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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奔赴西北
 车已经在官道上行驶了近半个月,窗外的景⾊也不断从京畿之地的満目繁华,到西北边陲的苍凉辽阔,明末坐在车里,一路沉默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变换。

 这条路她曾走过很多次,出征时的意气风发,归来时的満面风尘,一年一年,道旁的风景始终不变,而人,却不知不觉中已是改变太多。

 犹记得四年前,她带着包括锦舟在內的十几名近卫,奔赴西北‮场战‬,一匹老马,一⾝半旧的铠甲,却如同初生之犊一般,什么都不畏惧,什么都敢抗争,十九岁的年纪,便立下赫赫战功名动天下。

 彼时,无双还是封国最受人敬重的二皇子,君可载还远在南,而幕颜⾚,也还是不如如今威震天下的西丹王。

 不过四年时光,強势的人崭露头角,弱势的人隐退在历史中,只有她明末,踟蹰在原地,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君可载策马从队伍前头驰近马车旁,隔着车窗俯⾝对着明末说道“末儿,傍晚时分就可以抵达惠了,要不要下来走走?”

 明末的视线越过君可载⾼大的⾝躯,投向车窗外的一角天空,太已经西垂,⻩昏就要来临。

 点点头,她掀开车门缓缓走了下来。

 君可载侯在车门处,伸出手来将她拉上马。

 “一个多月不曾碰过马,是不是有些生疏了?”注意到明末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前的马鞍,君可载俯下⾝问道。

 明末勉力庒下突然涌起的眩晕。摇了‮头摇‬“军营里长大的人,怎么会对马有生疏之感?”

 只是那⽇无双被唐卫羽強劲的一箭落下马,滚落在尘埃中的一幕仍然近在眼前,那般触目惊心…

 所以仍是有些抗拒而已。

 君可载一手抓着马缰,另一只手伸到明末⾝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末儿体格瘦小。当初学骑马时一定吃过不少苦头吧?”

 “不苦。”明末摇‮头摇‬。

 初进军营的时候。哪一样不苦呢?苦到最后成了习惯。便不觉得有什么了。

 反而是在君可载⾝边地安逸生活,让她多少有些不习惯。

 连手上这么多年地厚茧,都开始慢慢地消退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曾经她⾝上倔強而不羁的痕迹,都会随着时光慢慢的消退?

 君可载握了握她的手“等这一战结束,就带末儿去北方的鞑靼看看。那里的草原才是真正的草原,一望无际,牛羊都好像长在天边一般,到时候,要鞑靼王挑一匹最好地马,送给末儿当坐骑…”

 明末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多谢了。”

 “何必还要说‘谢’?”君可载伸长手臂环紧了她的⾝子“只要是末儿喜的。哪怕要上天去取。我也会替你得到。”

 似乎习惯了君可载这般甜腻的话语,明末只是浅笑着,随即转换了话题。“此次和西丹一战,有多少胜算?”

 “胜算?”君可载面上浮起笑容“我并未打算真刀真的和他打…”

 明末一惊,问道“不打?为什么?”

 “幕颜⾚是聪明人,趁虚而⼊,见好就收的道理不会不明⽩,我调集这么多的兵马聚集惠,不过是为了宣扬国威而已。不仅是要摆给西丹人看,同样也要让北方一直不安分地鞑靼知道,封国虽经历了一场內战,却仍旧实力雄厚,不容‮犯侵‬。”

 “那幕颜⾚会主动退兵么?”

 “他们夺下了沧州,要退,也是退到沧州去,我们不一定要决战,但是沧州却是一定要夺回来地。”

 “沧州…”明末默然,想到那十万无辜的命,心里一阵揪紧…

 “我们不能以沧州为界,和西丹和谈么?就像和南方的图南,北方地鞑靼一般,贸易互市,互不‮犯侵‬?”

 “六百年前我们与西丹的关系就是如此,但是封国历史上最強大的帝王君天主动攻击了他们,掠夺了他们近千里的土地,所以如今在他们看来,东征不过是寻回祖先发源地的手段,理亏的是我们。”

 “那把土地还给他们吧,争战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末儿,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当初君天帝之所以到夺下这近千里的土地,便是因为封国人口众多,国力強盛,而西丹人口稀少且尚未开化,这片土地在我们封国人手里,将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开发利用。如今六百年过去,沧州以內的百姓,全部都成了封国人,已经完全没有了西丹人的痕迹。你看他们此次攻⼊沧州,马上屠城,完全不将这里当作自己曾经的故土,便可以想象让他们进⼊东陵原,将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他们会继续‮杀屠‬和掠夺么?”脑中浮起幕颜⾚幽蓝的双眼,明末心里突然一紧“幕颜⾚,似乎不是那样的人…”

 “这次屠城,的确不是幕颜⾚下的命令,”将她的神情收⼊眼底,君可载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不悦,但他很快掩饰了下去“但是西丹人毕竟不同于封国人,西丹武士组成的军队,有一股沙漠中的暴烈品,需要时刻的发怈出⾝体中的暴戾之气,就如同獒⽝一般,若是庒制得太过,反而会噬主。还记得么?当初沧州城外,幕颜⾚不惜牺牲你战俘营的三万将士,也要庒制军队的暴动,便是因为如此。”

 “西丹人竟生残暴至此,需要不断的杀戮才能始终保持军队的彪悍和战斗力么?”明末多少有些意外,曾经在西丹军营里生活过的她,竟从来未曾发觉。

 “低阶的武士大致如此,西丹的上层将领,大多还是很优秀的,比如幕颜⾚,优秀的将领加上強悍的士兵,西丹人始终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尽管不悦明末与幕颜⾚之间曾有的纠,但君可载仍是这般说道。

 明末极其迟钝,丝毫没有察觉到⾝后之人若有若无的醋意,仍是绞着眉苦苦思索“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将这股力量安抚下来,不让他们屡次冒犯?”

 “好好想想…”君可载无奈的摇‮头摇‬,他的末儿,什么时候才能如平常女子一般,稍微纤细敏感一些呢。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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