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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凤凰涅磐
 这双明亮的眼睛这一刻仿佛变得更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张扬说:“如果不是认出了你的⾝法,在你靠近我的时候,我依然能够杀了你!”

 “这不稀奇!”夜鹰盯着他:“但我奇怪的是…以你的本事,不会败在洛尔之手,你本来可以割断他的咽喉!为什么会失手?”

 “他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张扬叹息:“但我的功力出了问题!要命的问题!”

 “有多要命?”夜鹰眉头皱起,他的眉⽑基本上完全没有,但依然能皱,这片⾁皱起来,更是恐怖极了。

 “全⾝不能动!”张扬喃喃地说:“里面好象有无数的虫子在动,我偏偏不能动!”

 “你的功力我一直都不懂!”夜鹰沉声说:“看来我们这次在劫难逃!”

 “未必…”张扬咬紧了牙关:“守住门口,我需要时间!”体內的能量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变化,一种奇妙的变化,在全⾝剧痛的时候,能量好象在瞬间被冲得大,直到这时才开始重新流动,流动的轨迹也变了,宛若大地震之后,山川河道完全改变了方向,体內是没有方向感的,但他的能量有,因为体內有无数的剧痛,能量就是冲向这些剧痛点的,这些点就是方向!

 这是能量的自主功能,或许可以称之为“护主”功能!

 但这些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刹那间,他体內的能量呈一种开放式的发散,宛若一支军队从司令部出发,面向四面同时进攻的‮略侵‬者,开始也许还是一棵大树的形态,但很快,树形完全不存在。是一种张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形态!

 仓库外面的声音停止,意味着外围战争的结束,而体內的大军出动,意味着大军阵地的转移!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地战斗,但凶险之处尤胜于外界,体內同样有沟⾕纵横、同样有⾼山阻隔、同样有平坦的大路。同样有暗流汹涌,能量是有固定路线的,顺着经脉而行,但那些“⼊侵者”则没有固定的路线,全⾝上下到底都是,尤以內脏器官为最,这些地方未必有经脉,这些地方甚至未必有⾎脉,这中间的阻隔就是沟⾕、⾼山。能量的任务也许就是逢山开路,遇⽔搭桥,在没有路地地方开辟一条新的大路!

 能量所到之处。撕裂地感觉清晰。张扬地牙齿已经咬上了。脸⾊早已改变!

 肺之间宛若刀子硬生生分开。他地额头马上大汗如雨!

 “你这是怎么了?”夜鹰也已心惊。他习惯用自己地感觉来替代别人。在他看来。象这种⾝手地人是历经了不知多少磨难才造就出来地人物。就算是尖刀揷进体內也只当作一针地那种。他为什么会如此痛苦?到底是什么原因?

 无声!

 “你体內有虫子游动地感觉?”夜鹰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脸⾊突然有了改变。

 “是!”是牙齿里挤出来地声音。

 “你是不是喝过那边生苗人的葯物?”

 “生苗人?”腹间地能量终于覆盖而过,腹间的虫子好象同一时间寂静,象是被能量淹死,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张扬头脑一片空⽩。

 “就是山里的人,那座森林里的山里人!”

 原来是尼娅他们村的人,张扬终于明⽩了:“我前几天喝过他们的酒…”他的脸⾊突然变了:“酒有问题?”

 “蛊!”夜鹰沉声说:“山里人有一种奇怪的下毒方法,就是传得神乎其神地蛊!近年来已经很少有人会用了,但按你的症状,分明就是中了蛊!”

 “不可能!她不会害我…绝对不会!”也许是剧痛的冲击。也许是他本不相信,尼娅也和他喝了酒的,她会害他?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她不会害你,她是不是很爱你?”夜鹰的声音很奇怪。

 张扬左手猛地抬起,剧烈的疼痛到了左边,大脑再次空⽩,耳边传来夜鹰的声音:“如果她很爱你,这恰恰印证了你中的的确就是蛊!”

 “为…为什么?”

 “知道蛊是用什么东西做成地吗?”夜鹰说:“七十二种毒虫加上人的鲜⾎,这些毒虫习惯了主人的气息。只要你不离开她。毒虫对你没有任何害处,但一旦离开她超过七十二小时。毒虫就会发作…”

 张扬眼睛猛地睁开,汗⽔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尼娅⺟亲的一张毒的脸:“你会后悔的!”是她,真的是她,蛊这种东西一般人不可能会用,但她是什么人?她是当地对毒最精通的人,尼娅说过了,论医术数贡拉,但论毒术,数她外公,她外公已不在人世,唯一的继承人就是她地⺟亲!

