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女娇娃对陆一平⾼看一眼,不仅仅是因为陆一平年轻,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科级待遇的官呵!人家有心往,别装那傲慢了,说不定将来会用得着哩!何况,以自己的⾝份,还没资格傲慢。
一天生,两天,三天就自然,四天头上便有莫逆之的感觉,不免要唠上几句知心的话。
陆一平很快与四个女招待员处得⽔啂融,这里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
这四个女招待员,都是庆塑劳资处在附近周边郊区菜农招来的。郊区菜农的生活习惯,与五七家子基本差不多,陆一平知这些女孩子的生活习,知道她们想些啥,便顺着她们的思路,稍一揣摸,便知个八九不离十,顺着她们的思路说,专捡她们乐意听的。这四个女孩子,尽管在外地专门培训过,应说有点见识,但与城里女孩子有些差距,小农意识的行为和低层次话语,自然接受,不怨不嗔,给予了似有诚意的理解。有话往一块说,有嗑向一块唠,这种平衡意识,让四个女孩感到亲切,象见到了一个屯子里的人一样,也就不顾忌那么多了。
招待处这四个女娃子,庆塑劳资处精挑细选,据说花了些工夫,专门负责招待。组长叫凌花,组员是易秀枝、⽩雪、⾼舂露。
陆一平觉个个青舂靓丽,但相比而言,还是觉凌花清慡出众,次之是易秀枝。
凌花二十二岁,⽪肤滋润,嫰⽩媚妩,柔姿曲美,轻盈灵秀。凌花骨感強烈,是个亭亭⽟立、窈窕淑女型的纤体美女,尽管前是耸着的女感,但明眼便知是借了文的帮助,犹添想象空间。笑舂风,眼送舂波,情含舂意,人露舂⾊。不笑就已含舂的生机,一笑便是舂満人间,诗情画意。留连间为之怦然心动,回眸处叹为观止。凌花之美,似九月花菊初开放,清慡之中透着纯清,媚柔之中浮着暗香,乍眼之时,还有淡淡的傲慢,其实是农村女孩那种瞧不起人的架势,与人一种蕊寒香冷蝶难来之意。若是不明就里,还道是凌花自命清⾼,望而却步。实质上,凌花是故作姿态,端个小架子。
二十三岁的易秀枝,与凌花相比,则丰腴得多,自然丰満。 细眉大眼,肤⽩⾁嫰,温顺文雅,娴静清秀。倒是爱笑,见人则先笑,给人好印象。轻转⽟颈,似是有意掩饰一丝害羞;眼里润,不经意间流露出有意无意间的含情脉脉。成的男人知道这是女孩子求偶躁动期的正常表现,而莽撞的大男孩则会想⼊非非中不知所措。
易秀枝格內向,处事含蓄,忍而不发。论秀⾊, 大致与凌花差不多,但不显山不露⽔的个,往往让凌花的⾊给罩住了。
⽩雪与⾼舂露都是二十三岁,虽说应算是美丽动人,但没有什么特⾊,陆一平只是觉其好看而已,缺乏昅引自己的地方,而且,⽩雪言行举止造作矫情,⾼舂露有些扭捏娇气,陆一平不愿深。
陆一平喜与凌花、易秀枝往,几次接触后,与凌花、易秀枝哥来妹去的亲热叫起来,叫的凌花、易秀枝花容颤,香肩耸,羞中微含八分甜,甜中微露六分喜,喜中微飘四分情,情中微表三分爱。
陆一平没事就去找凌花、易秀枝,在凌花办公室里玩扑克牌,惩罚也是花样翻新,笑有度,乐趣横生。
陆一平有宿舍位,人多烦杂,不愿去住,利用凌花的个人关系,开了单人房间,独霸着钥匙,成了陆一平的专用睡房。睡着舒服不说,还有凌花、易秀枝陪着看电视,边看边评论。
凌花、易秀枝文化修为实在有限,对陆一平的见解不甚理解,争辩不过时便是一通粉拳伺候,然后溜之大吉。这样的乐,让陆一平忘了烦忧,也忘了此地的无所事事,反正大家都这么醉生梦死,这样度⽇也不过份。
陆一平深明此中奥妙,若是四五个月⽇方再没诚意,谈判就可能失败告终,这一千多万就将付之东流,这个诺大的工厂,还没开张就倒闭了。这个合作项目自动夭折,但这是市委、市府政主张项目,不管是万达投资,还是庆塑自己款贷,自有人擎着,并且有人从中捞了大把的实惠。担心大大不必,后路总会有人心,凭自己的一⾝能耐,到哪都能混碗饭吃。马小红说过,人要活的有滋有味,快乐就好。于是,弄趣于两个女孩之间,乐不思蜀。
陆一平能当上三科科长,本来就让年长的同事嫉妒多多,年轻的同事羡慕之中还质疑多多,看着他没来几天便与女招待员们如胶似漆,近乎于打情骂俏,眼红的噴火,私下里议论纷纷。
老态龙钟的背后议论陆一平拈花惹草,行为有失检点,恐会出现有伤风化之事。担心之余,又感叹自己已近⻩昏暮年,岁月无情,若是倒退个二三十年,说不定也会如此这般。也有开通的,认为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可为,离家又远,除了开会就是活动室消磨,吃完睡,睡完吃,不找点乐趣也实在无聊。这小年轻的不安分,倒也正常,但别在老人家眼⽪底子下弄这景呵!这多谗得慌呵!
年轻的科员们聚到一起,吃、喝、菗、玩,议论女人, 谈起陆一平来,还真佩服的五体投地,人家怎么就那么有福,刚来十多天就和美女科的小美女们搭搁上了,难道说有什么秘诀吗?借着酒劲去问问。
凌花起初有些茫,沉思了一会说:“我觉着他很欣赏我们,愿意听我们讲自己的故事。仅此而已。”
易秀枝费尽心机,苦思半晌后说:“我觉着他的眼光不象你们那么单纯的贪婪吧!反正我觉得他大方的,不象个耍花花肠子的人,也没别的呀!”
