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无愧
众人商量了一下,⻩蓉便提出剥取树⽪来
成绳索,众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即就依⻩蓉所说各自分工,一灯大师与耶律齐等人去剥取树⽪,⻩蓉程英等众女
制绳索。
不过这些人一边忙着
制绳索,一边却还都想着杨过跳崖的事情,就连那被武敦儒所救的公孙绿萼,以及对武敦儒已有一丝崇拜的武修文与郭芙等人,也都不愿再与武敦儒搭话,更不用提那痴恋杨过的程英与陆无双了。程英
子娴静倒还好些,那陆无双简直对武敦儒已是切齿相恨,手中
着绳索还不时抬头红着双眼瞪视武敦儒,看那样子她直恨不得冲过来一把将武敦儒也推下悬崖。
还有那一灯⻩蓉朱子柳几人,这几个人一边忙着手中之事,一边还低声谈论着武敦儒的作为,时而抬头看上武敦儒两眼,摇头摇叹叹气再低头继续说话,看神情他们也是对武敦儒不満到了极点。一时间因为杨过跳崖之事,却把众人这些时⽇来对武敦儒的不満全都累积到了一处,竟似有些风雨
来之势。
再看武敦儒,眼见情形已是紧张,他却仍然是沉静如昔,杨过跳崖自尽对他似乎就无丝毫的触动?手持短剑到一旁找了一株耝柏,不紧不慢的便剥起树⽪来了。见他如此,众人心中更是不満,连一灯大师都已暗自决定,待探明崖下情况以后,自己真要对这个孩儿有所教诲了,不能让他再这样任
下去,实在不行就把他強行带回寺中磨练一下
子,总之是不能再让他如此肆意妄为。
武敦儒手中的短剑较为锋利。工夫不大已经剥下了长长一捆树⽪。抱起树⽪走到⻩蓉与程陆二女的⾝边,俯⾝放下,他便要转⾝回去继续剥取。
不料武敦儒方自转⾝。就听见⾝后陆无双恨声喝道:“不用你来假好心。”随之又是“哗啦”一声,树⽪飞的四散都是,却是陆无双一脚把武敦儒抱过来的树⽪踢开。
转⾝看去,武敦儒就看到那陆无双正抬头瞪着自己,只见她俏面寒凛紧咬下
,微红双眼目光愤然,直直瞪视自己,犹带一丝挑衅的意思。
见陆无双如此神情,武敦儒却是淡然一笑,也没有开口。转⾝便既走开,丝毫也没有与她计较的意思。不过他走的方向却不是再往柏树那边,而是往下山的路径行去,一边走还一边出言招呼道:“莫愁仙子,可有趣兴与我同去赴一个约会?”
自李莫愁上到山顶开始,就始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听到武敦儒邀自己同去赴约,她的心中又是一动。也不答话,大袖飘飘间⾝形已出现在武敦儒的⾝边,两个人并肩往山下走去。
见武敦儒如此,那山顶众人更是心中有气,都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这般的桀骜不驯,未免…未免也太任
了些?不过现在众人都忙着准备下崖之事,故此又暂时没工夫与他计较,否则…
暂不说山顶众人如何,再说武敦儒与李莫愁,他们两人默默并肩而行。不多时已经下到山脚,一路往⾕中东南方向行去。忽而李莫愁开口问道:“杨过那小子会跳下悬崖是不是早在你意料之中?”
武敦儒道:“怎么突然想到问起这个了?”
