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姬妾
朦朦胧胧地从睡梦中醒来,练钧如才发觉自己头痛
裂,而四肢也是酸酸⿇⿇的,不噤苦笑起这该死的宿醉来。昨夜离幽特意用极品的北国美酒——⽟壶纯来招待他们几个,在那些年轻貌美的侍女殷勤劝酒下,任是他们平⽇再自持,也噤不住被灌了个大醉。斗昌和冯聿铭都是风流少年,酒筵过半时便在两个侍女搀扶下寻了宮室歇息去了,自然少不了一夕
绵。
想到离幽特别指派的两个侍女,练钧如突然心中一动,再往⾝边一看,他几乎吓得跳了起来。只见两个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正安稳地睡在那儿,脸上尽是心満意⾜的神情。大骇之下的练钧如手忙脚
地就想披⾐下
,谁料仅是动了动手脚,那两个少女便清醒了过来。
“殿下!”练钧如听见背后那两声参差不齐的呼唤,只得暗叹一声回转头来。只见那两个少女已经起⾝,正⾚裸着⾝子跪坐于
上,表情毫无抗拒之意,显得温顺而恭谨。“昨夜殿下大醉之后,夫人便命奴婢二人服侍。殿下若是要更⾐,容奴婢二人唤人伺候!”
练钧如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愣了半晌之后,方才半带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以想见,王姬离幽所谓的赠送侍女,定然就是眼前这双姝了。昨夜大醉后,他着实不知道自己都⼲了些什么,此时更是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出一丝一毫,只得任那些进来伺候更⾐的宮女摆弄。从那些宮女脸上含笑的表情中,他就能够省出自己昨夜的荒唐,可惜此时就是知道也已经晚了。最难消受美人恩,他都已经魂销
夜一,又怎能再拒绝离幽的一番美意?
果然,穿戴整齐的他来到正殿时,便发现了其他人几乎都是青中带⽩的脸⾊,明显一副睡眠不⾜的模样。就连一⾝⽩⾐的许凡彬也是揣着无奈的表情,一见练钧如进来便报以一个了然的苦笑。离幽则是早早地起⾝梳洗完毕,此时又恢复了那般⾼贵端庄的模样,昨⽇夜宴时的媚惑风情只能从眉宇间依稀看出一二。
“看来昨夜你们都过得不错呢!”离幽款款地站起⾝来,眸子中流露出深深的笑意“本宮的这些侍女并非寻常女子,皆是出自豪门世家,各位都是出自各国名门,你们可不能怠慢了她们。虽说她们并非正室所出,但头上的家名仍在,服侍你们也并不辱没⾝份。如儿,回头本宮自会向你⽗王禀明,让你正式收了这两个姬妾,所以你不必担心本宮那兄长责你荒唐。”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言语中真意显露无遗,心中着实得意得很。倘若这些豪门贵胄一早便得知这些侍女非同寻常,又怎会毫无避忌地风流一回?
果然,包括斗昌和冯聿铭在內,众人全都是脸⾊大变。正如离幽所说,收两个侍女算不得什么,可是,若昨夜伺候他们的侍女均是周国世家出⾝,这⼲系就大了。洛欣坚本就领教过这位幽夫人的厉害,此时业已成骑虎难下的势头,想要拒绝又不敢,只能目视练钧如,希望这位兴平君殿下能够令离幽收回成命。
练钧如还未开口,许凡彬便当先趋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幽夫人美意,外臣原本不该推辞。可是,凡彬⾝为旭
门首徒,若是不经师命擅自收容女子在⾝边,怕是师傅责罚时会连累了那两位姑娘,就是⽗侯那里也难以
待。”他先是委婉点出了自己的难处,这才词锋一转道“不过,外臣昨夜已经消受了美人恩情,自然不敢轻言辜负,若是幽夫人能够答应,外臣愿意先将两女暂时安置在丰都之內,随后待⽗侯和师傅首肯之后,再将两女带回炎国。虽然昨夜荒唐乃是外臣委屈了两位姑娘,但此事着实无法,还请夫人体谅!”
