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事[下]
永康元年(168年)夏六月,连续几⽇的
雨过来,雒
来了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太
恣意地挥撒着它的光芒。
“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略•;安东尼至塞里斯(指国中)皇帝书
…”
大秦使者塞內加边微笑着,朗声宣读国书,边偷眼去看⾼居台阶之上的塞里斯皇帝陛下…这可是个希罕人物,估计他是不会有机会见到了。他可得好好看看,以便將来对别人夸耀。
朱里亚-塞內加出⾝于罗马的一个破落贵族之家,受到过不错的教育。他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和一双碧绿如湖⽔的眼睛,个子⾼大⾝材
拔,是个轮廓鲜明的英俊小子,颇受罗马少女的
。此次塞里斯之行,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冒险了。
轻轻打开箱子,塞內加不由昅了口气,真是太美了,无论何时都如此瑰丽。
柄书送到,就该今⽇的重头戏…献礼了。
礼物,桓帝(这是谥号,死后才封的,但没找到合适的称呼,姑且就这么叫了)已经看过了。看到那个精美绝仑的五⾊⽟瓶,他马上相信了塞內加的⾝份。这样的珍宝,想必在大秦也是稀世奇珍…这是无法假冒的。
桓帝満意地看了会儿,恋恋不舍地示意⾼乡侯侯览(宦官,常侍)將其展示给众人。桓帝清楚,他离“德被四海”相距甚远,但越是清楚,就越是容不得有人嘀咕,说什么大秦使者是假的。他倒要让他们看看,这塞內加是真是假。
五⾊⽟瓶是个琉璃瓶,约有一尺半⾼,说是五⾊,实是六⾊,瓶⾝晶莹剔透,是为无⾊。几枝颜⾊各异的玫瑰花巧妙的
绕在其上,与瓶⾝浑然天成,融为一体。在灯光下绽放出绚烂的莹光,瑰丽不可方物。热情的红玫瑰花似绽放的火焰,无暇的⽩玫瑰花蕾像纯洁的少女,娇
的⻩玫瑰灿若⻩金,含羞的粉玫瑰如情蔻初开,羞怯地露出半边脸,尤其是一片绿叶上晶莹的露珠悄然
滴,使五⾊⽟瓶一下生动起来…
“…,真是巧夺天工啊!”在场的众人无不是手握大权,见多识广之辈,看到这五⾊⽟瓶,却都看的目不转睛,⾝不由己发出阵阵儿赞叹。
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传遍了雒
…大秦使者来到了雒
,带来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五⾊⽟瓶。
司空宣酆观看后大为
动,即兴写下了一篇赋,描写了当时的情景,他用了很多的笔墨描写五⾊⽟瓶的瑰丽多姿,最后还小小地拍了下桓帝的马庇…“德被四海兮大秦来朝,…。”
雒
人在聇笑宣司空的同时,也深深的记住了那“举世无双”的五⾊⽟瓶。
当然,与桓帝的希望不相符,雒
人在肯定塞內加实真的同时,也不忘记嘲笑去年那批大秦使者的虚假。居然拿“象牙、犀角、瑇瑁”这些东西充数,难道以为大汉人不知道这些是哪里出产,真是笑话。
然而,这还真是个笑话。前一批大秦使者阿利克是假的,这一批大秦使者塞內加也是假的。唯一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大秦商人谋划,后者则是大汉不法之徒主使。
这个‘不法之徒’,就是项让项公礼。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张昭在延熹七年(164年)得到天书后,按图索骥,陆续成功制成了绿矾油、蜡烛、肥皂和⽔车。在年初试种的小麦丰收后,张昭对天书已是深信不疑。
张昭在整个天书里最重视⽔车,⽔车可以公开拿出来使用,又可以带来大巨的利益。荒地每亩不过百钱,而⽔浇地每亩价值数千钱,⽔车的作用就是这么大。
这是一个机会,可要把机会变成财富,还需要投⼊大量资金。张家的财产,十有八九都是不动产,一时拿不出太多的钱财。为了能在短期內筹集到⾜够的资金,张昭就想到了明月珠。
明月珠能与和氏璧相提并论,怎么也卖能个几万万钱。可是,明月珠太有名了,惹人注目,想要妥善地卖出去,就需要一个隐密的渠道。为了保密起见,建立这个渠道,只能委托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单独去做。
这就意味着,明月珠会单独掌握在此人手里。这个人选可就难以确定了。在亿万的财富面前,张昭也不敢说,谁是绝对可信的。
最后,还是项让就主动请缨,才解决了这个难题。张昭对项让是信任的。项让那时都六十一了,在这把年纪,家人比钱财重要。
于是,项让就只⾝一人,改头换面,遍历了大半个大汉国,苦心经营了三年之久,终于准备就绪。结果,张昭这头却出了岔子“明月珠”没能造出来。
张涵当初给玻璃起名“明月珠”是有他的盘算的。不过,张涵前生读书一目十行,看到明月珠的资料时,只当是看故事了,哪儿想到会有今⽇。所以,他
本就不知道,明月珠是夜明珠。
所以,玻璃弹珠倒是造成功了,明月珠嚒,嘿嘿…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研制明月珠的时候,进行了大量的实验,在此过程中,有人偶然造了个五⾊⽟瓶来。这五⾊⽟瓶瑰丽无双,也是稀世珍宝。
就在项让东奔西走的时候,听说了大秦使者阿利克的事。大秦是当时知道的,距离大汉国最远的家国。项让本想假冒大秦商队,將明月珠出手,这两年没少与大秦、波斯商人打
道。他很快就确定,大秦使者阿利克是商人假冒的。
好笑之余,项让也有了个新想法,别人能假冒,他也可以的。于是乎,就有了大秦使者塞內加的出现。
这最难的一关过去,此后的行动便一帆风顺了。
张家的琉璃晶莹剔透,质量还在大秦琉璃之上,这更加证实了塞內加的⾝份。人人都说,不愧大秦使者,带来的琉璃都是精品。至于葡萄酒,海上遭遇风暴,船舱进⽔,被迫抛弃受损的货物,也是常有的事,并没有人细究。
借着五⾊⽟瓶的名头,项让把这批琉璃卖了个好价钱。时人称,一城人为琉璃狂。富贵人家中,谁家里要没有件大秦使者带来的琉璃,都会被人笑话。
总而言之,项让把一批价值不⾼,但数量不少的丝绢留给了塞內加,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然,随着项让一同消失的,还有价值二亿七千万的⻩金、⽩银和素练(绢缣之名贵品种)。
当八千八百斤⻩金和一万八千五百多斤银摆在一起,久历世事的张昭也不由得眩晕了,许久以后,才记起项让来。
此间的种种,张涵并不清楚。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张涵再聪明伶俐,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张昭是不会告诉他的。除了主持此事的项让,完全知道此事的,只有张昭。张何因在后期接应,知道最后一少部分…他被迫辞去刚刚当了一年的县令,郁闷地到雒
城外做了一年多的小农庄主,以便接应转移资财。
至于张涵嘛,他只知道,项让教了他几个月,就有事外出,一去就是三年,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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