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宝十三年间祁连山上翡翠⾕,凛冽的北风飒飒地自⾕底吹起,四周片片如棉絮般的雪花纷飞,在丰润的枝⼲上挂着晶莹洁净的冰珠,而在煦⽇拂照下反
着清丽的光芒,这使得⾼空上的煦⽇显得柔和而讨人喜爱。
这是一个
光与⽩雪并存的⽇子,这样的天气在翡翠⾕是罕见的。
翡翠⾕之所以称之为翡翠,顾名思义乃因它看来就有如翡翠般洁净、翠绿与无尘,它是祁连山顶峰下的深⾕;祈连山终年⽩雪纷飞,四季均处在极寒冷的气候中,可唯独这处人间仙境免去冻寒之苦,反而百花盛开,一片绿意盎然。
乍现的冰寒冻结了数棵正吐着新蕊的花卉,抑制了原是万花夺灿的奇异景观,仅留下数枝梅花继续吐着新蕊,漾着盛开的媚娇,散发着一阵雅致的清香,另成一番新的气象。
暗香浮动,一缕琴音清脆的绕着冷梅如天籁般自空而降。
梅树中盘坐着一位冷峻男子,在他面前摆着一个小香炉,炉中香烟缭绕,缕缕轻烟反雪花而飘动,渐次地融⼊空气中;香炉旁是一小几,几上有一只古琴,男子的十指正缓缓挑动着,天籁之音便是由此流泻而出。
由十指往上瞧去,是一张俊傲的面容,他的天庭
満、⾝约九尺,一双剑眉斜飞⼊鬓,深邃的黑眸如鹰般锐利迫人,而此刻他的脸上正现着远比寒霜更?令人畏惧的酷寒 。
他轻动十指,天籁之音瞬间幻化成催命之音,男子酷寒的俊?缓缓地漾起一抹令人⽑骨悚然的浅笑,随着
角微扬,十指愈是
越,琴音听来愈是
震心魂,似要将人的五脏六腑全给震碎了般,抖动得令人难以
息;琴音愈来愈快,他的笑容愈是冷酷张狂…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天摇地动的震晃一阵,四周的景物随着音断而粉碎。
“哎哟,搞什么鬼啊!是哪个小兔崽子吵得我没法睡?”一位绑了两
长辫子,却留了一口花⽩胡须的⽩眉老者,自树上给震了下来,不悦地骂着。
然后,他很快的发现一地的粉碎,蹲下⾝捡起残落的梅瓣哇哇大叫道:“哎呀呀!我的心肝宝贝哦,是哪个小兔崽子把你给打成这样?我?你报仇去!”说着,便一跃而起,一掌往男子⾝上劈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男子没料到老者会突来这一掌,他直觉的躬⾝一拂,长袍猛然翻起,气劲在飞旋
间,只觉一股窒人
毙的劲道
追着,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双掌死命一推。
砰的一声,老者⾝形站立不稳,一跤跌坐在地。
男子随即走上前去,伸手要拉起老者,老者哼了一声,拍掉他伸出的手转过头去。
“师⽗!”男子唤道,口气有着极?忍耐的味儿。
老者一跃而起,在他面前暴跳嘟嚷着:“怎么?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啊!我可不记得我曾收过一个冷面杀手?徒了!好吧,好吧,你行、你好、你厉害,你这就给我滚出去,我翡翠⾕不留你了!”
“师⽗!”
“走开、走开,少惹得我碍眼!”
“师⽗,如星…”
“我管你什么星,别说了、别说了,咱们师徒情缘已尽,你赶快走吧!”说着,他咻的一声便又不见人影。
冷如星望着眼前纷
的景象,明⽩他是惹得师⽗不⾼兴了,可心中那愤恨之情怎么也涂抹不去,尤其是在这一片梅林之中,他更是难以克制心中那股肃杀之气。
时光荏苒,七年韶光匆促而过,忘不了的依旧在心中低回不去,他不相信真有人能在经历那样的⾎海深仇后,还能如师⽗所说的忘空一切、看破红尘俗怨?
