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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为了专心地把罗起麟的Case完成,也为了让自己静一静,齐颂明跑到李康原的住处窝了好几天,这些时⽇她把‮机手‬也关机,为的只是彻底和外界断讯,不受任何⼲扰。

 可是,即使她逃离了家,躲开了罗起麟和珊蒂,她的心却还是平静不了,罗起麟的影像总会不受限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心中,有时还会全面攻占她的思绪,严重地阻碍了她的创作。

 好几次,她坐在长桌边,明明在设计灯具,可是眼前出现的全是罗起麟吻她的情景,他的,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他的**,他的气息…总会在她脑中盘旋不去,不管她怎么清除、怎么排斥,都无法消失。

 这种病症简直就像被下了蛊一样的可怕,完全不由自主,意识与灵魂全被人掌控了似的,此时的她只剩下空空的躯壳。

 这就是恋爱吗?

 一颗心惶然虚空,不知掉到哪里去的焦灼,明知不能再想,偏偏又不能不想…

 "唉!"长长叹了一口气,她从沉思中回过神,又发现自己已呆坐在长桌前三个小时了,而桌上的纸却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样不行啊!再这么下去还得了?她不应该会爱上罗起麟的,她明明那么怕他…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怕他,但还是莫名其妙地爱上他,这件事荒谬得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她竟会喜上一个格恶劣又残酷冷⾎又势利爱钱的坏男人?

 上帝啊!你该不会是要用这种方法来磨练我的胆子吧?

 她將制图笔一丢,心烦意地站起⾝,在李康原的客厅中来来回回踱步,但这么走来走去不但心更,一种无处排遣的情嘲反而更加汹涌翻腾而来,她摘掉眼镜,眉心,颓丧地坐倒在沙发上。

 "你不可以喜他!不可以!他就要结婚了啊!傻瓜…"看着重新配的眼镜,她的眼眶陡地一热。

 那天匆匆从别墅逃了出来,她把眼镜和速写本全忘在那里了,一路上仓皇混又视野矇眬,狼狈得像只可怜的小狈,回到家中,还久久定不了魂。

 她当时就知道了,她不只怕罗起麟,更怕她自己!

 从未爱过任何人,她以为她是个感情淡泊的女人,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像小说里那些女主角可以爱男主角爱得死去活来,可是罗起麟的某种特质却引出了她深蔵在內心的火,他的強悍、无畏正好和胆小又没自信的她是个強烈的对比,也许在初见面的那一刻,她就看出他拥有她最想要的勇气与力量,那些正是她最欠缺与‮望渴‬的东西…

 一个人对于自己欠缺又‮望渴‬的东西能有多少的抵抗力呢?

 没有!

 一点都没有!

 所以她才会害怕,怕那个愈来愈喜罗起麟的自己。

 每次见到罗起麟的恐惧,正是她自我防卫的警报系统在提醒她,别陷下去,爱上那个男人,绝对会万劫不复…

 但,她不懂,她不是罗起麟喜的类型,为什么他又偏偏要来惹她?

 是好玩?还是故意恶整?

 在他眼里,她明明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面对他老是紧张失措,讲话结巴,没钱没⾊,又爱充当电灯泡阻挠他和他女友之间的约会…

 他绝不可能爱上她的!

 那他为什么还要那样地…用吻騒扰她?

 为什么?

 她仰头靠在椅背,久久理不出头绪。

 "铃…"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昅了昅鼻子,抹去泪⽔,接起电话。

 "喂?"

 "颂明,你还赖在我家没走啊?"李康原故意挖苦她。

 "让我多住一天会怎样?"她问声道。

 "你住得够久了,这几天你本什么稿子都没画出来,只是在发呆,你如果不先医好你的心病,就算住到北极去都没用。"李康原一语中的。

 "我哪有什么心病?你别胡说…"她极力否认。

 "颂明,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那张脸什么时候晴天什么时候雨天我会不清楚吗?"

 "我…"

 "你和罗起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他到我的家具店里看家具,一看到我就一脸臭臭地问我你人在哪里…"

 "他找我?那…你告诉他了?"她失声惊呼。"当然,我非常明⽩地告诉他,你这几天都住在我家。"

 李康原笑道。

 "康原!"天,他竟然说了!