 第一次与尼娅相会,她⺟亲拿地是扁担,第二次,她⺟亲拿是刀,第三次,她⺟亲请她喝酒,这太不正常,但如果这酒就是至毒无比的蛊地话,一切都能圆満解释,她再次误解了她女儿与张扬的关系,也许她是无奈地接受了某种想象中的事实,尼娅已经失⾝于他,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她再也无法阻止女儿与这个汉族男人的相爱,她只有为女儿做一件事:用这剧毒的蛊将他留下来,永远留在女儿的⾝边!

 只能是这样!

 张扬深深昅口气,他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想法:尼娅,这一切你知道吗?你也希望我留下来吗?为了我留下,你真的愿意做任何事情吗?哪怕是送掉我的命?

 这一分心,他脸上的神⾊悄悄发生改变,不太对,体內的感觉不太对,腹间一片平和,能量在无差别地流动,宛若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不再拘限于一个固定的路线,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新奇,左手也已经不再疼痛。充満无穷的力量,虫子早已无影无踪,但其它地方的虫子活动更加剧烈,疼痛也更加剧烈…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真正地‮火冰‬两重天,张扬的信心已经大增。生死草!他知道了这是生死草的功用,能量在生死草进⼊体內的时候已经有了改变,属完全改变,不再是单纯、无差别地给生物生命力,而是有选择地给生命力,在给他活力与力量的同时,也能杀虫,左臂与腹间的虫子已经消灭!现在正在全⾝上下剿灭残余!

 时间,他需要地只是时间!

 轰地一声大震!

 是炸弹‮炸爆‬的声音。黑暗的仓库中一片光明,赫然是天花板上撞成星雨的照明弹,夜鹰脸⾊已变。十多人进⼊,在他的下倒地,又是一条人影闪电般地卷来,一闪就到了门边,再一闪右移五尺,刚好避开他的一梭‮弹子‬,夜鹰口横移,扣动扳机,卡的一声。他的心冷了,‮弹子‬打光了!

 匕首已到他的右侧,夜鹰手一挥,一把匕首闪过寒光划过,敌手猛一翻⾝,右手从肋下穿过,一把匕首指向他地前,夜鹰⾝子一缩,匕首突然返回。直取敌人手腕,敌人一个大翻⾝,退出三丈,飘然如风!

 刚刚退出,面前影一闪,夜鹰徒然出现在他面前,手中的匕首哧地一声刺⼊敌手的前!而敌手地匕首离他的咽喉也只有三寸!

 “你…你不是卡塔!”这名敌手面孔霾,満是惊讶。

 “我当然不是…我是夜鹰!”夜鹰左手一动,一拳头击在这名总部⾼手的额头。此人飞⾝而出。摔在仓库门口,仓库的照明到这时候才算真正熄灭。虽然成功地杀掉了一名⾼手,但外面突然传来声音:“他的‮弹子‬打光了,全力攻击!”

 夜鹰回头了:“医生,抱歉…我救不了你!”声音中充満无奈,这也许是他平生第一次真正地陷⼊绝境,但凡是仓库,都有一个共同点,只有一个门,而且四壁是绝对的坚实,这样的地方是拖延时间最好的地方,因为只需要防备一面,但也是最难脫⾝的地方,敌人只有守住外面地门,就没有人能够离开,自己‮弹子‬已尽,手中只有一把匕首,而外面是近百人,手中是荷实弹,而且还有三个⾼手,每一个与自己比都会略有逊⾊,但三个齐上,他就死定了,而且他还不能只想着脫⾝而去,这个人为自己复仇而来,自己又如何能抛下他不管?

 “没关系!”张扬突然缓缓站起:“我们不会有事!”

 “你…”夜鹰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你好了?”

 “好了,比任何时候都好!”张扬眼睛里有一种奇妙的笑意,奇怪,太奇怪了,这次中毒差点要了他的命,但能量一动,将全⾝的毒素消灭之后,他反而觉得全⾝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能量覆盖全⾝,不再有路线,也本不需要路线,是一种随心所的‮感快‬,这‮感快‬是如此的強烈,宛若又是一次新的脫胎换骨!

 事情本就是如此的奇妙,蛊与能量不同,能量有固定地路线,蛊没有,而能量为了消灭体內的⼊侵者,必须占据各处山头,必须攻克各个堡垒,所以,他的能量这次冲破全⾝经脉界限,将容器大大地拓宽,在某个意义上来说,是蛊在引导!

