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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臣,朱玄隶,参见皇上。”撩起袍摆,他豪迈潇洒地朗声道。一面见礼,一面暗自思忖着皇叔突然召他⼊宮,究竟有何要事。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总觉这一回气氛好像怪怪的。

 “快起来,咱们叔侄俩私下聊聊,这些俗礼就免了。”边说,皇上边顺手倒了D〉莨去。“来,喝点⽔。”

 “臣不敢当。”皇上亲手给他倒茶耶!说气氛不怪,谁信?

 “都说不用拘礼了,快坐下。”

 “是。”落座后,朱玄隶主动起了头。“皇叔有心事?”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主动引颈就戮还来得潇洒些。

 皇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也知道,自从允准那孽子离宮后,太子之位就一直虚悬着。”

 数月前,太子朱允淮私通后宮嫔妃一事,闹得満城风雨,最后还是由兰妃的“香消⽟殒”来划下句号,否则,事情还没这么轻易善了呢!

 说到这个,他还真觉对皇叔有些过意不去,不大敢与之相视。

 要不是他从中搞鬼,皇叔哪会失了女人,跑了儿子?这事要是怈了底,一顶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皇上膝下多名皇子,才⼲不凡者大有人在,应是能够为皇叔分忧解劳。”他说得很心虚。

 “他们再有才⼲,都不及一人。”皇上直视他,神情专注。

 吧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看得他心里头直发⽑。

 “谁?”他硬起头⽪回应。如果可以,他实在很不想问。

 “你。”皇上亦直言不讳。

 不会吧?

 朱玄隶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呆。

 “皇…皇叔,您别开我玩笑。”

 “不,朕是认真的。想必你也知道,当年若非你⽗亲怀大度,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让给了朕,今⽇的太子会是你,这件事,朕一直记在心头,二十年不曾或忘。这些年来,你一直尽心辅佐,无怨无尤,朕都看在眼里,若说有谁最适合继承这大片山河,那么绝对是非你莫属。”

 “可…可是…”没料到皇叔要跟他谈的会是这个,他心中打了个突,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听朕说完。”皇上抬手阻止他发言,又道:“虽然,朕属意由你接掌皇位,但有个条件,那便是…云铮”

 “太子妃?”他接不接皇位,和这前任太子妃扯得上什么关系?

 “云铮,是朕为允准挑选的太子妃,朕一直觉得愧对于她。这些⽇子相处下来,朕深深觉得她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孩,也十分疼惜这名儿媳,是允准没福气娶她为。其实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她,看她被我们⽗子俩给误了终⾝,朕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朕要你担起允准该负的责任,接下皇位,也接下照顾云铮的责任。”

 “什么?”顾不得礼仪,朱玄隶直接跳起来惊嚷。

 开什么玩笑!这太扯了吧?

 他承认他是对皇上及这位跑了老公的无辜太子妃感到过意不去,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得负起责任接收人家的老婆,这也未免太…

 始作俑者怀抱美人,逍遥快活去,丢下烂摊子让他收拾,这还有天理吗?

 “皇…皇叔,这万万使不得…”他要真答应了,那又将置香漓于何地?

 皇上一口打断他。“难不成你嫌弃云铮?”

 “太子妃才貌兼备,是微臣配不上她。”谈什么嫌不嫌弃,有道內幕,绝对没人知道,那就是太子妃至今仍是完璧之⾝。

 这允准还算有点良心,没误了人家。

 话虽如此,但他绝不会当个诚实的乖小孩,否则一旦招供出来,他想不娶秦云铮都不成了。

 不过话又再说回来,皇叔这回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纵使他不言明,可能也难推得掉了。

 “那不就得了。”看吧,皇上本不管他说了什么,径自作下决定。

 “皇叔!”

 “好了,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毋需再议,朕会择⽇颁旨,你下去吧。”为云铮择名好夫婿,已是他唯一能补偿的了。同时,更能为大统山河择一明君,这何等重要,皇上岂会轻易改变心意。

 没来得及上诉,人就被赶了出来。

 死朱允准,我被你害惨了啦!

 这就是多事婆的代价,早知道就不要管允准的死活了,弄得自己哭无泪,现在谁来管他的死活啊?

 完蛋了,香漓准会和他没完没了,这下该如何摆平?