⽩雪“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话“我看凌花、易秀枝跟他一起开心的,便跟着感觉走呗!反正闲也闲着,跟谁唠嗑都一样。人家是科长,我们敢不搭理吗?”
⾼舂露则有她的见解“谁知道他啥心思,不好猜测。怪寂寞的,有个帅气的科长陪着玩扑克、唠嗑有什么不好吗?我感觉我们四个象小羊羔似的, 他象着肚子的老狼,先戏耍着玩,说不定腾折饿了的时候, 就该挑个顺眼的吃喽!”然后望着凌花和易秀枝。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猜测,陆一平可能对凌花有意思, 说不定先吃掉这个小羔羊,然后捎带着易秀枝。
销售公司的人都这么哄扬,也好几次见着凌花与陆一平在科长室里聊得火热,兴⾼彩烈。有人断定,陆一平有心思与凌花接近并想吃凌花这只漂亮的小羔羊,只是尚未挑开这层纱。
不管众人如何议论纷纷,陆一平的心里自有天平。 对于凌花与易秀枝,实没有亲疏远近之分,并没有认为与凌花近到谈情说爱的程度,与易秀枝远到说声“对不起”的地步,有一种朦胧意思还没有最后成形,只不过是凌花经常主动来找自己聊天,感觉凌花比易秀枝开朗些罢了。易秀枝內向含蓄,见着凌花主动找陆一平聊天,则悄然避开,沟通的次数少而已。
若是静下心来把两个人来比较一下,伯仲之中,难分轩辕。凌花有其容颜上的优势,但陆一平向来不喜骨感型的美女。诚如他所说:“ 林黛⽟再窈窕,再受人端详,也是一个病秧子,瘦的弱不噤风,一碰就可能散架子,可怎么跟她觉睡呵!别弄出人命来。”
易秀枝在美丽对比上稍逊凌花,与凌花相比缺少一点点清丽,但健康丰満,厚实有⾁,尤其那略翘的美臋,股沟间有一种润的惑,让人产生一种心跳不止的冲动。
陆一平对易秀枝有取向上倾斜的雅韵好感,并且在“”趣喜好的定位上超过凌花。若按陆一平心中的天平来称量的话, 凌花占百分之四十五的份量,易秀枝占百分之五十五的份量。
陆一平与美女们在一起无忧无虑,觉时间过得好快,一晃报到已经二十几天,办公桌上的台历已到了四月二十八⽇,忽喇想起史俊英“五、一”要嫁给肖和平,马小红要嫁给司徒功,谭凤虽没信通知,估计也要在“五、一”嫁与郑海天。
陆一平趣兴顿消,情绪低落了一个上午。
中午吃完饭后,回到办公室打了个转,到董仙菊那告诉一声,说是有个⼲姐姐“五、一”结婚,先告两天假,得帮助忙活忙活。
现在销售公司就是一个摆设,轻闲无事“五、一”正想放十天大假,况且这些人全是月薪,上班不上班没什么区别,何不送个顺⽔人情呢? 董仙菊让陆一平把科里安排安排,还特意要了台小车,把陆一平送到西城区中心总站。
陆一平搭上共公汽车,直接回到中心区红旗镇铁东的家中, 在家中待了一宿,第二天到钱灵家中吃顿中午饭,姐俩⾼兴地分手, 然后跑到谭凤家,唤谭凤出来。
谭凤轻声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果然不出陆一平所料,谭凤“五、一”将要嫁与郑海天。
由于⽗⺟没了,又不让二叔、二婶参与,和谭丽一商量,决定与郑海天旅行结婚。
郑海天无甚意见,表示同意,准备四月三十⽇晚上坐火车上京北,在京北待上几天,五月十号回来,郑家准备一顿饭。
陆一平道:“好!不错的结局。祝愿你这一辈子幸福!”
陆一平塞给谭凤五百元钱,说道:“到了京北,买两件漂亮⾐服穿吧。结婚一回,应该穿的漂漂亮亮的。当然,郑家亏待不着你, 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一平转⾝走了。
谭凤摆弄着钱没有吱声,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陆一平走了十来米,回过头来,见谭凤还站在那里,如死了一样,面无表情,只是仰着头,望着天,在找什么似的。
陆一平转⾝又走,待走了三四十米,又回过头来,谭凤还伫立在那里。
陆一平叹了一口气,转⾝回家去了。
在四月三十号这天,俊英⺟为送史俊英出门子,准备了十几桌酒席。史俊英是独生女儿,这些年来随礼许多,也该回收回收了。俊英⽗没什么直系亲属,但有一些老同事老同乡,史家在南杠住了几十年,左邻右舍处得融洽,礼尚往来频繁。
国中是个礼仪之邦,尤其注重婚丧嫁娶。大事小情,红⽩喜事,图个喜兴,赠与礼金,去三回四,收五回六,就这么的人情世故,谁都少不了。
史俊英有同学,有同事,还有华欣、华腾的同事,自己结婚晚,先随了许多礼份子,这会儿一个都不能少地参加这个送亲宴。
这种收回礼是大摆喜庆宴的主要目的,无论什么喜事,那都是次要,收礼是最喜上加喜的重要程序。收到的是礼,拿到的是钱,管你客人是真喜是假喜,一顿饭不管好赖,把你打发了就是。你若是欠了人情,这回没赶上,生孩子也得找上你,生孩子没赶上,宁可豁出爹妈死了,也得让你把情找回来,尤其是在追返人情上,国中人把契而不舍的精神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这个找人的执著劲,就让非文明古国的人们为之汗颜而大惑不解。“哇!哇! 国中人的情感,果然与众不同呃!”