洛欣坚正
如法炮制一番借口,却见离幽点点头道:“许公子⾝份特殊,本宮也无法強求,只要你能善待她们也就是了。至于其他三位么,本宮自会遣人通告你们家中,两个名门出⾝的姬妾,想来你们家中长辈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应该不会计较才是。”她一句话堵死了他们拒绝的余地,便又令⾝边的內侍将妆扮好的那些侍女全都带上来。
只见侧门之內,娉娉婷婷地走出十数位⾝着华服的年轻少女,许是初承恩泽的缘故,不少人走路的时候都是有些艰难,但面上的笑意却未曾淡上些许,气度中更是多了成
妇人的风情。行走间,这些少女无不偷偷斜睨着自己的良人,让下头的一众贵公子全都尴尬不已,而座上的离幽却笑意愈深。
“从今⽇开始,你们就不再是随侍本宮的宮人了!”待这些体态优美,容貌惑人的侍女全都跪下见礼之后,离幽才环视了众人一眼,居⾼临下地吩咐道“你们须得记住自己的⾝份,出⾝官宦家就得有自己的气度,别让他人小瞧了去。本宮为你们挑选的夫婿都是人中之龙,将来皆是贵不可言的人,你们须得尽心服侍夫婿,千万不可辱没了家名!你们在昭
殿伺候多年,待会本宮自会令內侍准备一份嫁妆,也不枉了一场情分。”说着她竟有些唏嘘不已,仿佛真的割舍不下主仆间的情分。
“奴婢谨遵夫人教导!谢夫人恩典!”一众侍女连忙叩首应承,得离幽这一句话,她们便正式算是嫁了人,即便将来夫家争宠,也至少不会处于全然的劣势。底下的那些贵胄少年却都是方寸大
,须知此次虽不是
娶正室,但返家时带着这些女人,谁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烦来。除了练钧如之外,其他人家中全都是长辈严厉,此时早已消了那点⾊心,暗中腹谤不已。
练钧如虽知此事乃是离幽有意为之,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无法做到绝情绝义,只能思量着该如何将这两个⾝份底细不明的侍女笼络过来。须知向来最难提防的就是枕边人,这美人计一旦奏效,其后果便不堪设想。
又是一通敷衍过后,各怀心思的练钧如等人便出了昭
殿,每个人的⾝后都多了两个美貌少女,行在宮中便显得分外刺眼。不仅如此,后头还有一群內侍抬着沉甸甸的箱柜等物,挥汗如雨地跟在众人⾝后,这一副场面顿时惹来不少宮人內侍驻⾜。
樊嘉派来的五辆装饰簇新的马车早就候在了宮门之外,一见众人出宮,几个驭者便纷纷
了上来,自然是一众女子先行上了车,众贵胄少年才一一跃上,竟都是苦着脸的表情。练钧如见前来
候的严修脸⾊有异,只能报以一个苦笑,庒
找不到说辞,只得示意回去再说。想是樊嘉早就料到了如此情形,练钧如所乘坐的这马车极为宽敞,两女陪伴在侧也不觉拥挤,只是他已是出了一⾝燥汗,无论那个坐姿都觉不甚舒服,只能苦忍而已。
回到樊嘉的公子府,斗昌等人便找了借口告辞,一个个带着属于自己的两个少女回了房间,想要⼲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练钧如还未来得及安抚两女,便被樊嘉拉了去商谈,让本想问个究竟的严修郁闷不已。闻讯而来的孔懿和明空对这种情形更觉诧异,明空担忧两女是否怀有异心,而孔懿则是多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是冷冷瞥了两女一眼扭头就走,竟未留下只言片语。
明空显然没想到孔懿会撒手不理,愣了好一会便也找了借口溜之大吉,直接把事情全都扔给了严修。无奈严修一个曾经的修道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最终只得使唤了公子府的几个仆妇,好容易将两女安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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