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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这几天没回家,家里那位美人不知是否安好。”下了‮机飞‬,左三弦走向来接他的车子。他喜搜集名车,却不会开,但是宁死也不会自愿坐上由乐景宜掌握方向盘的车子的。

 “死不了。”临走时,她在冰箱里储存了两个星期的食物,饿不死那人的。

 “我担心你待他。”怜香惜⽟的心情顿生,左三弦恨不能立即救得美人归,但看一眼乐景宜坐在驾驶座上,他还是决定先坐小弟的车回家再作打算。

 毫不掩饰对他的嘲笑,乐景宜一转方向盘,红⾊跑车呼啸而去。

 待?但愿她狠得下心对燕冬摇施暴,好让燕家的人赶快将他接走,燕冬摇虽然柔弱无害,但毕竟是外人,她不喜在自己的‮人私‬领域內有外人存在。

 打开大门的锁,低头看看门外递进来的书刊报纸,显然燕冬摇这些⽇子当真是⾜不出户了。

 一进门,就觉得空气很诡异。明显得连她这么不信直觉的人也能感觉到。

 打开客厅的灯,乐景宜终于明⽩这份“诡异”从何而来。

 她最最宝贝、托人订制的世上最舒适的沙发、靠垫、地毯、软椅…全部被人用刀划得支离破碎,最喜的一棵宝石树被五马分尸在客厅正中间的桌上,刺痛她的眼。

 这么肆无忌惮的恶意破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五天四夜。”缓缓说出的四个字,带着森森的寒气,在客厅內响起。

 乐景宜浑⾝一冷,目光转向声源处,顿时僵在原地。

 ⽩⾐⽩,长发飘飘,⾼踞在楼梯的台阶上,一手拿着把锋利的匕首,冷冷指控的人是谁?

 “燕冬摇?”她不确定地问。

 “五天四夜,没有留言,没有电话。”仍是轻轻柔柔的嗓音,却诡异得令人汗⽑直竖,更令人瞠目的是他每吐出一个字,就用刀在周边事物上狠划一刀。

 乐景宜确定这人是那个燕冬摇,但不能肯定他是精神失常还是双重人格。而且,为什么她要觉得自己是个抛弃亲儿不养的妈。

 “你没有话说吗?”

 转眼,人已站在她面前,低柔的嗓音伴着要失控的低气庒,和银光闪闪的长匕首。

 “该死的!你给我住手!”她的情绪终于在他一刀划过她心爱的⽪椅的瞬间爆开。

 “你还敢大声?!”燕冬摇音量徒增,大力地用匕首在⽪椅上挥开一道更长更深的口子。震怒的脸倒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你问我敢不敢?”卷起⾐袖,乐景宜不怒反笑,左手随意一挥,两个⽔晶花瓶倒地,她火起来,是非破坏东西不可的。

 燕冬摇冷冷地扬着下巴,气焰倒是毫不输她,开口吼道:“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哐啷,数件易碎物品应声倒地。

 “你是全托小孩,我要二十四小时守着你吗?!”不可理喻!砰!一张木椅应声而碎。

 “你——你不负责任!”气势很⾜,可惜还不会用言词来表达情绪。

 “哈!你是我的什么狗庇责任啊!”乐景宜冷笑着,手下砸东西的动作更加烈。

 “你!你!”

 好!讲不过人家就砸东西!

 哐啷!乒乓!

 躲过头顶上飞过的不明物件,左三弦怯怯地停住走向客厅的步子,不敢介⼊两位黑道大佬的火拼场面。

 终于,客厅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不能再被‮裂分‬了。在那两位显然仍精力充沛的人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上前,左三弦偷偷地踮起脚,打算悄悄逃命去,也顾不得伤心大美人变脸了。

 “左三弦!”

 清亮的夺命招呼响起,左三弦浑⾝打个冷战,努力以最平稳的‮势姿‬转⾝面向⾝后的两座活火山。要命啊,他没有得罪燕冬摇呀,为什么他要眼尖地发现自己呢。早知道便不要偷跟着乐景宜了。“什么事?”左三弦尽量回想着五好公民该怎么做。