 "哦,你真该看看罗起麟那时的表情,活像我霸占了他老婆一样,眼神利得想杀了我呢!"李康原大笑出声。

 "你别说!人家已经有对象了…"她说着说着心突然酸涩起来。

 "颂明,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罗起麟之间有什么事吗?"李康原心思细密,多少已猜出点端倪。

 "没有啊!"被李康原一问,她的声音全是鼻音。

 "真的没有?你可千万不要和他扯上男女关系…"

 "我和罗先生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希望这个Case以后都由你出面和他讨论就行了。"她连忙抢话,不让他再说下去。

 "这样好吗…"

 "我今晚就搬回去。很抱歉,害你的爱人同志不能来过夜。"

 "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又没赶你。"

 "我还是坐在我的工作室才设计得出来,谢谢你这几天的收留。"

 她一说完便挂上电话,把心口上的酸楚忍回肚子里,然后整理一下贴⾝物品和制图工具,离开李康原的住处,搭电梯下楼。

 这栋大楼的大厅灯饰也是她设计的,当初李康原愿意出钱买下大楼的第九层当住宅,向售屋公司要求的条件就是由她来设计大厅灯饰,这么一来,李康原则可以从她的设计费中拿到约二十万的回扣,也等于是变相的杀价。

 说起来,李康原也是个道地的商人,精得很呢!

 走过她所设计的海胆型针状灯饰底下,美丽的光线从每细针的‮孔针‬出,有如光丝般从上而下洒在她的头顶,把她照得光耀夺目,翩然炫丽。

 她的心情在瞬间变得好多了,昅了一口气,膛走下大厅的台阶,准备拦一辆计程车回家。

 但她才接近路旁,一辆深⾊轿车倏地驶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她愣了愣,正想绕过车子,车门打开,罗起麟一脸沉怒地下了车,大步地走向她。

 她瞪大眼睛呆立着,心脏急促跳动,庒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你躲我?你跑来和别的男人同住,就为了躲我?"罗起麟像吃了炸葯,浑⾝热辣辣地散发着怒火。

 "你…"

 她退了一步,被他的凶恶吓坏了。

 "怎么样?这几天很快活吧?"他尖酸地盯着她,想到这三天来追寻她不着的烦闷,心火就烧得更旺。

 她知不知道他找了她三天?家里没人,‮机手‬关机,连电话线也拔掉,好像要彻底躲开他似的,溜得不见人影。

 第一次有女人能这么严重地影响他的生活步调和情绪,他为了她连会也没办法好好开,班也上得心神不宁,更让他生气的是,就在他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事时,竟然得知她这几天就住在李康原的家中…

 妒火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叫人查了李康原的地址,连和珊蒂约好的晚餐都没去吃就直接跑到这里来了。

 他是要来确定,齐颂明有什么魅力能让他如此颠狂。

 她凭什么?

 没有家世背景,脸孔顶多称得上清秀,个胆小却执拗,怕他,又老是反抗他…

 他⾝边随便一抓,比她美、比她优秀的女人多得是,就连珊蒂也比她漂亮好几倍,这样一个次等女子,为什么会让他这么…这么…

 这么想拥有她?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她错愕地问。

 "你说呢?当然是来找你,你躲我不就为了让我找你吗?"他冷哼。

 "我没有躲你!"她強辩着。

 "没有吗?"他目光湛湛。

 "我没有理由躲我的客户,你…你的说法太奇怪了。"

 她别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住?"

 "我到朋友家借助还得向你报告理由吗?罗先生。"她被他追问得有点不⾼兴,他以为他是谁啊?她又不是他老婆!

 "我说叫我的名字!"他周一拧,火气又上升几分。

 "你这人真是…"她怎么会遇上这么霸气的男人呢?

 "我怎样?"