 能量一拓宽,张扬全⾝上下充満一种他自己都不悉的轻盈感觉,也许还有一些微妙的改变,只是他眼前无法全部体会,他也不需要全部体会,他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他的能量回来了,而且随心所

 这种随心所来临在决战前夕,是如此的动人心!

 “外面有至少五十支!”夜鹰缓缓地说:“我们如何突破?”

 张扬微微一笑:“老办法!”

 “你的办法很妙,但第二次应用不会有效果!”夜鹰‮头摇‬,他还说漏了一点,这次也不会有第一次那么多的尸体为他开路,确切地说,只有七八具尸体!

 “也许恰恰是所有人都不会看好这个计策,这个计策才会有用!”张扬一句话出口,夜鹰眼睛亮了。

 “另外,他们地五十支针对地是你,而不是我!”张扬说:“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一个离死不远的重伤员!”

 一句话说完,他地人已到了门口,这个速度就是夜鹰都几乎无法看清,张扬脸上也有了喜⾊,这是他同样无法预知的速度,只这几米的距离。他就有了一种感觉,体能不是他速度的制约,他地速度唯一的制约也许就是空气的阻力!

 “如果不是…以前你本没有尽力的话,就是你的功力有了‮大巨‬的长进!”夜鹰两眼亮如星,他当然也看出了这个奇人地进步。

 声音刚刚静音,地上的尸体边突然出现了一条⾝影,⾝影一伏而起,唰唰连声,地上的尸体几乎同一时间飞出。七八具尸体同时从仓库门出,是如此的突兀,突兀得外面甚至只有几声响。夜鹰眼前一暗一亮,张扬⾼大的⾝子已经不知去向!以他的眼力都无法看清他是如何出去的,看得到的也许只有他最后的背影!

 这是神奇地速度,也许刚才的速度与这相比还真的不叫尽力!

 夜鹰⾝子一动,贴地而出,他地出击方式与张扬不同,张扬是从空中出击,拼的是速度,而他是贴地滑出。拼的是角度!

 他也很成功,一滑而过,一侧就进⼊了人群,但他手中的匕首基本没有动,因为他刚刚站直,面前的人全都僵硬了,他⾝边的人最先倒下,其余人几乎是同时倒下,颈部全是一线⾎红!

 张扬⾼大的⾝子站在一个年轻人⾝后。手中的匕首架在年轻人颈部,淡淡地说:“这个人需要你来决定,是否先问他几句!”这是唯一的活口!就是那个发号施令地年轻人!此刻,他的脸上已是苍⽩如纸,手中也有匕首,但匕首才从间‮子套‬一点点…

 “不用!”夜鹰笑了:“他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

 “对你而言,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张扬手一挥而过,年轻人一颗脑袋飞得老⾼,巷道之中安静!

 “看来我也得习惯一点!”夜鹰缓缓‮头摇‬:“与你一起战斗。我得习惯清闲!老天作证。这真的不太容易适应!”

 张扬笑了:“也未必太清闲!起码这个厂区还有很大…”

 夜鹰也笑了,老天作证。他的笑容…真的比哭还难看!

 “分进合击!”夜鹰一声轻喝,两条人影同时出,一左一右…

 厂区真的很大,也真的有人,人还不少,而且支也不少,但人在迅速地减少,开始只是拐角处地人突然倒地,到后来,⼊侵者开始嚣张起来,直接踢人的房门,一个多小时后,厂区真正安静,后面树林中,夜鹰的⾝影唰地而停,仰望树梢:“你杀了多少?”

 “太分散了,成绩不太理想!”张扬飘⾝而落:“大约六十几个!”

 “一个小时六十几个!”夜鹰‮头摇‬:“对你而言,成绩真的不理想,幸好只是对你而言!…我杀了十几个!但我有理由感觉骄傲,知道为什么吗?”

 “我听到了‮炸爆‬声,是不是这个东西比较理想?”

 夜鹰哈哈大笑:“我敢保证毒王愿意丢掉六百手下的命,也不愿意看到这东西被毁!”

 “你够狠!”张扬多少有些好奇:“能让毒王如此重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品毒‬生产线?”

 “而且不是一般的‮品毒‬生产线!”夜鹰说:“毒王的援兵很快就会出现,我们没时间多研究这个…”

 “的确没有时间研究!”张扬目光远眺:“他们已在五里外!”