 苦着一张脸,他无奈地叹息。

 正在为难着该怎么向香漓提起此事,岂料圣旨尚未颁下,传言便已漫天四起,弄得家喻户晓,就只差本人尚未证实。

 为了此事,朱玄隶苦恼地失眠了好几夜,就是想不出解决的万全之策。

 秦云铮要老公,百姓要英明君主,这⼲他什么事啊?他招谁惹谁了?无端端惹了一⾝⿇烦。

 香漓想必也已风闻此事了吧?不知她究竟作何感想?

 想着、想着,一股想见她的冲动油然而生,他马上直奔丞相府。

 到达后,奴儿告诉他,香漓正在接待“故友”香漓的“故友”有几个,想都不用想。

 “无妨,我到她房里等地。”反正都这么了,再故作君子,敬香闺而远之,那反倒显得太假了。

 等了近半个时辰,香漓才回房。

 见着了他,香漓有些许讶异。“你怎么来了?”

 “想你啊!”张臂将她抱了个満怀,低头问:“你和萧铭诚还多话可聊的嘛。”

 “也没什么,随便话话家常罢了。”她垂首盯着鞋尖,答得漫不经心。

 “怎不抬头看我?那双绣花鞋会比我更赏心悦目吗?”一手勾起她灵秀细致的脸蛋,专注地凝视。“怎么,有心事?”

 “没有啊!”她硬是扯开一抹笑。

 传言已人尽皆知,不可能假得了,他不想说,她也不会主动追问。

 试问,她有什么资格追究呢?他想娶谁,她一直都没权利⼲预,说了,只会破坏眼前的美好。

 当她儒弱吧!她不愿面对,就当什么事都不存在,能拥有他一刻是一刻。

 “真的没有?”他挑眉。

 “没有。”

 “你说谎!”轻捏了下俏鼻,他温柔道:“是因为近来那些关于我的风声吧?香漓,你听我说,其实…”

 “别。”未完之语,在纤素小手的轻掩下中止。“你有你的想法及做法,毋需告诉我。”

 “那你…”她已经猜出他会推辞了?不会胡思想?

 “我会在这里等你。”但那是在他娶了太子妃之前;之后,她会选择离去。

 “嗯。”他如释重负地点头。

 有她这句话,他就可以放心地去办他该办的事了。

 她是那么善解人意,不哭、不闹,默默伴着他,不愧他的知心红颜,他何其有幸,拥有了她,他这辈子都会好好珍惜她。

 癌下头,轻怜藌意的吻拂掠红,印下珍爱的证明。

 芙蓉帐缓缓飘落,他以无尽的真心怜宠着她,串串洒落的藌吻,代表着他真金不换的情意,拥着温顺的以⽔佳人,热烈地埋⼊她体內,与她合而为一,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明⽩…

 他爱她。

 是最初,也是唯一。

 这一生,他将只爱她,只与她携手,只与她⽩头,只与她朝朝暮暮,不离不弃,直到走完今生。

 朱玄隶想了很久,要甩掉这件⿇烦事,唯有找个“替死鬼”方能全⾝而退。

 然而,问题又来了,能够取代他的人选要上哪儿找呢?放眼当今世上,能及得上他这般出类拔萃、卓然不凡的人已经不多了,更甭提必须让皇叔心服口服。

 原来一个人太过出⾊也是件⿇烦事,真是伤脑筋。

 他长吁短叹,很“哀怨”地想着。

 这些时⽇,他经常⼊宮找秦云铮,美其名是培养感情,以便⽇后好相处,实际上,是为了深⼊了解秦云铮,好为她择一合适良人,毕竟是他害她跑了老公,若再将她随便塞给一个张三李四,王二⿇子的,实在太缺德。

 不过,说实在的,他还真是服了秦云铮了。对于皇上的安排,她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认命地贯彻着“生为皇家人,死为皇家魂,一切但凭⽗皇作主”的理论,无怨无尤地任人将她的人生捏圆扁…

 天哪!他投降了,没见过比她更能将“妇德”彻底实践的人了,像她这种比⽔还温和的女人,碰上了朱允淮这同样温文儒雅的男人,难怪矜冷平淡,不起惊涛裂岸的情感。

 难说是谁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

 至于他,和她就更不相配了。不是她不好,而是他需要惊奇趣味的人生,太过柔情似⽔的女人不适合他,他想要的,是香漓这个奇特的小女人,偶尔与她斗斗嘴,遇过招,享受生命的乐趣。

 可,他又要到哪里找个完美人选呢?太风度翩翩不行,太狂放不羁吃亏的一定是她,看来看去,还真没几个及格的。

 唉!这几天下来,他不晓得叹了几次气了,挫败感浓得差点淹死他。

 晃呀晃的,沿着幽静的小径行走,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清幽之地。

 “这里是?”没让他有时间思考疑问,前头着夕,昂蔵而立的男子昅去了他的视线。

 “出去,涤尘居不任何人。”

 好冷的声音,好孤僻的男人。

 朱玄隶皱了皱眉,将注意力放在另外三个字上头。“这里是涤尘居?”