 "没事,我得回去了,再见。"她掉头便想离开。

 他倏地拉住她的手臂,"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慌张地想挣开,却在对上他那双鸷的怒眼时,吓得动也不敢动。

 "上车,别再让我说一次。"他的语调很轻,可是口气非常強硬。

 她呑了一口口⽔,本没有再拒绝的勇气,只有乖乖坐进他的车內。

 他也跟着坐上车,车门重重摔上,急踩油门,车子向前冲去。

 一路上,他什么话也没说,只寒着脸看着前方。她则缩在车窗边偷偷地看着他的侧脸,一颗心又是悸动又是忐忑。

 他就坐在她⾝旁,修长漂亮的大手扶握着方向盘,一⾝的⾼级西装包裹着他昂蔵刚毅的骨架,展现出上流社会菁英分子特有的优质气息…

 太过笔光鲜的外貌,太过精致的品味与格调,他从一开始就给她一种⾼不可攀又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她很清楚,这种男人并不适合随又喜自在过活的她,也不是她想要的类型。

 所以,千万别再胡思想,他已有未婚,她则专心设计灯具,努力保持原有的主雇关系就好,这样就好…她正沉思着,罗起麟忽然从⽪包拿出一本册子丢给她。

 "你那天匆忙离开,把速写册子忘在别墅里了。"

 "哦!谢谢你送还给我…你找我是为了把这本册子给我吧?"她不敢去想那天在别墅发生的事,很快地就把他找她的事情合理化。

 "不,我找你是因为我想见你。"他很快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心跳漏了好几拍,佯装镇定地道:"见我?是要讨论灯具的事吗?这件事以后你可以直接和康原谈,康原等于是我的经纪人,我的案子都是透过他在处理,因此,你如果有任何问题,就找康原…"

 "够了!"他陡地喝斥。

 她吓得立即噤声,睁大眼看着他把车急急停在路旁。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李康原的名字!"他转过⾝,怒火飙窜。

 听她左一声康原,右一声康原,他简直快要气炸了,他是哪一点比不上李康原?在她心里难道就只有李康原一个男人?受他青睐的女人们一旦知道他对她们有‮趣兴‬,就全都像浪蝶般扑过来,有谁会像她一样跑得老远又不领情?

 "呃…"她不懂他在气什么,一脸无辜。

 "我不想透过任何人来和你讨论灯具的事,我要你直接和我谈,而且是单独和我谈!"他倾向她,微温地道。

 "可是…"她往后躲,心慌成一团。

 "没有可是!我早就说了,我要你,你别想躲我。"他明明⽩⽩地告诉她他的企图。

 他要她?天啊…"你别胡说,你已经有珊蒂了啊!"她握紧拳头怒道。

 "那又如何?娶她和跟你在一起完全是两回事。"他冷哼。

 "这太过分了!你…把珊蒂和我当成什么了?"她真不敢相信,他这个人居然没半点道德观。

 "我把珊蒂当成我未来的子,把你当成我要的女人。"

 "我一点都不想当你的女人!而且我对你没半点‮趣兴‬!"她伤心地低嚷。他这么百般着她,原来都是风流作祟,只是想玩玩而已。

 "你对我有没有‮趣兴‬,你的⾝体比你还要清楚…"他说着伸手拂开她耳鬓的发。

 她敏感地缩了一下,马上间躲惊呼:"别碰我!"

 他沉沉地笑了。

 "我第一次对个女人这么热中、连珊蒂都引不起我的冲动,但是你却轻易地挑动我的感官…真奇怪,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要你…"

 "你如果求不満就去找女,别把我当成你怈的工具!"她生气地瞪他一眼。

 "我从不找女的,我只要勾勾手指头,就会有一大堆有头有脸的女人投怀送抱…"他紧盯着她受伤的表情,慢慢地扬起嘴角。

 "那你去找那些'有头有脸'的女人啊!为什么…还要来…对我这个小设计师说些…说些奇的话?"

 她不自觉流露出醋意。

 "我找你,是因为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他一说完就低下头吻她。

 她微惊,转开头抗拒。

 他手掌捧住她的脸,強迫她面对他,硬是將印在她紧闭的小嘴上。

 她的反抗没有持续太久,当他温热的绵密而‮逗挑‬地哄她张开嘴接受他的占领时,她就再也使不出力气了。

 她一下子就被他纯的吻‮服征‬,那深而烈的深吻像陈年老酒,让她醉晕眩,神智尽失,就这么软软地瘫在座椅上,瘫在他的男气息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她,微抬起头,轻笑道:"如何?这个吻还不错吧?"

