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葬礼
银老爷子的死讯终究还是传出去了,第一个赶到的是风,随后而来的不少是林家的贵族显要,还有五大家族的商旅巨贾。
对亿银的了解,杨远之等人其实还不如林雄风多,看到前来吊的人无不是名门显贵,林雄风一点也不诧异,反是为这个老朋友骄傲,人之一生,生有何
死又何苦,能活得逍遥自在,死得风风光光,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完美人生,可是能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几人,林雄风自忖无法做到,他死的时候能风风光光,因为他是林家乃至五大家族公认的第一⾼手,但是他活得却没有亿银的逍遥自在,⾝背斗圣的名声,总会受到这里那里的约束,哪有可能随心所
?
林家家族的代表,林子恒也赶来了。至此,亿银的葬礼莫名其妙地从亲友哀悼上升为国葬,卡罗星的上空来来往往的⾼级太空船多了起来,有些甚至是直接开着战舰奔来的。
“老爷子生前乐于助人,正式徒弟虽然没有,记名弟子却是不计其数!”林雄风说着,语气里透露出无限伤感,还有些许遗憾:“可惜我没有资格拜⼊老爷子门下,否则能执弟子礼,送他老离开人世,也是一种荣耀。”他望着杨远之及赵君龙的眼神里,除了伤感,还有一丝别的感情,对,就是嫉妒,单纯善意的嫉妒!
一代斗圣林雄风这番感慨被有心人听到,之后,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诸如“斗圣的遗憾——未拜神秘老人为师”之类的标题占据了头版头条几个星期之久。
杨远之并不想出名,这么多名门显贵后面还跟着苍蝇似的的媒体,可是师叔祖的祭奠仪式他岂能缺席,只能顶着卡罗星系总督的⾝份硬头⽪撑下去。
接待了一些大概是真心实意来吊的宾客后,杨远之没趣兴接受别人假惺惺地安慰还要装出哀伤和坚強。并且感恩戴德。
留下赵君龙一个人。他独自回到房间去了。
如果说亿银几百年地修为,只够为一个刚踏进修行大门的人打通脉络,你会信吗?为杨远之梳理真气后,亿银顺便为他拓展经脉,并且为杨远之巩固
基。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用本命真元为人梳理经脉,就等于污染了本命真元。就算是到达地仙境界也会落得气⾎逆流而死的下场,亿银深知自己必死无疑,在最后时刻,能为杨远之做点什么就是什么吧!
现在杨远之一运气,能清晰感觉到体內原本只有筷子耝的气流变成汹涌澎湃的巨浪,那股沁人心脾地热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业火焚城的霸道,四肢百骸仿佛充満力量,可杨远之暂时不能纯
地运用这些力量为自己服务。
在官邸后院。有一个密室。这里面停留着亿银的尸体。亿银是个喜
安静的人,杨远之不可能在他死后将他的真正尸⾝放在大厅。被尔等凡夫俗子吵嚷。
密室里只有杨远之一人。默默守在亿银的⾝边,看着为自己而牺牲了生命的师叔祖。眼角不噤
润。
一个长辈的无私付出,也许不能让后辈子孙刻骨铭心时刻挂在心头,但总会在某些时刻,比如寂寞时,伤感时突然在他的內心深处涌出来,提醒着他,你的长辈曾为你作过什么。莫名伤感。
杨远之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古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五洲同!”
亿银死时不就是这样吗?带着深深地无奈和期盼,甚至不能看到一个结果,甘愿让生命在自己⾝体延续。看着亿银有如
睡地脸庞,杨远之再也哭不出眼泪,而是在想,师叔祖最希望自己的未来是怎么样?必定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尊荣,也不是富甲一方地巨贾,而是活下去,在孤独的宇宙里,活得像孤傲地恒星一般,骄傲而璀璨的散发出绚丽光芒和温暖。
很可喜的是,亿银就做到了这一点,这个为杨鹤鸣夫妇守了十年坟,当一个卑
的看门人只为等待师侄后人的老头,生前似乎默默无名,可是从他死后的境况来看,他的生命一定不会像表面一样波澜不惊,从斗圣林雄风甚至愿意为他披⿇戴孝
看出。
密室外面响起敲门声,杨远之置若罔闻,可是那人锲而不舍的敲着。
打开门,是舅舅林子恒。
“坐。”杨远之淡淡的招呼一声,又坐回
边,他没有问林子恒是如何知道这里有一个密室,又如何知道亿银的遗体和他必定在这个密室里。作为林氏家族的特务头子,想知道这些会很难吗?
