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宗主,你还好吧?”
一关起外厅堂大门,陆修忙拍着陆明朝的背,只见他掩
面⾊微青,显然相当不舒坦。
“没事,真搞不懂这些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讲,一定得要打打杀杀流⾎见红才甘心!”
陆明朝最讨厌看到⾎,因为他的嗅觉超乎常人的敏锐,一般人闻到的味道,对他而言会加重好几倍,其中,⾎的味道对他而言像致命的毒葯,因为那独特的腥味会让他肠胃翻腾作呕,却不能在外人前展现,开玩笑,⾝为武林名门的陆家少宗主竟然怕见⾎,这还得了,每回面对这些他都以內力一再抑忍!
“还好少夫人聪明,知道他们
本就无心接受什么排解,
本就已经决定要以武力画地盘势力,找上陆家不过希望有个武林见证,以后再出事,势力归谁,陆家就该出来说话。”偏偏这类事情,陆家避不了,毕竟带有御前神捕世家的⾝分,发生任何案子,行走江湖时,黑⽩两道的助力是需要的,因此陆家人厅堂常上演这类公亲事主的状况。
“少夫人聪明!”陆明朝对这句话恨恨咬牙!“是呀!真是感谢她的推波助澜,让双方毫不啰唆的直接上演⾎腥大火并!”
他最受不了有人被砍中要处时,那⾎几乎是噴溅出,只要他在场,几乎在对方被砍中的同时,他会冲过去点住对方的伤处⽳道,不让那⾎淌洒成摊,还会极快的撕下⾐服缚住伤者的伤处,就怕⾎洒下,没想到这动作传出去,竟成武林人尊敬的大慈祥心肠,武林中从此以他耝犷的外貌定下英雄气慨后,没多久仁义侠心之类的话也很快跟上他。
“我想夫人这么做,也是果断的让他们快速解决,否则以海陆八帮的草莽习
,这一闹不知要上演到什么程度!”陆修缓颊道。
“好个果断呀!双方原本只是推派海陆各一组代表,以一场定输赢,没想到你家那果断的夫人竟要人以三场,二胜一败来定输赢,结果才第一场她就托词不便见⾎腥场面退下了!”独留他面对再二场由她挑起的⾎腥大对斗!
“我想是夫人大概是…谨慎吧!”
“小修!”陆明朝横睨他。“你的⾝分是东旭别苑还是是西霞阁的人?”
“少宗主,小修不是东旭别苑也不是西霞阁的人,而是您⾝边的人!”一见主子的脸⾊,陆修马上涎着输诚的陪笑,见自家主子傲脸⾼扬,显然満意了,他才暗自松口气。
在陆家,只要他们的少宗主和少夫人斗上时,双方不但分房各占一方院落对峙,两边的人马也依居所画地盘,当两边主子对上时,东旭别苑和西霞阁的下人总也跟着几番暗嘲汹涌,唯一不受这些所影响的,只有他的老爹,陆家三十多年的老总管。
他的老爹是外厅堂的支柱人物,接待黑⽩两道绝对得有他老人家的沉稳泰若来镇住场面,而外厅堂向来属于云游在外的陆家老爷、老夫人的地盘,因此老爹在陆家地位特殊,说起话来的分量,无论少宗主、少夫人都得卖个三分情面。
“只是奇怪,少夫人怎么会突然退席?”
陆修赶紧转移话题,就怕自家主子追着这问题绕,因为他们家少宗主外在形貌虽走耝犷豪迈,內在可完全不一样“
格敏感、內心脆弱”大概是他们家主子最佳写照了,只要遇上想不开的事,就会钻起牛角尖,而且一旦钻起来,不把自己做茧自缚到呈现发霉状态,是绝对别想他会罢休的!
“哪有什么好奇怪,珊珊会做这种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冲突场面不够刺
,振奋不了她的精神!”怕⾎的他娶了一个爱见⾎的
子,⾎腥火冲度不够,是绝对引不了娇
的注意!
陆修恍然一悟的点头“难怪少夫人离开前直说无聊,块头这么大,⾎就流这么点看头,没趣!”差点忘了,少夫人和少宗主对冲突和⾎腥的反应向来迥异!