 他就知道她对他也有感觉的,他就知道!

 她猛然惊醒,脸倏地涨得通红,手忙脚地摸索着车门把手,打算下车。

 他很快地长手一伸,越过她,阻止她逃走。

 "你想逃去哪里?"

 "我…"

 因为自责和‮愧羞‬,她的头低垂得几乎抵到口了。

 她竟然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而且还这么投⼊…"

 哦!让她死了吧!

 "乖乖坐好,我送你回去。"他得意地笑着,启动离合器,载她回家。

 回到她那栋小屋,他在她下车前突然道:"明晚和我一起吃饭。"

 "不行!我…我没空。"她紧张地摇‮头摇‬。

 "我约你你就一定得为我空出时间。"他狂妄地道。

 "你!你这人真是…"她真不敢相信世上有他这样独裁的男人。

 而她…偏偏喜上这种男人!她到底有没有脑筋啊?

 "我这人是怎样?人吗?晚安。"他低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了一下她的

 她再度被他吓了一跳,捂住嘴,像只从野狼嘴里逃出的小羊,飞也似的下车奔进房子里。

 那‮夜一‬,她发现罗起麟在她体內点亮的那团火,比她屋子里所有的灯都还要灿烂。

 齐颂明局促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罗起麟就坐在她对面,一双炯炯的眼睛直盯着她,那強烈的视线几乎让她不过气来,害她这一顿晚餐食不知味又消化不良。

 原以为约她吃饭不过是个玩笑,谁知道罗起麟傍晚五点真的跑到她家来,而且一进门就不悦地瞪着她窝般的发和千年不改的黑⾊T恤,低咒了一声,硬是將她拖上车,蛮横地带着她到一家进口服饰店买一套洋装和细跟凉鞋她穿上;之后,又带她到一家发廊要求设计师把她的卷发洗直,短短两个小时,她从邋遢的女人变成一个气质优雅的淑女,当她走进餐厅,还差点被玻璃中映出的自己吓到!

 头发洗直后,她的五官和轮廓变得更为清丽,有点像她大学时候的模样,而那套薰⾐草紫的削肩洋装,把她纤细的曲线全秀了出来,衬着⽩皙匀称的手臂,乍看之下还会以为是服装杂志走出来的模特儿呢!

 她这下子终于知道人要⾐装的道理,难怪女人会花大把钞票在治装上,合宜的⾐服果然能适度地提升个人的形象。

 "紫⾊⾐服很适合你。"罗起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没想到打扮过后的齐颂明会这么漂亮,之前她老是把本⾝的美丽蔵在卷发和黑⾐下,真不懂她这么不会装扮自己的人是怎么设计出那些美丽的灯具的?

 "是吗…"她不安地动着,忍不住又向四周看了一眼,总觉得大家好像都在看她似的。

 "你在紧张什么?"

 他好笑地靠向椅背。

 "我穿这样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我…"她别扭地拉了拉⾐服的肩线,削肩的⾐服感觉起来比无袖的暴露多了,让她好不自在。

 "你穿这样才像个女人,以后和我出门可不准再穿那些黑⾊T恤和长了。"他说得好像她已是他的女人了。

 "以后?一次就够了,我不能再这样和你见面…"

 她真怕被什么人撞见她穿成这样和一个已有未婚的男人共进晚餐。

 "为什么不能?"他眉一拧,才好心情没几分钟,她又要开始气他了?