林子恒走进密室,礼貌的鞠三躬,才远远的坐在密室央中的桌子旁,刚想自斟自酌倒一杯茶,却被杨远之喝住,声音很冷,不带有任何语气:“你别动,这是师叔祖生前沏的最后一壶茶,轮不到你喝。”
林子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假笑一声:“原来如何,呵呵!老前辈泡的最后一杯茶,当然弥⾜珍贵。”杨远之心情不好,懒得理他,任由他自己找了个台阶。
“老前辈的死,说不定是寻求另外一种永生的方式,不要难过了。”面对这个小名叫圆子的男人,林子恒在特务署里⾼⾼在上的那一套再也摆不出来,只好说这句非常狗⾎的话。
杨远之淡淡回了一句:“谢谢。”他说完,又不做声。
“现在家族內部矛盾重重,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林子恒不再兜***,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哪件事?”杨远之抬起头,瞥了林子恒一眼,道:“刺杀林子伯?”
林子恒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林子伯的行踪我已经基本掌握,下个月是家族第一代总长
辰,他将会来到那美克星参与祭奠活动。”
“署长对我很有信心,觉得我就一定能够在保镖环饲的情况下杀掉林子伯并且全⾝而退?”杨远之淡淡哼了一声。
“当然,百分之百的把握!”林子恒自信満満的说:“经过我初步观察,来祭悼亿银老前辈的人里有两个是林子伯手下的重要人物,其中一个叫廖丁盛的,是林子伯深为倚重的內务部长。”
“你是要我用亿银师叔祖的名义,和他们去套关子,借以接近林子伯,一举刺杀?”
林子恒点点头,说:“你放心,只要你能办好,家族不会亏待你。”
杨远之站起来,走到桌子旁,洒了一杯茶,端起来细细品味,直到这杯茶喝完,才说:“我不想看到一张空头支票,如果支票里能填好价值,并且给一定数额的预付,我想我会更有
情。”
“预付五十亿!算是定金!”林子恒狠狠心,咬牙说道。
杨远之走过去,脸上露出微笑,和他握手,道:“很好,成
!祝合作愉快。”林子恒脸上也露出笑容,还想趁机说点什么,却迟了一步。杨远之松开他的手,又恢复了冷漠,说:“但是我想和师叔祖单独呆一会儿,您能満⾜我这个心愿吗?”
林子恒脸上表情又错愕了,带着连连被漠视的失落,点头答应,走出密室。
他不知道,杨远之在他走后,脸上的冷漠土崩瓦解,换之是一脸苍⽩,嘴角流出鲜⾎。原因无他,杨远之无法控制体內真气,看到亿银遗体,气⾎攻心,恰巧林子恒来了,无法盘膝运功。
穿着一⾝⽩⾐的胡云楚拉着被宾客当受害者似的安慰的赵君龙问:“阿远呢?”
赵君龙一脸苦涩,没好气的回答:“死了!”
就在这时,一名路过的宾客刚好听到这句话,语重深长对赵君龙说:“人死不能复生,亿银老前辈流芳青史,小兄弟不要难过了。”说罢,递来一条⽩⾊的手帕。
赵君龙将那条⽩手帕放进随⾝携带的背包里,这一次里面没有令人胆寒的毒葯,全是雪⽩雪⽩至少几百条手帕,对守孝者送手帕是林家的习俗,意味擦⼲眼泪走出悲痛。
胡云楚用戏谑的口气调侃赵君龙:“你的难过能有手帕多吗?”
“以前有,现在没了。”赵君龙看到又两个拿着⽩手帕走过来的宾客,苦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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