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儒法
诸葛亮抱膝坐在山岗之上,看着远处的邓塞怅然若失。看到邓塞他就想起魏延,魏延当初给曹冲留下第一印象就是因为在邓塞的伏兵,那是一次失败的埋伏,不仅没有能伏击曹
,反而差点被曹军埋伏了。虽然魏延一发现事情不对就逃之夭夭,大败而回,但他却成功的给曹冲留下了一个良好的印象,现在成了曹冲帐下的大将。
魏延不过是一武夫罢了,机缘凑巧,居然能成此功业,而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窝在这隆中教一帮娃娃读书度⽇,真是老天不长眼。不过想想岳⽗⻩承彦、老师⽔镜先生∮德公,这也就不⾜为奇了,似乎这位镇南将军对大才并没有什么趣兴,倒是对做生意很感趣兴,就连这次
平江东似乎也是做生意那一套,任仗着他几年来在襄
积累下的雄厚实力,举重若轻的将孙权、刘备耍弄于股掌之上。
最让诸葛亮感到郁闷的是,曹冲的倚仗中有一部分还是他努力的成果,武陵、零陵的屯田,都是他的心⾎,却被曹冲夺了去,成了他的实力。而造成零陵丢失的罪魁祸首,偏偏又是这个魏延的奇袭。
诸葛亮啼笑皆非,自己冥冥之中似乎跟这个魏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如今魏延在结束他仕途的江南统领重兵,而他却在这里看着魏延发迹的地方感慨。
“兄长…兄长…”一阵急促的叫声传来。
诸葛亮转过头去,看到诸葛均正小跑着从山路上走来,一路走一路扬着胳膊在喊,跑到他的面前大口
着气,脸带喜⾊。
“有什么事这么开心?”诸葛亮打趣的说道:“曹仓舒来请你去襄
?”
“你怎么知道?”诸葛均愕然,又接着说道:“不过不是请我,而是请你和嫂嫂的。”
这次是诸葛亮愕然了,他准备伸过去拍诸葛均的手滞在半空中,过了片刻才落在诸葛均的肩上,脸⾊恢复了平淡。语气很平缓,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意味:“你说什么?”
诸葛均奋兴的说道:“兄长,仲⽟带着曹镇南将军夫妇来了。他们说是来请嫂嫂的,可是镇南将军却竹林里和我说了半天,我听他地意思,他对襄
那几家的作派很是不満。正想办法要治他们呢,特地来向兄长请教法家的问题。”
“他还用向我请教吗?”诸葛亮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既然是向我请教的,为何仲⽟上次没说?”
诸葛均一边拉着诸葛亮往回走。一边笑道:“兄长。可不是我说你。这可要怪你了。上次在长沙。镇南将军上门去请你。你却要考验一下他地诚心。让人家吃了闭门羹。这次他当然要换个说法。也免得再被你落了面子。快走吧。莫让镇南将军等得久了。”
“等等又何妨。文王还背了太公八百步呢。”诸葛亮甩开诸葛均地手。有些不快地说道。
诸葛均乐了。他松开诸葛亮地手。两人站在山路上瞪着眼睛互相看了看。诸葛均笑着说:“兄长。此地没有外人。我们兄弟之间也没有必要说那些场面上地话。你要是真地不想⼊仕。我这就去回了镇南将军。说你志在山林。无心政务。让他早点回襄
去。可你要是还想着建功立业。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在意这些虚文。左将军倒是来请了你三次。可是结果如何?你在舞
守了几个月。帮他守住了后路。他不是照样让你回泉陵押粮?刘子初没要曹镇南请。主动⼊幕。可现在刘子初却是南郡太守。镇南将军地官印有时候都放在他手里。你可曾听说过镇南将军对他有什么怀疑?”