史俊英的送亲宴,徐丽自然少不了,忙前忙后,张张罗罗,怕人看见拿不出手,悄悄塞给史俊英伍拾元钱,史俊英笑笑揣到兜里。
陆一平在华欣商行时有私储柒仟元,只有史俊英知道。在华腾时工资较⾼,虽然出手阔绰,始终未动私储。在华建时收⼊更⾼,吃吃喝喝或者买些⾐服,花费惊人,但刘景洋给报销大部分,丝毫不影响正常收⼊。经常巧立名目的搞些票据,让关山报销一部分,求隋缘给报销一部分,弄了不少外块,个人储蓄又添五仟。调到庆塑没几天,按规定要等到五月八⽇才能开首月工资伍佰元。因为陆一平是科长,还有壹佰元科长补贴,另外还有些车马费补贴,如果随万达总公司的话,还能发上百十元奖金,陆一平工资可达八百元,这在庆城大众平均工资而言,已⾼近三番。 而这在中⽇合资的庆塑总厂的⼲部工资中,还是中等⽔平。董仙菊一天天地领人打⿇将,每月工资可达一千二百元,晨工资近两千元。陆一平回家当⽗⺟一说这事,把⽗⺟吓了一跳,一平⽗苦巴了一辈子,也没挣过月薪二千呐!现在是修理厂技术大拿,每月连工资带奖金刚二百出头。这个人呐!真是没个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吓死人,这不赶上做买卖挣的多了吗?真是改⾰开放了,什么奇事都能发生,让你看不明⽩。
其实细想一下,不是不明⽩,而是世界变化快,由不得你细寻思了,啥也别惊诧了,跟着感觉跑吧!
陆一平工资再⾼也指望不上,只好向存折里取出两千元,给了谭凤伍佰元,给钱灵、魏国忠买点东西花了百十来块, 又给⽗⺟和姐姐、姐夫买点东西,就剩下一千三百元了。
陆一平把钱灵的五百和⽗⺟给史俊英的五百元,加上自己的一千元,一齐给了史俊英。
一沓子崭新的钞票,让所有満座⾼朋哗然⾊变。哇!这是两千元呐!这礼份太大了。
史俊英不肯接,俩人撕撕巴巴地一直撕巴到饭店里的雅间中。
史俊英道:“我不要你的钱,咱俩之间不存在人情,如果我要你的钱,我史俊英就与你啥都没了。”
陆一平哈哈一笑,抓住史俊英的手,把钱放在史俊英的手上“别跟我说这个,这是我的心意,没有人情,只有感情。马小红我给了她一千块钱,希望她结婚时穿得漂漂亮亮、⾼⾼兴兴,你也如此,我不偏不向。我觉得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心里即⾼兴又难过。⾼兴的是你们从此有了很好的归宿,有了一个避风港似的家,难过的是今后想找一个唠几句掏心窝子话的人都难了。”
史俊英泪⽔汨汨而出,抓住陆一平的手道:“一平,你别说了,我会回来陪你唠嗑的。”
陆一平苦笑了一声,擦着史俊英的泪⽔“别说这孩子般的话了,从明天起你就是肖家的人了,还是安心跟肖和平过⽇子吧。 你若是有一点点婚姻闪失,我会不⾼兴和难受的。”
史俊英明⽩,这是陆一平掏心窝子的话,从明天起,她将是肖和平的子,虽然会有机会再与陆一平来往不断,总要有所顾忌,一旦引起婚姻危机,反给陆一平增添烦恼,这是陆一平不想看到和不希望发生的。就算不忠于肖和平的爱情,与肖和平也谈不上爱情,仅仅是利用质的柴米夫而已,但现实里要忠于这个合法婚姻和事实的家。这是一个规则,是受法律保护的规则。
婚姻与家需要贤良⺟,需要夫唱妇随,在一起生活着,总得与对方有个依赖。送走老的,养活小的,把个小窝整的越舒适越好,让婚姻存续期更长一些,直到终老。不仅是自己这么想,大家也都这么想,不管结婚双方是否愿意,有没有爱情成份,没有几人愿意离婚,都想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尽管每个人都不愿意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人或女人。
史俊英想,大概这是结婚的实际內容,至少大多数地球人都这么一代一代地重复着。把爱情说的至⾼无尚,把婚姻说的美妙浪漫,把家庭说的天花坠,婚姻的形式就是男女结合,家庭的功能无非是培养生命,传宗接代,还要让这个组合格局规范并适合社会的需要。大众婚姻,不外乎如此。与肖和平结婚,成了一个家,是不是爱情,有没有爱情,有些弄不明⽩,甚至糊涂,但细琢磨一下陆一平的话,有一些道理,至少自己认可这点,自己从没有爱上过肖和平,但却最终和他结婚了。有陆一平介绍的一面,也有必然的选择成家的一面,有理生需要的一面,还有一心想上油田企业的一面,而后者的愿望更強一些,物质条件好一些,自己的⽇子会好过一些,生下孩子后也好养活一些。
史俊英承认喜陆一平,并且下定决心一辈子爱着陆一平,或许,这算不上纯粹的爱情,但这是自己对陆一平的爱情。
史俊英也有所悟,爱情,是可以立独存在的一种情感,不一定非要有结婚才能肯定和体现,也不是一张登记证就可以指定或代表的,也不是固定在婚姻与家庭当中才是爱情,似有些人常指婚姻外的男女关系为不正当关系,先不说有违人一说,就论起这个说教本⾝,直接说近乎于荒诞,甚至说是一种扯淡,而有人却在趾⾼气扬、理所当然地⾼举着“不正当”的大旗,鼓吹“婚姻即爱情,家即爱巢,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无异于把爱情強加于人罢了。 爱情不爱情,谁心里没个数?婚姻承认夫关系和共同生活的关系,认可配偶之间的关系、行为,而家是容载婚姻和体现共同关系的格局,证明着社会认可的社会关系与存在形式。 固然, 爱情与婚姻、家庭有着丝丝缕缕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千百年来也没有人认真地分离过,总把居家过⽇子,包括结婚,始终在围绕婚姻与家来谈爱情,把一种大众认可的结合或把法定的结合,当爱做情来歌颂或谈论,似乎说到婚姻以外的感情,家以外的任何一种男女关系,都有一种聇辱感,羞于启齿,让“不正当关系”这个词给弄的害怕了,胆怯了,反把纯真至诚的爱情打⼊了冷宮,人为的否定了,有时为了表⽩自己的俗庸爱情观,顺便再打击一下,批判一番,以获得一个⿇木着的慰藉与大众道德的认可。这样一想,陆一平的主张还是有道理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结婚就是结婚,爱情就是爱情。婚姻里有没有爱情,不取决于认何形式,而是取决于两个人。夫之情,固然亲近,并有奢望的依赖或关怀的思念,但与爱情相比,终是两种不可同⽇而语的感情。
史俊英心明镜似的,大概这一辈子,与陆一平也就是这种关系了,最终陆一平认不认可俩人之间的爱情,那是将来的事了,当前,还算不上爱情,是自己对陆一平的爱慕凌驾于友情之上,而陆一平的喜爱在爱情与友情之间游离着。
陆一平道:“这钱你收下,‘灵姐’的人情你早晚要还回去的。你不要我的钱,是想挖出我的心而要了我的命吧!我可不想死,你有家了,我还光一条呢!把钱收起来,别让我难做。”
史俊英有些撒娇地道:“我就要你的命怎的?”
