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子崩殂
经过繁琐的议婚、问名占卜、订婚聘礼、选择婚期、
亲等一系列的商量妥当后,作为
安长公主这方为了火速成婚,缩减了一切麻烦的用度。而甄逸为了能够攀皇甫岑这颗大树,也依着汉室一面就这么定了下来。就在皇甫岑服丧过半月后,婚期如期进行。
翟长公主作为皇甫岑的正
。
甄姜和卢玥儿两人作为平
一同
娶。
而作为主婚人的人选,天子亲口预定
安长公主和槐里侯皇甫嵩二人作为皇甫岑的主婚人。而皇甫岑虽然没有被启用为将,却被封为安邑侯,可谓是县侯中少有的富足。而皇甫岑的母亲扶风马氏也被天子赐封为平
君。
听闻这个消息的河东下,自然为此事欢喜不已。
仿佛都冲淡了大汉中兴衰落的景象。
不管皇甫岑处于真心还是无奈,他的婚事都要如期进行,因为洛
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
送亲的队伍,是由
安长公主亲自护送而来的。其实也是天子刘宏有意要让自己的皇姐
离这里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灾难。而
安长公主也没有推辞,似乎也不愿意再在洛
呆下去。
因为,
安长公主似乎总有一件事情不愿意去面对。
因为对于
安长公主来说,天子刘宏同那个人都是她最难的选择。
路无话,
翟也瞧出
安长公主心事憧憧,以为她是担忧大汉政局,有心无力,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一切,皆等这场婚事过后。
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翟长公主,瞧着身旁有些憔悴的
安长公主,心中暗暗发誓“皇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皇甫岑发兵匡扶汉室,而且,只要有我在,他皇甫岑只能是霍光,当不了王莽!”当然,
翟长公主根本就没有想过,霍光之后的境况如何?
车辕行驶到小孟津的时候,便瞧见从河东过箕关入河内而来的河东车驾。
因为皇甫岑并没有被复起,所以
亲的队伍并不是河东的兵马,却是苏泽带领的中山家奴。不过这些所谓的奴,却都是当初那八百义从退下来的老卒。除去被太史慈带走一批,留在白马义从之中的精英。也就剩下眼前这些不足三百白马老卒。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当然因为路途遥远的关系,槐里侯皇甫嵩和平
君马氏并没有赶到河东郡。而身为卢玥儿亲族的公孙瓒也并未赶来。
亲的队伍之中,也只有皇甫岑和狄清、苏泽还有随行的几百仆人。
这一切在外人眼里看来,太过寒酸。
偏偏
安长公主并不那么认为,虽然眼下皇甫岑白身一人,但其主成婚,河东下大小官吏、将领理当前来庆贺,而偏偏一人都不见。这不是反常,分明是所有人都接到了什么命令,按兵不动。甚至照着皇甫岑的行事手段,
安长公主甚至可以认定,他——皇甫岑,已经着手了。
车马及近,勒马遥望的皇甫岑似乎并未发现
安长公主的车马。
而旁的苏泽侧头瞧了瞧皇甫岑,见皇甫岑的目光所及处正是洛
城的方向,心知皇甫岑有心事,随即提醒道:“家主。家主!”
“哦。”
“送亲的队伍来了。”
苏泽提醒一句,闻言的皇甫岑这才侧目观瞧,见车队慢慢停止,皇甫岑跳下战马,走向近前,对着尚未下车的
安长公主道:“草民恭候长公主多时。”
未等皇甫岑施礼,已经挑开车帘的
安长公主对着皇甫岑道:“免礼。”
“谢长公主。”
见过
安长公主,车队之中的送亲大小官员前交接事务,并不时有人前过来与皇甫岑说些恭喜、庆贺的话。皇甫岑与之一一寒暄过后,冲着苏泽使了使眼色,苏泽自然明白,这些年中山、辽东几处马场的事情都是由他苏泽一人办妥的,所以现在这小子也开始学的滑头了。苏泽分派人手给每一位送亲的人递铜钱。当然高低不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汉室嫁女,谁敢横挑竖挡。听闻,就光这聘礼钱都了三亿钱。当然那些钱都是甄逸老家伙帮着垫付的。
最后留下
翟长公主府中的一些下人、奴仆后,送亲的队伍沿路返回。
皇甫岑本想去后车同
翟长公主说几句贴心的话,毕竟出嫁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异常重要的日子。这等时候身为女儿家的她们可能会想起太多的往事了。而且,
翟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世了。但却
安长公主叫了回来,道:“等等,没有成婚前,是不能见的。”
