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七章 质子[下]
將军挥十万之众西来,不知有什么良策可以平定贼寇 州?”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骑都尉沮授率先向张涵提出了问题。沮授的疑问,也是冀州人的疑问,大家都留神倾听,大巨的营帐中为之一静。
“哦,冀州的贼寇主要是黑山贼、张杨的河內
军和匈奴单于淤夫罗,这三股力量横行于河內郡和东郡之间…”
张涵知道,自己的回答將会决定冀州人支持与否,便有意说的梢慢些儿,小心选择措辞“贼寇虽众,但黑山贼战里不強,贼势大起,皆得力于张杨的河內
军和匈奴单于淤夫罗,所以,想要平定贼寇,就要从这两支军队着手。
两军在冀州都份属客军,补充不易,破之不难。
而且,冀州北有公孙瓒兴兵数万,南有袁绍统兵甚众,若是上下同心,剿灭贼寇易如反掌…”
听张涵这么说,沮授不由虎躯一震,轻轻咳嗽一声,避开了张涵的目光。
“袁绍统兵河內,历时一年多,兵精粮⾜。我已命人传下令去,命令袁绍、公孙瓒就近剿灭黑山贼。同时,在黎
和信都屯兵,以协助两军配合作战…”
张涵的话说的很明⽩。张英等兵临黎
,便是为了帮助袁绍尽力剿灭黑山贼了,使韩馥断了袁绍的粮草,也是为了让他破釜沉舟之意。换句话说,袁绍在河內腾折了一年多,师老无功,士气不⾼,又缺乏粮 草,只要拖延下去,袁军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黑山贼四处流窜,如若是袁绍渡河北上,公孙瓒讨贼南下…”
张涵微微一笑,目光清冷如⽔,不见情绪有丝毫波动:
“我令人屯兵黎
,严守⽩马津和延津,便是为了防范黑山贼渡过大河…而且,袁绍与公孙瓒各自兴兵讨伐董卓,非是一体…”
点到为止,张涵没有继续说下去,回过头来却说起了定安冀州之 事:
“黑山贼人员众多,⾼达百余万,信⻩巾者其实不多,都是我大汉之⾚子,今天去作盗贼,实在是为生活所迫,难以维持生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冀州土地肥沃,幅员辽阔,若减免税赋,废除徭役,安顿区区百万之众,应该不算是什么困难事。时⽇稍久,百姓必弃贼而归…”
屯兵黎
是为了防黑山贼,那断绝粮草想必是希望袁绍能破釜沉舟了,沮授満怀恶意地想,至于分化瓦解公孙瓒,也就那几种手段,沮授也不多问,张涵说定安冀州,他便也说此事:
“將军便是以此策平泰山贼的吧?”
“正是!”
“可是,將军,泰山贼至今未定…”
“…”这个问题很刁钻,泰山贼未定有很多原因,张涵一时不知改如何解说。
“则注,此言差矣,”戏志才开始给张涵帮腔“泰山连绵数百 里,自古以来,便有无数山民居于其间,丰则为民,饥则为寇,便是文景之世,泰山贼行劫之事也不时有闻,岂能尽数都剿灭…
自华 守泰山,与泰山贼
战数百次,杀伤俘虏数以万计,弃贼而归者同样数以万计(多是老弱),泰山贼已久不敢下山劫掠…”
戏志才说的很实在,很明⽩,沮授微微点头,不再说话…盗匪什么时候都有,如此说来,也可以算定安冀州了。
“不知將军如何看待讨伐董卓一事?”
从事赵浮是个消瘦的中年人,他与程涣共同率领万余弩兵,驻军孟津,闻知韩馥要让冀州,方才赶回来劝说,结果自然是无果。他曾参与过守 海,庒制袁绍一事,是韩馥的得力部属之一。这么说吧,赵浮讨厌袁绍,却也不喜
张涵…他被张涵列⼊可争取的人士之中。
“董卓⼊
,也行过几件大快人心之事,但是,他妄兴废立,祸国殃民,实是罪无可恕!”
张涵沉昑了一下“从这个角度说,讨伐董卓,匡扶汉室,是大义在⾝,无可非议!”
“將军这样说,是说讨董为国喽?”
赵浮眼中掠过一抹异⾊。
“孔子曰:听其言而观其行。袁氏诸人讨董,我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各怀异志,居心叵测!
既然要匡扶汉室,少帝的安危岂能不放在心上?
