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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师⽗┅┅救命┅┅”颜沁在离开欧诺斯的病房后马上请了病假,驱车前往“道真馆”找她的师⽗铁道真。

 午后的道真馆里十分悠静,正在宽敞的大堂上打坐的铁道真闻言,缓缓吐呐,睁开眼看向门口那个跌跌撞撞的爱徒。

 铁道真乃‮国中‬武术奇人古衍道的唯一传人,他精通拳法及‮家百‬兵器、空手道、柔道,剑道更是毕生精研的绝学。

 他懂六国语言,到过世界各地行脚授业,徒弟更是遍布全球。

 “师⽗,快帮我拨罐,针灸,推拿,什么都好,我痛得快死掉了┅┅”颜沁已经痛到语无伦次,她扭伤的牵动到肋骨,让她连呼昅都痛。

 “沁儿,怎么了?”铁道真清秀的眉目之间有股自然流露的凛然正气,虽说上了年纪,但因习武的关系,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馀岁。他由榻榻米上起⾝,扶住脸⾊惨⽩的颜沁。

 “师⽗,我的,还有我的腿┅┅我好痛┅┅”

 “到疗伤室里给为师的瞧瞧。”

 师徒两人进了大堂侧面的疗伤室后。

 “啊”只听见颜沁一声声凄厉的叫喊,恍若天要塌下来似的。

 “好了,没事了。”经过铁道真的一番推拿及针灸,颜沁的疼痛终于像噩梦一样的渐渐散去。

 “怎么弄成这样?”铁道真问。

 “我跟一个人结下梁子”颜沁大略陈述事情的经过。

 “不要想着报复,那违背了为师平⽇所教,何况得饶人处且饶人。”铁道真开示。

 “师⽗说的是,是我太冲动了。”颜沁不是个无法自省的人,只是在她认错之馀,并没有将挫败感释怀。

 “输蠃不是重点,孩子。”铁道真深知爱徒的心思。

 “那什么才是重点?”颜沁疑惑地问。

 “过程及心境的转折,失败有助于成长。”

 “谢谢师⽗教诲。”颜沁十分受教。

 “嗯,回家去休养。”

 “是,师⽗。”颜沁拜谢师⽗起⾝离去。

 “对了,沁儿”铁道真突然想起什么的叫住她。

 “什么事师⽗?”

 “有位师兄远从国外来,过些⽇子会来拜访我,他是我当年在国外行脚时收的弟子,他精通柔道和剑道,若有空可以过来和他切磋剑道。”

 “好的。”颜沁欣然答应,拜别了铁师⽗。

 午后的“道真馆”又恢复一片安宁,铁道真回到榻榻米上继续打坐。

 门外的敲门声令沈思中的欧诺斯回眸,他看见了一个笑咪咪的小护士,以流利的英文问候他“你好,很荣幸为你服务。”

 欧诺斯英俊无俦的脸上浮现疑云。“刚刚那位护士‮姐小‬呢?”

 “她请病假!”

 “哦。”欧诺斯躺到上让护士为他热敷,他沈默且若有所思,紫蓝⾊的眸⾊更深不见底。

 ⽇上三竿,颜沁仍在房里蒙头大睡。

 “笨蛋,我劈┅┅劈┅┅”她说着梦话,梦里全是和怪兽作战的画面。

 “‮姐小‬,‮姐小‬,有的访客。”菲佣玛丽安的声音突然混进怪兽堆中。

 “何方妖孽?”颜沁惊险地大喊。

 “是个外国人,好帅的。”

 “怪兽,受死吧!”扔下一颗烟雾弹,颜沁顺利地从怪兽堆中遁逃。她眼睛,打了个呵欠,暗叹真是个过瘾的梦。

 “‮姐小‬,还好吧?”门外的玛丽安询问。

 “什么事,玛丽安?”颜沁抱着柔软的枕头,懒懒地问,并不急着起,其实她向医院请了三天病假,一来是为了养伤,二来是为了避开那洋鬼子。

 为了自己的⾝心健康着想,她相信请假是最正确的选择,免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噤不住又要大动⼲戈。

 三天后那个家伙也该出院了,以他矫捷的⾝手,她相信他的伤本是微不⾜道,住院只是浪费医疗资源。

 “有一个访客是外国人好帅,姥姥要我来通报。”玛丽安说道。

 “我没认识什么外国人。”颜沁漫不经心地答,手指拨弄着枕上的‮丝蕾‬花边。

 “他说他叫欧诺斯。”

 “欧诺斯!他来做什么?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址?”颜沁惊诧得从上弹起来。

 “姥姥正请他一同吃午餐呢,‮姐小‬,是不是男朋友啊?”玛丽安十分好奇。

 “别胡说什么男朋友!”颜沁惊愕得大叫,很快地脫下睡⾐,换上衬衫及牛仔,脸也没洗就急着去驱逐那个不速之客。

 她奔下楼去,在姥姥的温室中找到占据在她位置上和姥姥说笑的欧诺斯┅┅真是可恶之极也!

 “你来做什么?”颜沁立在温室⼊口指着欧诺斯叫道。

 欧诺斯望向她打量,紫蓝⾊的眸子闪动着玩味的光芒,英俊不凡的脸上似笑非笑。

 “还好吗?”他说道,并询问地看了姥姥一眼,姥姥则对他点点头。

 “我好得很?”颜沁仰起下颚,想必他是为了“刺探军情”而来,来看看她是不是伤重不治了!

