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争执
“武大哥,你不是要…要救李莫愁吧?”陆无双迟疑地问道。
“敦儒,你所说的承诺就是与李莫愁?你要救她?”⻩蓉随之又问道
陆无双与⻩蓉两人先后问出这两句话来,对在场的人听来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所有人全都大为震惊,目光都聚集在武敦儒的⾝上,看他如何回答?
再封住李莫愁心脉附近的两处大⽳,而后站起转⾝面对众人的目光,武敦儒回答道:“不错,我正是要救李莫愁。”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你想要救李莫愁这个毒妇?你难道忘记了你⺟亲是怎么死的?救你的杀⺟仇人,亏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你…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我…”真的听到这个答案,那武三通气的立时就是浑⾝发颤暴跳如雷,指着武敦儒破口大骂,若不是朱子柳在一旁強拉住他,他真会上来一掌毙了武敦儒。
武敦儒也没有去理会武三通如何生气,又一脸沉静地说道:“敦儒与这李莫愁有过约定,解她一次
命之危是敦儒许下的承诺,故此李莫愁今天我是一定要救的,此事与诸位尊长各位兄妹的心意有违之处,还请诸位谅解吧!敦儒这里向诸位陪罪了。”说完话他拱手躬⾝向众人环施一礼,随之便弯下
去,伸臂就要去抱李莫愁离开。
“等一下。”⻩蓉在一旁说道。
听得⻩蓉说话,武敦儒便收回了去抱李莫愁的双臂,再度直起⾝形。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蓉开口。
柳眉一皱。⻩蓉踌躇了一下,缓缓说道:“敦儒,这救李莫愁一事与别事有所不同。此人滥杀无辜造孽无数,眼见就要造到天报,忽然间你却要出手救她,为什么这么做你总要给我们一个
代吧?总要说个明⽩讲个清楚,不能一句轻描淡说你对她有过承诺就算了。这里有这么多长辈在,一灯大师、你的⽗亲、还有师娘以及你的师叔,只要你确有救她的理由,说清楚救她的原因,相信我们大家都非不辩是非之辈,谁也不会拦着你去救她。但你必须把原因讲个清楚。”
“郭夫人说的对,让这个畜生说,让他说清楚,我就不信他能说出什么道理来?杀⺟之仇不亲手报也就罢了,哪还有亲手去救仇人的道理?你说吧!我们都等着你的理由呢!”武三通又在一旁怒声叫到。
转头看了众人一圈,武敦儒淡淡一笑,说道:“敦儒倒是有两个理由,不过想位各位尊长是不会赞同了。很简单。一是李莫愁帮过我一个大忙,很重要的大忙。二就是我个人比较欣赏李莫愁的情痴,觉得似她这等专一重情的女子颇为难得,所以就想要帮她一下,不知道敦儒这么说各位尊长可还満意?”