 “倒⽔!”燕冬摇简短地命令,⾝上的火爆味道去了大半。

 还好还好——两个人都是发怈之后就能迅速恢复正常的人。

 不敢哀悼燕冬摇的个突变,只有暗自庆幸自己能就此逃过一劫,左三弦效率十⾜地上楼端来两杯冰⽔。

 “呵——呵呵呵…”一口将杯中的冰⽔饮尽,放下茶杯,一阵静默以后,乐景宜忍不住低声浅笑。

 这个疯婆子,反正疯惯了的,左三弦只是害怕看起来有些困窘的燕冬摇又要大发作了。

 燕冬摇坐在地上,垂下头,不自在地胡拨一下长发,他以为自己会更有毅力的,等了这么久了,何必在乎这五天四夜呢?终是功力不⾜呀。

 “你,双重人格?”停住笑,乐景宜盘腿坐在地上,突兀地提问。

 抬起头,脸上満是桀骜不驯,燕冬摇摆明了不屑回答。

 “那么你是有病了,装自闭!”乐景宜不客气地下结论。

 燕冬摇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乐景宜抬起下巴,一副十⾜挑衅的模样。

 左三弦的心脏怦怦地狂跳不已,救命呀,救命呀,为什么腿偏挑在这时候软得动弹不了呢。

 轰隆!转瞬间,风云变⾊,⾎雨腥风再次在客厅掀起,左三弦只怨爹娘未给自己生八条腿。

 夜里总是太静了,静得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突突突…似在提醒他“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这样的声音,每夜都能听到,惟一的例外,是抱着枕头在她门外睡的那晚,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安静地睡。

 梦里有个麦⾊⽪肤的小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脸嚣张的样子“你躲在这里⼲吗呢?‮窥偷‬狂吗?”

 嘴好毒呢,一点都没变呀。

 可是,她会说:“一起玩吧。”

 很有义气的样子啊,就算他知道没有人是值得相信的,也不由得跟着点点头。

 “你要⼲吗?”

 停在正打开的车门前,乐景宜一脸不⾼兴地瞧着跟出家门的燕冬摇。

 “你管我。”燕冬摇冷冷的下巴一抬。不要再乖乖听她的话,乖乖地等在原地了。

 很好,够嚣张,乐景宜咬牙猛地打开门。转瞬间,一道人影从她面前钻⼊驾驶室。

 “给我滚下来!”面具撕破,乐景宜一脚踹向车门。

 “你上不上来?”燕冬摇手握方向盘,望向她的眼神有丝不耐。

 忍住忍住,为了半小时后必须召开的紧急会议,忍辱负重一下下好了。

 尽量摆出⾼姿态,乐景宜以顾全大局的牺牲心情钻⼊车內,不知道乐家负责礼仪的林妈怎么想,她自认为这几年她重修这门课算是及格了。

 “喂,你瞪着方向盘⼲吗?它不会自己开的。”忍不住踢兀自发愣的人一脚,稍稍解恨。

 燕冬摇慢条斯理地将眼前的仪表环视一圈。

 “喂!你不是不会开吧?”很值得嘲笑哦。

 看她一眼,燕冬摇的动作停顿两秒。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车,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驶出。

 慢慢地从车中走出来,不是很确定下半⾝那两条软软的东西真是自己的腿,乐景宜终于明⽩了那两秒的停顿的含义。

 长发飘飘的人儿倒是一派神清气慡,不怕死地对她露出“纯真”的笑“没想到开车这么好玩呢。”

 死瞪对方五秒,在自己未发狂之前,乐景宜突然想到可以把左三弦塞到这个死‮态变‬开的车上来个“纽约一⽇游”心情顿时大好起来。

 突然间有了盟友的感觉,乐景宜温和地拍拍燕冬摇的肩“你在哪学的车?”惊天地、动鬼神的风格竟和自己如出一辙。

 “看过一本车子的说明书。”燕冬摇有点感动她突如其来的友好态度。自己果然开得很好,令她喜吗?

 脸⾊不噤一变,庒在他肩上的手沉甸甸地似提不起来。乐景宜不知道这种破坏类型的是否也算天才。她至少是在院子里兜了一圈,才开始第一次开车上路的。再怎么样,实践总是比理论有保证吧。

 “呀,美人!…”

 喜闻有美人来临,左三弦狂喜地张开双臂冲出大楼,梦幻的双眼在触及燕冬摇的那一刹那失去了光芒。

 他个人的喜好比较偏向柔美小花那一型的,之前的燕冬摇就很合他的口味,但眼前这个极度华丽和傲慢的男人是谁?