做不到,他
本做不到。
他要报仇,他要梅家⾎债⾎偿…“大师兄,师⽗只是一时气话,你可别当真!”自另一角落出现一位约莫冷如星年纪的男子,上前劝慰道。
“亚纪,我是真的该离开了。”冷如星未转回头,他盯着怪老者离去的方向冷着声音说。“师⽗对我生气并不是第一回,但这般确确实实的赶我走却是头一遭;他老人家看似糊涂实则精明得很,会这么做必有其道理在,我不想拂逆他的意;况且,我确实有许多的事等着去处理。”
说着,他一挥袖,扫掉新沾上的雪花,转⾝时雪花纷落的景象确是有些伤别的意味,这天象倒像是?
了眼前的冷厉男子洒下了漫天⽩⾊⽔泪般,凄然哀伤。
“大师兄…”亚纪原还想多作慰留,但一思及大师兄的脾
也就噤口。
大师兄的硬脾气是?所周知的,他一旦下了决定怕是再也无人能左右了,于是他换言开口:“倘若⽇后用得上大伙儿的时候尽管说,咱们同门师兄弟一场可不是做假的。”
冷如星走了过去,同亚纪击掌后
臂而握,默默的又往怪老者离去的方向望去,心中仿佛有所得,又仿佛有所失。
“二师弟,我走了以后,师⽗的怒气怕是要你们承担了,你们可得多留心些,还有多注意他的⾝子,近来老人家的⾝子看似虚弱许多。”
亚纪闻言一笑“师⽗的⾝子就是再撑一百年也不成问题,刚刚那一掌我倒是看得清楚,大师兄的武艺是明显的与⽇俱增,如今已有?R驾师⽗之势。”
“胡言!”冷如星斥道。
亚纪耸了耸肩,转移话题说:“大师兄,此次出⾕可有准备往哪儿去?”
冷如星望一眼地下残梅,鸷冷的目光带着寒意。
“京城,投效杨国忠。”他宣布道。
亚纪问言怔愣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哪儿不好去,去纷
的京城?
谁不好投靠,去投靠那
贪婪的奷臣?
这…大师兄,是脑袋有问题,还是给师⽗关傻了?怎么如此是非不分、黑⽩不明?
就在亚纪尚不能理解冷如星的作为时,他已双臂一展,如⽩鹤亮翅,⾝躯已然飞起,在空中⾝子一斜,如大鹏展翅般旋空翔飞而去,⾝后片片⽩雪依然飘飘而落,空⾕之中已失一抹俊杰⾝影。
***
“姐小,您别净是哭啊,哭得月儿的心都给哭碎。”月儿拿了条帕子直往梅⽔灵脸上轻拭。
“月儿,你说这会是真的吗?爹爹真要把我送进宮去!”梅⽔灵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是爹爹唯一的女儿啊!难道爹爹不明⽩,⼊宮对她而言会是死路一条吗?
月儿瞧梅⽔灵哭得心伤,眼眶一红忍不住也抱着她一道哭了起来。
“姐小您别哭,我去打听过,这宮中也没什么可怕的。皇帝老爷喜
⽔当当的姑娘,姐小您长得这般天仙模样,相信皇帝老爷一定会疼您的。您瞧,那杨⽟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当初也只是一介平民,可自⼊宮以后得了皇帝老爷的疼,全家都受封了呢!就连她的堂哥都成了臣相,所以…”
“所以爹爹才想把我送进宮去,图个荣华富贵?”梅⽔灵哽咽地接下月儿的话,心里真是难过极了,对爹爹来说,这就是她的存在价值?
“姐小!”月儿
着帕子,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明⽩梅⽔灵此刻的感受,当初她的阿爹为了让全家温
,把她卖给梅府,她也曾恨过、怨过,可这终究是她的命,她也认了。
但眼前的姐小呢?
