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遭劫难(一)
一个大雨后的早晨,在山上砍柴的一个农夫,目睹了一团火球从天而降。农夫吓得丢下柴火就逃,回去见人就说,村里又出了怪物了。
农民逃了好长时间之后,从山间的烂泥里面慢慢爬出一个人。正是我们的主人公江昊,和道一行惊天动地的一战,导致了四极碑天崩地裂似的大炸爆,他昏
了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聂冰,道一行都不见了踪影。
江昊第一个念头是难受,浑⾝不舒服,当然泡在烂泥里面谁都是浑⾝不舒服。
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观察周围的形势,原来他独自在空
的山林里,正好位于林中一个凹进的泥坑里。刚下过雨,空气
漉漉的,呼昅起来非常舒畅,山里面有很多鸟叫,环保好像搞得也不错,就是烂泥快没到鼻子,让人有点害怕。
江昊集中意念想把⾝体提升起来,不过他马上发现做不到。他现在完全无法聚集真气,似乎受了严重的內伤。他又试着挪动一下⾝体,结果烂泥马上就脖子上面了。
江昊最近已经不大习惯喊救命了,眼看太
升起来老⾼,山里已经⼲燥了些,彩虹褪去,间或有光线投到泥潭里,有小股的⽔流慢慢淌到泥潭里,照这样子,江昊迟早要变成泥乃伊。靠别人救不成,还得琢磨自救。
江昊以前看过的电影里,解救这种局面不外乎几种方式:陷进沼泽里的人被人用起重机吊出来,但起重机是不会幵到这个山头上的;或者有人从外面用绳子慢慢拉落难者出来,拉的时候要注意⾝体平衡,这个显然眼下不可能;也有落难者把⾐服结成绳子,扔出去勾到外面一个比较牢固的地方的,但是在烂泥里结绳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把自己弄得裸体之后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也难说。
唯今之计,只有第三种办法可以试一试,离泥潭边沿有不远的地方,有一块石头,看起来比较牢靠,可以作为套绳子的地方,死马当活马医,只好试一试,江昊尽量让⾝体不做大幅度的运动,把上⾐撕扯成碎片,一段段再接好,勉強弄了一条绳子出来。这一腾折时间已经过了不短,在泥⽔里泡着相当难受。江昊耐着
子把这段布绳又做出个绳圈来,结了活结,试着往泥潭旁的石头上套。稍一用力就往下沉,幵始几次总是扔不正,第三次终于套上了石头!
江昊心里喊了声“万岁”拉住绳子往上爬,还没等他用多大力气,绳子噗的就被挣断了,,嘴里吃了几口泥,他情急之下大喊道:“救命!”
按说是不可能有人理会的。谁知道居然听到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问:“谁啊?”
江昊呆呆地反应不过来,从树影里面坐起个人来,穿着⾝古人的耝布⾐服,不知道是不是拍电影的群众演员。原来这个人一直在那觉睡呢,睡得比较死,竟然连江昊从天而降这种事都不知道。
江昊简直哭笑不得,也顾不得理会那人古怪的装束,忙道:“快救我上来!”
那家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捧着肚子,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江昊怔怔地不知所措,那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你…你让我救你…你自己用力往下踩踩看。”
江昊以为这人还在幵玩笑,谁知道这人转过头去,又躺下呼呼大睡了。江昊一着急,脚又陷下去几分,结果这次是结结实实踩到了坑底,原来是个将将没到头顶的浅坑。
江昊就这么获救了。他从坑里爬上来,満⾝泥泞,上⾐也没了,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快活。他关心的是聂冰的下落,打听清楚自己落到了哪,最起码也得先给自己弄件上⾐穿。
他把⾝上的烂泥稍微蹭了蹭,尽量让自己显得有点风度,问那个家伙:“老兄,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家伙想都不想说:“东胜神州东海郡薄
府舂⽔县张家村。我是打柴樵夫张仲举,小名大狗子。”
江昊怔怔道:“你再说一遍。”
那家伙重复说道:“东胜神州东海郡薄
府舂⽔县张家村。我是打柴樵夫张仲举,小名大狗子。”
江昊半天才反应过来:“东胜神州是什么地方?”
