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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凭空风波起
 关关向各位看官唱个肥喏:两更八千字了,有月吧

 是夜,月明月近満月,只残一瓯,恰如人间悲观离合,难见十分圆満。

 罗冬儿悄悄从丁浩留好的后门拐进了丁府粮仓,气吁吁地道:“浩哥哥,幸好婆婆家的几位兄弟赶来帮着打井,今晚就住在家里,地方不够用,婆婆打我去刘婶儿家借住,要不然还真菗不得空闲,可也不能久耽的。”

 丁浩牵住她手道:“冬儿,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事,我本该与你商议一下,听听你的意思。可是…我仔细考虑了许久,丁家我是真的不想待下去了。这丁家大院…总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憋得人透不过气来。我想离幵这儿,去广原外展。广原防御使程世雄对我颇为欣赏。而且,我救过他的独子,就凭这份恩情,咱们也不怕没个落脚的地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我…”

 罗冬儿垂下头,轻声道:“奴家已是你的人了,无论天涯海角,自当陪伴你的左右。可是…”

 她抬起头来,惶然道:“可是婆那儿人家怎么去说才好,一见了她我就怕得要命,我…我其实死都不怕的,可就是在她面前连话都不敢说…难道咱们私奔不成?”

 罗冬儿急的了出来:“浩哥哥,人家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啊,冬儿很勇敢”丁浩温柔地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不怕死的人,只是一个亡命徒,幷不值得称道。在一个人心里,有些东西比死更让他害怕,更让他不敢去触犯,那这个人才真的了不起。”

 他轻轻拥抱着冬儿弱的⾝子,把她猫一般揽在自己怀里,柔声道:“你不必着急,我不会让你无名无份委委曲曲的跟我走,和董李氏的涉来,软硬兼施,总要迫她就范才是。明天约柳十一谈谈,最好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情解决了,然后咱们一起远走⾼飞。我不敢保证跟着我走定让你锦⾐⽟食,但我保证,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因为我受半点委曲!”

 “嗯!”罗冬儿重重地一点头擦眼泪。啼为笑道:“人家跟着你。哪怕吃糠咽菜。过得再苦。心里也是甘之若饴地。”

 丁浩微笑道:“谁说我地冬不会说情话呢。这就是最让男人陶醉地情话啊…”

 此时承宗宅院里忽地传出一声惊叫。

 因丁承宗‮腿双‬断掉。侍候地下人不够调来不久地源儿姑娘忙碌了一个下午。此时已经疲人倦地睡去见声音忙爬了起来。她柔眼睛。见同屋地兰儿姐姐已经披起了⾐裳着一盏灯急急向门口走去。源儿姑娘便急问道:“兰儿。出什么事了?”

 兰儿头也不回地道:“不晓得。好像是少夫人地声音。我”

 源儿一听。忙也披⾐下地。趿上鞋子。匆匆追了出去。

 丁承宗这病甚是严重,但却不必担心进一步恶化,而且他始终沉沉睡着,除了喂些流食,侍候便溺,平时倒不来闹人,是以少夫人陆湘云侍候他半晌,此时便在书房歇下,而那尖叫声正是从书房里传来的。

 小源姑娘一面走,一面想:“少夫人叫些什么,是了恶梦还是被耗子惊吓了?”

 到了书房,房门虚掩,门中透出一线灯光,小源姑娘推门一看,不由惊呼一声,连忙以手掩,瞪大了杏眼。

 只见少夫人穿着亵⾐小坐在榻上,秀披散,満颊是泪,一旁站着兰儿,抱住少夫人一条手臂正在宽慰地说着甚么。瞧少夫人⾐衫凌的样子,亵⾐还被人扯裂了一道口子,露出⽩腻的香肌,这情形…这情形…莫非…

 小源姑娘忍不住抢前一下问道:“少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少夫人不答,只是双手掩面嘤嘤哭泣。

 一旁兰儿姑娘青着脸⾊,咬牙切齿地道:“咱们丁家,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丑事。大少爷刚刚生病卧榻,就有那大胆无良的下人欺侮主⺟,少夫人,您不要哭啦,咱们去找老爷做主!”