梅府既不愁吃、也不愁穿,为什么非要把一个⽟雕般的美娃儿给送进宮去?这对姐小来说,会是一个好的安排吗?看姐小哭得难过,她不敢再多言。
“唉!”
一声长叹自廊外传⼊,梅⽔灵及月儿纷纷抬起头来,望向房门。
“灵儿,爹能与你说句话吗?”门外传来梅常颢的声音。
梅⽔灵收住泪⽔,缓缓点个头示意月儿去开门。
“老爷。”
“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同灵儿说。”
“是。”月儿回头看了一下姐小,然后离开。
梅⽔灵站起⾝来?梅常颢斟了杯茶,福了福⾝道:“爹爹用茶。”
梅常颢略过女儿手中的茶杯直接握住她的柔荑,问:“灵儿,你怨爹是吧?”
梅⽔灵眼眶一红,咬着下
不放。
她能说什么,她怨啊,她怎能不怨?
但她能这么回答吗?
眼前是生养她的爹亲,他有权利决定她的一生,即使她只不过是爹爹追求荣华富贵的一颗棋子,那也是她的命。
“灵儿,爹对不起你,但现在的情势已不是我所能掌控,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女儿的倔強看在梅常颢的眼里,除了不舍外还有一丝愧疚。
只能怪自己当初一时的贪念造成今⽇的悔不当初。当年他与义兄冷擎天在一次偶然机缘下认识安禄山,自此奠下往后的祸
。
安禄山众人狡狯、善猜人意、巧于人事,凡朝廷使者至平卢皆厚贿之,在官场上更是阿谀奉承,就连皇上都赞以为贤。而冷擎天就曾对他多次叮嘱,须多加留心此人,但当时他利
薰心,竟被一时贪念
失心志,在得知义兄可能握有安禄山造反名册后,竟听从安禄山的指使诬陷冷家惨遭灭门,自此后反受限于安禄山,陷⼊他的奷计之中而不能自救。
前些⽇子安禄山在无意间巧遇⽔灵,一见之后便惊?天人,直道:“美、美,太美了,此女直可媲美贵妃仙子,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当时他一听此语即明⽩大祸临头,虽然他也曾想过以⽔灵的姿⾊,若能⼊宮必得皇上的宠幸,自此梅家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但…可不是这么的送法啊!
安禄山隔⽇便上门来明着要人,软硬兼施地说道:“梅老,你要是能想得明⽩便是你的福气到了,要是你弄不清楚状况,可就别怪老夫没能在皇上面前替你说情呢!
要是说起当年冷家灭门一事,至今事隔多年,也不见梅老你能提出个
代;至于这勾结
篡谋的重罪,真要论起来,就怕连你这位与冷家素来
好且有姻亲的亲家,恐怕也是避不了嫌的。那到时老夫可就为难,就不知是该帮亲还是忠君了?”
梅常颢当场一愣,这分明就没给他转圜的后地,目前要人都已经是这般強硬的态度,那遑论以后还能图什么荣华富贵一生享用不尽?
看来这回他就是心中再怎么不舍,也非得把⽔灵给送出去不可了!
梅⽔灵见爹爹怔忡失神了半晌,于是轻唤:“爹爹,爹爹,您不舒服吗?”
梅常颢自女儿轻唤声中回神,面带愧疚地道:“灵儿,爹现在
代你的话你可得记清楚。你这一⼊宮,爹是再也帮不了你,你自个儿可得机伶些,你的模样儿长得好,不怕给皇上冷落,就怕遭来其他嫔妃的嫉妒与怨怒,所以你一定要在短时间內引得皇上的注意,让皇上恋上你、保护你,懂了吗?可别让那些女子有机会伤了你。
还有,这安禄山你可得注意些,别净信了他,可也别明着得罪他,他一时间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若他⽇你真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那么咱们⽗女也就可以翻⾝。灵儿,爹下半辈子靠的可全是你啊!”梅常颢语重心长的话听在梅⽔灵的耳里,恁是难过得紧,她哽咽地问:“爹爹,恕灵儿多嘴,灵儿不明⽩爹爹为何执意要灵儿进宮不可?灵儿…能不能不去呢?”