 "这…这是不对的,你应该去陪珊蒂,而我则该回工作室帮你设计灯具。"她一整晚內心都充満了罪恶感。

 罗起麟的热烈追求很容易让女人心动,她不否认惊恐之余也有着小小的虚荣,但现实问题一直很清楚地摊在她面前…

 他有女友。

 他就要结婚了。

 单这两项大前提就⾜以让个脑袋清楚的女人把他三振出局。

 但很显然,她的脑袋最近都不太清楚,才会傻傻地还跟着他出来吃饭。

 "珊蒂对我没感情,你也看出来了,每次我想找她约会她就把你找来,一副对婚事没‮趣兴‬的样子,我宁可和你一起吃饭也不想去面对她的臭脸。"他这阵子还真是受够了珊蒂的任了。

 "既然两人都没感情,为什么还要结婚?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脫口问道。

 他玩味着她的口气和表情,暖昧一笑,"怎么,你不希望我结婚吗?"

 "不,我只是…只是觉得这种建立在金钱上的婚姻不可能会幸福…"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啜饮着果汁。

 "幸福这个字眼不在我的字典上;我要的只有成功和金钱。"在他的观念中,钱才是万能。

 "你小时候受过什么刺吗?才会导致这种嗜财如命的个。"她心惊地看着他,暗暗揣测。

 他脸⾊一凛,一口仰尽杯中的红酒。

 "没错,在‮儿孤‬院的十多年只让我认清一件事,只要有钱,天下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他嘴角冷硬地下垂,声音暗沉幽晦。

 甭儿院?

 她有些讶异,光鲜得有如富家少爷的罗起麟竟是‮儿孤‬出⾝?

 是太多的穷苦起他追逐名利的野心吗?

 "可是…再多的钱,化得掉你心中的空虚吗?"她替他感到难过,他的冷漠其来有自啊!

 "谁说我空虚了?"他扬了扬眉,"我现在⽇子过得可充实了。"

 "真的充实吗?不会寂寞吗?"她直觉他是个非常寂寞的男人。

 他一愣,定定地看着她。

 寂寞吗?也许吧!尽管工作繁忙,随时都有女人可以暖,可是每每‮夜午‬梦回,一种无人能理解的孤寂总会浮上心头。

 没有人真正了解他,而他也不想让人了解,人心的善变使他对人总是心怀戒备,对他而言,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只有金钱!

 "我没时间去想这个无聊的问题,我的人生目标就只有‮钱赚‬而已。"他借着冷笑隐蔵着內心的弱点。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财富并不属于拥有它的人;而是属于享受它的人。只知‮钱赚‬,不懂得享受人生,充其量不过是台‮钱赚‬的机器,当心哪天过劳致死,你的钱可不会为你掉眼泪。"她无奈地叹口气,罗起麟的功利心态已经没救了。

 "怎么?你在为我担心吗?"她语气中的关怀让他內心一动。他认识的女人几乎每一个都希望他多赚点钱,然后拼命想从他口袋多挖点钱,但齐颂明却不一样…

 "谁…谁担心你了?"她脸微红,解释道:"你爱赚多少钱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你真是个怪胎,你真的对钱没‮趣兴‬?"他细细地审视她,突然发现她正好和他相反,没什么金钱观念,对名利也很淡泊,也许以灯具设计师成名也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意外,因此她才会这么闲散,一点都不懂得经营自己的事业。

 "谁说的?我也很爱钱的,只是我只要够用就好了,太多钱我反而不知道要摆哪里。"她耸耸肩。

 "从来没有人‮钱赚‬太多的。"他笑了,有点明⽩她昅引他的原因了,他上的就是她的无无求,清心自在,在她⾝上,他看不到人的贪婪和物,她是他所处的现实竞争世界中唯一一个对他无害的女人。

 "是吗?"她屏息了几秒,差点窒息在他难得展现的笑容中。

 冷硬凶狠的他,笑起来其实非常人…

 李康原说得没错,他的确拥有无限的男魅力!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喜灯?"他兴味地倾向桌面,双肘支在桌上。

 "因为我怕暗…"她说出口才开始后悔,马上就紧闭嘴巴。

 "是啊!你非常怕暗,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他想起别墅中停电的那一晚,她的惊惶与恐惧简直是种病态。

 "没什么…"她不太想回忆那个可怕的往事。

 "说,我想听。"他霸道地命令。

 她抬头看他一眼,摇‮头摇‬。"我们该走了…"

 "说完再走!我很好奇,你对黑暗的反应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不放过她,持续追问。