听得武敦儒给出了这两个答案,在场的许多人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关于李莫愁对情字上的执着或者说是偏执,那⻩蓉与杨过等人还是都有些欣赏的,还有程英与陆无双,她们姐妹也是如此。因为这几个人在一点上与李莫愁却都是相差不远。全都是一念心动终⾝不悔之人。只是他们要比李莫愁幸运,所遇之人也都是重情重义,便是程陆二人遇到的杨过,也是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已有小龙女,并没有给她姐妹什么错觉,故此他们的心态也较李莫愁平稳得多。
但李莫愁却是不同,她偏偏就遇到了一个陆展元,李莫愁与陆展元之事外人自然分不出其中是非,但这两个人首先是彼此倾心相恋。而后陆展元再另娶她人,这一点却是毫无疑问。所以谈到李莫愁⾝陷情障,走⼊歧途,愈陷愈深终不可自拔时,那⻩蓉等人倒也都是恻然生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但他们几人不说什么,不表示就没人说话,那武三通却是无论如何不肯松口,又大骂道:“放庇,什么情不情的?你这畜生才活了几年,懂得什么情啊爱啊的?总之你要救李莫愁就是不行,你要救杀⺟仇人就是不行,我看你今天如何救她?你这畜生若是再敢出手帮她,我马上就一掌就毙了你,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畜生。”
武三通觉的自己是武敦儒的老子,与儿子说话自然是底气十⾜,便一口一个畜生大骂起武敦儒来,摆出老子的威严来威胁武敦儒,道是要毙了他。
其实武敦儒的心中也早都有些不耐烦了,他与武三通之间
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子之情,只因为自己现在的这个⾝份,所以对武三通他就一直尽力容忍,否则换一个人这样畜生畜生地接连骂他,他早都马上翻脸了,哪里还会似现在这样充耳不闻?不过此时这武三通越骂越是来劲,甚至还出言威胁,武敦儒可再也忍耐不住
子了,面容一沉不再开口,弯下
伸出左臂将李莫愁横⾝抱起,站起⾝来抬步就往下山的路径行去,而他的右手中正倒提着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李莫愁倒下的地方处为山顶的北端,而下山的路径却在山顶南端,武敦儒抱着李莫愁向下山的路径走去,却正要在⻩蓉等人中间穿过,当然也就是要在武三通的⾝边穿过。
见武敦儒如此做派,简直就如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一样,竟然还敢抱着李莫愁往自己这边走来,武三通顿时就更为恼火,这个畜生简直是悖逆之极,连老子他都不放在眼里了,岂不是要反了他?双目冒火大步
上,武三通怒骂道:“你个畜生简直要反天了,我今天非毙了…”
武三通这话还没有骂完,武敦儒猛然间抬头向他看去,两人目光方一
集。武三通便觉心底一寒。接下来的话不觉间却咽回了口中,没有继续说出。
原来此时的武敦儒目光冰冷无比,眼中似有寒芒掠过。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毫无表情,竟还隐隐透出一股子暴戾。
不止是武三通有这种感觉,那⻩蓉等人也都有这种感觉,任谁都能看出武敦儒现在已是横下心来,似乎无论谁去拦他他都会马上出手,即便是武三通也不例外。见他如此,⻩蓉与朱子柳顿时就感觉不好,双双急忙抢上前去,将武三通拦住,免得他们⽗子之间再闹出什么事来。他们二人去拦住了武三通。而武敦儒却是没有去理会他们,仍然面无表情的横抱着李莫愁在他们⾝边走过,眼睛都没斜一下,眼见就要下山。
“阿弥托佛!小小孩儿火气如此之盛?这等目无尊长的作为可不是为人子之道啊!”一个并不响亮却清晰异常的声音说道,却是一灯大师在那边开口了。
这句话在武敦儒听来真是如闻耳语,感觉上就如一灯大师贴着自己的耳边说话一样,只这一句话便可看出一灯大师內功已至化境,武敦儒停住脚步。徐徐转过⾝去,将李莫愁斜靠在自己⾝上,沉声说道:“怎么?师祖也要对敦儒有所教诲?”
武敦儒这话说时却也有些不同,初开口时还是低沉悠长,但愈说声音愈发的洪亮,待讲出最后一个字时已如晴天怒雷一般,响亮无比震人肺腑,众人现在本就处在群山之中,声音回
了几个来回之后,四面山峰俱都传来回音。満山満⾕都是:“有所教诲?有所教诲?有所教诲,有所教诲。”
却是武敦儒已经发了
子,连一灯的面子也都不顾了,这句话说时便提⾜一口丹田之气,沉声喝出。如今他的九
真经已经练至了第三卷,功力不可轻视,这一运⾜內力有意喝出,声势也是颇为赫人。
见武敦儒竟然如此与一灯说话,⻩蓉等了解他
子的人就更觉头痛,却又无法可施。不过那一灯大师是何等修为?怎会与他计较?当下微微一笑:“阿弥陀佛!你这孩儿火气实在太盛。⽇后还须在定静二字上多下些功夫。你想救这李莫愁倒也无甚不可,只要救下她后她肯从头悔悟不再滥杀无辜,你救她一命也是无妨。不过我倒是想问你另一件事,你只是说要救她,但她如今中了如许深的情花之毒,你有办法替她解去吗?”