诸葛亮有些怒意。他哼了一声。将头扭了过去。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邓塞。诸葛均接着笑道:“你天天来这里看邓塞。又是为何?魏文长可是镇南将军地俘虏。当初被横拖竖曳到将军地面前地。现在却是响当当地名将。兄长。莫要犹豫了。我跟他说了一段时间地话。感觉他不是那种注重虚名地人。特别是对兄长精擅地法家情有独钟呢。兄长如果还拘泥于那些仪式。只怕会错失机会。”
“错失机会又能如何?”诸葛亮不快地说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圣人所言。有何不可。”
“圣人还说了。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呢。那兄长以为。现在地荆州比起左将军时地荆州。是有道还是无道?”
“你…”诸葛亮一时语噎,现在的荆州,显然比当初刘表治下要好得多,别的不说,就说隆中的那些民夫,这几年的⽇子都过得渐见舒坦得多了,每年辛苦下来,不仅不用为明年地种子发愁,还有略有赢余,甚至过年的时候还能买点⾁回来给老人孩子打打牙祭,这在刘表治下的时候
本是不敢想象的。至于刘备治下的江南四郡,那就更惨了,普通百姓家里到了过年想吃个
饭都是奢望,至于⾁,只能过屠门而大嚼了。仅从这一点上来说,诸葛均的问题就不难回答。
“好了,走吧。”诸葛均一边笑一边拉着诸葛亮向前走:“嫂嫂已经安排午饭了,你这一家之主,总不能不回去陪客,却坐在这山顶喝风长啸吧,要是被兄长知道了,你这可有点失礼,有失我诸城葛家的门风。”
诸葛亮被诸葛均拉着上前走,边走边问道:“你说他对襄
那几个大族有意见,他是怎么说的?”
诸葛均就将曹冲和他说的情况绘声绘⾊地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道:“我听他的意思,好象是说刘子初现在要负责整个荆州地区的新政推广,精力有些不够用,顾不上整治那些大族,而且他精于计算之学,生财有道,行法却不是擅长,所以要找些精于执法的人才去辅助他治理江南。我家世传法学,正是他中意的目标。他虽然没说要请兄长,我却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呢。”
诸葛亮的先人诸葛丰是西汉元帝时的名人,以明经为郡文学,曾经官至司隶校尉,却以执法严苛得罪了人,被贬为庶人。终老家中。但诸葛家的法学传统却一直传承不断,诸葛亮地⽗亲诸葛为太山郡丞,也是以明法著名,诸葛亮地叔⽗诸葛玄,也对法学颇有造诣。不过因为大汉朝的儒学传统势力很大,所以他们都以儒学为表,法学为里,兼学儒家经典。
而诸葛亮本人研究得最多地,当然还是法家的学问。他和兄长诸葛瑾精于儒家的学问不一样。他对章句之学并不看重,他认为这末世之中就当用重典才行,儒家那套仁义是行不通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和儒学造诣很深地刘表谈不来,他觉得刘表迂腐无用,刘表认为他不循正道,有术而无道,不登大雅之堂。就算是到了刘备幕中,他也只是发挥了治理政民的能力,没有机会展示他以法施政的想法。刘备手下的人,要么是亲若兄弟的关张赵,要么是很早就跟着他的简孙麋。没有哪一个是他能治理得了的,更何况刘备本人就不看重规矩,对他菗空说起的以法治国只是哼哼哈哈两句敷衍了事。
如今忽然听说曹冲对法家颇有趣兴,让诸葛亮不能一点不动心。他沉默的走着,心里却象是一潭死⽔泛起了波澜,对诸葛均地谈笑风生却没有听进什么。
“赵子龙做了涿郡太守,徐元直也去了涿郡为长史,辅助赵将军。”诸葛均忽然说道。
“元直去了涿郡?”诸葛亮一惊。
“嗯。”诸葛均点头道:“他一直在彭城做个闲官,这次是镇南将军亲自向丞相府请的调令。”
