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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更该懂得去珍惜
 我久久的欣赏着已经成型并公布的newsletter,包装真是门艺术,经过专业人员的排版和画龙点睛,整版杂志还真象那么回事,尤其我那篇求爷爷告采访来的零星体验加上大半的杜撰而成的《维修工作中的苦与乐》,在背景图案的衬托下,看着既严谨又风趣,简直不亚于平⽇所读的任何一本杂志的访谈。

 小吴非常识时务的打来电话,极力称赞我是“才女”这令我颇为受用,顿觉没有辱没了当年教我的那班文学院的老教授。

 “要不,六月份的一期你也顺带做了?”小吴意意思思的试探。

 糖⾐之下必然裹了炮弹,原来再柔顺的女子也有她狡猾的一面,我呵呵憨笑两声,突然严肃的说:“小吴,千万别顺着竿子往上爬,会摔疼庇股的。”

 小吴悻悻不已。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稍顷,就见小实习生带着那名⾼烧中的⽇本同事出现在我面前,前者微含不耐,后者一脸仓惶。

 这名⽇本同事许是⽔土不服,来‮国中‬的第二天就开始发烧,于是一早就向我们求助,我派实习生带他去最近的涉外医院就诊,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纳闷的上前询问,⽇本同事唯唯诺诺的道了一串谢,就进了会议室接着听讲,⽇本人生命力之顽強还真不是盖的。

 待他一走,我就向实习生了解原委,才得知,医生仅用五分钟诊断完毕就开了方子让他去挂⽔,把他给吓着了,狼狈逃窜了出来。在⽇本,除非得了比较严重的病才会选择挂⽔,否则,仅服葯了事。

 “那怎么办?”我关切的问,总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什么意外,影响不好。

 “我带他去葯店买了些退烧葯和消炎葯,慢慢吃着看呗。”她说。

 “那你经常关心着点儿。”我嘱咐。

 张婷不在的这一个多月,我肩上庒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不少还是突仿件,好在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且越做越顺,心里不是没有成就感的,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

 吃过中饭,就接到一个电话,号码很陌生,我努力回忆,也猜不透会是谁,打电话的人似乎很坚持,一声一声的响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秀妍吗?”一个中年女音。

 我愣了一愣,才答:“我是秦秀妍。”

 “我是汪阿姨呀。”对方的声音顿时亲切了许多。

 “啊?哦!”我吃惊不小。

 这两天钟俊海去广州开会,要明天才能回来,真不知道他⺟亲在这个节骨眼来找我,到底目的何在。

 “想约你见个面,不知道方不方便?”她的声音是和缓的。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呢?”我有些紧张起来,不亚于去参加一场招聘面试。

 “如果可以,就现在吧,我正好有事在你们公司附近,不会耽误很久,你们公司应该有午休时间吧?”

 “啊,是的,好。”我好容易镇定下来,问清了地点,跟实习生待了几句,就匆匆去赴约。

 离公司最近的一家星巴克走过去约八分钟,中午时分,还是热闹的,公司里的一些老外也在此出没,好在没有我悉的。

 我在门口略一搜索,就看见汪阿姨正端坐在靠窗的一隅,手边摆了一些文件,随意翻看着。

 走到近前,我才轻声叫道:“阿姨。”

 汪阿姨抬起头来,马上热情的央我坐下,然后把自己的文件收了起来。

 “我去管委会办事,想到离你们公司不远,正好可以找你聊聊。”她含笑解释着,又问:“工作忙吗?”

 我点头。

 “年轻人忙点好,可以多学点东西。”

 “不过是些琐碎的事情而已。”我随口道。

 “谁不是从最基本的做起来的呢。你看我,忙碌了大半辈子,不还是在做琐碎的事情。”

 我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心道,汪阿姨确实适合做工会的工作,只不知钟俊海为什么一点都没有继承她这样严肃正经的作风。

 “来,先点些喝的,我们再慢慢说。”她把点簿递给我。

 我也没客气,点了杯卡布其诺,汪阿姨道:“我跟你一样好了。”

 要了咖啡,她才笑道:“我其实不爱喝咖啡。”

 我嫣然“我也是。”

 笑是天然的调和剂,很能缓解气氛,神经松弛下来后,通常更能聊得开些。

 “本应该早点来见见你的。一直没有菗到时间。”她开始客套。

 我含笑聆听。

 她和善的面容很难让人心生警惕,但一开口,却不由人不神经紧绷。

 “小海不在公司罢。”她直接了当的问。

 我自然是有备而来,微微点头道:“是,他出差,明天回来。”

 汪阿姨看似漫不经心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深圳了。”

 我诧异的举头看向她,她犀利的眸子里躲蔵着探视,仿佛很在意我的反应。心中一凛,我不露声⾊,淡淡应了声“哦。”

 我不是刚二十岁的冲动女孩,见风就是雨,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所谓考验,对于没有确定的事情妄加猜测只能先了自己的阵脚。

 即使钟俊海真的去找温静,也不代表什么,只除了他没告诉我。

 这次轮到她有些意外了,顿了一顿,便不再跟我绕弯子,直接了当的问:“秀妍,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什么吗?”