听一灯大师如此一问,众人也都想起了这个问题,⻩蓉也在一旁接口说道:“是啊敦儒,李莫愁中的情花毒可是不浅,你有办法替她解去吗?”
武敦儒一笑,回道:“不瞒师祖与师娘,敦儒这两个月间曾偶然看到一本志异书籍,上面就有这情花与解葯的记载,也不知是否有效?如今敦儒就打算以那书上记载的办法给李莫愁试上一试,能救她
命固然是好,否则也只能尽尽人事罢了。”
“你能解情花毒?”小龙女猛然在一旁冲了过来,直看着武敦儒问道。
点了点头,武敦儒回道:“或许可以,龙姑娘不必着急,待我试过这个办法以后,若是真是有效自然会给杨兄奉上解葯,何况这里还有天竺神僧在,便是敦儒不成神僧也定有办法。”
小龙女点了点头,心中已然宽慰了许多,起码现在杨过的花毒又多了一个希望。
又抬头看了看众人,武敦儒道:“若是诸位尊长再无事询问敦儒,敦儒可就先向各位告辞了,待事情办完敦儒再来给诸位尊长赔罪。”说完话他又抱起李莫愁,转⾝就下山去了。
见武敦儒下山去了,留在山顶的众人一时间却也无话可说,除了武三通还在那里破口大骂外,其余众人却都在想着武敦儒的行为。对于武敦儒他们现在都是比较了解了,此人行事全凭一己之
子随心而为,正琊之分在他的⾝上
本就行不通。偏偏他又不是什么大奷大恶之辈,又与众人有着种种牵蔓纠葛,众人也不能对他施用什么手段。何况他现在的武功又是莫测⾼深,真能制得住他的人也没有几个,一个搞的不好就是后患无穷,故此该如何对待武敦儒众人真是颇觉头痛。
过了片刻,⻩蓉开口说道:“算了,暂且由得他去,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大师,天竺前辈的伤势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一灯大师慈眉一扬,笑道:“无妨无妨,这次亏得有周伯通出手,毒
⼊体不深便已被他
出,此时师弟已无大碍,我还真该好生向周伯通道谢才是。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师弟的这条
命恐怕就要送在绝情⾕中了,不过现在师弟的毒
虽已被
出,但还需将养两⽇才能恢复,阿弥陀佛!”
⻩蓉也是一笑,言道:“这么说还真多亏了老顽童,不过大师要亲自向他道谢我看却是不必了,他见了您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您还是放他一马吧!哎呀,不说起这个我倒忘了,老顽童现在还躲在那悬崖之上,恐怕我们不走他是不敢下来了,呵呵。”
一灯大师道:“善栽,善栽!这倒是老衲的罪过了,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去吧!否则伯通在那悬崖上岂不是动弹不得?三通子柳,过去扶着你师叔,我们下山。”
那两人应了一声,武三通便过去将天竺僧背了起来,朱子柳在旁护持,一行人就要下山。
⻩蓉道:“大师你们先走,我在这里等下老顽童,还有些话要问问他。绿萼姑娘,⿇烦你带大师他们下去,再帮大家安排几个房间,看样子一时半会我们还不离开这里,许多事情还要在此办完。”
公孙绿萼都点头应下,当下便带着一灯师徒几人下山去了。而⻩蓉转⾝一看,却见那杨过等人也都没有下山,全都留这里,她便问道:“过儿,你们怎么不随大师一同下山?早些下去也好让天竺神僧早些替你诊治一下⾝上的花毒。”
杨过一笑,回道:“多谢郭伯⺟关心,那神僧刚刚中了银针,虽说毒
已然
出但⾝体却仍旧虚弱,此时怎好请他替杨过耗神?此事不急,待神僧休息两⽇后再寻他诊治也是无妨。”
⻩蓉点了点头,转脸过去提一口中气大喊道:“老顽童,一灯大师已经走了,你快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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