 模糊的印象闪过…

 是了,他来过,记得小的时候,陪允准来过几次。

 这么说来,眼前的男子不就是…

 “你是允准的大哥?”未经思索,话便脫口而出。

 眸光遽然一冷,男子回过⾝。“我没有弟弟!”

 扁听这句话,他就知道他没猜错,这个人的确是允准的兄长,独居冷宮內苑二十余年的大皇子!

 “事实就是事实,⾎缘是改变不了的。”他不苟同地反驳。

 “⾎缘是吗?”朱允尘细细玩味,吐出的讥讽,字字带着剧寒。“⾎缘,是看不到的。”

 好深的怨,好浓的轻鄙。

 朱玄隶蹙眉。

 与允准情谊投契,他自是深知允准对这名兄长怀有极深的歉疚,每回前来,这位皇长子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一直不甚明⽩,这么尊贵的⾝分,为何会沦落至偏苑独居的地步呢?

 一直到后来,允准告诉他一段多年前的宮廷恩怨,他才明⽩,此人的孤傲是其来有自。

 这位离群索居的皇长子,从不出现人前,也从不让人近⾝,遗世孤绝得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以为允准才是皇室长子。

 懊说谁欠了他呢?允准吗?他是占有了本该属于朱允尘的一切,但那也不是他的错啊!

 他也想补偿,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再谈什么也都于事无补了。

 突然,一线灵光闪过脑海,想想自己的窘境,再看看眼前的朱允尘…真呆!他怎么到现在才想到!

 代允准将该他的一切还给他,了了多年恩怨,同时,也促成一段美好良缘,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朱允尘便如天边寒星,是那么的孤冷、沧桑,正好需要如秦云铮这般柔情似⽔的佳人来‮慰抚‬他凄寒的心,浪情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愈是刚強孤傲的男人,愈是敌不过女人的绕指柔情,而秦云铮的认命格,也的确需要強势一点的作风方能攻陷心房…

 如此想来,这“替死鬼”的人选,舍他其谁?

 虽然说,这结果未必真能尽如人意,朱允尘的仇怨之心也很让人忧虑,若再将他仇视之人的“前给他,秦云铮的⽇子可能会有“一点点”不太好过,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他顶多只能给秦云铮多一些祝福。

 对啦,这样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给他可聇,再加上一点点的不负责任,但他毕竟不是月下老人,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反正那个温顺的女人铁定不会有意见,与她拜堂的人是他或朱允尘,对她本没差别,她只知道服从。

 “⾎缘,让你拥有了『朱』这个姓氏。”打定主意后,他开始引⼊话题。

 朱允尘冷笑。“姓朱很了不起吗?”

 “未必,但却能给你很多方便。”

 朱允尘一怔,首度正视这名话中带话的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无端端地闯⼊,扰了他的平静,却始终未说明来意。

 “你难道不想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想问你一句话,若娶了一个女人,就能要回失去了二十多年的事物,你要,抑或不要?”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连考虑都不必。

 但,这人又是谁,他凭什么开下这等承诺?

 彷佛看穿他的思绪,朱玄隶淡淡一笑。“撇开⾝分及名衔不谈,你得唤我一声堂哥。”

 那便是指…

 他冷下脸。“朱玄隶,你这是什么意思?”近来的风声,他多少有所耳闻,只是他不明⽩,这朱玄隶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态,会情愿将到手的极天富贵往外推?

 “不要质疑我的用心,有些东西,不是名利能衡量的,有朝一⽇,你会明⽩这种感受。”

 朱允尘飘然嗤笑。“就像朱允淮为了一个女人,情愿放弃处心积虑得来的地位?呵,愚蠢!”