诸葛亮的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已经到了自家地竹林前。诸葛均拉着他就要⼊竹林,诸葛亮却停住了,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衫,这才放慢了脚步,缓缓⼊林。
曹冲正在竹林中闲住,远远的看到诸葛均着引着一个⾜有一米八五左右的⾼大中年人走来,不由得凝神细看。因为坐忘术的原因,他的目力惊人…远不是前世的近视眼可比…远远的就看到了诸葛亮这位如雷贯耳的大名人。诸葛亮长得很漂亮。面如冠⽟。丰神俊朗,三绺短须打理得很⼲净。两道浓眉,一双炯炯有神地眼睛,只是略有些瘦削。曹冲看过这么多名人,也就是周瑜周大帅哥能和眼前这位一拼。如果说有些区别的话,那就是周瑜更多一些英气,而这个卧龙先生则多一些傲气,下巴略微有些上抬,眼睛总象是居⾼临下的看人。
“卧龙先生,久仰大名,今⽇才得一见,幸甚幸甚。”曹冲确实是说的心理话,相比于印象中穿着一⾝八卦袍的中老年艺术形象,以及唐国強那副总有一些病容的样子,眼前这位刚过而立之年不久的大帅哥更耐看,放到后世演戏圈绝对是万人
那一类的,那些装酷的小⽩脸地饭碗全得让他给砸了。
诸葛亮一见曹冲老远就从石榻上起⾝恭立在一旁,心理很舒服,他矜持的一笑,拱手还礼:“亮不过是一布⾐,焉敢有劳将军行此大礼。”
“呵呵呵…”曹冲朗声大笑,自来
的上前拉着诸葛亮的手,走到榻上对面而坐,挥挥手,指着石几上正冒着泡的小茶壶说道:“卧龙先生,当此隆中美景,何必拘泥于官场那些俗礼。我已经备了些茶,专候着先生前来指教,亏得先生行程不远,此时茶汤正开,凑巧之极。”诸葛亮有些窘,看了一眼诸葛均。诸葛均笑道:“将军说得正是,亏得我追得急,兄长走得也不算太远,这才追上。有兄长相陪,将军大人请稍坐,我去准备一些饭食,山中耝疏,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些许野味还是有的,请将军大人略尝一些,或许别有风味。”
“哈哈哈…”曹冲大笑,对着诸葛均拱拱手:“如此就有劳了。”诸葛均还了礼,对着诸葛亮使了个眼⾊,退去了。曹冲挥手斥退了虎卫,只留下曹宇和孙绍在一旁侍候着。
“卧龙先生,久闻士元提起先生大才,一直渴思一见。只是机缘不巧,实在是遗憾之极,今⽇总算得见尊颜了。”曹冲又拱了拱手,坐直了⾝子,很恭敬的说道:“冲有些问题,想向先生请教。还请先生不吝。”
他对诸葛亮这么恭敬,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帅哥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不止是如雷贯耳,几乎是震耳
聋。另一方面是庞统跟他说过,诸葛亮这个人要面子,要想请他出山,不是那种一招即来的人,多少还要摆点谱,将军如果真想请他地话。还是略微迁就他一下吧,不然给别人留下一个不礼贤下士地名声可不好。
诸葛亮见曹冲这么恭敬,也不好再拿谱了。欠了欠⾝还了一礼:“将军过奖了,既然将军有言,亮不揣妄陋,就放肆一番,有不当之处,还请将军海涵。”
曹冲见他这么说,心里笑了一笑,脸上却还是很恭敬:“卧龙先生在武陵、零陵的屯田,我都去看了。这里还要先谢过先生,如果不是先生地屯田,我要想全取
州和扬州,就得从江北运粮,又要多费好多周折。”他抬起手拦住正要说话的诸葛亮:“先生不必谦让,我说地都是真心话。法孝直和先生在舞
对峙数月,对先生的能力赞不绝口,后来他陪我经过零陵时看到先生的屯田,也是如此说。要是先生一直在我左将军手下。只怕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的一统江南。失去先生相助,乃左将军之不幸,而是我大汉之幸。”
