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流风盗现
何万全,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不过是统领五百人罢了,竟然如此不把郑太放在眼里,如此嚣张、霸道、傲慢、无礼,让人难以忍受。
“武夫!武夫!一介武夫!”何万全一去,郑太庒抑的怒火,立时爆发出来了。适才,为了大局,他才没有发作,此时是一发不可收拾,宛如火山噴发。
“哎!还是太祖英明,如此武夫,必然
国,这才重文轻武,抑制武将。”县丞也是愤愤不平。
宋朝奉行以文制武,文臣在武将面前,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何万全适才无情的践踏了他们的这种优越感觉,县丞自然是难以忍受。
“二位大人请息怒!”吴骥不得不开口劝解了:“以我之见,何万全必是有所依仗,他才如此有恃无恐。敢问二位大人,这何万全可是有靠山?”
“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何来的靠山?”郑太有些不屑。
吴骥眉头一挑,略一沉昑:“大人,若真如此,我以为何万全此举颇为可疑。”
“可疑?”郑太眉头一掀,恍然大悟:“吴大人不说,本官真是给他气糊涂了。何万全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见到本官礼节周全,就从未如今⽇这般,傲慢无礼了。”
说到这里,郑太略一沉昑,道:“想必是他攀上了⾼枝,这才自恃,对本官如此无礼了。此事无妨,本官派人查探一番便是。”
事情到了眼下这般,虽然很不愉快,何万全毕竟应承出兵了,也算是好事。吴骥回到主簿房,与皇甫嵩他们闲聊起来。
自从吴骥使用珠算以来,这点账
本就不够他们算的,清闲时间很多。
这闲聊,吴骥与皇甫嵩二人聊得最多。自从吴骥显露珠算之学起,皇甫嵩对吴骥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再是以前那般冷淡,而是亲近了许多。
对于皇甫嵩这个人,吴骥倒不乏好感,不在于别的,只是因为吴骥知道这人虽然冷淡,却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与皇甫嵩
谈的时间长了,吴骥发觉此人见识非凡,不似寻常之人,乐得与他
谈。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城里近几⽇多了一些⾝材⾼大之人,在城里四处
蹿,好象在找什么东西似的?”牛奇清见吴骥与皇甫嵩二人说得热切,不由得有些被冷落的感受,突然揷话进来。
“真的么?”吴骥随口一问。
“当然是真的!”杨元也凑了过来:“那些人⾝材⾼大,挎刀带箭的,一脸的凶恶,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北方民风骠悍,挎刀带箭之人多不胜数,
本就不⾜为奇。至于他说的不是好人,这话就更难让人相信了,因为牛杨二人就是小人一个,欺得住就欺,欺不住就低头,吴骥深有体会,应付几句了事。
主簿房实在是无事,吴骥闲聊了一阵,心想不如回去看看,在这里呆着也是浪费时间,离了主簿房,直朝吴氏军工而去。
离开县衙,没走多远,就见几个挎刀带箭之人
面而来,⾝材极是⾼大,很是壮硕,脸上一脸的凶狠之⾊,打量人就象猎人打量猎物。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一双眼睛不住转动,在吴骥⾝上微微一凝,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很是不屑,又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给这个年轻人打量的时候,吴骥那感觉就象是刀子在刺人一般,很难受,不由得心中一动:“这是个⾼手!”
把这几人细细打量,个个都是一⾝的骠悍之气,眼睛转动间,时不时就会流露出狠戾之⾊,绝对不是善茬。
北方因为长期的宋辽战争,造成局势复杂,这种不是善茬的人不少,吴骥也没有往心里去,加快脚步离去。
一回到吴氏军工,就见与以往不同,只见吴健正带着几个丁壮,手里执着手弩,很是警惕的四下里打量着,好象在防贼似的。
“骥哥,你回来了?”吴健一见吴骥归来,忙笑着
上来。
“吴健,你们这是怎么了?拿着弓弩,想抓贼啊!”吴骥有些好奇。
“骥哥,你可不知晓,城里发现不少凶恶之人,到处
蹿,好象是盗贼在踩点子似的。不久之前,我们这里也来了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个个一脸的贪婪,我们不得不防。”吴健一边说,一边打量,好象在防贼。
吴骥有些诧异,不由得放开了想:“又是凶恶之人,难道要出事了?不会与何万全有关?”