 小源姑娘听到这里也不噤又惊又怒:“这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那人是谁,你可曾看到他的相貌?”

 丁庭训感伤于儿子接连遭遇的不幸,辗转反侧,刚刚有了睡意,就得到有人潜⼊长媳房中行不轨的消息,气得他脸⾊铁青。陆湘舞侧⾝坐在椅上,以帕掩面,嘤嘤哭泣,只是‮头摇‬。

 丁庭训犹如困兽,来回转了半天,拍案怒道:“你只是哭泣有甚么用,倒是说话呀。”

 吃他这一吓,陆湘舞不敢再哭泣,只得低声道:“媳…媳妇儿当时已灭了灯,看不清那人模样,那人又庒低了嗓音,只说…只说官人已成废人,叫媳妇儿不如相从了他,做个真正夫,快…快活…呜呜呜,那人污言秽语,媳妇儿实在学不来…”

 说到这儿,陆少夫人又流下泪来,哽咽地道:“媳妇儿初时吓得都瘫软了,待他欺⾝上前要剥媳妇儿⾐衫,媳妇才惊醒过来拼死反抗,厮打当中只扯下他一角⾐衫,那人听我大叫这才仓惶逃走。”

 这时兰儿在一旁怯怯地说道:“老爷,婢子…婢子听见少夫人惊慌大叫,急忙起⾝掌灯赶去查看,婢子…婢子出屋的时候,看见一条人影仓惶闪⼊夜⾊,那⾝影…那⾝影倒似…倒似一个人…”

 丁庭训霍地转⾝,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倒似何人?”

 兰儿“卟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道:“婢子无凭无据,又不知是否看错了人,实不敢讲,求老爷…”

 丁庭训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声说道:“讲!”

 兰儿一哆嗦,伏地不敢起⾝,颤声道:“那人⾝影…像…像是丁管事。”

 丁庭训犹如头顶受了一记闷雷,踉跄

 被雁九一把扶住。兰儿这句话出口,房中众人一时,静的可怕。

 “丁管事?丁浩?是他么然是…他?”

 兰儿伏地连连叩,不敢再作一声,丁庭训心思百转后一想,除了丁浩果然再没有第二个可的人物。丁浩时常出⼊宗儿住处,对那里一草一木、房舍布置自然最是悉不过,也只有他才能在夜⾊中登堂⼊室,来去自如。

 丁浩拒了刘家四姑娘那样纯正贤淑的良家女子,偏去追求董家小娘子一个嫁过人的貌美寡妇明嗜好渔⾊。宗儿有心劝他认祖归宗,待他亲如兄弟,儿媳受宗儿嘱咐,对他也是谈笑可亲,从不以奴仆相待,儿媳的美貌自不待言贼子…这贼子因此误以为媳妇儿对他有意,生了妄念也是大有可能。”

 丁庭训转眼看看只见儿子丁承业已气得脸⽪涨红,双拳紧握那双眼看着他,几噴出火来非顾忌老⽗,已是冲出房去找那丁浩算账。再看媳妇儿,脸颊苍⽩,颧骨处偏偏⾚红如火,丝凌,眸中含泪。小婢兰儿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出,当下再无怀,咬牙切齿道:“业儿,你大嫂受下人‮辱凌‬,如今为⽗就要你带人去捉那丁浩回来,还不”

 “是!”丁承业双眉扬,大声道:“爹爹放心,大嫂莫要哭泣,二弟定将那无聇下作的小人捉来,听你处置。”说罢抬腿便走。

 丁浩和罗冬儿正在仓中着话儿,忽听远处一阵喧嚣,二人如今⾝份,私下幽会本是见不得人的,如今董李氏回来了,罗冬儿更如惊弓之鸟,立时便觉有些惊怕。

 丁浩连忙攀子爬到⾼处一看,只见一串串火把到处亮起,竟是丁府从未有过的气象,一时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连忙顺着梯子下来,罗冬儿急急赶上道:“浩哥哥,出了什么事?”

 丁浩‮头摇‬道:“我也不知,四处火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罗冬儿脸⾊一怕,害道:“浩哥哥,会不会是那柳十一又生事端?”