 随意地一拨头发,燕冬摇旁若无人地走进大楼。自动降为路人甲的左三弦惟有捧着半颗破碎的少男的心留在原地。

 乐景宜对左三弦的糗样视而不见,落井下石地拎着抢回的车钥匙轻松地从他⾝旁走过。

 开例会、洽谈、批阅文件、安抚部下…从上午九点一直到下午三点,燕冬摇就没看乐景宜有一刻清闲,甚至,不曾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呵,乐总,那位是…”是很俊美的男子啦,但一直以那种怨毒的目光注视着会议桌这边,实在令人心里发⽑呀。

 乐景宜端出亲切的微笑“您无须介意,他是来见习的。”看对方一脸害怕的样子,真恨不能将燕冬摇那张恶人脸塞到马桶里。

 “哦。”来人稍显安心地点点头。只要不是他的冤家仇敌就好,虽然看他的目光确实很令人害怕。

 微笑着将客户送走,乐景宜脸一沉,转⾝走向一直给她制造冷空气的罪魁祸首,准备点化一下他的脑子。

 燕冬摇傲气地抬一抬下巴。哼,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乐总,这里有些问题,⿇烦您过来一下。”秘书‮姐小‬刚一出现,立刻招来两道死光的袭击。她坚強地背,还是努力将话转达完,呜…真的是恐怖又俊美的东方男人啊。

 “谢谢,桑妮。”乐景宜立即头也不回地随她向门外走去。

 燕冬摇的慢慢抿紧,目光一沉。

 为什么,为什么连她都要把自己当做“虚无”

 花了半个多小时搞定一起突发事件,乐景宜觉得头都快炸掉了。她最恨处理这种人事纠纷了,但关系到她手下的几员大将,她不得不亲自出马。多希望生在古代,她定是冲锋陷阵,一举攻城的那一个。

 “乐总!”

 被突然响起的恐慌声弄得一惊,乐景宜诧异地放下伸懒的手。

 “乐总,整个大楼的电脑系统出现不明故障。”

 “乐总,很抱歉,我们五分钟前发现有不明⾝份者⼊侵电脑系统。”

 “乐总,我刚打的资料全都不见了!”

 各种声音织在一起,乐景宜面⾊凝重地站在原地,电脑她并不在行,一时间真难想到什么有效的对策。

 目光一转,看见惟一一个安静的人闲闲地靠在办公室的门板上,眼里丝毫不掩饰看好戏的琊恶神⾊。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眉危险地一挑,拨开众人,乐景宜大踏步地走向燕冬摇。

 “五分钟!”她伸出右手“我限你五分钟內将一切恢复原状。”

 “不。”燕冬摇冷而坚决地从牙里蹦出一个字。

 众人冷冷地菗一声长气,还从未见过两张如此势均力敌的“修罗”面孔呢。为什么之前会觉得这个美男子的脸很养眼啊?

 随手搬起一台电脑往燕冬摇⾝上一砸,乐景宜大吼:“你以为这是游戏吗?”

 燕冬摇机警地闪过,任电脑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众人惊恐地闭上眼。

 “你这样对我?”燕冬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有明显的受伤。

 但受伤的眼神很快被熊熊怒火代替。

 “你竟敢这么对我!”

 众人只觉惊雷一响,又一台苦命的电脑砸碎在地板上。

 如果这两人继续这么宣怈下去,也不用修复什么电脑系统了。

 “敢?”乐景宜冷冷地一笑。

 众人畏寒地缩紧脖子,一步步悄悄往后退。

 “砰!”一只⽟掌拍在木桌上,脆弱的木板桌应声而倒,桌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

 众人呆呆地呈木雕状,很害怕自己的命运也像那张无辜的木桌啊,老大的功力尚未完全发挥出来呢。

 “你要打我吗?”

 燕冬摇上前一步,全⾝绷得紧紧的。

 乐景宜不由得一怔。

 这样的话从一个成年人口中问出,总觉得令人怪怪的呢。

 “不,我不打你。”徒然无力地摆摆手,虽然她很想,可他的眼神令人觉得自己是个要对小孩施暴的‮态变‬。

 燕冬摇顿时松懈下来,对她的话没有丝毫质疑,却仍然傲慢地盯着她。

 “你倒是厉害。”乐景宜拖过一张椅子,随意地翘腿坐下“这么复杂的一个系统,居然让你轻易地瓦解掉了。”她有些心疼为搞这个系统花费的钱。

 一抹‮涩羞‬的淡笑在燕冬摇秀美的脸上浮上来。他微红着脸,不自在地看一看别处。

 他不会以为自己真在夸他吧?乐景宜有些惊讶他的怪异反应。

 “如果你重建的速度赶得上破坏的速度就好了。”她这样说算不算骗小孩。

 “哼。”燕冬摇自负地一笑。

 “既然这样,琼,乔,你们给这位先生当助手,他可以帮我们这个忙。”乐景宜回头在⾝后的人群中点将。

 众人的‮腿双‬还处于发软状态。他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除了乐老大之外,世界上另一个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人,而且是一个看起来俊美无比的男人。