想也该是如此,毕竟他们夫人可真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了,虽嫁⼊算半个武林中人的陆家,却不擅武学,更对习武兴致缺缺,可是胆识、敏锐连他那沉稳的老爹都赞赏,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冲突流⾎就离开。
“珊珊…”见陆修回头问什么,陆明朝虚咳一声,端正脸⾊。“嗯,少夫人离去前,有没有…
代什么事?”
代什么事?“没有呀!”
“没…有!”陆明朝眉眼齐瞠“再想清楚,真的没有?”看到陆修再次头摇,他庒低眉眼与嗓音,沉声再问:“一点暗示,还是说个什么和明晚夜宴有关的话都…没有?”
两人未大吵前,珊珊说中秋夜宴之后要陪他到帝都外,岚峰上的“江画柳烟亭”赏月至天明,他盼着许久,还命人将那打点一番,让那座最美的山中小亭更加美奂,中秋夜宴都快到了,珊珊的心意是怎么样了?
“暗示?和夜宴有关的话?”陆修歪头想了想,马上一击掌。“有、有、有,我想起夫人要回西霞阁时说了些话。”
“真的,珊珊说了…嗯哼,少夫人说了什么?”收起迫不及待的奋兴,陆明朝背手端出当家的稳重样。
“我听到少夫人对⾝旁的丽儿吩咐,明晚中秋夜宴之后,及早帮她铺好
被,还有早起的准备,她一早和苏公子有约。”
“第二天一大早和苏少初有、约,所以要及早⼊睡!”陆明朝浓眉⾼竖,双瞳倏张,切齿的由牙关进出话来!“很好,颜、珊、珊,我看你到时走得出西霞阁,走得出陆家大宅吗?哼!”“少、少宗主…少宗主…发生什么事了!”只见他家主子忽愤然转⾝,气势冲冲的往东旭别苑走!
“上香、净笔、格纸、琴声…”陆明朝一挥袖,撼吼叱令!
“呃!是∏!”在主子回头怒目中,陆修连滚带爬的跟上,內心哀号:完了、完了,又开始了!
西霞阁內。
“琴音又起了,少夫人。”站在三楼窗口的丽儿,调整一下靠窗边的垂幔,听到筝琴奏出的旋律,她居⾼临下的望着前方的东旭别苑道。
“哟…又闹起别扭了。”一旁,正将⾼跷一双修长⾚⾜摆到更⾼的椅上,⾐衫半褪,一副摆脫外在束缚的颜珊珊以最轻松舒缓的悠坐,大放的形象全然不复对外表现的端庄內敛,随手拿起一旁小酒瓶就
品饮的豪情,更巅覆了她温婉柔雅的言行。
“少宗主又是为什么闹别扭呀?”
“为什么!”颜珊珊一声哼笑,摘下一颗葡萄投⼊口。“疑心、醋坛一起发作,又没脸拉下尊颜,就变这样了!”
丽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充満好奇眺看。“不知道里面到底在⼲什么呀!”
“以他那
格能⼲出的,和使
子的小姑娘差不多!”用力一咬
満多汁的⽔梨,颜珊珊一耸肩道。
“就像一个少女遇上愁滋味时,就爱玩拔瓣花那些玩意儿!”
“拔瓣花?”
颜珊珊掩
轻笑。“你应该看过好些女儿家,对心上的人态度不确定时,喜
拿着花在那边拔边说,喜
我、不喜
我;喜
我、不喜
我,这种无聊又荒谬的举动。”
“不可能吧!”丽儿不敢置信。“对少夫人的事,少宗主私底下是有些不成
的行为,但是他体格魁梧,英雄气慨也不差,武林人敬他侠情重义,怎么会…”尤其一个大男人,再怎么想都很难和…拔瓣花那种动作扯上关系!
“这种把戏大同小异,形态不同,意义差不多!”颜珊珊啃了大半⽔梨,嗤着声道。
丽儿眨了眨眼,对自家夫人所言的半信半疑,因为若真如此,从少宗主和少夫人成婚半年来,这东旭别苑琴音传的次数可多了,难道每回都在拔瓣花吗?
“少夫人。”门口传来侍女的声。
“出什么事了?”见这向来负责照料西霞园內小动物的侍女,微红着眼眶,颜珊珊问。
“少夫人您最爱的那只姜⻩斑猫花球,牠…”
由于颜珊珊喜
热闹,因此西霞园內养了三只猫、两只狗、六只鸟儿、二只兔子。
“花球怎么了?”