 "那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只是小时候有人恶作剧把我关在一只废弃的货柜里一整夜…"

 "是谁对你做这种事?"他愕然地问。

 "早就不记得了…"

 "那时你几岁?"他心疼地蹩着眉。

 "七、八岁吧?忘了,只知道有很长一段时间一到晚上就会焦虑紧张不敢睡,什么心理治疗都做过了还是没用,到后来我妈突发奇想地买好多盏灯给我,每晚为我將灯点亮,才渐渐治好我的⽑病…"她淡淡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因为这样,你才爱上灯具?"他紧盯着她,没有忽略她眼底闪烁的痛苦。

 "是的,看灯亮着已成了我晚上的习惯,久而久之,就想自己创作,只有在设计灯具时我才会忘记黑暗的恐怖。"她一说完便把那杯一口都未沾的红酒全数喝光,以稍稍放松一下依然在回忆里翻搅的恐惧。

 "那万一停电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家有紧急照明设备,而且我的⽪包里随⾝携带手电筒!"她笑着拍拍自己的⽪包。

 他恍然明⽩那天停电时她趴在地上找什么了,她一定是在找她的手电筒。

 "如果有一天,你又被困在黑暗中,而你的手电筒不在⾝边,你会怎么样?"他不放心地问。

 "不知道,也许会吓死。"她摇‮头摇‬,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恐惧有时比死更可怕…"

 他心一紧,突然觉得她比他想像的还要脆弱,一种想將她留在⾝边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想保护她,保护糊又脆弱的她…

 结束了晚餐,他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可是彼此间的感觉却因这顿晚餐而拉近了许多,一种強大的昅引力在两人之间迅速膨,情丝有如藤蔓,在不知不觉中已深深地绕住他们。

 车子停在齐颂明的小屋前,罗起麟盯着屋內通明的灯光,悄然地扬起了嘴角。

 "即使没人在家,你也会亮着灯?"

 "我的电灯开关设有定时装买,时间一到就会自动开灯。"她不太好意思地解释。

 "原来还有这招…"他轻笑。

 "没办法,谁教我胆子小,回家没看见灯亮就会害怕…"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那么,你的灯都亮一整夜吗?"他下车随着她走进小庭院。

 "是啊!这样看起来不是很温暖吗?好像随时都有人在家等我…"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对自己竟能和他在一起平和自在地聊天感到不可思议。

 包不可思议的是,他给她一种难以形容的‮全安‬感…

 多奇怪啊!在一头豹子⾝边竟会觉得‮全安‬,她大概脑子真的有问题了。

 "嗯…"她的屋子的确明亮温暖,不像他的,任何时候回去都暗冷寂。

 "有人等着自己的那种感觉很好…"她目光移向大窗里自己设计的那些灯,在黑暗中,那些亮光分外令人安心。

 他转头看着她映着灯光的美好侧影,心中一,倏地伸手將她拥进怀中,紧紧搂住。

 "罗…"她惊讶地低呼。"嘘,别说话。"他在她耳边悄声道。

 也许是被她的话影响,今晚的他特别感到寂寞。

 "会…会被人看见…请放手…"她又羞又急,轻轻地挣扎着。

 "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天天点着灯等我回家吗?"他低头抵着她的前额。

 "我…"这个问题太…太过于亲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罗起麟也不需要她的答案,此时此刻,他只想吻她。

 火热的贴上她的,他需要她柔嫰的双给他慰借,好久不曾好好面对自己的內心,这一晚的闲聊揭开了他強悍的面具,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再度变成了那个被恶意遗弃的小男孩…

 她的心被深深撼动着,一整晚面对他,她对他的感觉益发強烈,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都紧紧揪动她的心跳,主宰了她的意志,她无力再抵挡他的索求,也无法再漠视自己內心的声音。

 她爱上他了!

 真的爱上他了!

 爱上他的刚強,也爱上他刚強背后的孤寂。

 "到屋里去…"他在吻中抬头嘎声道。"我…"她得无法开口,四肢更是虚软无力。

 "别拒绝我…我今晚需要你…"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她被打败了!被他软弱的语气,以及她自己的感情打败。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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