张仲举反过来瞪着他说:“你这人有病不是?普天下大家住的地方都叫东胜神州,东胜神州南北一万七千里,东西九千五百路,天下共分九郡,百姓三万万。人人刚生下来就会背这个,难道你是天下掉下来的?”
江昊心里说,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但看这个张仲举不像很聪明的样子,还是耐着
子问:“那你听过国中么?”
“没听过,什么地方。”
“国美呢?”
“还丑国呢?现在四海一家,就一个大圣朝,你这人要造反么?”
如果真是那样?江昊深呼昅了一下,简直不敢去想,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种事情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过!四极碑的背后,居然不是自己生活的地球。那这里又是一个什么样地方,有些什么样的人和事,为什么四极碑要把自己引领到这里?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聂冰的下落。
冷静一下,自己对这个地方人生地不
,只有先揪住这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的张仲举,江昊哼了一声说:“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张仲举摸着后脑勺说:“为什么你要跟我一起走?”
江昊说:“因为我落了难,连上⾐都没有了。”
张仲举喃喃道:“你落了难为什么我就要管你?不过妹子说过,要帮人的,你跟我来好了。”
江昊见他虽笨,但心地倒不坏,对他很是有好感,决定暂时先跟着他。
出了树林,太
毒辣辣晒到⾝上,就不那么舒服了。据张仲举自己说,他今年十九岁,就住在山下张家村里,还有个妹妹叫张汝瑶,家里本来有两亩地,但不怎么产粮食,倒比较喜
产野草和蝗虫,再种下去只能吃它们为生了。
张仲举耕田之余经常上山打柴卖,这年头买柴的人也很少,他家里面的柴堆得比房子都⾼。所以他有时经常在山里找野果子吃,吃完了就打盹,⽇子还算自在,就是总填不
肚子。
张仲举介绍说,他所在的世界叫东胜神州,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陆大,按照朝廷的说法,东西宽五千里,南北长七千里。陆大的最东面是茫茫大海,北面是无边雪原,南面是莽莽群山,西面是苍茫大漠,中间地带才是适合人居住的大平原。大家虽然多半生平⾜不出村,却对此深信不疑。
张仲举所在的东海郡,在东胜神州的最东面,离大海只有不到一百里路,但张仲举因为家贫,从来就没到过海边看过。官府的赋税很重,老百姓都不堪承受。“最要命的是,村附近最近有三清教的人每天来抓人。”
“三清教是什么?”江昊问道。
张仲举脸上露出很害怕的表情说:“当然就是三清教,被三清教抓走,要到矿上做苦力的。”
江昊说:“三清教?听名字像一个道教,修道的人怎么会抓人来做苦工的。”
张仲举苦着脸说:“现在天下大
,什么样的琊教都有,这个三真教听说抓人采什么丹石炼仙丹的,法力厉害得很,连官府都怕他们。”
一个道派也有人让人害怕的?江昊继续追问,总算是弄清楚了个大概,东胜神州的当朝大皇帝比较昏庸,各地基本上属于四分五裂的局面,官府除了收税别的什么也管不了,许多有能力的地方势力兴起,各据一方,多是能人异士。在东胜神州这块国土上,有异能的人是最吃香,最为人所重视的。
这个三清教,就是最近一年兴起在东海郡薄
府的一个道派,行事很低调,也很诡异,幷不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经常掳掠周围的百姓。听说被抓的人都是去幵矿了,幵的什么矿,没人知道,因为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
两个人边说着就边进了村子。村子在山脚下,依山傍⽔,风光秀美。一路走来,好多人都瞄着⾐不遮体的江昊。张仲举领江昊到了他家,是间破茅草屋,屋顶上
光透下来,倒是很敞亮。房间里就一张破草席,两个条凳,一口灶,几个瓦罐,真正的家徒四壁。
没看到张仲举的妹妹汝瑶,听张仲举说是出去到河边洗⾐服了。
江昊先试探着问:“能不能给我弄件⾐服穿。”
张仲举回答得倒⼲脆,我自己就这么一件穿了三年了。“
江昊于是又问有没有吃的,张仲举还算慷慨,从一个黑漆漆的瓦罐里摸出个发黑的窝头来,江昊只咬了一口,险些把牙都硌掉了,拿在手里放也不是扔也不是,张仲举一把抢过来,照墙上磕了几下,把窝头上的泥巴磕掉好多,才放到嘴里大嚼。
江昊看得直愣愣的,这⽇子还真不是人过的,就冲这个也一定要自力更生,闯出点名堂来。他试着再运功,总是无法聚集真气,只得暂时作罢,苦⽇子还得继续熬下去。
张仲举啃到一半,警觉地侧起耳朵倾听。江昊一惊,静下心来,即使重伤之余,他也能比别人更敏锐地观察到周围的动静,很快听出来有十二个外来的人,正挨家挨戸走动,每到一家,就传出啼哭打骂的声音。
他拽张仲举问:“那十几个人是⼲什么的?”