 “少在那里猫哭子。”她⾼傲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太懂说的。”欧诺斯说完又询问地看向姥姥,这回姥姥向他竖起大拇指。

 “那就滚!”颜沁一心只想把他给驱逐出境。

 “沁儿,怎么这样对人家,来者是客啊,而且他还拜我学中文呢,经过我的指正他已经记住“吗”这个字一定得摆在“好”后头了,真是个聪明的‮生学‬呢!”姥姥和蔼可亲地对欧诺斯笑,还再次低声的代他。“你的中文虽有点基础但不太灵光,听不太懂的一定要直接向对方说,不要任意回答才不会造成误会,‮国中‬的孔夫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姥姥?”欧诺斯求甚解的问。

 “只猪为只猪,是猪也,就是说一只猪从外国到‮湾台‬还是猪。”颜沁指桑骂槐。

 “沁儿!”姥姥拿孙女儿没辙,对欧诺斯报以歉意的微笑。

 颜沁心底很不是滋味,她现在一点也不管这讨厌的老外中文灵不灵光,她在意的是他不知是用什么收买了姥姥,她的姥姥像是和他同一国了。

 “姥姥,他就是害我变成趴趴熊的坏蛋!”她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似地叫道。

 “不也把人家变成趴趴熊了,那就算扯平了吧!”姥姥心平气和地说。“来吧,沁儿陪的客人吃午餐。”

 要她和这洋鬼子同桌吃饭!她宁愿饿肚子,颜沁正要大声的说不,但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说兵来将挡,⽔来土掩,Who怕Who?

 于是她迈开大步走了过去,在玻璃圆桌的一端坐了下来。

 “送的。”欧诺斯从椅子上拿起一束包装得精致唯美的鲜花。

 “No!”颜沁不给面子的拒绝。

 “我以为受伤了。”欧诺斯缓缓地以中文说。

 “我没那么脆弱。”颜沁武装起自己。

 欧诺斯把花束搁在原来的位置,幽沈的眸子显得深远,令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颜沁懒得理他,就起碗筷开始囫囵呑枣地吃起饭来。

 “我想是真的没事。”欧诺斯淡笑。

 “孩子,别客气,尽情享用,我吃了,散步去了。”姥姥招呼欧诺斯享用一桌美味的‮华中‬料理。

 “谢谢姥姥。”欧诺斯得体地道谢。

 姥姥离去后,颜沁就肆无忌惮、全心全意的进⼊备战状态。

 “你出院了?”她睨着他问。

 “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

 “问了一位护士。”欧诺斯坦率地说。

 “是谁那么大嘴巴?”颜沁感到不満。

 “大嘴巴?她的嘴巴并不特别大。”欧诺斯不甚了解。

 “算了,来都来了,问也是⽩问!”颜沁⽪笑⾁不笑,一肚子鬼胎地说。“请用饭啊!”欧诺斯不疑有他的拿起筷子,正当他要夹起桌上的北平烤鸭,颜沁眼中出两道诡异的光芒,突然间一个噴嚏刮向烤鸭。

 本是可口的北平烤鸭,此刻就像被撒上“噴效”似的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噢!真抱歉,我忍不住。”颜沁看着欧诺斯僵在半空中的手,暗自得意。

 欧诺斯转而夹油虾球,颜沁又故技重施。“哈┅┅啾!”

 “噢!可能是过敏。”她佯装若无其事。

 欧诺斯讳莫如深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缓地放下筷子,立起⾝。

 “要走啦,不送喽!”还真识相,三两下就把他解决了,颜沁继续吃着她的饭,乐得送客。

 未料欧诺斯竟走到她的⾝边,她顿时提⾼警觉!

 “的⾐服扣子扣错了。”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嘲弄的语气、低沈的口吻,恍若地狱扫来的风。

 颜沁一个反马上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服,果然如他所说!

 她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阵惊跳,双颊突然‮热燥‬异常。

 她横眉竖目的侧过头一瞥,但他已立直⾝子转⾝而去。

 她放下碗筷再也食不下咽,她的脸是火烫的,心也是火烫的,她安慰自己,将异常的症状解释成恼羞成怒,紊的心情全因怒火攻心!

 可是当她看到他留在椅子上的那一束馨香,她竟被昅引进一个魅的漩涡之中。

 “‮姐小‬,‮姐小‬的电话,请接三线。”突然温室的玻璃门外传来了玛丽安的声音。

 颜沁由椅子上惊跳起⾝,心不在焉中竟把椅子绊倒在地“我是怎么了?”颜沁扶着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儿,她甩甩头对着玻璃门外的玛丽安叫:“以后别这么吓人,玛丽安!”

 “是,‮姐小‬。可是怎会轻易地就被吓着?”玛丽安这句话不知是奉承还是疑问,不过颜沁也无心去研究,她接了三线的电话。

 “沁儿啊。”原来是铁师⽗。

 “师⽗。”

 “好多了吧,还疼吗?”

 “好了,一点儿都不疼了。”

 “很好,记得我跟提过那位师兄吧。”

 “记得。”

 “他晚上会过来,有空的话来一趟。”

 “哦,好的师⽗,没问题。”颜沁很乐意的答应,这通电话也很快的结束了,当她回过头看到椅子上那束雅致的花,一颗心又莫名其妙的一悸。

 “玛丽安!”她浑⾝不对劲地生起气来,朝玻璃门外吼。“‮姐小‬有什么吩咐?”玻丽安探头进来问。

 “待会儿收拾温室时会发现一束讨厌的花,记得扔了它。”颜沁嘱咐。

 “‮姐小‬,说的是男朋友带来的那一束吗?”

 “是啊┅┅不,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颜沁羞恼得红了脸。

 “你们吵架了啊?”玛丽安热心地问。

 “没有呃!”多说多错,不如不说!“扔掉就是了。”颜沁不再赘言,离开温室。

 空无一人的温室里,只留下一室悠然飘渺的馨香。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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