李莫愁道:“在杨过跳崖之前,我看见了你在那崖上的举动,至于是什么举动就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武敦儒一笑,淡淡道:“随你怎么想,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
“我真想不通你究竟要做些什么?若是说你与那杨过有仇,想借此机会
他自尽去掉一个眼中钉,这倒也是个理由。可我分明看见在他跳崖之前,你曾先用石块投下深⾕测试。那⾕下是⽔对吧?杨过跳下去未必会死对吧?你到底想做些什么?”李莫愁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凭借着她所看到一点蛛丝马迹,对杨过跳崖之事她已经推断出了几分,如今便向武敦儒来追问道。
武敦儒道:“快到了,前面不远就到了,对了,我还没和你说要去见谁吧?是老顽童,他约我今天去看藌蜂,去他那里你没可有什么不便?”他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李莫愁的问题,转移了一下话题。
见他不肯回答,李莫愁也没有再问,回道:“无妨,我早就听说全真派有这么一位前辈⾼人,但那⽇只是惊鸿一见,如今能再见见这个人倒也无妨。”
武敦儒点了点头,两个人便又沉默下来,脚下加力往老顽童所居的山⾕行去。
其实对于杨过的跳崖,武敦儒心中还真就没有什么悸动,更不用说什么內疚之类的话。如果以他的本心来说,他所崇尚的观念就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只要不影响到他的利益,他也绝对不想去
纵别人的人生,杨过之事尤其如此,他更加不愿去对杨过的人生有所
纵,因为杨过是他极为欣赏的一个人。只不过因为他心中犹有一分不忍,所以就违背了他自己一贯持有的观念,对杨过的人生的加以了一些影响。
若是按这个世界固有的轨迹发展,杨过与小龙女本应再分别一十六年后方能重聚,这个才是他们原有的命运。但就是因武敦儒心中的一分不忍,所以杨过的右臂就没有再断,杨过与小龙女也不会再受十六年分别的煎熬,将会提前相聚,故此武敦儒心中对杨过的跳崖确是无一丝一毫的愧疚。他所做的仅仅是让杨过提前十六年跳下悬崖罢了,而杨过得到回报却是提前十六年与小龙女团聚,相信若是要杨过自己选择,杨过也一定会选择马上跳崖。
当然这些事情只有武敦儒自己心中清楚,在别人看来武敦儒确是有些不可理喻,但那又如何?只消自己心中知道对杨过没有亏欠。别人怎么去想便不在武敦儒的考虑之中。他只需自己安心即可。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引起了蝴蝶效应,小龙女在离开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真的造下什么遗憾,那这个责任武敦儒也绝对不会往自己的⾝上揽。他只会表示一下遗憾,而绝不会有什么愧疚,因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也并不是他心中所愿,纯粹是天意弄人,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的⾝上。武敦儒现在只是在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存心去害谁,来了这么久他尚还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反倒是直接间接地救了不少人。所以他的心中此时真正平静的很,绝对没有丝毫地不安。
武散儒与李莫愁又走了片刻,眼前已经到了老顽童所居的山⾕,一进山⾕武敦儒便⾼声叫道:“老顽童,我找你来了,找你看藌蜂来了,你在吗?”
“来了,来了!”随着两声回答。老顽童就在⾕中一拐角处冲了出来,挥手大叫往武敦儒两人
了过来。
“咦?”待奔到两人⾝前时,老顽童忽然惊讶的低呼一声,随即又冲到武敦儒的⾝边,拉着他的胳膊走至一旁,鬼头鬼脑的低声说道:“我说武家小娃,你怎么和这个女人搅到一起去了?这个女人手段可是毒辣的紧,你和她搅在一起就不怕弄丢了你的小命啊?”