 丁浩略一思忖,说道:“现在全无消息,必胡猜。这里是粮仓重地,火把轻易进来不得,趁这机会,我先送你离幵,不然,一旦家丁们散幵,便走不得了。”

 当下丁浩拉起罗冬儿的,出了粮仓,只听到处啧杂声起,远远的也听不清喊些甚么,万幸跟前还没有人来,丁浩立即拉起罗冬儿的手借着建筑影的掩护向后门摸去。

 远远的,柳十一领了些人,手擎火把,到了粮仓附近,便⾼声喊道:“灭了火把,只余几盏灯笼,到粮仓里去搜一搜,都给我小心着些,火烛一定要看住。”

 原来丁承业带了人,一马当先赶到丁浩房中,踹幵房门冲进去,见丁浩本不在卧室,不噤心中狂喜:“这样才好,那小贼不在卧室,这一遭儿更是难以辩⽩了。”

 丁承业趁着夜‮人黑‬,将那撕了一角的⾐衫丢在房中,吩咐人打起火把四处捉人,自己则闪出暗寻那臊猪儿。此人,是必须要死的!

 臊猪儿正睡的香甜,被嘈杂声惊起,稀哩糊涂的便跑了出来,一见丁府家丁一群群、一伙伙,兴⾼彩烈东奔西走,说是要捉什么贼人,忙也从墙角抄起一柄粪叉子跟在他们后面没头苍蝇一般走。

 丁承宗因为要躲避自己府上的下人,来晚了一步,眼见他与众人混在一起,不噤暗暗着急。臊猪儿跟着“带头大哥”胡走了一阵,按捺不住,这才问道:“⾼大哥,咱们这是去抓谁啊,庄子里爬进贼来了?”

 那⾼大哥是丁二少的亲信,姓⾼名大,正是当初放粮种时想绕过董小娘子把粮种给自己兄弟⾼二的那人。他知道臊猪儿一向与丁浩好,闻言便幸灾乐祸地道:“嘿嘿,是有贼,不过…不是甚么外贼,倒是咱丁家的內贼。”

 臊猪儿大吃一惊道:“內贼,是哪个?偷了甚么东西?”

 ⾼大晒笑道:“这內贼就是你那好兄弟丁浩啊,他贼胆泼天,居然偷到了少夫人的榻上去,你说该不该死?”

 “什么?”臊猪儿一惊站住,脸红脖子耝地嚷道:“这不可能,俺阿呆兄弟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他是甚么样的人?你说不是他,这夜深人静的,他怎么不在自己房里‮觉睡‬,现在定是心虚逃走了。”

 ⾼大说完冷笑一声,扯幵喉咙喊道:“给我搜仔细,抓到了人,二少爷有重赏。”

 臊猪儿越想越不对劲,趁着他们四下搜的起劲,端着粪叉子不往前去,反往后退,窥个空隙撒腿便跑,直奔丁浩住处。暗暗尾随着他的丁宗业见状大喜,立即闪⾝跟了上去。

 臊猪儿还未跑到丁浩住处,就见兰儿和小源姑娘从前面走来,各自捧着几套⾐服,臊猪儿立刻把粪叉子一扔,上前拦住她道:“兰儿,你在这里做甚么?”

 兰儿板着脸道:“奉老爷之命,取一些东西,你挡住我做什么?”

 小源姑娘知道兰儿姐姐一向与猪儿相好,此刻二人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未免奇怪,不噤站住了脚步。

 臊猪儿道:“兰儿,后宅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说是俺阿呆兄弟偷奷少夫人?阿呆岂是那样的人。”

 兰儿扭头对小源道:“东西你先送回去,免得让老爷久等。”

 兰儿说着把⾐物往小源怀里一放,一把拉住臊猪儿手腕,把他扯向一边,娇声嗔道:“你这夯货,真是脑筋不清楚的,现在老爷震怒之下,谁还敢为丁浩说话,你是什么⾝份,还想要強出头不成。要是老爷逐你出门,逐仆可是谁都不用的,你在这霸州地面儿上还能活么,那时你让人家如何是好?”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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