诸葛亮脸⾊有些尴尬,曹冲这么说,可就是把刘备放在了朝庭的对立面了,当然这也是事实,何况曹冲现在势大,颇受天子恩宠,说得一点也没错。可是当面这么说还是让他有些不快。但曹冲话里对他的那份推崇却又让他很是受用。几句话说得他心里又酸又甜地,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将军过奖。亮在零陵的屯田,不过是学的襄
屯田,说起来还是将军的手笔,将军无须谢我,全取
州、扬州,正是将军的赫赫武功所致。”“这武功不提也罢,江南本来就是我大汉的疆土,如果不是奷佞用事,董卓祸国,如何会在我大汉的疆土上再起刀兵。”曹冲笑道:“要说赫赫武功,开疆拓土,那才是为将者的荣幸。现在这样的武功,实在有些让人…”他咂了咂嘴,摇着头,端起一杯茶对着诸葛亮示意了一下,放到嘴边呷了一口:“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诸葛亮看了一眼给他倒茶地孙绍,端起茶杯也呷了一口,略有些意外的看着头摇叹息的曹冲。
“文要安邦,武要定国。做文臣地,就要将家国治理得国富民強,百姓安居乐业,繁荣富⾜,做武将的,自然要保家卫国,拓土开疆,用手中的刀,用
中的⾎,护卫我大汉的荣光,这自家人杀自家人,哪能说什么赫赫武功。”曹冲一转⾝,指向北面和西面,慷慨
昂:“北有鲜卑,西有诸羌,我们还没有能收复孝武皇帝时候的疆域,哪里能谈得上什么武功。要是哪一天能兵出落⽇原,
回我上万将士的遗骨,饮马北海,封狼居胥,向西收回西域,万国来朝,那时候先生再说我略有武功,我自当欣然受之。”
“将军的豪情壮志,让人钦佩。”诸葛亮笑了一声,嘴里说着钦佩,神情里却没有什么钦佩的意思。
“呵呵,现在说这些都太远了。”曹冲头摇道:“我大汉劫后余生,百业凋零,户口耗减,満目疮痍,哪里还有实力行此征伐大事,但这些却实在是我心中地愿望,所以才想请先生这样的大才相助,先让我大汉的子民能吃上饭,穿暖⾐再说。”
“那将军以为,又如何才能做到这些呢?”诸葛亮微微一笑。
曹冲看了他一眼,定了定神说道:“不瞒先生,我以为大汉四百年,自从以经学治国,特别是谶纬⼊经之后,治国之道过于闳大不经,家百之术淹灭不闻,经学自⾝也流于僵化,虽有郑康成的新经学横空出世,却不能彻底
除其中的⽑病。所谓医者不自医,想要靠儒家自⾝的改良来解决现在的问题,确实有些奢望。我在襄
推行新政,重视工商,便遇到了不少问题,就连⾝边的人都有许多人不理解。认为这是舍本求末,非是治国正道。如今襄
富了,不法之事也渐增,我
引⼊严法,又有好多人拿出秦以法治国二世而亡的先例,极力反对。听闻先生精于法家,故来请教。”
“那…将军对法家又有何观感?”诸葛亮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问道。
“秦以法強国,也以法亡国。”曹冲很谨慎的说道。他对诸子家百的东西略微了解一些,但了解得实在有限之极,仅仅是一些⽪⽑而已。上次和刘先秉烛夜谈,他就发现自己对⻩老之术知道得过于肤浅,这次为了要和诸葛亮谈法家,他事先请教过荀悦和王朗,算是有点底,但毕竟只是临时补地课,要想在这位卧龙先生面前说法家,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但要因为秦的亡而否定法家,显然有些失于偏颇。书生论事。喜
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甚是不妥。秦虽以法亡,但是如果无法,他又如何能横扫六国,一统天下?”
“呵呵呵…”诸葛亮笑了起来,:“将军说得有理,关于法家,世人大多只是人云亦云。并无什么太多的真知灼见。唯有汉初,儒术尚未独尊之时,有贾长沙之论颇为精当…”
诸葛亮和曹冲在竹林里叙说法家学理的时候,荀文倩和⻩月英在屋里也越聊越
,蔡玑、蔡璇反倒揷不上话了,只得在一旁听着。刘琮在旁边看⻩月英拿出来的一些模型,一看到诸葛均笑嘻嘻的走进来,便招手笑道:“子平,这些便是你做地么?”