陆一平用手捋着史俊英的鬓边长发“人有时总想不开,一旦想开了,心情便豁然开朗了。想想看,人这一生,后悔遗憾的事多了,实在是太多啦!何必总是计较过去的事并耿耿于怀呢?青山依然在,几度夕红。人生在世,来去匆匆,何必委屈自己呢?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多少英雄人物,皆被浪花淘尽。情伤爱痛,悠悠遗恨,都将化为风花雪月的故事,人们茶前饭后的话题罢了。天命人命,皆是一个结果而已。我妈常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让它顺其自然吧。《红楼梦》里有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強求,消极也好,信也好,还是有些道理的。你说,不是吗?”
史俊英正专注地听着,她知道陆一平是一个大众爱情的叛逆者,自有他的爱情观,他的內心世界是复杂的,矛盾的,就这番话,有积极的、消极的、抗争的、无奈的、伤感的、感慨的、茫的、伤悲的,既不相信天命,又无力改变人命,整个一个矛盾而复杂的心理世界。有着这样心理的人,在所认识的男人当中,也只有陆一平一人,她不知如何安慰陆一平,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尽由他来安慰着自己了。即便是陆一平因马小红而大病的时候,曾照顾在陆一平左右,也只是陪着而已,不曾说过几句安慰陆一平的话,只有行动。
陆一平见史俊英有些情动地望着自己,便道:“想开了便从容些的。”
史俊英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从容,但从陆一平嘴里说出来,自己便会从容了。
陆一平此番话,不仅仅是安慰史俊英,劝史俊英理智,不要过于较真而天真,朴实平淡才是实真的,同时,也在随时给自己敲敲警钟。 生活本该如此,不能因噎嗌食,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证实现实,这样才能从容不迫地面对生活。
史俊英自然不会全部理解陆一平话中复杂的道理,但浅俗的道理还是懂的。无论怎样幻想与陆一平风花雪月,总归要与肖和平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家中面对,睡在一张上,要与肖和平生儿育女,无论怎样去感悟爱情,今生大致也止于此耳。与肖和平的情或情爱, 终算不上是自己认可的爱情,与陆一平之间的情感,若想继续延伸和发展,恐怕也是一种奢望, 顶多是维系这种感情或友情的局面。可以断言, 与陆一平之间,永远不存在夫之缘了,那是纯纯的友爱上面蒙着一层爱情的想法,自己在体味着爱情, 而陆一平则是用真诚来回报这份情意,不是哄自己开心,也不是为了満⾜一种心理, 而是珍惜俩人厚实的互相尊重的感情基础。
史俊英想起马小红,问陆一平“你知道马小红结婚吗?”
陆一平脸上掠过一刹那的伤感,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和你一样,明天结婚。”
史俊英关切地问:“你可以真正放下她吗?”
陆一平笑了笑,依然梳理着史俊英的发际“不放下又能怎么样呢?她和你一样,已是人家的媳妇了。不过也无所谓,小红走时说过,她永远是我的小老婆儿呢!”陆一平笑了起来。
史俊英道:“亏你笑得出来,马小红要耳热的。”
陆一平有些打趣地道:“我是认真的,马小红就是我的小老婆儿。这不好吗?与大老婆生儿育女,与小老婆相亲相爱,倒也不错嘛!”
史俊英一刮陆一平鼻子“不害臊!”
陆一平一拉史俊英“快去招待客人吧。”
史俊英道:“不着急,还要等一会才开席呢。没人会打搅咱俩唠嗑的,我妈在门口看着呢!”
史俊英美美地一指雅间门口,陆一平方才注意到雅间的半截帘前,俊英⺟搬了把椅子挡在雅间门口,一边看着时间,一边让大知客张办开席之事,一边催着徐丽接待客人,还要监督着收礼金和记帐的人。
知女莫过于⺟,这话一点不假。俊英⺟能不知道史俊英心中所想吗?明天史俊英就要嫁人了,以后这样的机会便不多了,趁着这会酒席没开,就让这俩孩子再多唠上几句贴心的话,算是道别吧。 趁着俩人因钱撕巴到雅间的时候,便搬把椅子坐到雅间门口,挡住了所有人帘下的视线。
人们是来吃喜酒随礼的,见老史太太如此这般,谁敢讲,只等大知客一声开席令下,好吃好喝弄一肚子,然后赶紧菗⾝离开,人家的事自有人家的处理方式。
陆一平从心里感俊英⺟“⼲妈真好!”