薰卓必不肯使少帝居于关东,不过,若使其出
,守凉、并,董卓却未必不会被说动,到时候…”
张涵哂然一笑“袁氏事起之初,置少帝于不顾;事起之后,弃汉室于长安。事到如今,汉室衰微,已成定局,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了。”
必于汉
,有人有不同意见,便产生了一点小小的争论。不 I
烈。这基本已是共识…人心散了,反驳者更多是出于感情,说了几句自己也觉得无聊,便不再言语。
一时间,帐內的气氛沉闷了下来,毕竟汉室四百年的山河,总有几分感情在,而大多数人也都是喜
太平世。见此情形,张涵便开始敬酒,韩馥、沮授、耿武、闵纯、程奂…张涵轮流敬下去,每每与众人说起他平生得意之事,曾经做过的义事,有过的壮举,拿手的本事等 等。张涵话不多,但言语得体,寥寥几句恰到好处。敬完了冀州人,张涵又开始敬青州人,也是如此这般。然后,戏志才又向沮授敬酒,沮授再回敬…酒酣耳热杯觥
错间,双方加深了了解,增进了互信,宾主尽
而散。
“冀州局势混
,兵凶战危,韩某
將家眷托付于將军,不知將军意下如何?”
临别之时,韩馥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如何?当然是太好了,这事张涵准备明天再说,韩馥识趣,现在主动提出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张涵在这里⾼兴。冀州人却都是一脸的难看,闵纯连忙凑了过来,想要劝阻。
“主公…”
也难怪冀州人脸⾊不好,在大汉国,將军出征是不能带家眷的,韩馥如此行事,等于是將自己当成了张涵的部属了,至少也是半依附张涵了。
“我意已决,伯典休要多说!”
这时候最忌讳三心二意,墙头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韩馥打断了闵纯的话,一转⾝,不再看他。
“文节公但请放心,张某必不负公之所托!”
闵纯的言行,张涵视而不见,听若不闻,⼲净利落的应了下来。
闵纯、耿武都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象要扑上来撕打般;程奂侧过头去,若不忍目睹,赵浮眼睛微闭,似在叹息,沮授也眯着眼睛…冀州人太各异,却都对张涵表现了谴责,有人在心里却给张涵加了一分。
树倒猢狲散,韩馥是指望不上了,各人⾝家多在冀州,此刻如何能没有自己的盘算。况且,质子是增进互信的手段,势在必行。不然的话,冀州北有公孙,南有袁绍,青州军再把心思用在冀州人⾝上,这仗就别打了。张涵若却不过情面,不能当时立断,也就不值得將未来寄托在他⾝上。
答应了下来,张涵的话还没有说完,冀州的形势混
,青州兵兴兵十万,也不占据绝对优势,只有冀州完全占在张涵一面,张涵才能胜券在握。所以,韩腐今⽇要安张涵的心,张涵也想方设法要把坚定韩馥的信念。
“久闻文节公学识渊博,家风严谨…”
张涵把韩馥好一番夸奖,韩馥嘴上连声谦虚,心中却是一动。
“我曾经听说,文节公三子素有才名,尚未曾婚配,不知可是当 真…”
张涵这话一出口,韩馥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联姻的事,韩馥也考虑过,但他没有年龄合适的嫡女,庶女倒有一个,但长相也是平平无奇,自不方便嫁给张涵。眼下,张涵主动提出来联姻,韩馥怎能不动心。不过,张涵似乎也没有年龄合适的妹妹…
“文节公,家叔现有一女,品貌尚可…”
品貌怎么样,韩馥并不在乎,他更关心这是张涵的哪位叔叔。听说是琅琊相张桓,他马上便笑开了,一口就应了下来…这哪里是张氏 女,分明是韩氏的富贵路。张桓与张何一样,都是嫡子,是张涵的亲二叔,现在就执掌着琅琊国。张涵这一手,比什么保证都可靠,韩馥將来只要不犯大错,一生富贵都不会有问题。
这样一来,双方大不相同,两人帘便亲热了几分。冀州众属吏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张涵拿出了⾜够的诚意,韩馥的將来有所保障,他们自也是一样…
…
中平二年(191年)5月27⽇,韩馥將所有家眷,连同历年来累积的财富,一同托伏给张涵。张涵派遣太史慈统三千兵马一路护送。
5 29⽇,程 、赵浮领弩兵一万五千东去,他们將与信都张奂兵合一处,由张奂指挥。
5 30,孙成良领兵一万,闵纯、耿武统兵一万,南下与张英、⾼顺汇合。从⽩马谨至延津,沿着大河,张涵要连营数十里,以守为攻。
同时,张涵不断派遣轻骑,四处搜寻于夫罗的消息,准备伺机与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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