武敦儒一笑,回道:“怎么?老顽童你怕了?她可是出⾝于古墓派,听说她们一派的武功可是专门克制你全真派的武功哦!”“吹牛。她们是在吹牛,克制我全真派的武功?若非我不愿意和女人动手,用一只手我都能打赢她。”老顽童顿时就不服气的说道。
“是吗?那你打得赢她们的创派祖师林朝英吗?”武敦儒笑问道。
“林朝英嘛…打不赢!林朝英确实厉害,当年我师兄也曾败在她的手下,我就更打不赢了。不过后来我师兄还是赢了,所以说我全真派的武功绝对要比她古墓派厉害。”老顽童先是怈气后又扬头说道。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你的藌蜂呢?我怎么没有看见?”武敦儒说道。
“对了,你是来看藌蜂的。跟我来,藌蜂都在这边呢!我去指挥它们给你看。”一说起藌蜂,老顽童顿时便来了精神,招呼一声就当先给两人带路。
两个人随着老顽童转过一处拐角,眼前出现就是一片约有里许方圆的草坪,同样生着许多各**花,景致颇为秀丽。在几株柏树之下,搭建着一间草棚,草棚旁边的地上还放有一个蜂巢,正有许多藌蜂那里“嗡嗡”的飞⼊飞出,看上去⾜有千百只之多,这些藌蜂通体洁⽩,正是小龙女的⽟蜂。
老顽童冲了过去撮
作啸,又做了几个手势,这些⽟蜂便纷纷起在空中排成几只队列,随着老顽童手指的方向往来飞舞,看上去颇见整齐。
武敦儒拍了拍手,夸赞道:“不错不错,老顽童你确有几分手段,对这些藌蜂果然是如指臂使,佩服佩服。”
李莫愁在一旁看了却也颇有同感,这些藌蜂都是小龙女精心培育的异种⽟蜂她自然知道,当年在这些⽟蜂上李莫愁却也吃过一些苦头,始终便想不出什么办法应对。不想此时却见老顽童指挥起这些⽟蜂来,而且还颇见手段,确是难得,她的神情中就也露出一时赞叹之意。
见他们两个人都对自己表示赞叹,老顽童更是得意,当下更加卖力的指挥藌蜂想玩些⾼难动作,可惜他只学会了几种简单的窍门,再要往深处去指挥那些藌蜂却已是不听。见藌蜂不听指挥,老顽童就有些着急,手势又有些混
起来。他这手势一
,那些藌蜂立时便散了开来,该⼲什么⼲什么去了。
见藌蜂一散,老顽童颇觉有失面子,转⾝笑道:“嘿嘿…!今天这些藌蜂想来是有点饿了,不大听指挥,改天我再号令它们给你看。对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一大早就在这里等你了。”老顽童倒是转移起话题来了。
武敦儒道:“今天一早出了点事情,所以就来的晚了一些,你今早没听见⾕中有人呼喊吗?”
“听见了!好象是杨过小娃在喊他老婆,我当时忙着指挥藌蜂,所以也没有出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老顽童问道。
“哦!是出了点大事,龙姑娘失踪了,估计是跳下了断肠崖,杨过伤心之下也跳了下去,现在一灯大师与师娘他们正在剥取树⽪
制绳索呢!想要下去看看情况。”武敦儒说道。
“什么?那个小姑娘跳崖了?杨过也跟着跳下去了?哎呀呀…!这怎么得了,那小姑娘长的漂亮,
格也好,怎么就会跳崖呢?还有那杨过小娃,他怎么也跳下去了?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得过去看看。”老顽童急忙说道,抬脚就要去断肠崖。
听到小龙女与杨过都跳崖了,老顽童顿时就急了,这两个人都曾与老顽童相处过几⽇,给老顽童留下的印象都是很好,尤其小龙女还曾经教过老顽童驯养藌蜂,此时听到他们出事老顽童也着急起来。
还没冲出几步,老顽童却又站了下来,回头迟疑地问道:“段皇爷…段皇爷也在那里?”
点了点头,武敦儒道:“在的,一灯大师也在山顶,也在帮忙呢!”
踌躇了好一会,猛然一跺脚,老顽童大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去看看,武家小娃你去不去?我们一起去。”
摇了头摇,武敦儒道:“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等办完以后我自然会过去。”
“那好,我先走了。”说完话老顽童急展⾝形,风疾电驰转瞬间已奔出山⾕,往断肠崖去了,山⾕只留下了武敦儒与李莫愁不提。
老顽童的轻功是何等厉害,出了山⾕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到了山顶。一脚刚刖踏上山顶,他就看见一灯大师正站在左前方一株柏树向自己看来,不自在的向一灯点点头,老顽童讪笑道:“段皇爷你好啊!”被老顽童突如其来地这么一问好,一灯大师却也是一楞,但随即就回过神来,笑道:“好,好!多年不见,伯通你也是清健如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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