“花球…出事了!”想起照料甚久的猫咪,侍女忍不住掩面。
东旭别苑內的偏堂內,此刻一片静敛与…清烟袅袅,琴音飘飘,満屋仿佛进⼊太虚境界。
“少宗主!”偏旁门外的花园中,一名仆人点燃三支长香后,恭敬奉上给一脸肃穆的主子。
陆明朝在花园中,持香诚心朝上苍三拜后,揷⼊前头红木矮供桌上的香炉內,眼看着放在矮桌上的一张⽩纸,再朝一旁伸手。
“少宗主,笔已洗净绕过炉火,有了上天保佑的加持,一定灵验。”另一名下人马上捧上毫笔与研好墨的砚台。
“嗯!”陆明朝拿起毫笔沾墨一庒,整个笔⽑全昅満墨⽔后,再扬起,忽地将笔墨甩飞纸上,漫洒开的黑墨在⽩纸上散落,洒下大大小小的黑点,两边下人马上趋前数着墨点!
“禀少宗主,总共有三十七个墨点。”
“三十七!”陆明朝挑了挑单边眉,转⾝走进偏堂內!
整座偏堂整理的极为简单雅致,檀烟熏绕中,左右两旁还有向来随侍保护的剑童坐在焚香的炉前,奏出乎和的佛乐琴音,満室呈现的静雅让人充満宁谧的祥和。
只是…注意听会发现琴音略
,再细看,只见抚琴者盯望着走过眼前的少宗主,还会有一丝汗珠淌过鬓角,双手不敢停的很努力维持这个太虚境界的表相。
“少宗主,这一大迭格纸这次来自府內各个不同的下人之手,格数都不一样,大家要画格子时,都先净⾝浴沐过了,这份诚心绝对灵验。”
陆修拿上一迭宣纸,上头全画満方格子,大格小榜,长短不一的方格子,显示出自众多人之手,且没一定格数,全凭每位画格者喜爱画几格。
“三十七张呀!”来到偏堂內文案桌前的陆明朝,横他一记杀气眼,由牙关咬出话来!
“是∏,三十七…三十七…”陆修忙数出三十七张格纸放到桌上。
陆明朝一坐上,拿起笔便开始振笔疾挥!
“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
边念边将这几句话填満格子,且愈写愈见发狂!
“如果爱我,为什么那么不看重和我的承诺…珊珊…”
写写写、填填填,爱我、不爱我爬了満格子!
“不、爱、我!”振笔辗完一张,最后写上的是不爱我,让陆明朝当场抓狂撕了这张纸!“不爱我…半年前…为什么要玩弄我纯真的⾝心…”
“少、少、少宗主,才写了一…一张,还没写完呢!可…可能写完最后一张,证明了少夫人是爱、爱你的!”
“可、能!”蓦然回首的杀气之眼斜横!
“小修的意思是,可能是少宗主你太急了,等不了写完三十七张,因为少夫人绝、对∏、爱、你的,否则,为什么会在半年前染指少宗主你纯真的⾝心,而有这场英雄、美人的结合呢!”陆修以善于应变的游刃口才安抚主子。“小修相信诚心动天,绕过香的笔和净过⾝画出的格子,绝对能验证出少夫人的心是爱少宗主你的,不相信少宗主写完三十七张纸就知道了。”
瞇起的眼神并无因他的话而有改变,反而精光炯
直瞪,让努力维持陪笑面孔的陆修感觉主子的眼光已快
穿他了,正开始钻起情绪的主子,是很难抓他的心情。
“十面埋伏!”陆明朝忽出口道。
“什〔么埋伏?”
“给我弹十面埋伏…我怀疑你们各个都跟我做对…处处有埋伏!”陆明朝折断手中的笔,朝左右剑童叱道:“锦、琴,你们的琴音如果一点随着环境变通的机伶都没有,本宗主接下去写的就是该杀、不该杀,知道吗?”
“是,少宗主!”
钻牛角尖的少宗主正在发作时,是讲不得道理的,只能极力应和。
锦、琴两人马上旋律一转,四周顿时充満紧张、威迫,步步
来的震撼!
随着挑情动绪的琴音,在场之人的呼昅也随之急促起,因为在桌案前的王子,不再坐着,而是站着⾝挥毫,眉眼杀气腾腾的又杀了快一张纸,愈接近纸末众人的心愈揪起,深恐又是一句不爱我当结尾,那场景可好看!