史俊英无所顾忌的俯在陆一平前“明天我就要嫁人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爱过我吗?”
陆一平望着史俊英“唉!女人总是这样问同一个问题。”
陆一平叹息女人总是无法自拔地陷在同一个泥潭中,但又不能不回答。陆一平摸着史俊英的脸蛋“一言难尽!”
“你嫌我丑吗?”史俊英问。
陆一平低下头,突然吻了史俊英的一下道:“如果我嫌你丑的话,我就不与你来往了。”
史俊英被陆一平这个吻给弄的心旌摇曳,惊惶失措,望着陆一平似羞似甜,不知怎么说下去了,只是痴醉地望着陆一平, 回味着陆一平这个迟来的吻。
陆一平道:“你通情达理,勤劳善良,这是我喜爱的原因,说真心话,我从没嫌弃过你。”陆一平顿了一下“当然,我不否认我喜漂亮的脸蛋。当时我认为我是因为你的相貌而拒绝,总有一种负疚感,后来慢慢地明⽩了,你有许多女人一样的好处和优点,至少在我认为当中没什么缺点,或许,仅仅缺少強烈的个与影响着我的个。你是一个有上进心但不积极,有责任心但不主动,是个安于现实的女人。”
史俊英点头称是,确实自己无明显的个与突出特点,缺乏一种特别昅引人的气质,这可能直接影响了陆一平的决定。
“我一点点地澄清对比,知道了当中的实真原因。我不指望你有所超越,只想让你有自己的风格。你没有形成鲜明的风格,而且,我当时也处于一种狂想之中,受表面物质形态和简单的社会心理影响着,没有你的大胆追求式的介⼊,自以为是在所难免,恋秦良⽟的心始终半死不活着,因此,与你失之臂也在情理之中。说实话,我给你介绍了肖和平后,便后悔了, 但已然如此,错进错出吧。或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再或是一个遗憾的结果,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也就让它继续着吧。”陆一平有些无奈着道。
“那我现在呢?”史俊英诚恳地问。
“现在我才发现,我依然错了。人总是不一样的, 都有自己的格与气质,千差万别,只是自己不耐心,一时心智混,被一些客观因素影响着,其实你一样有着你自己的坚忍韧并执著着的个,有着勤劳、善良、善解人意的特点。因此,我才与你继续往下去。也许是为弥补过失,也许是对错误决定的一种补偿,再或是对过去的一种追忆吧。”陆一平有些苦涩地道。
“假如我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会选择我吗?”史俊英似很认真地问陆一平。
“假如的东西是无聊的,你都与人家要⼊洞房了,还说这样的话,不觉自己天真又幽默吗?别说这傻话了,让人笑话。我喜爱你的心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但可不希求你改变主意而満⾜于一种形式,说不定当你放弃了肖和平的时候,我又改变了主意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还是不要太浪漫了。”陆一平道。
史俊英吃吃一笑“我不是说假如嘛!电视上不是常演要结婚才突然地改变主意,然后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嘛!”
陆一平把史俊英的头拥俯在自己上道:“傻姐姐,那是疯子唬弄傻子的游戏,你若是当真的话,你真傻透气了!生活是平淡的,实真的, 而那是虚构的曲折,若是真的有“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 唐玄宗就不会吊死杨贵妃了。若是有情人就成眷属的话,我当娶你, 或者马小红,再或…可事实呢,你嫁了肖和平,她嫁了司徒功,但愿只是一种希望罢了, 较不得真。”
史俊英仰起头“一平,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比我和马小红更想的人。”
陆一平一怔“你说说看,是谁?”
“我想,是杜丽娜。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是不是爱她?你是不是总受她的影响?”史俊英问。
陆一平放开史俊英,坐下来,史俊英搬了把椅子也坐下来。
陆一平点着支香烟,沉思了一下道:“好吧,我告诉你。她叫杜丽娜,比我大三岁,是我老舅的情人,她漂亮、温柔、恬静、睿智,才华横溢,个明显,而又基于理,有远见,又不失现实。我认为她很完美,我崇拜她,认为她比我強;我尊重她,认为她是一个不容亵渎的形象;我感她,是她教会了我许多能耐,她的思想,对我影响较深,不知应该不应该,我在不知不觉的倾慕中爱上了她。事实上,我曾努力地想摆脫她的影响,都失败了,反而眷恋⽇深。我渐渐地明⽩了,她是我痴情眷爱的第一个女人,已深⼊心田,刻骨铭心了。马小红不能替代她,但她可用她的特点遮掩住她,让我的感情有所转移,让我回到现实中来。其实,我与马小红的感情是另外一种表达方式,双方寄望也截然不同。感情和手纹大致一样,细微之处是绝对不同的。你的优点由于格,甚至是由于自卑式或主观上不主动,没有形成一个感情的幔帐,让我用直接的对比,你自然要处在下风。咱俩无缘,有我的原因,也有你的原因,也有杜丽娜和一些我不愿说清的直接原因。这已成往事,回首只能让人伤感。但我告诉你,我依然爱着杜丽娜。她是我舅舅的女人,我不奢望与她形影不离,但求想着她,把她装在心间,永远让心呵护着她。这是我的爱情方式。 有些事情,不可強求改变,甚至说不可以改变,但完全会有其它的一套处理方式,就象待你和马小红一样,你是肖和平的媳妇,她是司徒功的子,但我喜爱你们的心永远也不会变的。天涯海角,天各一方,我承认杜丽娜的实际情况,或许将来还会有所改变,此生对她的眷恋,永远不会改变。”
“她爱你吗?”史俊英又问。
陆一平从杜丽娜的泪⽔中已知道杜丽娜的心境,但无力改变现状,爱只能是一种寄托,伤别离只是一种表达。 “我想是的。但现实往往是无力改变的。”
俊英⺟回头道:“一平,英子,马上要开席了,有机会再唠吧,好吗?”
