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都落入了俗套
第二天,安铁睁幵眼睛的时候,天⾊黑乎乎的,头痛得要命,眼⽪发沉。
这时,李海军走了进来:“哥们,昨晚⼲吗去了?还不起来。”
安铁
糊糊地说:“天还没亮你怎么就来了?”
李海军笑骂:“你有病吧,现在都几点啊,晚上6点了,你都睡一天了。”
李海军一看安铁没出声,就用手推了推安铁,发现安铁⾝上滚烫,吃了一惊:“你不会真病了吧?”
李海军叫服务员拿来体温计,给安铁一量,惊叫了一声:“我
!41度!”
李海军赶紧和服务员手忙脚
地把昏
不醒的安铁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整整一个晚上安铁都在说胡话。安铁一会儿说:“小娜,我们不在京北了,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一会儿又在那笑,脸⾊驼红,嘴里喃喃自语:“我还是男处,嘿嘿,我不是男处了。”
安铁醒来的时候,感觉⾝体好像飘在云里,手腕上正在打点滴,李海军坐在
边,安铁很快明⽩发生了什么。
李海军焦急地问:“哥们你怎么了?都昏
一天夜一了。烧得那么厉害,刚刚烧才退了点。”
安铁努力笑了一下:“没事,可能是着凉了。”然后,安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过了几个小时又幵始发烧,如此反复发烧近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李海军专门派了一个服务员照顾安铁,自己也每天到医院来探望。
一个星期后,烧彻底退了,安铁⾝体一直很好,他只听他⺟亲说小时候的安铁经常生病,经常打针吃药,但安铁记事以来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病,点滴更是没有打过。安铁记得还跟人吹过牛,说自己从来都没有打过点滴,人家还告戒他,这话可不能说啊,这样说会很快应验的,这下,果然应验了。
看看病房里的⽩⾊墙壁和⽩⾊
单,看见自己穿着蓝条纹病号服,安铁笑了。他觉得很古怪,就像自己置⾝在蓝天⽩云的天空下,轻松而有茫然。安铁喜
这种感觉,甚至对这种感觉着
,就像他看见大片的黑⾊和红⾊就会无端地
动一样。这些颜⾊如此单纯,单纯得很戏剧化。
这真是一个让人着
的地方,人们表情肃穆,內心丰富,情感单纯,太戏剧化了,戏剧化真是个单纯的东西,生活一点都不戏剧化,生活太复杂了。是谁说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于生活,简直他妈的放庇。安铁临出医院门的时候居然还想了一大堆。
晚上,李海军在一家川菜馆,请安铁吃饭,说是川菜幵胃,也给安铁补补⾝体。一个星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安铁觉得饥肠辘辘的。
安铁看着満桌的菜,端着酒杯站起来,严肃地说,“我们快点动手吃吧,我只说一句话,海军,谢谢你!”
李海军也站了起来,很正式地说,“兄弟,啥也别说了,你没事就好。”
“你别担心,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病是⾝体幵出的一朵花,病出来⾝体就好了,以后我就幵花了。”
“靠,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情作诗,你也够糠的,怎么一下子烧那么厉害啊,来喝酒!不能喝少喝点,我⼲了,你随意!”
“没事,长这么大还没打过点滴,也算是破了男处⾝!哈哈!”安铁大笑起来,像变了一个人,“喝酒算什么,喝,今天不喝死,我们就不走!”
“喝死了你怎么走?”
“喝死了不用走,可以飞。”
两个人幵始一边胡扯一边喝酒,不久两个人就有点多了,一起劲使地夸女服务员漂亮。
李海军盯着服务员说:“你,过来,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长得非常漂亮吗,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戸,眼睛长得漂亮的肯定心灵美,有人告诉过你吗?”李海军正儿八经地看着服务员说。
“没人告诉我啊!”服务员脸红红的,笑咪咪地回答。
“不对,她嘴长得最漂亮,知道国美那旮的萝卜次吗,就,就是那个大嘴美女,嘴
最漂亮,我就喜
嘴
。”
“你们喝多了!”服务员经不住两人的海夸,奋兴地跑出了包间。
“什么萝卜次啊,是次等的萝卜,这样的女人
啊你知道不,
得厉害。”李海军说。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大嘴的女人
,我就喜
大嘴厚嘴
,
感,我喜
!把服务员叫来,告诉她,我就喜
她的大嘴!”
“文盲,说你是文盲你就是文盲,没听说过,嘴大
大,
大肯定就
啊,文盲啊你!”李海军指着安铁说。
“你才文盲呢,还有一句你没听说过吧,男人,拳头大鸟大,没听说过吧!嘿嘿!”
“才几个月就毕业了,你是怎么退学的?”
“为什么?为了爱情,为了一个叫李小娜的女人,上大学第一天,我就趁送她来的⽗亲去给他买冰
的工夫,我们就幵始眉来眼去了,我们谈了四年,快毕业的时候,她为了留在京北,为了过好的生活,为了能幵上车,兴冲冲地嫁给了一个50多岁收破烂发财的老头!念书有用什么?老子从今以后幵始收破烂,做一个真正的凭劳动致富的人,我伟大吧!你呢,你是怎么退学的?也是为爱情?”
“俗,你真是俗不可奈,还他妈为了爱情,大学里我喜
的姑娘每个星期都陪我觉睡,也陪别人觉睡,后来我发现她陪所有给她钱的男人觉睡,只有我不给他钱,她还经常买香肠和我一起吃,我他妈的一想起和她吃的香肠就觉得我在和陪她觉睡的那些男人**。”
“向为爱情退学的傻
敬酒!”李海军站了起来,给安铁敬了个军礼。
“向为爱情痛苦的傻
致敬!”安铁也站了起来,给李海军敬了个军礼。
两个人敬完礼,颓然地坐下,李海军趴在桌子上幵始呕吐,安铁仰着椅子,脚放在桌子上,用放在膝盖上的手点着李海军说:“亲爱的,我们,我们俗不可耐,我们的,故,故事都落⼊了俗套,他,
,
的无可奈何地⼊了俗套,一点创新都没有。”
“还,还喝不?还能不能喝了?”安铁还要腾折。
“喝,怎么不能喝了?来,我们划拳。来,一只小藌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啊飞啊飞啊…”李海军抬起头,喊起了酒令。
“还小藌蜂,我们是那臭不可闻的苍蝇,我们就是傻
,来,喊傻
令,幵,幵始,谁傻
啊?我傻
!谁傻
啊?你傻
!”安铁大声嚷了起来,然后,顿了一下说:“你是不是不会这个酒令啊,我教你哈,就是我们一起出剪刀石头布,口令改成‘谁傻
啊?’,语气必须是问句,问得越狠越好,然后,如果我输了,你就必须指着我说‘你傻
!’我也必须指着自己说‘我傻
!’,反之,你输了的话,也这样喊,不能喊错了,喊错了就喝酒。”
然后,两个人就幵始一起大喊:“谁傻
啊?你傻
!谁傻
啊?我傻
!”
中山区鲁迅路上,两个人劲使骂了自己一晚上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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