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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蹊跷
 安可洛的面颊贴着他热烫的膛,感到他腔震了震,背后落下他的大掌,抚慰似地慢慢上下移动着。

 “不要哭。”耳边传来他低沉无奈的叹息声“每次你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她开口,声音愈加哽咽了去“衾衾怎么办,如此大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照她的子,知道后还不知会怎样,我连想都不敢想…”

 尉迟决抱紧了她“借着她有孕,先将她安置出天音楼。我已叫人在帝京城北面清静的地界买了间小院,让她先住着,能瞒几算几。中琰之事,枢府肯定会火速上报太后与皇上。范姑娘怀有中琰骨一事我稍后也会上表奏明,但看皇上会如何处置了。不过我想,廖家一门忠烈,皇上应会善待她的…”

 安可洛不吭声,头埋在他前动也不动,良久才道:“我想陪着她一起。”

 尉迟决一把将她抱起来,手臂用力箍着她身子,声音透着不满“之前不是说好了,待范姑娘出了天音楼,你便搬来将军府么?”

 身子被他收得异常紧,息难耐,安可洛脚尖踮在他的厚布靴上,手狠狠掐进他的肩,眼睛对上他的,见他神色坦然,惟有黑眉一角略微翘起“眼下都成这样子了,你不担心廖公子的尸骨如何,不担心衾衾会不会有何意外,只想着让我到你身边来…将军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我倒真想看看。”

 尉迟决盯着她,不说话,也不松手,由着她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背,脸色变也不变。

 她瞧着他这副漠然的样子,心底一角着痛了下,一股浓厚的失落感和着悲哀,如水般袭上她整个人,慢慢淹没了她。

 安可洛手指一松,人颓了下来,眼睛一垂,脸上也淡了光泽。

 尉迟决眼底跟着一黯,手臂稍稍松了一下,突然间又抬手捏住她下巴,凑了上去。

 舌头轻松地翘开她的牙关,他睁着眼睛看她的脸,见她睫的垂在那里,不抗拒亦不合,一股子凉意顺着舌尖直串他心头。

 “你…”他松开她,艰难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睁开眼睛,红启开,刚要说什么,却听门板忽地响了下。

 门被从外直接推开,闪身进来一个着暗灰色袍子的男人,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脸侧,一身的风尘气息扑面而来,搅得屋内原先冰冷凝重的气氛瞬间散成片片。

 安可洛吃惊万分,没有下人通报、没有敲门,那人便这般直通通地进了尉迟决的屋子,她一时愕然,竟不知谁能如此放肆。

 那男子转过身来,一眼便看见还在尉迟决怀中的安可洛,不也是一惊,显是没有料到会有旁人在此。

 虽知不合礼数,但抵不住好奇心的惑,安可洛悄悄将那男子打量一番,见他容貌异常普通,淡眉淡瞳的,让人看过后也记不住他那模样。

 男子定了定神,脸上难掩疲惫之,对尉迟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哑着嗓子道:“这…”说着的同时,又拿眼睛飞快扫了一眼安可洛。

 尉迟决看清那男子,眉眼之间忽然闪过一丝笑意,将安可洛轻轻拉到身后掩住,对他道:“在这里等我一下。”随即转身对安可洛笑道:“派人送你回去。”

 安可洛愈加不明所以,却也不好开口相问,只得点点头,由着尉迟决带她出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又看那男子一眼,见他正冲尉迟决点头微笑,再瞧尉迟决,嘴角也擒着一丝笑意。

 安可洛随着尉迟决走出去,心里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出这种感觉源于何处。

 尉迟决遣人驾了马车送安可洛回天音楼,一路上车子慢悠悠地走,安可洛在车里一阵阵地紧张,每每想到回去后便要面对范衾衾,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中忆了这半里发生的事情,倒觉得如梦一般不真实。

 若真的是一场噩梦便好了…

 她沉沉叹了口气,想到尉迟决那冷冰冰的态度,心底不又痛了一下。

 忽地,之前那奇怪的感觉又涌入心间,随着马车的轻微颠簸,那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安可洛蹙眉,今之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飞快闪过,她握的双手越捏越紧。

 在马车驶到离天音楼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安可洛忽然起车帘,急急地叫那车夫停了车。

 她面色因焦急而显得异常嫣红,看着那车夫不解的神情,她想了想,又快速道:“回将军府。”

 那车夫虽觉奇怪,却也不敢不从,只得又驾车回了将军府。

 府上下人见已走了的安可洛又回来,便去尉迟决那里奏禀。

 安可洛拦住她们,随口问了个丫鬟将军此时人在哪里;尉迟决对安可洛的宠溺府中上下无人不知,那丫鬟也就老实答了,说将军一个人正在后院屋里。

 安可洛也不迟疑,不等人去报便一个人去尉迟决的房里。

 她推门进去,见屋内果然只剩尉迟决一人,之前那灰袍男子已没了踪迹。

 尉迟决正在案前低头写着什么,神色凝冷,听见有人进来,不耐烦地抬起头,待看清是去而复归的安可洛,又讶然地挑起了眉毛。

 他立马扔了手中的笔在案上,又将之前一直在写的那张纸笺顺手拿起碎,却又不丢,只牢牢握在掌中,随后才又看向安可洛,语气不甚平稳道:“怎么又回来了?”

 安可洛脸蛋绯红,拾裙进来,快步走到他案前,急急道:“廖公子没有死对不对?”

 尉迟决脸色登时变了,唰地起身,低声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走了又回来,就是为了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么?”

 安可洛看着他从书案后走出来,手不由攥紧了绸裙,声音又冷又颤道:“将军这出戏真是煞费苦心了,演得极好,连我都险些被蒙骗过去了。”

 尉迟决听了她这话,一把扯过她的胳膊,牢牢握住她白皙瘦弱的手腕,脸色黑沉沉的一片,紧紧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若再胡说,休怪我无情!”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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