点吧!搞了份工作,这不容易,干好工作方能解决生存问题。这期间,球拍如冷落的八姨太,已蒙上灰尘,十五年没动球拍,那尘灰该多厚?我忙些啥呢?弄文凭,中师函授,专科函授。,科研函授,澎函授,包装大致是那么回事了,心下始闲,从而走近乒乓!

 十五岁到三十岁,作为任何一个男女人,都有发情****期,我找了一个阿尔巴尼亚女子,我镇厮守,哪来功夫打球?女人重,球板轻,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随后天地合一,又制造了新生命,球板灰尘就更厚了,偶尔,望着球板,想些乒乓往事,心是温暖的,看到青春的女人回家,乃由想乒乓,转到想女人,如削的窄肩儿上去了!

 这期间,接触的乡镇高手,也受国际的影响,基本是两边攻或推攻打法,我与之手,再现昔日校园辉煌,手生硬不敌,况且昔日学生娃中的好手,进入成年人阶层,稚了啊!

 我见到两个乒坛诸侯儿,各霸一方,偶相逢,均施杀手锏,土恶霸之一连吃之二两个发球后,之二马上说,你不咋样嘛,球都接不上几个,首席造粪机啊!之一马上还击,说,敌深入,你懂不懂?当年爷在部队代表团队上阵,你呢?还在吃母!结果战下来,恶龙两条,互有胜负,互不服气,见面就红了眼,球台上马上又开始了死打硬拼。我不是他们对手,被他们请来作裁判或者捡球。但我发现他们的水平比我亲爱的王教头,一如****揩股,相距十丈!

 之一叫驴脸,之二叫狂头。我后来了解,驴脸战术打法有重庆知青点拨,球台两大角的下旋球,能重重一记滑板扣杀,让人防不胜防,步伐慢稳,似不怎么灵活,犹如坦克队进行阵地战。由于会此一招,看球技差于自己的人,脸上就呈驴脸马脸黑脸脸了。当然在美女面前,驴脸也笑,力求笑出味道,结果分明形成了泡大括号,牙齿还有一匹干咸菜叶子。

 之二狂头呢?步子灵活,左右跑动,技术较全面,但扣杀力量不大,接球时眼睛鼓如牛卵子大,额上汗晶晶的,腿上肌绽,待发,像日本鬼子耍花。休息时,口里说是庄则栋的练与闯,希拉尔的哄与诈,以及自己肌的肥与瘦,说到乐处,挥着拍,跳跃着步子,这是庄则栋教给我们的步伐。左一跃右一跃,阔股,圆又圆,左三圈,右三圈,白沫飞溅如霜雪,裆处的线崩掉了,还是跃个不停。活宝活宝!

 我似信非信,似懂非懂。我敌不住二位,话当然不多,即是说也无非恭维几句,比如好生了得呀!这样的句子。心中却发恨,鼠辈浊物,迟早会成为我的刀下之物。

 这时候,许绍发改革乒乓,擂台赛每周直播。尽现国手风采。自幼爱好乒乓的我,盯视屏,全神贯注,比当初盯情人的嘴脸股,还兴致

 刘国梁的发球及推攻术,让本人眼睛瞪绿了。丁松的削中反攻也让我着。弧圈球是什么东西,我还没领教过,反正电视中,好多弧圈手都栽倒刘国梁、丁松拍下。正好这年天从人愿,我到了昔日王教头的单位,而单位,也有几个镇乒坛小诸候,或推或攻,或或弹,尽身怀小绝技,尽可登小雅之堂。腾龙入波,四海,五洲震动!

 三十而立球,是这年,我才真正立起身,正式练乒乓球。我的武器是红双喜底板,正面正胶,反面长胶。握拍动作乃是捉笔式,直板打法,反手位的球可以推,离台时还可以削一板。正手当然就一攻二攻再攻。直到胜、直到负为止。

 有球友了,一切好办。场地差极,水泥台,侧是臭水沟,水黑绿色。冬日味道不大,夏日沽沽冒泡,接近贪官之泡,全城之人齐摇扇,只能制标兮,不能制本兮!一有机会我就在那儿打球,我的球友们因打球之故,全成了模范丈夫。早早收拾了家务,一声唤,球友来也。

 即使球友们完成了夫间的家庭作业,照起不误,舞着球板叫出门,踩在地上,如踩在莲花白云之上,打球要紧,打醉八仙球吧!何况王教头在此刻边高烟边观战,关注我这个爱将。我们斗志高昂。人年轻,鞋里多汗,我干脆往鞋撒了干沙,着干燥之鞋上阵也。球进水沟,捡来在子上揩一下,就可以发球了。烈高照,油光闪闪,打球之人尽如烧烤之物,滋滋出油汗呢!汗如十亿蚁兵,汗如前赴后继之贪贼,挥之不尽,扔之不竭!

 与此同时,单位新来一都市小伙,会拉弧圈,当球冲来,落到台面,哧地溜来了,悄无声息,球速如行赂之敏客,对此怪球,我马上推挡或封堵,反正,稍不注意,此球便让我输球。这洋娃二,球到水沟,捡球起来,总细心地将球擦个干干净净,还用女人提兜常用的那种餐巾纸连同面纸呢!我以嘲讽的眼光打量这一串儿动作,正凸现吾之鄙陋!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人拉弧圈球,球可不能沾水啊!