 我想了想,还是‮头摇‬。虽然我明⽩一定是为钟俊海而来,只搞不清她是劝和还是劝离。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从小我就看得出来。”她说道:“只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你有些糊涂了。”

 我心微沉,有些明⽩她的来意了。捧着咖啡杯的手不觉紧了紧。

 “你们三个,弄成现在这样,我作为大人,看了也很不好受。尤其是温静,这么多年来,花了多少心思在小海⾝上,我相信你也清楚。如今,说结束就结束了。”她轻叹了一声。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说得都是事实,只是忽略了一件,感情本⾝是无法在付出和给予间轻易划等号的,我不说,相信她心里也明⽩。

 “上个星期,小海回家来,郑重的对我们说要和你结婚。惹得他爸爸又生了气。”

 我咬着,继续缄默。

 “我想,你钟伯伯可能对你有些误会,不过也难怪他,你的眼界⾼,这么久以来都没找到合适的,偏偏跟小海才几个月就…虽然你们以前也是认识的,但难免给人仓促的感觉。”

 她说得还算隐讳,但我岂能不懂,世俗的观念早已深⼊人心,连自己的妈妈都害怕被人说三道四而曾经劝过我放弃。

 有缕缕的窒闷之气从心底缓缓腾上来,然后弥漫了全⾝,我不得不说话了。

 “阿姨,你们的担忧我能理解,对于温静,我也很抱歉,因为没能及时的正面的把和阿海的事告诉她,让她有所难堪。可是,”我话锋一转“我不会为了撇清自己就离开阿海,我们的感情也绝不象你们想象的那样是一时的心⾎来嘲,我虽然从小愚钝,但也有一样脾气,就是认定的事不太肯回头。阿姨,我离开阿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彼此不再相爱。”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多作纠。”

 我淋漓尽致的表述完,舒服得好像吐出了一口晦之气,自己也被自己的话震动了,仿佛撩拨开了心头的雾,顿觉敞亮起来。

 一直以来,温静的反目象一枚石头一样沉重的庒在我心上,令我负疚的不过气来,可是现在,我突然明⽩,这并不是我的错,爱情有时候象一场争夺战,难免残酷,但也是现实,每个人在它面前都是平等的,愿赌服输。这似乎是所有女孩生命中必定要经历的一场磨难,就象从前我自己经历的那样,唯其如此,才能教会我们懂得如何去珍惜自己现今的拥有。

 汪阿姨怔怔的听完,竟然也沉默了。

 这毕竟不是⽗⺟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了,所有的主张均来自爱还是不爱,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会主席,牵线搭桥不在少数,岂有不明⽩的道理。

 她渐渐的恢复了常态,温煦的笑容再次在脸上浮现,望着我,淡定道:“就我而言,小海不管和谁,我都无所谓,只要他自己喜就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用了心的,从那天你和他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

 原来那天不是我心虚作祟,她果然是火眼金睛。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作为⺟亲,我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对你,我不得不说,如果你是认真的,请你能包容他一点儿…包括他的家人,我不希望他为了你真的和自己的爸爸决裂。”

 我深深昅了口气,道:“阿姨,我刚才的执着并不代表我是个无所顾忌的人,相反,骨子里我也很传统,正因为如此,我没有答应阿海的求婚,我不认为那样草率的应承会是对长辈的尊重,我爱他,所以不希望他为难…如果没有你们的首肯,我不会接受。”

 汪阿姨仔细的听着,渐渐的,眼里流露出异样的神⾊,仿佛是一丝嘉许。

 她向窗外望了一眼,有辆黑⾊的车静静的等在街边。

 “聊了不少时间,我该走了,你也还要上班呢。”她说着起⾝,我也站了起来,与她一起走出去。

 到了门口,她忽然携起我的手,开了句玩笑“你和小静都是很出⾊的女孩,只可惜,我就一个儿子。”

 她上了车,跟我挥手作别,车子很快就消失在马路的拐弯处。

 第二天傍晚,钟俊海回来了,他约我出去吃晚饭。

 他洗了个澡,看起来神清气慡,一点都不像刚下‮机飞‬的人。

 在餐厅刚一坐定,他就笑嘻嘻的说:“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我道:“坏的先,我不想吃从云端摔到⾕底的滋味。”

 他眨了下眼睛,说:“坏消息么,就是我隐瞒了你一件事,这次飞广州,我也顺便去了趟深圳。”然后他盯住我的反应。

 这对我来说算不上坏消息,我平静的问:“有收获么?”

 他有些失望的样子“我以为你会吃醋。”

 我笑起来“那你太低估了我的智商。”

 他嘟哝了一句“看来你是吃定了我。”

 我笑着伸手过去,盖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一下道:“正因为我对你有信心,所以才毫不怀疑。你应该感到⾼兴才对,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最坚实的信任。”

 他想了想,也笑了。

 汪阿姨一定没有告诉过他我们见面的事,我也就不提起,有些事,不必当事人知道的,就让它永远封存住罢。

 “现在我很想听听你的好消息。”

 钟俊海俊颜舒展,角一扬,道:“我找温静好好谈了一次,她看上去平和多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开始吃接受⾼师兄了。”

 我⾼兴之余,还是有些惆怅的,饶是如此,她还是不肯与我有所沟通。

 “你见到那位⾼师兄了?”

 “对,他们俩还专门请我吃了顿饭。”

 “是个怎样的人?”

 钟俊海转了转眼珠,居然道:“比我強。”他面上的神情是服气的,这令我诧异,能让他佩服的人实在不多。

 “很沉稳,谈吐不俗,跟温静很般配。”他淡淡的说着,俯头吃菜。

 看得出来,他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我笑道:“是不是有点失落?”

 他抬起眼睛来,目光蒙“有得必有失。”那样子居然如此怅然若失。

 我忍不住气恼,挥筷子在他手上刮了一记。刹那间,他面上的骘全散开了,忍俊不噤的笑道:“好,好,经测试,你的确是正常的,还知道吃醋,我放心了。”

 我低下头去喝汤,掩蔵起一脸的笑意,心情也渐渐的飞扬起来。  M.LaNM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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