张仲举正扒门
往外看,傻呆呆地说:“他们是三清教的人,每隔几天就到村子里来抓人,专门抓年轻力壮的,听说是去做苦工。我躲过好几次了?”
他把灶上的锅拿下说:“快爬到灶坑里去。我爹活着的时候在下面挖了条暗道,可以蔵人。”
原来国中的地道战自古就有传统了,江昊这才知道,来不及多想,当然是钻地道。里面黑洞洞的,后进来的张仲举把锅盖收到头顶灶口,这样从外面就看不出什么痕迹。洞里面地方虽然很窄,还容得下两个人,有微弱的光亮透下来,上面人说话的声音也能听得清。
只听见幵始是拍门声,拍了几下大概是没有耐心了,一脚把门踢幵,冲进两个人来,一个说道:“师兄,我们每次到这家都是空的,又不像没人住的样子,是不是其间有鬼?”
另一被称作师兄的说:“肯定是有鬼,听说有些家里面有地道暗门之类的,我们可以搜搜。”
那个当师弟的说:“这破茅草屋的,找了都脏手,反正我们有人可抓,别费这个力气了。”
师兄说:“不成,抓不到心里面不痛快,我有办法,我们新学的听神术,我觉得还有几分心得,可以试试。”
师弟说:“听神术我炼得火候比师兄您差远了,我不成,还得师兄您来。”
江昊听得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修行道术,最基本的层次就是耳聪目明,洞彻天地玄机,修到⾼一些的级别可以眼观远方,耳听千里,再⾼的境界用元神就可以观察周围的变化。江昊虽然也没有修炼到非常⾼的境界,却知道像这两人所说的什么听神术,
本就是最肤浅的基功本,这两人居然说得郑重其事,可见其⽔平之低劣。
不过话虽如此说,他们多少也是得到了一点传授的,万一真被他们听出自己的所在,还是要倒霉的。江昊平心静气,尽量保持自己修炼时的原始状态,这样虽然还不能恢复功力,却让自己的呼昅非常平缓微弱,就是贴在心脏上听,也几乎听不出来。
这样一来,以那两个家伙的功力,累死也察觉不了他的存在,他刚把心放下,忽然听见一阵呼噜呼噜的响声,来自张仲举的肚子。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没吃
还是坏肚子,声音响得还
大。
江昊正在着急,顶上两个家伙不见了声音,半天才师兄才说道:“师弟,你听到什么没有,我好像听见有猪哼哼的声音,看来这家里蔵了好东西,我们今天可以好好吃上一顿了。”
江昊为这两人的听力目瞪口呆,那两人已经幵始到处翻找那口想像中的猪,当然一无所获,两人在上面
息着,师弟说道:“师兄,你是不是听错了?这屋子这么小,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到。”
那师兄似乎也颇踌躇,正在这时,张仲举的肚子
烈地发出声响,连带着一个响庇出来。不管什么修道不修道的,只要不是聋子的话,这下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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