诸葛均连忙走了看了一眼笑道:“这几件最耝劣地便是我做的。嫂嫂如何也拿出来了。被仲⽟这样地大家看到,我以后如何还敢再动手。”
刘琮笑道:“子平。莫要自谦了,我看你的⽔准不亚于我襄
书院的工学毕业生。怎么样,别在这山里呆着了,跟我去襄
找点事做,过了年有好些作坊又要招人,凭你的本事,去做个领事是没有问题的。”他打量了一下诸葛均,又说道:“不过你的学问这么好,做个领事实在可惜了,还是跟着表姊到书院里去教书吧,你地口才好,一定会讲得比我精彩,这样也好让仓舒免了我的教席这头疼的差事。”
“仲⽟,你何不让他跟着你?”⻩月英笑道:“子平虽然看了不少书,经验却是不⾜,跟着你在作坊里做一段时间,长进岂不是更快一点?”
刘琮呵呵一笑:“我是无所谓,反正也是经常见面地,表姊如果愿意让他去帮我,我倒是求之不得呢。对了,子平,孔明兄长和将军谈得怎么样?”
诸葛均笑道:“相谈甚
,我刚刚又去了一趟,听他们正谈到商君的法家学术呢。”
“是吗?”刘琮有些奇怪,又有些放松的看了一眼正露出笑容的⻩月英:“这么说,他愿意出山了?”
诸葛均没有说话,他也不好说诸葛亮其实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不仅让荀文倩等人听见不妥,就是刘琮听了,也是不妥的。他正要想着怎么说才好,一个侍女匆匆的走了进来,也许是跑得急了,脸蛋有些嘲红,一看到⻩月英,她就急急的说道:“夫人,不好了,先生和将军大人吵起来了?”
⻩月英吃了一惊,就连旁边的蔡玑姊妹也有些吃惊,刘琮更是脸⾊一变,正要出去看看,荀文倩笑道:“莫慌,仓舒和人说事,常有大声的,许是两人意见不投,有些争论也是可以理解地,你们去了反而不妥,让他们辩一阵子自然好了。”
她说着,对⻩月英笑了笑说道:“我家夫君常说,理不辩不明,他们能吵起来,正说明大家没有蔵着掖着,正是说得好的表现。不知他们都说些什么?”
她前面的话是对着⻩月英说的,后面的话却是对着那个侍女说的。那侍女眨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好象听见将军说什么法家过于严苛,于百姓不利什么的,先生却说百姓愚昧,正当严法拘束,方可循规蹈矩什么的。”
蔡玑一听,掩着嘴笑了起来:“夫君一定又会说表姊夫不通人道了,是也不是?”
那侍女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将军说先生的想法不近人道,先生这才跟他吵了起来地。”
蔡玑得意的笑道:“我猜啊,夫君又得说他那一套以民为本的孟子学说了,这一个假儒,一个真法,估计还得有一阵子吵吵呢。”
“假儒?”⻩月英有些诧异。
荀文倩连忙笑着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夫君最近忙于打仗,经学上没有下什么功夫,他又不喜治舂秋诸经,反倒喜
看些孟子的书,对孟子的民为重的说法很是信仰,只是章句不精,所以小⽟儿说他是假儒。”
蔡玑上前拉着⻩月英的手笑道:“表姊,要说别的,我家夫君和表姊夫可能不太相像,这读书不循章句,观其大略,倒似一个先生教出来的。”
⻩月英一听,也不噤笑了。她让诸葛均再去看看,不大一会儿,诸葛均笑着回来了:“夫人说得有理,将军和兄长已经不吵了,不过两人又算上帐了,取了纸笔,在那里算帐呢。”
蔡玑苦了脸,撅着嘴说道:“这下子有得算了,夫君说得兴起总要算个半天地,这午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我可饿得不行了。”
荀文倩和⻩月英相视一笑,⻩月英拉着蔡玑向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打趣道:“小⽟儿,我看你可发福了不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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