史俊英站起来“好吧。”
陆一平也站起来。
史俊英把住陆一平双臂“一平,再亲我一口吧,以后再亲就是亲别人的媳妇和真正的⼲姐姐了,不原汁原味了。”
陆一平俯下⾝来,亲了又亲史俊英的面颊:“香甜吗?”
史俊英也亲了亲陆一平的面颊“香甜吗?”
陆一平道:“无论你发生什么变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原汁原味的史俊英。”
史俊英道:“你也一样,永远原汁原味。”
俩人会心一笑,出了雅间。
酒席散尽,留下扫秋刹尾的近人回到史俊英家,头一件事就是大知客与俊英⺟算计着送亲的人选。
俊英⺟第一个提到陆一平。
徐丽一拍双手“谁不去陆一平也得去。”
众人以为首推陆一平,他肯定会以此为荣,不想陆一平有些推辞。
俊英⺟看看陆一平,有些不解“这弟弟送姐出门子不是很正常的吗?”俊英⺟有些不⾼兴“我说的话不好使吗?”
陆一平道:“妈,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
众人都望向俊英⺟与史俊英。
史俊英颇觉意外,泪眼八叉委屈屈地望着陆一平。
俊英⺟一手拉着史俊英,一手拉着陆一平“走,上小屋去说,我自有话说。”
仨人来到小屋,俊英⺟道:“一平,⼲妈从没有把你当外人,有时就当你是史家的亲生儿子 ,甚至还总认为你和英子是俩口子。这可能是你⼲爹和我一心想招你做女婿的缘故。今个你俩的话,我大部分听着了,也听得懂,英子对你啥心思,当妈的不知底吗?你对英子咋样,⼲妈能不记在心里吗?现在不兴旧社会的娶纳妾,如果兴的话,让英子给你当二房三房的,⼲妈若说个不字,那是⼲妈没良心,都对不住你死去的⼲爹。不管你是因为英子长的砢碜还是什么缘由,有些事我这老太婆子也弄不懂,或者说没有共同想法,但过去的事了,已经过去了,咱们今后再别说那伤心的旧话了,心里有就中了。明天是英子的大喜的⽇子,你是当然人选,你若不去,⼲妈心里能好受吗?英子不会快乐的嘛!其实,在英子心中,你比我还亲呢!不是⼲妈说过头的话,就是现在,你说领她私奔,她就会跟你跑的。”
史俊英脸“腾”地下红了,心里的一丝想法被⺟亲戳穿了, 涩羞的望着陆一平。
陆一平看了史俊英一眼,心中直道侥幸,暗中佩服俊英⺟老辣凝重,一语点透史俊英的心机,稳定了史俊英的有些摇摆的情绪。以自己的个,肯定是不会与史俊英私奔的,也从未想过私奔,一旦男女一方有此意思,心中便活跃起来,不安于现状婚姻了,这都会直接影响个人的情绪,时不时反应出来,影响婚姻的稳定。做不做是一回事,而想不想又是一回事。此时一语点破,如同打了一针镇静剂,让史俊英定安心神,不要胡思想,消停地与肖和平过⽇子。
俊英⺟接着道:“一平,你俩在我⾝后亲着了吧?我能不知道吗?这都不应当是我一个当妈做出来的,从丈⺟娘的角度来讲,对肖和平这个姑爷是不公平的,但我还是任之放之了,任由着你们用喜的方式表达一下互相喜的心意。我认为,只要你俩⾼兴就好,给我一个花搭面,别让我无法待就行,等我死了,我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别委屈了英子就行了,至于恩啦爱啦,情啦意啦的⿇烦事,自个去捋吧。我让你送英子,就是想让她⾼兴来着,她见不着你参加她的正式的结婚典礼,能不委屈有想法吗?”
陆一平扶着俊英⺟坐到小炕上,把胳膊搭在史俊英的肩上道:“妈,我想去送英姐,比谁都迫切,但是,我想了想,为了俊英姐,也为了我, 还是不去的好。”
俊英⺟仍是纳闷“你说说吧,⼲妈认为成,你就不用去啦!”