最怕少宗主玩爬格纸的动作,因为可不是一次写完再抓狂,而是每写一张就会抓狂一次,这其中,若是落在“爱我”当结尾,那大家对这张纸擦汗松口气;若是落在“不爱我”那主子的情绪就会开始酝酿,由浅⼊深的慢慢烧,在烧的过程中,稍见不对劲,小至一
毫发大至整座陆宅风⽔,全不对他的眼!
因此,每张纸的最后一句,究竟落在“爱我”、“不爱我”是主子情绪加温或减温的关键,也是大伙儿判断这张纸可以屏息或吐息的关键!
“嗯,檀烟淡了!”再度投⼊振笔中的人忽抬眼,沉声眉挑,锐眼四
。
“马上加、马上加。”侍者再为香炉加⼊上等檀灰,极力维持太虚境界的烟茫茫。
据少宗主说,太虚是“心无一物”的境界、太虚是仙人⼊“空”的境界,既是空,那便是平和宁静到不起七情、不动六
的境界,所以少宗主每遇上问题,为了平定七情、六
,就会开始营造表象的境界,来净化、安抚情绪。
因为仙人住在云端上,所以清烟袅袅是必须的,琴音能提升內心的意境,再加上挥毫前的清香祝祷,有助于文字挥洒的空间,在一切美好的外在环境下,写出的字才能有灵验的结果出现。
千万不要怀疑造假的表象有何用,开玩笑,连假的都没有,怎么产生真的?
重点是谁敢质疑试试看,少宗主已说了,他的人生如果感受不到少夫人爱的意境,那大家都得一起陪着他体验惨的意境!
“小修,你觉得三十七这个数字好吗?”继续和那不变的两句话奋斗,陆明朝忽问。
“三十七呀!”陆修咽了一下口⽔,呵呵陪笑“吉人天相的数宇,在姓名学的吉祥数中,就是逢凶化吉之兆呢!”
“哦!”浓眉犀瞳扫来。“这么说吉兆来前先有凶啰!”
“这…”“如果凶没度过,那吉会不会照常来?”
“耶…”
“古人为什么认定三十七的数宇一定是吉祥数呢?”钻劲一发,找碴是必备的。“如果最后我写出的不是吉祥数,那本少宗主是不是可以改写这个古人定吉祥数?”凭什么他试出来不吉祥,别人都很吉祥。
“啊…”“如果写完第三十七张还没见到吉事的灵验,本少宗主能不能拿你当第三十八张试结果?”
“少、少宗主想怎、怎么试?”
主子瞳眸瞇起,扯着
恻恻的
道:“再上香由老天做主,看墨点几个,本少宗主就在你⾝上划几剑,看试到最后一剑,珊珊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我,由真人来上场,应该更显灵验吧?”
“少宗主,小修同您一样,都是一脉单传的,不、不适合试那第三、三十八张的试验,您若一定要试…”
陆修边说双手边往后一伸直接拉住两名想跑人的小厮!
“阿全、阿平,他们两人一直很想回报少宗主的盛情收留,无论少宗主想试几剑,他们都没问题!”对那倒
的声听而不闻,陆修用力将脸⾊吓青的小厮推上前。
“少宗主,阿、阿全天生
命,就怕您在我⾝上划不出吉祥数,毁、毁了您一片真诚苦心!”
“阿平也是…气弱、体弱、⽪⾁也弱,怕划不到两剑就过去了,反而辜、辜负了少、少宗主您的关照!”
就在两名小厮争相告诉陆明朝自己多愿意为主牺牲,无奈天不从人愿时,一团⻩褐⾊的物体忽由窗外快速跳进,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这团物体已跳上陆明朝正在挥笔的桌案!
“少宗主,是乔乔!”
一只⻩⽑带灰褐的猴子,怀中抱着同样一团⽑绒绒的东西,眨着一双乌溜的黑眼,对陆明朝吱吱叫的跳着。
“小家伙又跑去哪玩了,老管家说中午没见你跑回来吃饭,饿坏了吧?”见着这宠物爱猴,陆明朝绷紧的面庞牵出一丝笑,一伸臂,乔乔甩下手中的⽑绒东西,顺臂眺上主子臂膀。
在东旭别苑中,爱猴是唯一可以打搅陆明朝而受不受罚的,也是少数可以转移他注意力的事情。
“你拿什么东西进来?”见爱猴丢在桌上类似⻩⾊的绒⽑物体,沾満泥泞,黑黑僵僵的,陆明朝以笔杆拨翻,见到正面,才知是只猫!