如此一想,吴骥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就算何万全找上了靠山,也是为了升官发财,不会与这些凶恶人混在一起。
吴骥注意观察,果见城里有不少行踪可疑之人,到处走,到处蹿。他们特别爱去的地方,莫过于那些有钱人的院落了。归信县虽然不大,有钱的人还是有那么些。
至于吴骥这个暴发户,因为时间不长,反倒没甚人注意,只有一批凶恶之人光顾过,再也没有人来过,想必他们没有把吴骥放在心上吧。
吴骥多所猜测,却是不得要领,索
不去想了。
翌⽇,吴骥仍是去主簿房。今天仍是没多少事,吴骥打算过一阵就回吴氏军工去。与皇甫嵩闲聊,正聊着,皇甫嵩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脸⾊凝重。
“怎生了?”吴骥发觉皇甫嵩的异样。
“有人来了!好多的人!”皇甫嵩眼中精光一闪,很是诧异:“哪来的这么多人?”
“有人来了?”吴骥耳朵一竖,什么也没有听见,不由得有些好笑:“你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是驻军!闹兵变了?”皇甫嵩猛的站了起来,双目中精光暴
,好象利剑一般,直起⾝子,
拔如剑,
要刺破苍穹一般。
吴骥与皇甫嵩相识近一个月了,就从未见他如此大变样。眼前的皇甫嵩,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气势威猛,很有庒迫力,吴骥很是意外。
“没错!是闹兵变!”皇甫嵩⾝上的气息慢慢弱了下去,又恢复成以前那副样儿,轻松一笑,道:“大宋之军,克扣军饷成风,兵士没饭吃了,闹闹军饷,再寻常不过了。”
闹军饷还寻常?吴骥大感意外。要是这也是寻常事的话,宋朝的军队败腐成什么样了?怪不得宋朝打不过辽国!
“闹军饷这事,大宋很寻常。归信的驻军,更是家常便饭了!何万全克扣军饷不说,还強迫兵士给他做苦力,兵士没饭吃了,不闹也得闹了!”皇甫嵩把吴骥的诧异样儿看在眼里,为吴骥解说。
“我们左右无事,不如去见识,见识!”吴骥对闹饷这事倍感好奇,想亲眼看看。
“有甚好见识的?不外说说好话,许个诺,再发一点军饷,让兵士能吃
饭就是了。”皇甫嵩似乎见得多了,一点也不在意。尽管如此,仍是站起⾝:“闲着也闲着,聊以打发时光,走吧!”
当下,四人出了主簿房,赶去瞧好戏。四人中,以吴骥为核心,皇甫嵩三人好象众星拱月星,把吴骥簇拥在中间。
闹兵变的地方,就在县衙前,数百兵士⾐衫破旧,脸⾊肌⻩,⾝子骨瘦弱,正冲县衙里吼起来:“狗官,你出来,!”
“郑狗官,还我们的银子来!”
吴骥远远听见兵士的吼声,微感诧异,克扣军饷应该是何万全,为何不找他去要,跑来找郑太要银子?
“是他!”正行间,皇甫嵩眼中闪过一抹厉芒,目光凝在一个人⾝上。
吴骥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只见为首的是何万全,他站在队伍最前面,怂恿兵士叫嚷。在何万全⾝边,有一个年轻人,⾝材⾼大,一⾝的凶悍之⾊,正是吴骥昨天回吴氏军工遇上的那个年轻人。
“他是谁?”吴骥问皇甫嵩。
“他是流风盗首领曾大年的独子曾少明!”皇甫嵩打量着曾少明,一脸的茫然与不解:“何万全怎么与流风盗搅在一起了?”
“你确实识得这人?你敢肯定他是曾大年的儿子?”吴骥惊诧不已,心头一跳,声音陡然拔⾼几分,眼睛瞪圆,死盯着皇甫嵩。
“绝不会错!”皇甫嵩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肯定一句:“吴大人,你这是怎生了?为何如此震惊?”
吴骥嘴一张,差点就要尖叫起来,幸好反应够快,庒低声音,在皇甫嵩耳边轻声道:“这不是兵变!何万全与流风盗勾结在一起了,怪不得他敢如此猖狂!如此傲慢无礼!流风盗才是他的依仗!不好!流风盗要洗劫归信城!”
“你说什么?”吴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皇甫嵩给他的话吓个半死,差点没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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