闻言,皇甫岑苦笑着摇摇头,道:“好。”
见皇甫岑的表现很乖,
安长公主
低声音,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此话同
安长公主的口中说出,蛮倒是有一语双关之意。
皇甫岑怔了怔,不管
安长公主究竟更关心哪一个答案,他都诚恳的点下了头。
“好了。”
“如此便好。”
…
车辕还没有赶到河东。但河东下已经动了起来。虽然华歆不便
手,但有甄逸、苏双、张世平、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糜竺、糜芳这些商贾在,皇甫岑在河东的府邸怎能不喜气洋洋。
而由甄逸代劳,婚礼自然要办的稳稳妥妥,让众人安心。
次
,天黑。
河东,大红灯笼整整挂满了河东安邑城内的每一条街道,住在安邑城内的每家百姓的府门前也都是红灯满挂,映月当空。而皇甫岑的府邸匾额挂着红带子,门前也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停留在府外的车马一眼望不到尽头。整个安邑城,现如今都是灯火一片。
安邑城主,大婚。
自然喜庆无边。
皇甫岑的府内传出一阵阵喧
朗的喧哗声,一众人相互推杯换盏,好不欢乐,狄清那
大的嗓门,在门外都能清楚的听到。
只是夜深后,府门外开始冷清。
皇甫岑一个人穿着红色大袍站在门外,
接着往来的宾客。
今夜来的人虽不少,但也不多。
照理说,皇甫岑大婚,作为他昔日的那些旧将,却无一人前来庆贺,就连经常围绕在皇甫岑身旁的几个谋主和典韦都不见身影,仔细瞧瞧,除了商会的那些成员外,也就剩下一些白马老卒。
而河东那些将领究竟哪去了,也没有人去问。
倒是入夜后,才赶来一批人,为首的正是河东假太守华歆,身旁跟着郡内的一众大小官吏,郡丞顾雍、曹掾张紘、祭酒张昭,连带着六艺社的一些老学究。
瞧见这些德高望重之人,皇甫岑急忙前见礼。
瞧见新郎官皇甫岑独自一人站在门外,郑玄心中微微一沉,扭头瞧向蔡邕。不用多想,皇甫岑心中还是有些落差啊!走到近前,众人簇拥下的郑玄扶起皇甫岑,唏嘘一阵,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没有张口,只是端详着眼前的皇甫岑。关心道:“怎么,母兄未至?”
闻言,皇甫岑点点头。
确实,皇甫岑正是因为等待母亲马氏、从兄皇甫嵩、义兄公孙瓒、义弟刘备这四个人的身影。
不论有多大的瓜葛,他们四个人是皇甫岑在世最亲近的亲人。
大婚当
不见亲长,这多少让人唏嘘。
当然,公主下嫁,他们定然不会
约。
“唉,要是我那师弟若在…”
郑玄的声音越来越低,隐约间他想起卢植的身影。
皇甫岑清楚,这些人中,同老师卢植关系好的人不少,但郑玄同卢植的关系却是最为贴己的。想必面前的郑玄看到自己今
大婚,而卢植不能出现而有感伤,随即安慰道:“师叔,今天可是师侄的好日子。”
闻言的蔡邕前化解尴尬道:“我说康成,今
可是仲岚的大喜日子,不准扫兴,一会儿你定要同我痛饮几杯水酒!”
“伯喈,想必你要失望了。”一旁的申屠蟠走过来道:“我们要是能见到康成失态,那才是百年难遇的事情啊!”“哈哈。康成,你看申屠蟠这个老儿又拿你开玩笑。”
襄楷在后指点着申屠蟠。两个人行事最不拘于俗礼,玩笑起来也是不多见。
“仲岚大婚,谁说老夫不能痛饮,是你还是你?”郑玄掩饰道:“走,且与我一同痛饮!”
说话间,郑玄、蔡邕、襄楷、申屠蟠几个人大名士簇拥入内。
瞧着几个老人为了不至让自己尴尬,相互打趣,皇甫岑嘴角挑了挑,微酸的笑了笑,大婚在即,却不见师长、父兄,但能有这些师长也枉此生。
走在最后的张机、徐岳、华旉等人,对着皇甫岑微微见礼。
皇甫岑还礼。
最后落在最后的华旉不知怎地,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皇甫岑,然后亦是心有不甘的跟着几人入内。
瞧着华旉的表情,皇甫岑心中更加苦涩,说实话,华旉想说的话,皇甫岑能感受到,不用多提,张婕儿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两个人已经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
而后的那些小辈儿亦是同皇甫岑见礼。顾雍、张昭、张紘等人并未与皇甫岑有过太多了解,虽然他们心中明镜儿的知道,河东下还是他皇甫岑说的算。他们对皇甫岑是有成见,不过因为蔡邕这些师长的原因才来庆贺。
皇甫岑也未理会。
只是落在最后的华歆一脸阴沉似水。
见众人走后,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皇甫岑抬手打断。
冰冷的回绝道:“今夜我只想好好静一静,如期的举行完今夜的婚事。一切事情,明
再说!”