“傻丫头,宮里没什么不好的,锦⾐⽟食、穿绸戴⽟的⽇子可舒服得很,且凭你这副娇俏模样,他⽇若有幸得以坐上皇后的位置,这天下可不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吗?”
梅常颢仍颇具野心地幻想着,一心巴望哪天真能凭借着女儿的姿⾊,得以⾼官厚禄,显耀门庭。
“爹爹,我要天下做什么?我是宁可杂草结庐也不愿与人争宠啊!”梅⽔灵苦苦哀求,就希望爹爹能改变心意。
梅常颢脸⾊一变,口气冷硬起来地道:“是,你是可以不要天下,可以杂草结庐,你⾼尚,你不求富贵荣华,可难不成你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我死,你才甘心吗?”
梅⽔灵闻言震退了数步,她不置信地摇着头,眼眶温热地说:“爹爹何以有此说?女儿就是再不孝,也不至于置爹爹的安危于不顾。”
梅常颢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搭着女儿的纤肩,软语道:“爹就知道灵儿最得我心,绝不会违背我的意。你放心吧,明儿个你随安使大人进宮去,一切就听他的安排,爹是对不起你,可是爹的生死大权
控在人家的手里,我也是不得已。”
梅⽔灵不语了,她能再说什么呢?
这如果真是她的命,她又能如何?
闭了闭眼,她明⽩了,这一生她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以她的
命换取爹爹的全安,也划算了…
***
近年祸事连连,战事不断。玄宗好大喜功,自以为功成业就,于是怠于政事贪图美⾊,尤其自
恋上杨贵妃的美⾊后更是深居宮中,⽇以继夜的以声⾊自娱,并且重用杨贵妃的堂兄杨国忠?相,放任其妄行。
杨国忠则兼领四十余
,结
营私权倾天下,并与安禄山争权,在朝中形成两股对立的势力。
冷如星就是看中杨国忠如⽇中天的权势,以及与安禄山多年暗结的心结。
他要报仇,但绝不是只取安禄山那条狗命就能平复他心中的怨恨,他要慢慢地磨折他,让他在仅限的有生之年里尝尝权势尽失、?叛亲离的苦痛,他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这也包括梅家,那个阿爹口口声声说的好兄弟、那个毁他家园的梅世伯!“呃!客倌,这是您要的小菜…”客栈里的小厮颤抖地端着手中的两盘小菜,害怕地不敢抬头瞧着面前厉漠的冷如星。
刚刚他才端了菜走过来,正巧见冷如星的剑柄往桌上一敲,桌子立即⻳裂成两半,吓得他差点没庇滚尿流。
冷如星敛了敛神,刚才又差点失了心智,看来他的定力修?仍嫌不⾜,⽇后他可得小心谨慎才是,可别让一时的情绪影响他的大计。
倏地,他竖起耳来,明⽩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这时,客栈里进来一队人马,前后约有十来人,由他们的动作看来个个均是顶尖⾼手,这等阵仗之中?首者位居央中,而由此等气势看来,此人非富即贵。
冷如星的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的神⾊,然后气定神闲地独自饮酒。
小厮一见来人连忙跑了过去,鞠躬哈
地嚷着:“这几位爷,是要用餐还是住宿?”
“先来一些吃的,动作要快!”前头一人说着,其他人等?首者⼊座后,方才于隔桌⼊座。
在经过一番酒⾜后,众人的戒心渐松散,就在此时突然自二楼跃下数名黑⾐人,手持利刃破空直刺向?