“好脏,这小笨猴子从哪抓来的猫!”陆修怕主子感到触霉头,连忙上前就要处理掉,却在要碰时倒昅一口气。“这只猫…”
“猫怎么了?”陆明朝皱眉。
陆修大变的脸⾊,阿全、阿平也上前探看,认出桌上那玩意来历的同时也惊
一声!
“那好像是…”
“西霞园的小猫花球,听说是少夫人最喜
的一只猫!”
“瞧牠悲惨的样子,铁定经过一番争扎。”⽑发剥脫,泥污満⾝,仿佛还有啃咬的痕迹,可怜的小家伙,陆修下定论的道:“看来少夫人的爱猫花球被…少宗主的爱猴乔乔给玩死了!”
大家心中怀疑的答案被说出口,不噤一阵无言,没想到就在那爱我、不爱我的行笔中,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消失了,周遭忽响起哀伤的送葬旋律,还有低低的佛唱声相配合,顿时,十面埋伏成了超渡法会!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毗迦…
就在大家沉浸在一片“往生净土神咒”的佛乐声中,清烟袅袅的太虚幻境里,仿佛见到花球的猫灵就要升天时,叱吼的斥喝打碎众人快成的功德,震回现实!
“够了!谁再给本少宗主哀衰唱哭调下去,就注定他下半辈子跟『霉』这个字结缘!”陆明朝怒横左右抚琴者!“锦、琴,你们搞什么!”
“少、少宗主…您刚说…琴音要有随着环境变通的机伶…”
“我们一切按少宗主所言行、行事,幸好我俩帮忙过法会的助念。”
见到乔乔抱来花球的小尸体,大家瞬间安静,他们马上照着情境走,抚一首安魂曲,哪不对了?怎么主子好像又不太満意!
“你们…”陆明朝怒然的食指指去,见到他们还端着満脸憨笑不解的疑惑,憨直是一种变相的呆!想起曾经有人用这句话形容这两个家伙,他第一次深感认同。
深昅一口气的将食指的目标转向。“小修!”
“在!少宗主!”
“这就是你说的逢凶化吉,吉兆来时先来凶吗?”陆明朝环
道:“既是你说的,就给我负责!”
“呃!这个…”⼲我何事!陆修心哀号不已。
猫摆明是乔乔这只笨猴子惹的祸,要他怎么回应?偏偏肇事者还在主子肩上眨着无辜圆溜溜的猴眼,同样望着他,真想哪天趁人没看到,掐死这只蠢猴子!
“你不会想告诉我,花球的死可以让我和少夫人间逢凶化吉吧!”陆明朝咬牙冷笑。
“这不可能吧?花球可是少夫人最疼爱的猫呢!现在被乔乔弄死了!”
“这下少夫人很可能跟少宗主再冷战个把月,或者故意常和苏少初相约出游,活活气死少宗主!”
阿全、阿平窃窃私语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只见陆明朝一听到苏少初当场脸⾊铁厉,握成拳的右手猛然一拳轰碎桌子!
吓得众人全抱头窜逃,连乔乔也吓得跳下主子肩膀,率先由窗口溜了!
他们少宗主,內心再怎么生成易感纤细,那副武者的威猛剽悍,可铁铮铮的存在;情绪钻完,还控制不了愤怒,就开始挥舞他那无人能及的虎虎拳风,且定要轰击很硬坚的物品发怈,陆宅后的大树这半年牺牲不少,谁被拳风扫到,不死也绝对残存一口气,让你体认奄奄一息,货真价实的走一趟魂游太虚的感觉!
“少宗主…这∏偏、偏堂,不是后山呀!你若毁损陆宅,少夫人就更有借口出门找苏少初了!”退到几门外的陆修喊着。
再一句的苏少初抑制陆明朝的发作,他霍霍磨牙,双拳紧握,额角绽青筋,很努力想要找个发怈管道!
“小修…捞愿池…”
“少宗主,不用捞愿池了,我想到方法了!”
有方法!这句话马上让陆明朝松开双拳!“确定是好方法?”
“好方法、绝对是个好方法,至少可以打开您和少夫人之间的冷战!”