听过之后的,华歆点头,入内。不过他的脚步仿佛被灌注了铁钎一般,很沉重。
一拨人,表达的却是三个意思。
而明明看的真切的皇甫岑,仿佛心中就没有华歆这件事情一般,一如往常的站在冷风中,等待着风雪夜归人。
过了一刻,安邑城内已经开始安静了下来后。
只剩下院子里,其他人相互饮酒的高喊声。
才从远处驶来几匹快马。
敢在最前方之人,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明黄
的甲胄熠熠闪烁。
来人是皇甫嵩,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初见皇甫嵩,皇甫岑抻直脖子朝着皇甫嵩马匹之后望去,虽然天子下令是以皇甫嵩为主婚人,并未由扶风马氏主婚,一来是马氏庶出,又为妾室,不能为主婚人。而皇甫嵩为皇甫规从子,皇甫规早逝,长兄如父,自然由皇甫嵩出任。但马氏毕竟为皇甫岑亲生母亲,不明所以的皇甫岑在确定并无马氏的身影后,没有一丝客气的抢步前,问道:“母亲何在?”
皇甫嵩还是那一副冷冷的表情,平静的回应道:“婶母最近身体不好。”
“是母亲自己的意愿,还是你的?”
皇甫岑生冷的问道。
皇甫嵩依旧那般淡定的回应道:“婶母拖我嘱咐你。”
“说什么?”
“好好照顾公主!”
“就这一句?”
“嗯。”等皇甫岑问过话后,皇甫嵩把战马
到一旁从府内
出来的下人手中,然后与众人一一见礼,最后问到
安长公主的位置,便匆匆离去。
他一走,门口便有冷清了下来。
皇甫岑心一下落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扶风马氏的感情很复杂,亦如安定皇甫氏,但次基本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但现在留给他的却是另一个难题。不过皇甫岑想了想,他们母子二人不过是有名无实而已。血缘关系比起养育之恩,本就有些薄弱。更何况他皇甫岑本就是穿越之身,父母恩情,又能有多少!望了望清凉的满月,皇甫岑凄惨的笑了笑,自
道:“能够维持到这个地步恐怕已经是最佳的选择了?”
“什么选择?”
初闻这声音,皇甫岑身子一颤,侧头望向街角的巷口处,那里站着的竟然是迥然一身的公孙瓒。
他的身旁一个人都没有。
“兄长怎么在这里?”
“不
?”
“不,不是。”皇甫岑甩掉方才的失落,有些意外的回应道:“我以为大哥同老三因为路途的原因赶不了呢?对了,老三呢?”
问话间,却不见刘备的身影。
闻言,公孙瓒苦笑,回应道:“要是为兄身在辽东恐怕还真赶不了…对了,老三还在辽东,恐怕现在他还不知道你大婚的消息。”
“这么说,大哥一直在洛
?”
皇甫岑惊讶的望着公孙瓒,他以为自从从卢植的府邸见过之后,他公孙瓒就已经走了呢。却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还身在洛
。
听着皇甫岑的问话,公孙瓒点了点头。
“那…洛
发生的事情,大哥都知道了?”
公孙瓒依旧点了点头。
“那…兄长是如何想的?”
皇甫岑虽然不明白公孙瓒为什么会在洛
,没有在辽东。而且还在静观自己的一切作为,没有一丝的反对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公孙瓒并未回应皇甫岑的问话。只是端详了一阵儿,笑问道:“玥儿怎么样?”
听公孙瓒说及卢玥儿,皇甫岑下意识的回应道:“还好,玥儿等你今夜为她主婚。”
“嗯?”公孙瓒一怔,想了一下,抬头问道:“你是说,玥儿今晚也要同你成婚。”
闻言,皇甫岑点点头。
想了想的公孙瓒回应道:“也好,总要有个归宿!”
皇甫岑不语。自己究竟是不是卢玥儿最好的归宿还很难说得真切。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预料。
见皇甫岑不说话,公孙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拳头击打了一下皇甫岑,就像是当年两人在涿县那些逗狗遛鹰的日子,轻声回应道:“老二,要是师妹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可别怪为兄没有警告过你!”
“呵呵。”
皇甫岑苦涩的一笑。
只是这短暂的碰触,两个人却发现怎么也回不到涿县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开始老了。不仅仅是岁月的伤逝,而且还有许多令人无法掌控的东西。两个人分明能够感觉到,那誓言下的诅咒很有可能就要演。
此时,府内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高
。
身为另一个主婚人的皇甫嵩已经到了,加
安长公主,这场婚事可以开始了。但府内人,才发现身为新郎官的皇甫岑竟然还在府外。簇拥着来拉着皇甫岑赶回。
听见动静,公孙瓒转身。
“不坐一会儿。”
“你看我这装束像是参加喜宴的吗?”
“那卢玥儿那里?”
“你跟我与她说一声。”
“呃。”
“好了,不废话。我是特意来你这里看看,然后还要赶回辽东。”
说话间,公孙瓒已经走入街巷之中,那里是数不尽的黑暗,夜
已经淹没了他的身影。
皇甫岑不知道公孙瓒为何这么急,但是他公孙瓒难得还有此心来此瞧一瞧自己的兄弟,这对自己来说又未尝不是一种欣慰。
就在大门轰然推开的那一霎那,从公孙瓒消失的方向,终于回应了一句:“老二,天子已经崩殂,早作准备!”
闻言,不仅是皇甫岑怔在当场,挤在府门前的那些人全部都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华歆则是冲着扭回头看着自己的皇甫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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