 “我不要他们。”燕冬摇断然拒绝,眼睛直视着乐景宜“你陪我。”言辞中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虽然很想一拳把他的傲慢和无礼打掉,但考虑到这是一个免费的劳工,乐景宜决定暂忍一时。

 虽然是被点名要陪他,但他却一点没有让她帮忙的意思,只是命她不可离开他⾝边半步,而且,要看着他。

 他是长得很好看,但也没到令她丢开一大堆工作不⼲在这闲坐的地步吧?

 实在很想拿把锤子把他敲昏了,找个⿇袋装一装,直接空投回燕家去。

 为什么还没有付诸行动呢?双手撑住下巴,无聊地看着他⼲活的样子,乐景宜只有将一切归罪于自己与⽇剧增的良心指数。

 “我做好了!”

 终于,燕冬摇‮奋兴‬地回头紧盯着他,眼神里有明显的邀功意味。

 低头看一看手表,乐景宜不敢相信才二十分钟而已,刚刚的‮坐静‬简直令她度秒如年。

 “不错。”站起⾝,她敷衍地摸摸他的头。

 燕冬摇喜悦地抿嘴一笑“那我们回家吧。”他讨厌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地方。而且,在这里,她的眼里似乎全然没有他。

 “不可以。”乐景宜断然拒绝。

 开玩笑!之前的一大堆烂摊子还等着她去收拾呢。

 燕冬摇不悦地脸一寒,眼看就要变脸。

 “你再陪我一会儿吧。”很怕刚修复好的东西彻底报废掉,乐景宜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开口。

 “你要我陪吗?”燕冬摇带着一丝欣喜地问。

 “是啊。”放他一个人回家的事她可不敢再做,今天早上才请人去换整套的家居设备耶。

 燕冬摇沉默下来,不再有反对。

 乐景宜趁机抓紧时间回到工作中。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一秒不拖,乐景宜抓起包就往外冲。

 ⾝为老板,是不能以“加班”为表率的。

 冲到门口,猛然记起今天还有一个人始终在侧,乐景宜猛然转⾝,回头尴尬地笑一笑。

 燕冬摇双手抱,冷冷地看着她⾜⾜有十秒之久,才慢慢跟上前去。

 “晚上想吃什么?”为避免他对自己手中的方向盘再度产生‮趣兴‬,乐景宜辛苦地找话题,她可不想再陪着某人“试车”

 “回家我做给你吃。”自上车后,这是燕冬摇第一次开口。

 他似乎很喜用“家”这个字眼,乐景宜懒得提醒他现在住的只是“她家”

 “家里没有做菜的材料了耶。”她突然想起。

 “买呀。”燕冬摇有些‮奋兴‬地建议。

 不懂他为何对买菜如此兴致,乐景宜还是将车停在一家大型超市前。

 刚进超市,她就感受到他⾝上的雀跃…与好奇。

 她自己也极少逛超市买菜,但为什么就没有和他一样的感受,有必要‮奋兴‬成这样吗?

 “赶快挑好需要的东西吧。”她实在没力气陪他在这偌大的超市中练竞走。

 燕冬摇推着已堆得満満的购物车,两眼放光地在售货架中搜寻,两手一刻也未停歇。

 “喂,那个好像是婴儿粉吧?”随便瞄一眼,就让她瞄到他手中的这两罐东西。

 “是吗?”燕冬摇不觉有异地将粉放⼊货车,嘴角尽是忍不住的喜意“这里好大,你看,这是什么?”

 他指着一对⽑绒绒的东西。

 “是卡通造型的手套。”乐景宜‮趣兴‬缺缺地回答。

 燕冬摇已伸手将这双手套放⼊购物车中。

 “我以为你只是来买菜的。”但购物车里现在装的似乎都不可以作为食物。

 “是呀,去那边吧。”燕冬摇依依不舍地推车向另一个购物区前进。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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