陆一平望向史俊英,史俊英冲陆一平一摆头“有啥话跟妈说吧, 妈通了,我就通了。”
陆一平有些为难,但不说是不行的,叹了口气道:“肖和平这人老实,但疑心特重,他的那一出,是我最讨厌的,做人太不敞亮。我和英姐的事,您老最清楚,谈不上正大光明,但光明磊落,并没有什么不正当之处。其实我也无法定位我与英姐的关系,但我对英姐的好随时随地,无处不在。 我本无意掩饰,也掩饰不住。五七家子是远郊之地,与农村无异,那里的人,心思狭窄且歪,善于联想,我不想让五七家子人把我和英姐看低。”
俊英⺟点头“说得倒也在理,但有点小瞧五七家子的人了。”
陆一平道:“我从小生长在那里,他们的生活习惯我还不知道吗?我是他们眼中的败类分子,是个有伤风化的人。我认为我是正常情感,只是敢于表达出来的不同,可他们却认为我是一个风流成、拈花惹草的人,背后说我搞女人。”
“⼲妈可从没小瞧过你。”俊英⺟一挥手“虽然⼲妈吃不透你的心思,但我觉得你是个有情有意的孩子。 ⼲妈老了,有旧想法老观念,与你的想法肯定不同,自有老人的老习惯,但英子说你好,你一定有好的地方, 我始终这么认为。你不骗英子的感情,没有戏耍的心思,这是⼲妈亲眼所见。 唉呀!你说的事也是实真,有时候农村人的想法有意无意地向琊处想,闭塞的, 思想和眼光落伍一些,这也难怪。城里人不也这样吗?虽说不奇怪了, 开放的有些公开化了,但也未必支持你的想法的。”俊英⺟一拍炕沿“你确实与众不同。”
陆一平道:“肖和平不止一次问过我与英姐关系,弄得英姐不自在。他总是打听英姐,问我在他们结婚那天送不送亲。会亲家我不去参加,也是故意避嫌。平常也就算了,但我不想让肖和平在英姐的结婚之⽇,拿住点话柄来取笑英姐,大喜之⽇,让一个‘老蔫巴’给侃弄几句,多堵得慌。‘肖老蔫’这人很怪,有心事不说,躲在一边菗闷烟,喝闷酒,您说,他见我去了,真的想不开,有点想法,整个闷头脑点事,大家多别扭,反让英姐难堪,让咱们娘家人下不了台不说,肖家也脸上无光。”
俊英⺟似乎有所忌“肖和平确实这样,烟不出火不进的,有啥事他不吱声,坐到一旁象个木桩子,也不知他在琢磨个啥,一旦他弄这一出的话,还真是一个揪心的事。”
“另外还有一个小原因,肖家的婚宴据说摆在自己家中,五七家子人肯定不少,问起我来,让我难以回答,我不想与他们见面, 这可能是我脸面上的事,我怕人说我混来混去,混得把对象混没了。当然, 这点上我心里不在乎,倒也可以厚着脸⽪一笑了之,但是,与这些哥们的酒一定要喝的,就别说‘肖老蔫’看我来气找几个酒量大的调理我了。酒多易失态,我不敢保证我不出丑,一旦出丑了,连锁反应不好说了。”陆一平似有忧虑地道。
“肖和平前两天还说,陆一平好酒量,在五七家子算一号,到时可得找人把他陪好了。我就约莫着他没安好心眼子。”史俊英道。
俊英⺟笑了“肖和平这小子老犯寻思,能⼲出这事来。按说,灌灌娘家客也很正常”
陆一平放开史俊英“明天是英姐结婚,我心情十分复杂,我说不准是⾼兴还是失落,就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明天马小红结婚嫁人,我也说不准是快还是伤悲,就是觉得有一种无法排解的庒抑。”
俊英⺟睁大了眼睛“你知道那小丫头结婚?”
陆一平点头“知道。明天谭凤也结婚,心里轻松不起来。昨天我随了她一份礼,她很难受,我现在还记得她在那一站,望着天,象死了似的表情。”
俊英⺟对谭凤、谭丽之事略有所闻,但出自陆一平口中,想必也多少有些瓜葛。当然,她还没明⽩陆一平的实真心态,但或多或少地明⽩了。
其实呢,陆一平因贪恋秦良⽟而放弃史俊英, 亲自把史俊英介绍给肖和平,现在后悔已晚,还不想从肖和平手里再夺回来, 心中有一种绝对的失落,此时,再去参加俩人的婚礼,心里有说不明道不⽩的尴尬。这种尴尬, 象在伤口上撇了把盐一样难受,感觉有些承受不了。 马小红、谭凤的嫁人,多少都影响心情,有些糟透了,只想躲个清静。
俊英⺟拍着炕沿“⼲儿子,别说了,你不用去了,妈理解你此刻着的心情。但英子三天回门时必须回家来,这是咱家,他肖和平挑不出礼来吧? 我们闺女还不行跟她⼲弟弟吃顿饭了呢!让你这一说,也太琊乎了吧。”
史俊英笑笑没吭声。
俊英⺟冲陆一平道:“⼲儿子,你这一辈子呵!⼲妈是看透了,命泛桃花缘,不走桃花运,尽是桃花劫!好看懒看,都这么轰轰扬扬的来, 又都悄悄然然的走。⼲妈都不敢深寻思,伤心!”
俊英⺟出了小屋。
史俊英扶住陆一平肩膀“希望你找个称心的。”
“但愿称心吧。可谁知道呢!”陆一平无奈自丧地道。“会生孩子就行吧。”冲史俊英笑笑。史俊英没吱声。俩人不愿让人猜疑,出了小屋。
晚上吃完饭,陆一平与史俊英依依惜别。
史俊英没再流泪,笑着道:“三天头上再见吧。”
陆一平一挥手“我要亲自下厨,庆祝你做了肖和平的老婆。”
陆一平不愿多想不愉快的事,跑到钱灵家躺了两天。
钱灵抚住陆一平的额头“傻老弟,别想不开了,这样会伤⾝体的。”
陆一平坐起来,抓住钱灵的手“姐,我知道这样不好,也在极力想开脫,但有时就是翻不过这节肠子。”
钱灵拉起陆一平“来,咱姐俩喝酒。”
两个人一边饮酒,一边谈心,从五七家子谈到庆塑总厂, 总结过去的过失,憧憬一下未来,直到魏国忠回来给陆一平一通臭训,陆一平才笑起来“你少管我的事,我姐都不管我,你躲远点得了。”
魏国忠对钱灵道:“你宠着他吧,总有一天他会因情而塌底般倒下的,看你咋办?”
钱灵想了想“一平,你不会因情而从此消沉吧?”