见主子镇定下来,陆修忙奔过来,拉过椅子先给主子安坐,赶紧再要人奉上茶⽔,平抚主子情绪再说。
开玩笑,捞愿池,那可比格纸还难玩!
在东旭别苑的池塘中有很多刻着“愿难全”的铜板,占満全湖,刻着“愿成真”的铜板仅不到十个,因为主子之说,要在一堆愿难全中捞到愿成真,这才可贵,才能成真。
因此,主子每次定要人菗签下⽔捞,惯例也要人上香一拜,祈求老天的保佑后,再洒个胡椒粉看对方咳几声,便捞几个铜板,偏偏只要没捞到“愿成真”少宗主的面庞就会开始扭曲,唯有一次捞到“愿成真”便是他自己下⽔,以⻳息大法在湖底捞到夕
西下,点灯时分,终于捞到一个,才让整个东旭别苑全瘫挂的休兵。
谤本是没捞到他要的答案就不死心,还说什么要在一堆愿难全中捞到愿成真,这才可贵,才能成真!
这种方式到底哪一点符合少宗主自订的规则,他们不知道;只知道从少夫人嫁进陆家后,少宗主就自己发展了爬格子,玩捞愿池的把戏。
敝只能怪少宗主和少夫人,这两人外在表里不一,私下
格也南辕北辙,偏少夫人太聪明也太好玩,几乎是以整少宗主为乐,只要这小两口一天不和好,少宗主对少夫人患得患失的情绪就会变本加厉!
“这花球死了,正好可以让少宗主拿牠去找少夫人,借此打破双方僵局!”
陆明朝接过茶⽔,以杯盖撩开茶汤上的茶渣叶,边饮一口,挑着沉眉道:“说清楚,花球可是乔乔弄死的,要我送牠的尸体去自首吗?”那只有让珊珊更气他吧!
“自然死、意外死、被杀死,都是死,少宗主不过是无意中见到花球的尸体,深知少夫人对花球向来的疼爱,善良的将花球亲自
给少夫人,让双方和好如初,至少良好的第一步是平声静气的
谈,这…可没什么错吧?”
“哈哈哈,果然没错,自然死、意外死、被杀死,都是死,将珊珊死去的爱猫亲自
给她,应该能软化她的內心,好方法。”
陆明朝当下恢复豪迈的气概,纵笑仰首,大感中秋月圆将到的美好,一定要月圆人圆,终于可以再抱着珊珊听她柔声轻语的说话,真是幸福。
他最爱亲亲、抱抱自己的娘子了,最喜
在她⼊浴时帮她洗背、替她拍点花露,看那凝脂般的雪肤沁出的光滑,真令他有成就感,更爱在她⼊睡时,替她摩按双⾜,娇小美丽的脚踝,让他按抚的⾎气运通时,珊珊睡得酣甜,那时的她最可爱又娇美。
只是,现在珊珊连着十来天不理他,害他再也看不到她的雪肤与可爱的双⾜,朝思暮想,望渴的要死,珊珊实际上是个在生活细节上有点耝鲁,不太在乎自己那副天生丽质的外在,更遑论爱护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因为,她永远搞不懂为什么浴沐要洒瓣花洗才能对⽪肤好!花露为什么要抹在⾝上才会让⽪肤细腻!用吃的全呑下去,不行吗?
只要能用吃的爱护外在容颜,颜珊珊都乐于接受;只要是擦擦抹抹,还要持之以恒的,她一点热衷度都没有,平时有陆明朝在,丈夫对此比她细心,她乐得
给人服侍,但只要两人一吵架,她与陆明朝呕气,
本不让他接近,就更不用讲什么养肤、养颜的事,对那些涂涂抹抹的事,她从小就嫌⿇烦!
不晓得没有他勤劳的擦花露,那⾝雪肌⽟肤会不会受她蹋糟,没有他活络⾎气,她睡得香不香呢?
“少宗主,西霞阁的眼线来报,少夫人往东旭别苑来了。”顾守东旭别苑门口的下人急匆匆跑进来道。
“太好了,这下本少宗主不用上门找人,目标自己送上门了!”陆明朝得意起⾝,拉整过⾐袍,
角低扬。“小修,等会儿看你了。”
“放心,少宗主,一切有小修在。”看着主子心情飞扬,背手大步跨出,陆修机伶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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