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游广寒(八)
冯文夷突然间见到眼前多出一条白花花的细线,没弄清楚这是什么玩意,可不敢硬接。他正待闪开眼前的那条白线,却见那条白线被身边众人的掌风刀气一吹,帘四散弥漫开来。
冯文夷回过味来,知道眼前的这团白雾是什么东西了。他赶紧闭上双眼,可不能让生石灰落到眼睛里。可是他一闭上双眼,无疑是将主动权
到”破头潘”与“白莲教”众高手的手中,自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了。
“破头潘”的视线极佳,张良望在吹出那把生石灰粉时,是经过精确地计算的,特地为“破头潘”留出了极佳的位置来。“破头潘”无声无息地欺至冯文夷的身后,悄然一掌向冯文夷的肋下击去。
冯文夷全身一震,只觉一股子巨大的力量从肋下挤进自己的躯体中来。耳中听得一连串“喀嚓嚓”的轻响,肋骨却也不知断了几
。他的身体踉跄着向一旁退了下去,可是那团白雾却依然轻轻地跟随着他的身体移动着。
罢才“破头潘”的那一掌运足了十成功力,却仍未能一掌将冯文夷击垮。这使得“破头潘”在心中暗赞冯文夷这个老家伙内力
纯的同时,心中也有着老大地不痛快。他再度猱身而上,再度一掌向冯文夷的背心击了下去。
冯文夷现在已是身受重伤,哪里还有气力应付“破头潘”的全力一击?眼见其便要毙命于“破头潘”的掌下。而“破头潘”眼见自己的掌缘已经触及冯文夷背心处的衣衫,双眼中闪
出
亮的光芒。
可是当“破头潘”一掌击实之后,才发现一切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他只觉自己的手掌似乎击在一个又软又韧的软囊之上。自己刚才击出的那股子足以摧山拔岳的力道全都作用在这软囊之上,竟然无法前进半分。而那股子劲道,似乎蓄势待发,随时有可能倒噬而回。
“破头潘”心中的惊讶是难以言喻的,他还没回过味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却已经腾空而起,直向张良望撞了过去。与他一起升空的还有正向着冯文夷围攻的十余名高手,好似天女散花一般,向四面八方崩飞而出,无一不是跌得个青头紫脸。
“破头潘”一接近张良望,张良望便抬手托住了“破头潘”的
部。好在那股反击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张良望也没费什么劲道便将“破头潘”身上的劲道化去。“破头潘”也借着张良望的一托之力,站稳了身形,没有倒下。正当张良望手掌离开了“破头潘”的
际,认为万事大吉之时,却觉得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般。张良望偷偷地向掌心望去,却见掌心并无任何异样,而且在片刻之后,那种疼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张良望的心中凛然,这种籍物传劲的功夫自己虽然也会,却没想到自己手离开了“破头潘”的身体依然被人家摆了一道,来人这手功夫可真俊得紧,也不知人家是怎么办到的!
冯文夷身周的白雾异样地搅动起来,似乎被一股螺旋的力道所吸引,又似平地刮起了一阵龙卷风一般,带着曼妙的曲线收拢起来,最后直直地落入一只手掌之中。
手掌的主人却是吴天远。对于吴天远“白莲教”上至教主,下至京城内的走卒大半都认识这个如恶梦般的人物。这家伙一只要出手,马上就显示出与众不同的风范来。
比如说吴天远的出现,总是那样的突兀,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反正一转眼,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张良望刚才所施展的吹灰成线,当然算得上非常了不起的神功绝学,可是一旦与吴天远的凝灰入掌相较起来不免又略逊一筹了。因此,吴天远这一现身所有的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呆呆地望着吴天远,不知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吴天远的虎目在场中扫视了一圈,却是一言未发,走到“南荒三魔”的手边,为他们疗伤施葯,忙了一小会。吴天远这才停下来,起身面对张良望。吴天远摆弄着手中的生石灰粉,冷笑一声:“在下一向敬张教主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没想到张教主为了对付冯老哥,竟然连撒石灰粉的下三滥手段都使出来了,真是令吴某大开眼界!”
张良望本以为自己那手吹灰成线的功夫十分漂亮,自己也颇为自得,却没想到被吴天远强词夺理地指责为下三滥的手段。他是大有身份的,被吴天远这样一顿抢白,却也无言自辩,着实是羞愧难当。
田中二六这时却接口道:“他们‘南荒三魔’擅闯‘白莲教’香堂,张教主没有亲自下场教训他们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用了点石灰粉,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田中二六在“白莲教”中混得久了,一口汉语居然说得十分流利,与在栖霞山见到吴天远时,当真有着天地之别。
吴天远望了田中二六一眼,冷哼了一声,左掌一扬,掌中的那团生石灰帘化作一道匹练,径向田中二六的
口撞去。寒芒一闪,田中二六的倭刀在手,
着那道匹练当头劈下。倭刀毫无阻碍地将那道匹练一分为二,田中二六只觉刀锋所触仿似空若无物,简直一点难度也没有。这使得他没弄明白,吴天远究竟要干什么。
而那道匹练被田中二六一分为二之后,却毫不停歇,仍然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向田中二六的
口撞去。田中二六愣在那里,连一点避让的想法都没有。然而,当那两道匹练击中田中二六的
膛时,并不象田中二六所预料的那样毫无力道,一旦碰上自己的身体便会四散飞逸。他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墙
而至,直撞得他倒飞出十余步去,
骨发出一连串的脆响,也不知被吴天远这道匹练击断了多少
去。直到田中二六昏死于地,那两团生石灰粉仍然紧贴在他的
口之上,却没有一粒粉尘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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