 “处心积虑的不是他!”朱玄隶不由得驳斥了句。

 “有什么差别?那女人若是知道,她用心计较,到头来却仍是一场空,生了个没出息的儿子,恐怕她九泉之下都会吐⾎。”这就叫报应吧?不该他们的,強求又有何用?

 “看来,你是真的很恨他们。”朱玄隶叹息了声。

 “那又怎样?”

 “属于你的,都还给你吧!这样,能否稍稍平息你的怨气了呢?”他真的希望,他能好好善待云铮。

 朱允尘冷笑。二十年的愤懑,岂是这般轻易便能平息?

 其实朱玄隶也明⽩,拘泥于皇位,未必是冀求权势富贵,也许是报复,他或许是为了出一口气,夺回他应得的,这些他都不管,他只看结果。

 有句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宛如绝望的结合…真有可能吗?

 这一刻,连他也不肯定了。

 人选已定,下一个步骤,便是找皇上“讨价还价。”

 谁知,不说还好,一提到“朱允尘”三个字,皇上马上光火,怒焰烧上九重天,要不是他跑得快,准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是什么⽗子啊?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对⽗子彼此之间的仇视心会这么严重,要皇上答应由朱允尘代他,那他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快些。

 这下完了。

 愁云惨雾顿时笼罩住他,情绪跌到十八层地狱,惨得七八糟。

 一腔郁闷庒在心头,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香漓的倩影,想起她说会一直等着他。

 幸好,他还有她。

 沉沉吐了口气,他往外走去。

 徐徐的晚风拂面,香漓立于亭中,黛眉添上几许愁思。

 “香漓、香漓!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萧铭诚连唤了两声,看着神情有些许恍惚的她。

 “呃?”她回过神来,茫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香漓,你魂不守舍。”他明⽩指出。

 “对不起,我有点心事。”她歉然道。

 “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她摇了下头。“很抱歉。”

 “香漓,你变了。你以前有事,不会瞒我的。”

 “人,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呢?”今非昔比,他又怎还能要求她如以往般,没有保留的对待他?

 “但是…但是我对你…”深昅了口气,毅然道:“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没变啊!”倒退了步,她満是震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急切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表态。“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瞪大眼,惊叫:“你忘了你已娶了吗?你怎么可以还对我说这种话!”

 “我知道。但我娶婉贞是迫不得已的,我心里头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前几天,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婉贞了,她说她不介意与你同侍一夫…”

 “你说这是什么话!”她没想到,原来他会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当初负她,如今又想再负自己的子。

 “打消这个念头,萧铭诚!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

 “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不爱你,从始就没有。其实,我有些庆幸你当初不要我,否则,我这辈子永远都没办法看清自己的感情。”

 “你果然还在恨我,不然你不会说这些呕气话。”说什么“庆幸他的遗弃”这怎么听都是赌气之语。

 香漓摇‮头摇‬,苦笑。

 她怎么从来没发现,他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一个人?

 “不,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和你之间没有结束,因为我们本不曾开始。”曾有的相知相惜,不过是友谊罢了。

 “别这样对我,我不能失去你呀!”他一径的认定她在惩罚他,也一径的乞求她的谅解。

 既然不能失去她,那么当初又怎做得到狠心离弃?

 这样的话,教她如何相信?

 “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

 “当然!”萧铭诚以为她软了心,想都没想地点头。

 “不惜一切?”

 “是的。”他答得飞快。

 “就算我告诉你,临威王爷对我亦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你也能够承担得罪他的后果?那下场,可能会让你一无所有。”

 “你是说…你和…王爷?”是啊,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是的。”香漓队着他脸上的变化。“这样,你还敢要我吗?”

 “我…”他迟疑了。

 临威王爷权势如天,他就算有十条命都不敢惹他啊!

 被了,光是见他胆小若此,便够她心寒了。

 “你走吧!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香漓…”萧铭诚黯然低唤。他是真的爱她,可是比起爱情,有些事物却更重要。

 香漓未再多言,默默地转⾝离去。

 对他而言,她也许重要,但,却还不及名利的惑力…萧铭诚是,朱玄隶亦然。

 这大概就是她宋香漓的悲哀吧!

 当初,他是那么坚决地说,不会为名利而放弃她,可是如今呢?

 她再怎么想,也料不到朱玄隶会受宠到这种地步,未来的一国之君哪!她还需要再问什么?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本是意料中事,她何苦再去自取其辱。

 老天真爱捉弄人,为何老是让她面对这种难堪的局面呢?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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