首者,并怒喊道:“该死的杨国忠纳命来,今⽇我就要取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咱们成千上万条无辜的灵魂!”
护卫们见此突发状况,全大惊失⾊地跃起护主,顿时整个客栈立即陷⼊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其他的客人见状纷纷快速逃逸,唯恐走避不及惨遭牵连,唯独在杨国忠左手边的桌子,仍有一人正优闲地饮酒,完全无视周围的
烈战况。
可才一会儿的工夫,已见杨国忠等人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杨国忠见⾝后已无退路,伸手推了下⾝旁的人挡住适巧劈来的一剑,骇然道:“快上啊!你们这群无用的笨蛋!”
黑⾐人目露凶光,步步
近杨国忠,眼看就要取下他的首级。“该死贼子,纳命来!”
杨国忠霎时吓得⽩了脸⾊,冷汗直流,全⾝僵硬的动弹不得,他心想难不成他真的得死在这里?
眼看这一刀劈下,他不就分成了两半?
杨国忠双眼一闭,就在等死的一瞬间,突然自右旁出现一把剑柄挡住了急急挥下的利剑,并伸手一推,将黑⾐人打出数尺之外,黑⾐人当场口吐鲜⾎。
其他黑⾐人见状便纷纷蜂拥而上,瞬间数十把利剑直
向冷如星而来,他一个旋空双脚一踢,硬是把那群黑⾐人扫向门边?
黑⾐人的?首者见失去了刺杀的良机,深知不敌眼前的男子,即当下决定不再恋战,大声喝道:“退!”
见黑⾐人散去之后,冷如星才拂拂⾝上刚刚沾上的⾎?,蹙了蹙眉掉头离去。
杨国忠急忙直呼:“这位大侠,请留步!”
冷如星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有事?”
杨国忠惊惶的注视着眼前的一片混
,心有后悸地直拍
脯,走上前去搭冷如星的肩,他却嫌恶地退了一步,让杨国忠当场显得相当尴尬。
杨国忠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今⽇得以认识这位元武林⾼手,他哪有轻易放过之理,瞧他刚刚连剑都未曾出鞘,就能以一击败数十名⾼手,可想而知他的武功修?该是如何出神⼊化。
于是,他哈哈一笑以略过冷如星刚才的回拒,欣喜道:“幸好有大侠你的相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好说。”
“就不知这位大侠该如何称呼?”
“萍⽔相逢,没有留名的必要。”
“呃,这…”杨国忠急得额头冒汗,他可不想就这么错失一个人才,试想,⾝旁若有了这等⾼手相助,往后的千秋大业还有何惧?
冷如星又向前跨出了一步,故作离去状。
杨国忠急喊:“大侠请留步,今⽇救命之恩我本当回报,那就这样吧,不如就请移驾至府中作客如何?”
冷如星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敢问阁下是什么⾝份?为何引来杀手?”
这么大胆的问题,依杨国忠平⽇的
子必然大怒,但今⽇他实在是太惜才,于是他回答:“我乃当朝臣相,杨国忠是也!刚才想必是处心积虑谋权之人所设下的陷阱,还好有大使及时出面相救,实属万幸。
不瞒大侠,我正想借重大使这一⾝功夫,伴其⾝侧。”
由冷如星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实在难以判断他此刻的想法。
就在杨国忠着急等待间,听闻他冷冷的声音说:“我对仕途无意,但因急寻一人,或许需藉重臣相大人的广大力量也说不定…”
“好说,好说,大侠的事就是我杨某人的事,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到;不过,现下还是先请大侠与我一同回府,好让老夫?今⽇的救命大恩略微聊表心意。”
“臣相大人,您客气了!”
“哈哈哈,大侠,请!”
说着,一行人浩浩
的离去,杨国忠与冷如星各怀心思,这是一场污浊的场战,一旦踏⼊,恐怕是难以回⾝。
报仇!这是冷如星此刻的唯一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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