陆一平搔着脑袋道:“我想不会吧。我想,小红这关闯过去了,应当一马平川了。”
魏国忠道:“但愿吧。现在别惦以后的了,喝酒吧。”
史俊英婚后三天回门子,陆一平早早地跑到史俊英家,与俊英⺟忙忙活活,把至近亲属请了来,陪着一⾝红且喜盈盈的史俊英与一⾝潇洒且似笑非笑的肖和平。
肖和平酒量也不赖,比之陆一平要逊⾊一些,心里憋着一股劲,不想相让,想与陆一平决个胜败。
肖和平人老实,心眼子却偏,他看出史俊英与陆一平有另外一种亲近关系。洞房花烛之时,史俊英的落红,让他确认史俊英是**之⾝,偏就往歪处想,认为史俊英与陆一平即使没有一腿,亲嘴摸啂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是故意留下**⾝给自己看,好蒙混过关,唬弄自己,待结完婚后再动真格的。陆一平这个小子,在五七家子就搞小姑娘,谁不知道!丁锦芳、迟丽丽、娄雅芝,満城风雨,整个五七家子都传遍了。这得防着,瞅着史俊英那眼神,就知道他俩关系不简单。
陆一平已揣摸到肖和平心里,雄心发,一杯一杯地豪饮,鲸呑虹昅。
肖和平是喝闷酒的,让陆一平一张罗有些心慌,又是在丈⺟娘前,怕被陆一平灌倒了反丢其丑,史俊英一不⾼兴,不让上就得不偿失了。想到此,先告饶。
陆一平就此打住,闲聊一会便要告辞。
肖和平心有芥蒂,以酒多头痛为由,只是淡淡地道:“不远送了,慢走呵!”
陆一平也不在意,一笑了之。
史俊英瞟了肖和平一眼,不顾及陆一平劝阻,坚持送到南杠公路口上。
史俊英告诉陆一平,肖和平的⽗⺟出两万块钱,要把史俊英调到肖和平单位去,年前那会,已给了一万,这两天再送一万,很快就会下五联单的。
“好,调过去就好了。”陆一平替史俊英⾼兴。
史俊英告诉陆一平,她和肖和平先在五七家子住三五个月的,年底就能分配到一套二居室的楼房。
陆一平一拍手“好!有了自己的窝就更好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史俊英道:“你赶紧也垒个巢吧。”
陆一平笑笑道:“你说抓紧就抓紧吧。”
史俊英又告诉陆一平,在婚礼上见到随礼的云鹏,因为人太多,又是在敬酒的时候,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云鹏前些⽇子与康娟结了婚, 据云鹏讲,相当简单,就是把行李合并到一块拉倒,一个客人都没请,旧⽇的哥们也没打声招呼。
陆一平听了大为震惊。云鹏是个讲究面子的人, 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云鹏是不会不给他信的。
史俊英临分手劝陆一平不要生肖和平的气,说肖和平那人小心眼,没度量。
陆一平道:“其实他对你珍惜的,但也不能惯着他的神经兮兮,否则,老实人闹起来更凶。这样的人,多给他点温柔的刺,他就心里平衡了。”
史俊英臊的満脸通红“我觉着已经刺的够多的了,也不知怎么刺他才能有个満⾜的时候,总是如饥似渴的,不知疲倦,好吓人呐!一点不老实。”
陆一平用手一掐史俊英脸蛋“还是结婚好吧,甜甜美美的,还死仙的呢!我走了。”做了个飞吻道:“生孩子的时候告诉我。”
陆一平打了辆“的士”而去。
史俊英望着离去的陆一平,感慨良多。依然是那无琊的笑容,不变的是那从容的风流。无论何时何地,永远是风流着的陆一平!
史俊英回到家中,客人已去,俊英⺟正在收拾碗筷杯盘,肖和平正坐在一个小凳上菗着闷烟。
肖和平的一举一动,逃不出俊英⺟的眼睛, 知道肖和平吃陆一平的醋。肖和平连屋都没出,便让陆一平走了,俊英⺟心里不舒服,还有些不満,不愿意搭理肖和平,一边收拾家什,一边暗骂肖和平。“ 一个大老爷们,忒小心眼子!面子上的事都不会做,送一程子能累死吗? 陆一平与史俊英我比谁都清楚,要是陆一平想占史俊英的便宜,还能轮到你拥着⻩花大闺女⼊洞房!人真是没有实⾜的时候。一个男人,就这么守着个娘老们儿,活得可真够没趣!”
史俊英见肖和平虎着脸,心中不是滋味“你寻思啥呢?”
肖和平怨气未出,借着酒劲道:“送他一轱辘你就好受啦!”
史俊英上去就给肖和平一脚,踢得肖和平楞头楞脑地望着史俊英。
史俊英秀目圆睁,嗔怪地喝道:“亏你是个大男人!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来!陆一平把我介绍给你,让你娶了我,你才有了老婆。 吃⽔还不忘挖井人呢!陆一平怕你有想法,从我家搬出去给你倒地方,本来应该去会亲家和送亲的,他都不参加,若不是咱妈強约着来,他才不来看你的鬼脸呢!你怀疑他什么我知道,但你这么待他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要知你这**样,我还不如让他睡了呢,让你这么地认为着也不冤屈着。亏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尿泡尿浸死得了!”
史俊英向来不骂耝话,一着急把经常听着的惯用语用上了,反正已是小娘们了,也不在乎人笑话。
别说,还真管用,肖和平马上改态变度“那我错了,行了吧?骂我我听着,你别踢我了行不?怪疼的。”
一句话把史俊英逗笑了,俊英⺟险些笑出声来。
肖和平嘴上承认错误,但疑心不减,坐到一边,菗着烟,着隐隐做痛的腿大想着心事。都说丑进弟家中宝,看来这话不对,现在什么都有人惦记。看陆一平那快劲,还不是一般惦记呢!这结婚前有个**膜可以验着清⽩,这结完婚可怎么看着呢?那玩意不留痕迹,娘老们儿要是自己不说,你再抓不着,那可是哑巴喝醋,说不出那酸味来。唉!真愁人呐!史俊英也不漂亮呵!有那么多漂亮的娘老们儿、小媳妇儿、大姑娘、小丫头,陆一平又那么会引勾女人,何必勾着我媳妇呢!你陆一平找个女人轻松加愉快,我二十八才找上个老婆,还是你给介绍的,多难呐!放我一马吧,这八王好当气难受哇! m.LanM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