 幸好这家伙别的技术不太好,单一板弧圈球还是不能坐镇天下。比如将球回放短球,比如送长球至端线,让对手站不住。都给冲弧圈球者制造了不少麻烦了。正胶送过去的球,犹如给贵妃娘子端来碗馊臭饭,对方吃起来不畅也哉!老爷我生天地间,弧圈球又不是镇白娘子的雷峰塔!

 工作之余,打球,打球之余,再谈球。教头很是欣赏我,多年师徒嘛!弹球,下蹲发上旋球,我掌握得不好。但我攻了正手扑救反手位的球,有一板削球防守,常能转危为安。教头认为我可以横跃山岳小溪,找镇内诸侯一战了!

 前面说到狂徒之一驴脸,一战而下,四比零轻取,昔日的擎天柱一下变成了****。驴脸说“你提高了!”我怕狂徒输得更惨,说:“我们玩会练习球吧!”狂徒不理我,整理好球网,回到位子,扩几下,凸现一丛腋儿,见给自己壮军威的人多多,吃了生猛海鲜,大叫:“开球!”我已无话,来来往往,又连下四局。我说,伙计,你没经常打球,主要是水泥台你不适应。狂徒说:“不错”再战五局,我没手软,直让观众看得无趣。几个月后,此狂徒向我挑战,而我旭东升,他呢。落西山,走下坡路了,我手段提高,他吃老本,深谢教头,我初尝到了砍瓜切菜之乐。

 我这次打得这么好,形式上是我一个人在打,实际上心中还有个人在给我加油。这人是谁?香雪姑娘,(天鹅市三单元203号,单身女子。)我与她既不是夫,也不是同事。就因为志同道合,她特别喜欢看书和看球,物以类聚,志趣相同,通过语言交流,心灵相通了,也就有了情感的共鸣。我那正胶皮,南非洲产品。香雪买的,岂有不香之理。

 打球时,赢球输球。我都偷眼看一下香雪。那香雪,素面如月,红衣,牛仔,双目含情,总是给我以力量,向我深情地点头。打到忘情处,本无希望的球,常被我奇迹般地救了起来。所以,打球仅凭个人不行,教头、球友助威是前提,香雪呢?则近似于催化剂了。她让我在球场上打球,如火之有焰,灯之有光,将球打出色彩,打出质感,打出先锋派,打出印象派,打出表现主义,打出超实主义风格。

 爱能让人产生神奇的力量,发挥神奇的作用。其实我与香雪没有拉过手,没有学习过喁喁情话,仅仅是诚实,善良目光的交流,仅仅是深情的注视,说关系暧昧吗?我认为是有那么一点,暧昧,犹如雾里看花,犹如酒饮微醉。她比爱情简洁一点。(爱情呢?凝视到极处,随后,亲吻呀什么名堂随后就跟上了。)比朋友之情更深一点!

 当我拥有战胜乡镇小诸侯的实力时,再配香雪的动人的目光,该战胜的对手,我肯定不会败。如虎添翼,足以形容我击败对手后的得意之情,一时间,各路自信有实力者,多次与我手,我可以坦言,兵来将挡,鄙人不怕。是的,怕什么?有刘国梁丁松作总设计师,有王教头作主管教练,有打法多样的队员,我怕什么?何况还有一双你不知,他不知,唯我知的心灵深处的眼睛。这双如一泓清水眼睛,如莹莹星光,照耀我的乒乓前程。廉颇九十岁,尚能干饭腊,我的前程光明呢?我有预感,我有从地球跃到月球的力量。这当然不是升官发财。

 有一次,香雪对我说:“你要勇敢点,独闯天下吧?”我说试试吧!乃怀拍独到外县一大镇。与镇手锋。(镇手,与国手尽球手,只是国手代表的地盘区域大点)。挑落几员前锋小将,引来观者无限。我四周尽陌生眼睛,我的香雪的那双眼睛呢?

 决胜局与对方的主将战到二十平时,我一个推球出界和一个发球失误,让紧屏呼吸的观众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在说,我们的乒乓王国,岂能让一个入侵异人,天马行空,独来独往?

 我头,心里说,要是香雪观战,鹿死谁手,谁能说得清?即使败球,败变欣然,败变光荣。人们说,镇上来此人物,多年少见。我知道此种语言有点坐井观天,但作为人,在美言面前拂颜作的人几乎没有,我因之而窃乐哉!

 与此同时,在县里看了一回县运会,当我还得意于推挡与扣杀时,城里人已领先一步,男者打球,多是弧圈球,横板直板,正反手位球,均以此为杀手锏,我的打法有别于此,不过,我心如草莽卧虎,迟早我会亮出我的几板斧,一扑、一掀、一剪,我面呈微笑,实际上,自信心已如摩托车儿,加油了啊!  M.LaNMxS.cOM
上章 艾扯淡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