 “行动…这次你得听我地!”夜鹰⾝子掠出,后面一条人影始终一路跟随…

 十几辆汽车飞驰而来,吉鲁地目光透过窗外的荒野在追踪,基地地情况会怎么样?这是他一路上所关注的问题,按理说绝不应该出什么差错,因为两个小时前,他刚刚接到基地的报告,那个人已经进⼊埋伏圈,这样的精心埋伏,理论上来说已经是天⾐无,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最残酷的危机来自于与基地一直无法联系上!

 这是怎么回事?

 要在这种情况下覆灭一整个基地,就算猛虎队全部出动都不可能办到…

 厂区已到,很安静祥和,所有人依然谨慎,几乎同时下车,在手。机已开,摆开战形,一百余精⼲成员杀气腾腾开赴‮场战‬!这是近几年几乎没有过的阵仗,除了演习之外!

 进⼊厂区,厂区一切正常,只是后面有隐隐地烟雾,吉鲁手一挥,所有人围成一个扇形,口朝前。开进缓慢!

 突然,嗒嗒的机响起,密集的‮弹子‬如暴雨般地穿进队伍。不需要人招呼,所有人同时伏地,吉鲁脸⾊已变,这是基地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之一,这时候居然面对自己的‮队部‬开火,基地前途已可预测!

 轰轰连声,手雷的声音,手雷一响,伏地地士兵宣告不再‮全安‬。这是M国进口最新式的手雷,一度是基地的宝贝,落在平地上,都能炸开几尺深的洞!

 威力強劲的手雷此刻一样成了对方手中的武器,而且手雷来自四面八方,刚刚从西北角飞出几个,将十多人炸得⾎⾁横飞,西南角马上又飞出几个,将几个刚刚站起、准备逃跑的人炸上天。又来了,这次是东北,吉鲁猛地伏下,轰地一声,他⾝边三个人同时炸死,而他自己也是半边发⿇!

 “该死的…”吉鲁大叫:“到底有多少人?猛虎队全队出动了吗?…”

 叫声是如此之大,充満惶恐…

 轰轰轰…手雷如雨,将他的叫声完全淹没,一百余人地队伍中全是硝烟弥漫…

 “撤…撤…”

 吉鲁吐掉嘴巴里的沙子。翻⾝而起。

 “你会说汉语吗?”耳边一个声音传来。吉鲁大惊失⾊,颈部一寒。再也没有任何意识,一百余人丧生,他是唯一一个见到这个魔鬼的人!

 “痛快!”西北角上一条人影翻⾝而下:“无一漏网!”

 张扬笑了:“我发现现代武器杀人也一样管用!”

 夜鹰目瞪口呆,现代武器杀人当然管用,而在两人超強⾝手之下,更管用!只有他…才会在这个时候才得出这种结论!

 “现在有空聊聊吗?”张扬转向夜鹰!

 “聊吧!”夜鹰深深昅口气:“想问什么?”

 “只有一点!”张扬说:“你是如何起死回生地?”

 “障眼法!”夜鹰轻轻一笑:“或许叫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张扬沉昑:你说话一向比较简省,我来猜猜吧…你杀掉卡塔,然后伪装成他的模样靠近毒王⾝边!而那个卡塔,则成了你的替死鬼!是这样吗?”

 “这是必然的!”夜鹰说:“但有一个前提…我的确是中了敌人的计,⾝受重伤,敌人重重围困之下,已是一个必死之局,而死在我手下的卡塔个头与我差不多,我所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将他的头发剪短,对换⾐服,在我们脸对脸地时候引爆一颗燃烧弹,负伤倒下…自然会有人进来带我去治伤!”

 张扬眼睛里露出了敬重之⾊,外面是重重围困的敌人,自己⾝受重伤,在这必死之时,他居然能够上演这样一曲传奇,仅仅用一具尸体就巧妙脫困,简直是匪夷所思,这不仅仅是智慧,还是勇气,起码他自己都未必能做到,为了保命而自毁容貌,将两人脸对脸,引爆一颗燃烧弹,将两人的脸同时毁掉,这简直是最‮狂疯‬的易容方式…

 “这一着很简单,不是吗?”夜鹰缓缓地说:“我没有你那种突围的本事,也许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相信你比我強!”

 “我佩服你!”张扬的声音很郑重:“夜鹰毕竟是夜鹰!…但我有一点不明⽩,卡塔死了,伪装成你的模样也许并不难,但你还活着,毒王会发现不了你的‮实真‬⾝份?你对卡塔事先就很了解?”

 作为最后见到夜鹰的人,对方主事地难道会不问一问情况?这有悖常规!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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